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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不能想,一想就恨不得不一天掰开成两天使用。沈氏扒拉下独孤维唯的手臂,匆匆道:“不跟你说了,娘先走了,你自个儿玩去。”
走几步不放心,又回头叮嘱道:“你们是一家姐妹,她不过是被你二婶教坏了,你可不能跟她一般见识。”
“好的,好的,女儿保证,只要她不惹到我头上,我就放她一马。”
唉!娘的话偶尔还是要听听的。
祠堂那种地方,阴森森的,夜半吓人最是便宜,可是这招太凶残。就独孤维宁这种蠢蛋,别被一下子吓傻了就坏了。
算了,就听娘的话吧。
不能整人玩,独孤维唯百无聊赖,伸手摘了片叶子捏住叶柄在指尖转来转去。
闲着无聊,索性去找杜岩。这一老一少意趣相投,很能聊得来。
☆、第七十九章 登门
这几日独孤绍棠日日进宫,不知忙什么,一回来倒头就睡。沈氏也没将秋氏拿她嫁妆给娘家兄弟的事跟他说,免得他又动气。
第二日就是腊月二十四了,各衙门正式封印,官员们迎来了他们难得的假期。
沈氏去定波堂请安后,告知要去秋府。
老夫人催促道:“快去,快去,我这心慌心跳的,一晚上没睡好觉,赶紧拿回来就踏实了。”
这事不知道也就罢了,一旦知道了,总感觉头顶悬了一把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来要了命。还是早早挪开,大家都放心。
沈氏的帖子是前天下到秋府的,秋夫人接到帖子不明所以。
按说沈氏和独孤家老大一家,从弁州回来拜见亲戚也是应该的,但快要过年了,以两家的关系,还没必要一回来就急巴巴的拜访,年节时上门才是正理。
秋夫人想了一宿也没想明白,也就罢了,只等人上门为她答疑解惑。
秋夫人把沈氏让进正堂,二人寒暄几句。
秋夫人看着沈氏身后一溜排开,捧着各式匣子的丫鬟,心里直痒痒,里面不知装着什么好东西,怎么还不叫人呈上来?
沈氏不说话,秋夫人再心痒也不好问,只好一眼一眼瞅得欢。
“怎么没见秋伯父,多年没见,侄媳妇正该拜见才是。”沈氏道。
难道是找老爷有事?秋夫人心里想着,还是派人去找秋大人过来。
沈氏心里算计,这事找秋夫人保准夹缠不清,掰扯一天估计也跟她掰扯不清,还是直接找秋大人更妥善。
沈氏直管跟她东拉西扯,就是不提正事。
不多时,秋大人穿着一身半旧的道袍进来,头上罩着同色的软脚幞头。看起来清瘦矍铄,精神很好的样子。
沈氏忙起身施礼,道:“侄媳妇见过秋伯父。”
秋大人忙谦逊几句,问道:“你家公婆身体还硬朗?沈老太傅安好?”
沈氏一一答了,并谢过秋大人问候。
沈氏也没打算拐弯抹角耗时间,几句寒暄后,目视屋里伺候的下人。
秋大人了然的挥手让人退下去,心里却深感不解。
沈氏也让自己的丫鬟先出去,然后直接切入正题,“说来惭愧,侄媳妇一去弁州多年,秋家兄弟成婚都没赶上。也是侄媳妇粗心,也没想到让弟妹帮着随礼。倒是弟妹是个心细的,在侄媳妇库房里帮着找了些礼品送来……”
前一句话听的秋大人一头雾水,这兄弟媳妇娘家兄弟成亲,作为婆家嫂子,关系处的好的随些礼也不多余,关系处的不好,就是不随礼也挑不出毛病。
更何况人都不在,不随礼谁还能说出什么不成?沈氏特特提出来,还不愿下人听到是什么意思?
等沈氏说完后半句,秋大人这心里就咯噔一下。秋夫人不会听画外音,他哪能听不明白。这是自家闺女没经人家同意就私下拿了人家的东西贴补娘家兄弟了。
这都什么事儿!他这边心里的气还没来得及生出来,那边沈氏不疾不徐又道:“只是弟妹怕是不知道,拿的几件东西有些不妥……”
秋夫人接口道:“侄媳妇啊,有什么不妥的?是不是太贵重了?我这闺女也太不像话,回头我说她。”
到了嘴里的肉还能吐出来?她一句回头我说她,就想把事情揭过去,一句不提再还回去的话。心里还埋怨沈氏小气,送出去的礼还想要回来。
“这夯货”,秋大人心里骂一句,人家叫你一声伯父、伯母,你还当真了,没看自己什么身份?人家堂堂太傅嫡女,正二品大员的妻子,伯府冢妇,人家谦逊,你一个五品命妇倒蹬鼻子上脸就敢叫一声“侄媳妇”。
秋大人当着别人的面也不好说她,只冷冷扫了一眼,示意她闭嘴。
又想,沈氏既然说了这些东西不妥,那定然是大大的不妥。名满天下的大儒沈太傅教导出来的女儿,怎么也不能是个心胸狭窄到有脸上门讨送出去的礼品的。
“当年侄媳妇出嫁,先皇看家父薄面令太后娘娘赐了添妆……”
秋大人这样浸淫朝堂多年的,通常都是闻一而知十,沈氏说了个开头,马上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忽的一下站起来,只觉脑子一阵阵发懵,一张脸涨得通红。后面沈氏说了什么,秋大人再听不清楚。
他自家闺女什么德性他怎么会不清楚,肯定是趁人家不在,去沾人便宜,还好死不死拿了不该拿的。
缓过神来,听沈氏道:“弟妹这些年替我孝顺公婆,打理伯府,着实辛苦。侄媳妇也真是羞得慌,弟妹替我随礼的东西我却还得登门讨要。若不是这些东西干系重大,侄媳妇也真没脸登这个门。”
说着招手让翠微领着的丫鬟进来,打开手中的匣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秋大人扫一眼,都是什么砚台、梅瓶、玉石、摆件等稀罕物。
听沈氏道:“些微薄礼,还请秋大人收下。”
秋大人知道沈氏这是用这些礼品换回御赐的物品,忙抬手止道:“大夫人这是做什么?赶紧收回去!老夫教女不严,惭愧万分。还请稍等,这就让犬子给大夫人找齐东西。”
秋夫人不懂其中干系,一听自家老爷答应还东西,立马急了。起身上前,刚说了一句:“侄媳妇一片心意……”被秋大人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瞪得瑟缩一下。
秋大人自持清廉,被女儿坑得羞愤欲死,哪里还能顾忌老妻颜面,喝了一声:“你给我安分坐着。”
秋夫人只好讪讪然坐回去。沈氏脸上也有几分尴尬,道:“秋伯父消消气,这些东西还请务必收下,就当侄媳妇的赔礼了。”
秋大人道:“家门不幸,老夫已羞愧万分,大夫人若执意留下东西,那就是打老夫的脸啊!”
话说到这一步,沈氏若还坚持就真的是上门打脸了,只得挥挥手让人把匣子盖好,令人重新出去。
秋夫人看得失望不已,索性扭头不看,眼不见心不烦。
秋大人吩咐下人找儿子来。
秋大人两女两子,长女远嫁,次女就是秋氏了。幼子被秋夫人养的游手好闲,三十出头了还一事无成。好在还有长子随了他几分,是个上进的。
秋大人向沈氏要了单子。
这单子沈氏重新誊抄了,去除了秋氏还回去的几件。
☆、第八十章 盛怒的秋大人
秋如实不多时便过来了。
他两腮嫣红,目光有些迷离,料来是刚饮了酒。
秋大人见他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喝到:“孽障!还不快来见过独孤大夫人!”
秋如实神态倒还清醒,打量沈氏几眼,道:“是独孤大嫂啊,你从弁州回来了?”
“秋家兄弟好眼力。是,我们一家刚从弁州归来。”沈氏答道。
秋大人着实对自家儿子生不出什么失望的情绪来。
秋如实幼时,天下动荡,他那时还没出仕,虽居于乡间,还有时间教导一二。后来新朝建立,他顾着在朝堂站稳脚跟,就忽略了儿女。这些年儿子早已定性,教也教不会了。他失望多了也就不失望了。
“这单子上的东西你仔细看看,还能找出多少?”秋大人不跟他废话,直接把单子给他,说道。
“青铜九孔青鸾罩灯、黄玉弥勒摆件、月下听松玉石桌屏……”秋如实念了几件东西道:“这是儿子成亲时二姐给的,这些东西怎么了?”
“我就问你,单子上的东西还能不能找全?”秋大人不耐道。
秋如实不知所以,见老爹脸色着实不好,不敢多问,又低头把单子看了一遍,才道:“大部分由您儿媳妇收着的。”
“大部分是几件?少了那些?”秋大人追问道。
“就少了红珊瑚观音降露的摆件,还有喜鹊登枝的熏炉。您儿媳妇管得严……儿子手头紧……就……”秋如实吭哧道。
“就当了?”
“嗯……”
“当哪了?哪家当铺?还有没有当票?”秋大人快被儿子气死了,不由提高声音吼道。
别人家里父亲教训儿子,沈氏着实不便在场,奈何这当口也走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在旁观看。
秋大人也不好放话让沈氏先离开。
能在京城立足的当铺,哪家不是靠山强硬。沈家是京城老户,人脉广,比他们无根无基的强上许多。
如果查到是哪家当铺,恐怕还得让沈氏出面才能赎回并封口。这事不能为外人道,又不能托别人。自家左右在沈氏面前已经丢尽脸面,也不怕更丢脸些。
秋如实一向怕极父亲,被秋大人一吼,立刻回道:“鸿运当铺,鸿运当铺……”
“当票……当票……时间长了,没了……”他紧接着又嗫喏道。
秋大人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他。
沈氏倒把提着的心放下一小半来,“秋伯父别急,若是别的当铺恐怕会棘手些,鸿运当铺是永兴侯世子夫人的陪嫁,世子夫人是我表嫂。她的大掌柜是有眼力的,内造的东西一眼就能认出,想来也不会随便出售。侄媳妇这就问问表嫂,若东西还在,赎回来应该不是问题。”
虽然还不知道结果,但总算有了点希望。秋大人不由自主地舒了口气,能找回来就好。不然流出去的两件东西若被人认出来,追查下去,他这些年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再三谢过沈氏,秋大人吩咐人去取银两,用以赎资。沈氏再三坚据,匆匆走了。
沈氏前脚出门,秋大人吩咐秋如实赶紧将那些东西找齐,检查有没有磕碰,然后装好,连同他准备好的赎资也一起封装。
秋夫人不懂其中的关键,眼巴巴瞅着自家的东西被一件件搬出来准备送走,知道这本身是别人的东西,她被自家老爷镇着,虽然心疼,也不敢说什么。
但白花花银两也被一锭锭装进匣子,就跟割肉一样疼,忍不住就上前护着,死活不让装。
秋大人满肚子火气原本已经憋到嗓子眼,就差一个爆发的契机。这下再也忍不住,一伸手使劲摔了桌上的茶杯。
瓷器在地上碰撞发出急促的脆响声,碎瓷飞溅,有一片甚至擦着秋夫人的脸颊飞过去,险些没把她的脸划破。
屋里突然死一般寂静。
秋大人怒喝一声:“滚出去!”
秋夫人和秋如实半句话不敢说,扭头就走。
又听秋大人喝到:“回来!”
单手向屋里伺候的下人们挥了挥,大家才知道原来是让下人出去。
等下人们急匆匆远远避出去,秋大人指着秋夫人的鼻子大骂:“你当你还是乡下种田的农妇,一辈子没见过银子!看你把孩子们一个个都教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