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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岩是取宝的活地图,安危上尤其重要,萧统调了三十来个羽林卫沿途保护,并一名御医跟随。
翌日一早,天光熹微,府里便开始忙忙碌碌。
不爱起早的老夫人也难得起了个大早,和府里上上下下一起送祖孙出门。
门外晓色云开,一轮红日悄悄在对过的青瓦房顶探出点红光,将光线暗淡的街坊中一道人影点亮,房舍与房舍间隙透出的点点日晕照在他的脸上,宛如神祗般俊美,。
随着定北伯府的大门发出沉重的声响徐徐打开,他的目光看过来,神色间渐渐带出温暖来,那种漠然慢慢消退,使他的人宛如从神坛上慢慢走下,沾染了人世尘埃,多了几分鲜活气息。
打头出来的下人自然不会错认自家未来姑爷,一个个低头行礼,分列两旁。
然后主子们依次从门内跨出,老伯爷打头,拱拱手道:“劳王爷久候了。”
萧恪颔首未语,目光锁定人群中的未婚妻,道:“走吧。”
他要护送她出了京畿五十里的上罗县才会返回。
独孤维唯冲他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蹲身道:“有劳殿下相送。”
然后回身向老夫人道:“祖母快别哭了,仔细眼睛红了就不好看了。”
老夫人闻言破涕而笑,这话不是老人们常拿来哄骗小姑娘的么?
独孤维唯又摸摸慈玥高高隆起的腹部,遗憾道:“可惜见不到小侄子出生了……”
轻轻在慈玥的肚腹上拍两下,道:“你要乖乖的,等姑姑回来,你可别不认姑姑哦,不然仔细你的小屁股!”
慈玥绽开笑颜,道:“放心,我定会日日提醒他记着姑姑。”
沈氏一巴掌轻拍在独孤维唯背上,拿帕子沾沾眼角的泪,笑骂道:“快走你的吧,别胡说八道吓着孩子!”
独孤维唯笑嘻嘻边往马车旁走边冲独孤绍棠抱怨:“爹,你看娘有了孙子就不要女儿了!”
独孤绍棠尚未开口,沈氏斥道:“还胡说八道,快上车!别让殿下久候。”
萧恪淡淡道:“无妨。”
独孤绍棠和老伯爷大笑,沈氏则是无语凝噎。
独孤维唯冲萧恪做个鬼脸,然后和老伯爷各自上车,独孤维宁也跟着上了独孤维唯的车。
没错,这姑娘也要闹着回祖籍,老伯爷不好厚此薄彼,只好同意。
叮叮年龄大了,沈氏已经帮她选了人家,今年就要嫁人,就没随主子出门。当当管着独孤维唯屋里的大小事,也走不开,所以丫鬟只带了阿敏阿捷两个。
阿敏阿捷和李甲四人上马护在周围,随后是装行李的马车和独孤维宁带的丫鬟翠玉和明珠的马车。
一共六两车,还是一再精简的情况下,不然就是装个十辆八辆车都是能够的。
富贵人家出门上个香还出动一个车队呢,何况出远门。
若能够独孤维唯恨不得只带其几名人手轻装上路,奈何这时代出门处处不便,也只好忍了麻烦。
这时候万分怀念后世一张卡就万事俱备的日子。
女眷们在大门前止步,抹着眼泪送远行人离开,男子们还需送出城外十里长亭。
出了城门,萧恪派来护送独孤维唯的豹韬卫五十名人手已经等候在此处。
他们一色常服打扮,没有披挂甲胄,却个个腰间挎着陌刀,马上挂着弓箭。萧恪以陌刀为兵器,他的亲卫用的也都是陌刀。
这年头兵器是管制品,能带着刀招摇的,都是有身份的。
唉,宁王殿下自来不懂得低调神马的事什么浮云!
见到人马过来,领头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越众而出,带着马小跑到萧恪面前,翻身下马,拱手参见。
萧恪道:“去见过老伯爷和二小姐。”
至于独孤维宁,直接略过。
那人大声应是,走到下了马车的老伯爷和独孤维唯面前,略略躬身道:“标下豹幍卫卫率韦家驹参见老伯爷,参见二小姐!”
“姓韦?归德将军韦国泰是卫率什么人?”老伯爷问了一句。
韦家驹似乎没料到老伯爷会知道他祖父之名,楞了一下,复又躬身回道:“回老伯爷的话,归德将军乃是家祖。”这次明显态度恭敬多了。
独孤维唯了然点头:“原来是护国公的族兄。”
护国公韦凤麟满门为国尽忠,只余他一条血脉。皇上对亡妻情深义重,自然对她的族人多加照拂,连带他的子女兄弟也对先皇后的族人优容有加。
韦家驹能够进入豹幍卫定是萧恪看在亡嫂份上,但能够派他来保护未婚妻,恐怕这个韦家驹的确有些真本事。
城外十里长亭中,一干年轻男女已经等候多时,晨光可爱的绽出它的笑脸时,才见到视线尽头乌压压一大片人头慢慢走近。
萧钧撇撇嘴,嘀咕道:“死丫头倒是逍遥地很,本宫也想出去走走,看看大魏的大好河山呢!”
韦凤麟凑头过去,安慰道:“表姐,过几日我也陪你出去走走。”
萧钧回头在他脑袋上拍拍:“你陪着?能走多远?十里?五里?”
韦凤麟身体不好,出不得远门。
韦凤麟很不雅得翻白眼,先一把打掉拍在头顶的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别拍我头!”
又不满道:“你还想走多远?都快成亲了,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吧!”
“快成亲了?和谁?”傅良玉听了一句,凑过来问道。
边上等待的人都很好奇的竖起耳朵仔细听,却没人敢跟傅良玉一样问出来。
永嘉公主快成亲了!这可是天大的消息。
“管得着吗?反正不是你!”萧钧正气不顺,堵了一句。
傅良玉也不生气,笑道:“做表哥不是关心你吗,别生气啊,等你将来成亲,表哥定送份大礼给你。”
心里却道,谁这么倒霉,娶这么一尊大佛回去!
说话间,远处人马渐渐走近,亭里的人都站起身迎上去。
队伍也停了下来,独孤维唯下了马车,走过来跟大家道谢。
分别和萧雅、薛铮兄妹、牟翊、韩如风、傅良玉兄妹等等一一话别。
☆、第三百一十章 临别情依依
萧钧和韦凤麟站在后面,等他们说话告一段落才上前去。萧钧挽了独孤维唯的手臂,将人拖到一旁无人处,脸上笑盈盈的,嘴里说出的话却和神情大相径庭。
“我大哥要我转告你,母后生前的伺候过的宫人都已经在东宫安排好了,他们伺候我母亲一场,我们兄妹怎么也要为他们养老才是。苏嬷嬷神智在太医调养下有点起色,但依旧不能算清醒,大哥会继续为她治疗。”
独孤维唯心知她说的是有关去年城隍庙会,她和萧铎心照不宣的那件事。苏嬷嬷大概是商州驿那位老宫人了。
独孤维唯垂下眼睫,沉吟片刻,道:“当年照顾先皇后生产的太医,以及当时身边出入的所有人等,房里当时多出来的物件,一切不合理的事情,任何人的反常举动,任何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请太子殿下暗地一一弄清楚。一只蚂蚁可以溃堤,一个小人物也可掀翻天,所以,千万不要忽略任何一件小事!还有,多留意事后意外亡故的,或者突然回乡的,要查清楚死亡原因和远走的原因。当然,务必小心,别令人察觉,以免打草惊蛇。”
说完又补充一句:“等我回来,会尽快着手此事。”
萧钧目光郑重,神色故作轻松的笑道:“若有水落石出那日,我必定结草衔环报你!”
独孤维唯骇笑:“结草衔环呀!真是吓到我了,您可千万别呀!”
随即又正色道:“阿钧,你我什么交情,还需说这些吗?你母既我母,义不容辞分所当为,说什么谢不谢的。再者说,咱们就是互不相识,就冲先皇后忠孝节义之名,我也不会坐视。”
“我母即你母?你确定?可我母是六叔长嫂,你这怎么称呼?”萧钧道。
“呃…嘿!这事很难吗?人说长嫂如母,先皇后对于你六叔来说,不正是如母亲般的存在么?”独孤维唯一噎,又飞快把话圆过来。
斗嘴什么时候萧钧都没赢过独孤维唯,自己只得摸摸鼻子揭过这茬。
今日来送别老伯爷的人也不少,除了汉阳王,还有几个都是他平日的钓友,老先生们相互揭短打趣几句,各自哈哈大笑。
那边韦凤麟也去跟自家族兄告辞。
独孤维宁着帘子脑袋凑到外面,满脸不忿嘀咕:“慢死了,还不走!”
这姑娘是嫉妒人家都有友人送别,偏偏她没有,心气不顺呢。
独孤绍德看看自家闺女,叹了一口气,心道,万一路上犯了轴脾气可怎么办?父亲没耐性周旋,维唯。。。。。。但愿维唯别欺负她太狠。
按说别的父亲遇到这事,定会趁机教导自家闺女几句,他可倒好,有话只在心里转转念头,嘴上就是不说。
送行的人送到这里便要回转。
独孤绍棠交代自家闺女:“路上要听祖父的话,别毛毛躁躁闯祸。”
“瞧爹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独孤维唯故作挑眉笑道。
独孤绍棠揉揉她的脑袋,摆手道:“走吧!”
看着车马粼粼,越走越远,送行的人才各自抱拳,纷纷离开。
萧恪带马跟在独孤维唯的马车旁,越走心里越是不舍。
车上还坐着个碍眼的,他就是上车再跟她说说话都不方便。正考虑把独孤维宁撵到老伯爷的车上时,独孤维唯掀帘而出,冲他呲牙一笑,然后嘬嘴一吹,大黑马炫光从前方扬蹄小跑回来。
独孤维唯也不叫停车,一手在车辕上一撑,跳将下去,随即翻身上马。
炫光性子野,不爱被人束缚,独孤维唯不骑的时候,就也不管他,任它随便溜哒。
这马通人性,也不跑远,只在能听到独孤维唯呼唤的地方忽前忽后奔走。
独孤维唯带着马跟萧恪并行,萧恪见她扭过脸冲他笑得勾心挠肺,动动手指又颓然放下。
算了,好歹比在马车上强点,虽然抱不得,亲不得,好歹还能看见。
五十里路,行到午时也已到了。
午间在上罗县最大的客栈歇息。
上罗县临近京畿,交通方便,人口众多,很是繁华的一个县城。
客栈各种设施也极好,后面建有单独的院落供贵人们住宿。他们因为人多,把整间客栈都包了下来。
他们在一座小院中,独孤维唯、萧恪、老伯爷和独孤维宁在一起用饭。
午膳过后萧恪就要返回,独孤维唯看着他突然就生出万分舍不得的情绪来。
眼巴巴看着他,道:“要不歇上一会儿再走,刚吃了饭就纵马,对肠胃不好。”
萧恪对上她有些可怜巴巴的眼神,心中一软,眸光轻软。他何尝舍得她离开,只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再纠缠也是要分开的。
老伯爷见此情景,叫上独孤维宁道:“维宁,陪祖父去院中看看,这家客栈的桂树不错,咱们看看能不能也在家里种一颗。”
独孤维宁看一眼萧恪的俊脸,扭头跟老伯爷道:“祖父自个儿去吧,我累了,想坐着歇一会儿。”
老伯爷十分无奈地拉起她就走,嘴上道:“我老人家都不累,你小孩子家家累什么累?”
强行把人拖走了。
等人出了院门,独孤维唯再忍不住,扑到萧恪怀里,哽咽道:“我后悔了,我舍不得离开你。”
先前说要分道而行,真正事到临头才觉得万般难舍难分,这也是人之常情,知易行难是大多数人的通病。
萧恪紧紧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