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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有钱的主。
风暖儿今日为了不像上次那般招人耳目,今日穿着虽然朴素,却是将脸蒙上了一块灰色的棉麻布,又让祥大娘帮忙作了妇人发髻。
她是不怎么会盘发,准备这次回去以后好好学学。
风暖儿坐在了椅子上,小小的紧张之下还带着一点点激动,在古代谈生意?虽然没有人陪同,但她用布条包起来的绣面却是让她很有底气。
有作品当然就有底气。
风暖儿坐在那里等到茶凉,来的时候艳阳天,现在已经开始暗了下来,明明才是晌午,看着天,难不成是要下雨?
风暖儿走到窗户前,推开,一股儿沉闷的味道……
她微微皱眉,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将面布解去。
缶自寒因为送绣面去码头,急忙乘着马车赶了回来,或许是佳人有约,天气阴沉更是给他的心里添了堵,打开马车的车帘正巧望到了绣鸾坊的阁楼窗户。
窗户口站着的女子,正是风暖儿。
她正解下面布,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来,小风浮动她的发丝,那狭长的眼睛眺望远方,似是待君来。
突然空气中窜出了清晰的味道,天空扑朔了一阵细雨,落在她的眉眼间。
缶自寒的心脏,如同被人猛的敲击了一般。
他指尖微慌的放下窗帘,嘴角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想起她身为人妇的事情,眼神中那抹慌乱渐渐敛去。
竟然下了雨……
风暖儿抹了把脸上薄雨,离开窗户,转身将手中的面布狠狠摔在了地上。
“WC啊!放鸽子也派个人说一声啊!”
难道自己看错人了?缶自寒莫不是大男子主义见不得女子从商,所以不屑于准时赶到,或者当自己是个小丑?
道貌岸然的人,却是有这个可能。
又做了一会,风暖儿蹲下身子捡起面布,越发生气:“假君子!”
缶自寒刚巧走到了门口,推开门的手一顿,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便推门而入。
“假君子?顾娘子说的莫不是在下?”
说人坏话被人听到了,风暖儿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相反格外有理的模样。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解释一番。”她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凉茶刚要喝上一口,便被缶自寒拦住了。
“茶凉了,还是换热的好。”缶自寒转身双手负于身后,对着房门外喊道:“换壶热茶。”
她做在这阁楼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问候一声,风暖儿本不是这般小肚鸡肠的人,所以也不想跟那些不重视自己的人计较。
“不必了。”她脸上一寒,声音有些大,拿起自己带来的绣面准备离开:“缶公子的诚意,我看不到,合作生意的事情,也就到这结束吧。”
“唉。”否自寒以身相挡,逼的风暖儿停了下来。
“绣鸾坊的生意很大,你今日清晨才让长秧小兄弟通知我今日下午谈生意,皇城那边的绣花好巧不巧摊上今日,若是他物,我必先紧着这边来。”
缶自寒的意思,想必是风暖儿通知的过于迟了些。
这话风暖儿只信了八成,却在听到皇城那边绣鸾坊竟然也有大生意,顿时要走的心意就改了,她心思一转,掩唇一笑,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快的让缶自寒措手不及。
“那是自然,皇城可是大生意。”
风暖儿微微一笑,转身将绣面放在了桌子上,重新坐了回去。
他没有想到她会这般爽快的原谅自己的迟到,再听到她提到皇城之时的态度,不禁又明白过来笑着摇了摇头。
“顾娘子还真的旗帜鲜明的很,这般目的明确就不怕在下生气?”
“生什么气?”风暖儿面上带着笑反问道:“难道手上有足够的筹码留住要走的生意,不应该高兴才是?”
绣鸾坊的生意做这般大,的确是让他骄傲。
“废话便不多说了。”风暖儿解开了包裹着绣面外面包裹的布,将绣面摊在了桌子上。
缶自寒也有过期待,本以为会是幽幽兰花之类的绣面,却在一眼见到那青藤红梅蔓延的锦绣之时,满眼绽开了惊艳。
“这。”他只说了一个字,伸手去摸那绣面。
虽说绣面上的工笔不是上好的绣娘所绣,却别有自己的手法在里头,而且单单是这绣样的特别,就让他下定了买下这绣面的决心。
“我要了!”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在下,这才是生意人之间该有的态度。
风暖儿很满意他的态度。
“如果你觉得可以,当然不止这一副锦绣。”
缶自寒眉头一挑。
“既然顾娘子的态度旗帜鲜明,那我便也说清楚一些。”缶自寒将恋恋不舍的目光从锦绣上移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准备一副长谈的姿态。
“你的这锦绣固然出我所料的惊艳,但我不能做不保险的事情,生意自然是会跟顾娘子继续下去,但我们总归是要定个价……”
“不定价。”风暖儿决绝道。
缶自寒一愣,用手指轻轻在唇边揉着,等着风暖儿接下来的话。
风暖儿看着缶自寒,那目光是独具一道的明智。
“我对自己的锦绣有绝对的信心,既然来与绣鸾坊的大东家谈生意,自然是底气足的很,定了价虽说我这有了保障,却压制住了我的收入。”
缶自寒的眉头微微挑动,风暖儿的某些词语他不懂。
“呃。”看着缶自寒一脸琢磨的样子,风暖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自觉的就用了二十一世纪的术语。
“简单些说,我拿出锦绣您过目,若是不好大可不要,但我觉对不会被绣鸾坊吃死价格。”
这么一说,缶自寒便明白了,了悟过来他又对风暖儿的经商头脑有了一定的见识。
“不得不说顾娘子很会谈生意。”
明明有一堆的话要说,到嘴边以后,缶自寒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觉得有些不甘心:“顾娘子胃口很大,手笔也很大,缶某欣赏你。”
他站了起来,长叹了口气,伸手再次摸像那副画。
“顾娘子似乎不太富裕,若是真的拿出了不好的绣品,我自然不会要,到时候,顾娘子有信心能处理吗?”
二十一世纪各色生意人的成功案例来说,风暖儿比他们进化了不知几千几万年,当即露出自信的笑容。
“当然有信心,不然怎会同缶大东家这般说?”
缶自寒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没有言语。
“开个价吧。”
风暖儿道,站起身,一副谈好就走的模样。
缶自寒收回了抚摸锦绣的手:“五十两。”
这数字说的风暖儿小心肝一抖,她自从来了这古代,还真没见过五十两这么多银子,不过心里是激动归激动,风暖儿却没敢表现在脸上,她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两!”
话刚出口,风暖儿就有点后悔,在她眼里,艺术品是无价的,自己在这古代开出了新的创意思维,一百两自然都低了。
“成交。”缶自寒说成交的时候,眉头都没皱一下,这让风暖儿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再抬高点价了。
风暖儿暗暗握紧了小拳头:“第一次合作,这就是一个友情价。”
缶自寒知道这小娘子是觉得要的低了,不过他经商多年,不是老狐狸,也是个小狐狸,这让他刚刚的不舒坦瞬间找了回来。
“那还真是谢谢顾娘子的友情价了。”
风暖儿抿起嘴,最是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冷漠脸,伸出手:“银子。”
缶自寒见她生气了,竟格外的开心,哈哈大笑着从腰间解下钱袋:“一百两,不多不少,正正好。”
原来他都算着好的,风暖儿的脸又是一青。
她接过银子,生意也算是做成了,颇有风度的伸出手:“合作愉快!”
尽管这声音听起来并不愉快。
缶自寒看着那主动伸出来的小手,正要握上去,风暖儿便收了回去:“哦对,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我还是有妇之夫。”
缶自寒苦笑了一下,送走了她。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召集绣娘
风暖儿拿到了银子第一件事就是将需要采购的银子分了出来,还有给小花的绣工钱,还有自己的报酬。
这自然是不会低的。
一百两银子能干什么?风暖儿现在就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商人,她曾经经常与商人打交道,在发家致富方面还有有些自己的见解的。
首先,花儿成了自己的职员,但只有花儿是不够的。
顾倾温和长秧坐在牛车上等着风暖儿,今日下了雨,他们身上披着蓑笠,还有一套被长秧抱在怀里,见到风暖儿赶来了,连忙招了招手。
“师娘!”
风暖儿已经抑制不住的想要告诉他们自己赚了很多银子的事情,连忙跑了过去:“怎么不找个地方坐下来等着我呀,别淋雨淋生病了。”她挂着一脸的傻笑。
顾倾温微微抬起头,那笠帽很大,显得顾倾温那张俊美的脸庞很小,风暖儿脚步慢了下来,看着顾倾温投过来的视线,分外心安。
有些人沉迷于她的美色,而她却沉迷于他的美色。
这张脸还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厌。
“相公!”风暖儿跑到了牛车跟前大叫了一声,拿起笠帽盖在自己的头上,卖萌的眨了眨眼睛对着顾倾温歪了歪脑袋:“相公,咱们有好日子了,你娘子我挣大钱了!”
顾倾温勾唇一笑,透着不在意:“钱财乃身外之物,卖了多少银子?”
“噗。”风暖儿感觉自己要吐血了,将钱袋拿出来在顾倾温的眼前晃了晃:“一百两!”
顾倾温眉眼轻挑,显然是吃惊的。
风暖儿得意极了,在缶自寒那憋到的屈分分钟被顾倾温化解,她坐上牛车,拍了拍长秧的肩膀:“今天你师娘是大赢家!所以你拉牛车!”
“为何这般得意。”顾倾温拉低了笠帽,声音清冷:“那锦绣至少可以五百两出手。”
一句话说的风暖儿失去了所有的气焰,她刚刚丢掉的憋屈全被顾倾温塞了回来,不理会长秧听着他们一个一百两一个五百两然后吃惊到张大嘴的模样,噘着嘴道。
“这不年轻嘛,第一次接触到,我对银子的概念又不多,觉得一百两已经算好的了。”
听顾倾温的话,那一百两就像是一百元一样,她顿时觉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生在从商世家,对银两的概念又少,顾倾温实在不知道她失去的记忆有多少,不过她曾经是一个千金小姐,还是个女儿家,这般抛头露面的去谈生意让顾倾温心里有一丝愧疚。
“辛苦了。”
憋了半天,顾倾温说了这么一句话,张了张嘴又道:“一百两不少。”
风暖儿还是觉得很难过,但不想让顾倾温看出来,幽幽问道:“那一百两能买多少肉?”
长秧想了一下,生出手指:“一百两买的肉,可以吃两个月了!”
风暖儿这么一听,瞪大眼睛,伸手拽住长秧的两根手指,满意的笑了:“两个月?!够了够了,一百两不少呀!”
顾倾温微微一愣,笠帽下那清冷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师娘,真的要我拉牛车吗?”
“废话!小子!帮你拉了几天你就觉得是你师娘该拉的吗?”
“……那师娘,你买肉可以分点给我拿回家给爹娘吃吗?”
“跟着师娘混还会少了你这点肉吗?”
“嘿嘿!师娘最好了!”
——
“这是二十五两银子。”
临近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