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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那人微微一笑,“丫头,你竟能认出我。”
陶昕来松了一口气,问道:“四叔,你怎么会跑到我的识海之中?”她并未见过玉中魂真正的样子,此刻不过凭着一些本能的感觉和对面人的气质样貌来猜测,竟然猜得这样准。
“我一直在这里,只是你才发现我而已。”这是四叔的回答。
陶昕来略略一想,也明白了。之前她未在识海中见过这绿雾和四叔,要么是她能力不足,修为不够,所以看不到这片情景,要么就是四叔未能恢复,所以无法在识海之中现形。
“这么说,我看到的那些绿雾便是灵玉之光了?”
四叔微笑点头,“正是。”说着一派温雅地走过来,便是足下带着镣铐,手腕也无法得到自由,但那行止间的从容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四叔也不解释那手铐足镣的事情。他不说,陶昕来也不问。这定然又是一段故事,陶昕来就算再好奇,也不会随意刺探。
“我知你要寻心魔,特意在此等你。”
“等我?”陶昕来闹不明白四叔的意思。
四叔道:“之前一路颠簸,我并未对你说明,如今你到了这块福地,正好潜心修炼,借着这个机会,我便告诉你一些信息,也好助你早日勘破心魔。”
她看着四叔,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上次在晋城之中,你受马耳王草偷袭入幻之事,你还记得多少?”
陶昕来努力想了想,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只觉得纷乱繁杂梦一样,越是隔得久,越是想不起来细节了。”
四叔道:“你的心魔便是那马耳王草致幻所致。”他顿了顿,道:“丫头,你的记忆似乎被人篡改过。”四叔出言提醒,心里觉得奇怪,陶昕来身上似乎有许多禁制,有一些他都不太能看得明白,特别是有关她来这个世界之前的那些记忆里的事情,那是另外一个世界,并无修道者的存在,但居然也有禁制,那手法让他琢磨不透。
陶昕来顿觉坑爹,你说她身上是被动过多少次手脚,灵根还不知道为什么被什么人掐断过,这回听四叔的意思,记忆都被人改动过了……突然觉得好有故事有没有?
她误会了四叔的意思,以为四叔说的是“陶昕来”的事情,四叔观她神色,知道她想岔了,于是又道:“并非是你现在的记忆,而是之前的,不同于这个世界法则的记忆。”
陶昕来一听,脸色微微变化,沉默了下来。
四叔道:“你也不要过于担心,虽然被篡改过,但要寻到真相也是可能的。特别是你已是修仙者,即便是被改动的记忆,在识海中认真寻找、分辨,也还是能找回来的。”
陶昕来想的比四叔多一些,她想到的是她没来这个世界之前的平生。
“对了,如今你已是筑基中期的修为,筑基后期通了小周天,术法符篆便可万千变化,识海丹田都会有所扩充。到时候,你便可以开始为结丹期修炼芥子空间做准备。还需寻一法宝炼化作本命法宝,寻一法器炼化作本命法器。那本命法宝不如就用这块灵玉,想来开蒙之中也寻不到比灵玉更好的法宝了。至于本命法器嘛,且要缓一缓。你现在用的长刀虽说现在用得顺手,但到底是死物,难以成长,用来炼作本命法器到底是低微了些,会影响你的实力。”
四叔这话说的不错,很多人便是修炼到结丹后期都难以找到合适的本命法宝和本命法器,有些人凑活着将自己用的顺手的法宝法器匆匆炼化,虽然一时得利,但随着修为的晋级进阶,发挥的作用却越来越小,甚至阻碍人的发展。虽说本命法宝法器可以炼化修行的数量随着修道者修为的提升而增加,但是一旦那些本命法宝法器开始阻碍人前进的脚步了,他们也不得不解除原先的本命法宝法器,寻找新的法宝法器用于炼化。这旧新之间虽然可以继承,但到底不是百分之百继承,多少有些显得浪费时间和灵力了。所以人们往往寻找能用得更长时间的法宝和法器用于炼化,这样也能减少一些损耗。
四叔如果不提,陶昕来也早就想好了将古玉炼化作本命法宝,本来嘛,它也就在自己的丹田之中,炼化了它融为一体那是迟早的事情。但本命法器的事情她倒没有考虑那么多,本打算就用那长刀的。现在四叔既然提了,那就要从长计议了。
陶昕来点头,四叔便如长者般微笑点头,道:“那你且去吧,不要勉强,心魔一事,若无完全把握,切不可强逼,免得后患无穷。”他顿了顿,“今后我便在此处,你要寻我,总寻得到的。”他不过一缕神魂神念,便是如此,枷锁加身也让他十分头疼。
陶昕来被那雾引着出来,便向着那些记忆碎片组成的星河探去。人一生有许多记忆,有些是被意识到的,有的却一生都难以叫人察觉想起的。不拘哪一种,它们都在那点点碎光的星河之中,有人有幸进得识海探索,有人则一生也难入其门。这样其妙的世界,换做修仙之前,陶昕来是想也不敢想,想也想不到的。
心魔,心魔……到底是什么呢?四叔出言提醒,说是上次马耳王草的原因,又说记忆被篡改,到底哪里被篡改?为什么会被篡改呢?陶昕来看也不看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记忆碎片,直往最深处最远处走去,那里是她的过去,是她承继了这个身躯之后,开始修行之后,转移过来的全部记忆——从小到大,无一遗漏。
每一个记忆场景都化作点点星光,陶昕来随手去抓一个,便看到那片星光代表的记忆场景,那像是在看一部古旧的电影,难怪这种探索总叫人沉迷,也必然耗费巨大的心神。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轻易这样大范围深层次地往回看,盖因这种探索越是深入越是危险,越是沉迷越是损耗巨大,于修行无益。
若不是为了除掉心魔,陶昕来还真不想进这片星河。
走着看着,陶昕来渐渐察觉出不对。同时对那马耳王草致幻的事情有了新的看法。她一路走来都没有找到马耳王草致幻后的记忆,想来被藏在更深的地方,而那一定与四叔说过的“记忆被篡改”有关。
陶昕来发现,她在地球的记忆竟有一个断层——发生在二十岁左右,而且,为什么二十岁之前,她的妈妈面目竟是模糊的,她怎么会记不得自己妈妈的样貌?而在二十岁之后,为什么会多了一个弟弟……弟弟!
陶昕来心跳加快,她觉得她好像找到了一个关键。她一咬牙,继续往深处走。虽然识海如此神秘迷人,但越是往深探索越是危险。此刻她已经停不下来,她于是探索越觉得奇怪,这里面不搞清楚,心魔难除!而她经此一次,短期之内,怕再难有心力进行第二次这样深的探索。这个时候,她已经将四叔说的不要勉强的话抛到脑袋后面去了。
第134章 强攻除魔
再往深走,慢慢的一个模糊的中年白大褂女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女人给人的感觉很慈祥。
她对自己笑了笑,道:“醒了吗?”
又道:“你刚才做了噩梦,我叫了你几次你都没醒。”
噩梦……
陶昕来不由自主加快脚步开始在星河中奔跑,那更深更远的地方几颗暗淡的星子漂浮着,她伸手去抓它们,它们却躲着她的手飞走。她努力去追,追得满头大汗,最终一个个全握在手里,然后那些场景便一一展现在她面前,那便是她的噩梦——她被篡改的记忆——被马耳王草引发的心魔。
一切记忆如流光,陶昕来不觉已泪流满面。
她以为她是忘了,却原来不是,是被封锁了起来。
二十岁,她心里还在自伤身世,不满妈妈对她的严苛要求以及对爸爸好不宽容的态度,但是正是她的妈妈,在一场灭顶的灾难面前,用她并不宽阔的肩膀将她牢牢护住,只为让她有生的机会。
生与死是永远再不可能跨越的鸿沟,子欲养而亲不待,等她幡然醒悟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恐惧、动荡、饥饿、死亡、黑暗、鲜血、残肢……
她没办法忘记,也没办法继续生活下去。她沉溺在这些负面情绪当中,整晚整晚睡不着觉,眼泪都流干了,喉咙也嘶哑了。她放纵自己这样下去,可这并不是她的母亲所愿意看到的。
太难过了,太难以忘记了,所以当心理医生最后选择封锁她这段记忆的时候,她很懦弱地顺从了这种逃避。
有因就有果。如果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如果不是修仙,如果不是寻找马耳王草,这种逃避终其一生都不会被她想起,而今天,它们成为她的心魔。
所以在马耳王草的幻境中,她才会奋力一搏,将内心深处千万次的悔恨化作行动。想要救妈妈,无论付出什么都想要救她,但伤痛太刻骨,记忆太可怕,即便是在幻境中,最后她的不自信也还是让她看到相同的结局。
努力之后也还是无法避免那种结局,这对她的打击无疑更深,她乱了心神,便又不由自主地顺从了当时的逃避,所以后来她看到的又是那些被美化了改动了的情景。那么长那么长时间里,她明明已经发现了那些怪异的地方,明明只要稍微深思一下,就可以发现真相,可是她不敢。那是她唯一要掩埋的东西,她放纵了那些懦弱的情绪,便成了那日的劫难。
若不是古玉出手,她大约就要在那幻境中平静地死去了。而正因为是古玉强行出手干涉,她的心魔便如春天的种子发了芽,一步一步长大。
修行如逆水行舟,人如舟身,心魔是浪,过不去便只有被狠狠拍沉到水里,再不谈什么前进。好在,她现在发现还不算晚,只是如何破除心魔,却是个难题。
陶昕来任由自己静立在荒芜的空间里,心开始一阵一阵钝痛。可是,修行到如今再去看那段支离破碎的记忆,再去感受那种天地破灭的伤痛,却已经不同了。
满眼都是血红的眼色,那颜色被深深嵌进空气中每一个细小的微尘之中,看得人脑子都开始发胀。她这才明白,为什么每每在战斗的最后一刻,自己会那么不适应,和之前在妙真门进入秘境做任务时遇上的战斗感觉完全不一样。正是因为马耳王草的幻境之后,封锁出现了裂缝,她掩埋得深沉的记忆再藏不住。
强攻成为必然,她总不可能一场战斗都不经历,这样受制于心魔,她难免畏首畏尾,这一次若是退了,今后只怕心魔越发猖獗,再难摒除。
想通了这一点,陶昕来稍微振作了一些。她在一片血色的虚空之中行走起来,尽管她觉得心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一样闷得很,呼吸变得缓慢而艰难,恐惧和不安渐渐冒出头来,但她却不能停下脚步。她想无论她身处何处,总该有个出口,无论是怎样的困境,也总该有个解决的途经。
妈妈……想想妈妈,她是最不愿意看到自己被心魔所困的人吧。陶昕来心里疼痛,她走得缓慢,但是只要她坚持着在往前走,路便越来越开阔起来。她觉得自己这样走下去,应该会看得到自己想看到的人——哪怕是作为幻象存在。可是没有,荒芜虚空之中,除了血色,什么都没有。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陶昕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破除心魔从本质上说无非是“克难”二字而已,她努力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