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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维宁跺跺脚,赌气走了。
秋氏被噎得气不顺,想了想抚抚胸口忙追上去。回到自己的院子,看见丈夫在院中优哉游哉浇花。一口恶气冲上来,夺过花壶,囔囔道:“浇什么浇?倒腾花草倒是勤快,你有这功夫怎么就不替宁宁想想?维唯都要上女学了,宁宁可怎么办?”
独孤绍德抹抹脸上被喷的口水,半晌低声嘟囔一句:“她又考不上。”
秋氏撇嘴道:“考什么考?维清的老丈人不是国子学祭酒么,他说一句话不就行了。你去求求大哥,大哥说一声,亲家还能不给面子?”
“维唯都自己考。”
“你傻呀,你当她真考?你见她读过书?整天瞎玩,能考上吗?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罢了,就能骗骗你这样的木头。”
独孤绍德夺过花壶,低头不语继续浇花。
秋氏看见他一副不认同不愿多说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劈手又把花壶夺过去扔在地上,铜壶坠地发出“哐当”一声响,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独孤绍德低声嘀咕着,弯腰拾起花壶放在一旁,边往外走便低声吐出三个字:“我不去。”
秋氏在身后大叫:“你回来!独孤绍德你这个窝囊废!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王八蛋!你回来。。。。。。”
独孤绍德充耳不闻,只是加快的了步伐。
秋氏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把地上的铜花壶一脚踢开,跄得自己脚趾疼,抱着脚哎呦半天,忍不住悲从中来,索性哭着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进门先跪在地上,哭道:“娘啊,您可得给宁宁做主啊,她妹妹都能进学了,她却只能在家里做个睁眼瞎。宁宁都十二了,眼看到了说亲的年龄,没进过学将来能找个什么人家啊。。。。。。”
老夫人一见她这模样就头疼,揉揉额角道:“你先起来,像什么话。。。。。。”
“我不起来,您老不跟我们宁宁做主我就不起来,都是一家姐妹,凭什么维唯能入学,宁宁就不能?”秋氏打断老夫人的话继续哭道。
老夫人实在拿她这撒泼的样子没办法,只得暴力镇压,一拍桌子喝道:“好好说话,再这样子我也不管你了,爱找谁找谁!”
秋氏的哭声一顿,忙站起来,用袖子沾沾脸上的泪,急急道:“您老可不能不管我,您再不管媳妇,媳妇可怎么办啊。。。。。。”说着又要抹泪,被老夫人一瞪,急忙收住。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省心
“亲家公能帮着维唯进学,为什么不能带上宁宁?都是一家姐妹,大哥能给自己闺女说项,侄女儿不是亲生的就不管了?大哥不公啊……”
“你胡说什么!没听维唯说是她自己找的亲家公和司业大人?”
“娘啊,这话您老也信?维唯才多大的人,哪有本事做成这么大事,还不是大哥在背后说项。大哥是二品高官,京城里谁不看几分面子?”
老夫人耳朵软,听秋氏这么一说也觉得又几分道理。主要原因是因为她也觉得独孤维唯这么大年龄的女孩子,若要去做成这么件事,着实不易。
自己十二岁的时候还是什么都听大人的,自己没个主见,什么也不懂。由己及人,也觉得孙女不太可能自己出面办成这事。
因此犹豫道:“那叫你大哥来说道说道?”
秋氏破涕为笑,逢迎道:“还是娘知道心疼宁宁。”
今日不忙,独孤绍棠恰好没出门,进门一看,见秋氏也在,边想恐怕是秋氏有事找他。
老夫人见人进来,看看秋氏,对方嘴巴闭得跟蚌壳似的,明显不打算开口,只得小心翼翼道:“棠儿,你看宁宁总这么呆在家里也不是事儿……”
独孤绍棠心里暗道果然,秋氏又撺掇着娘替维宁讨什么情?
“别家的孩子都进学了,现在维唯进学的事也有着落了,是不是也该让宁宁也进学?”
独孤绍棠点头,“正该如此,儿子本也有这个打算。”
秋氏听得两眼放光,心道,早知大哥这么好说话,就不闹这么一出了。
还没高兴完,边听独孤绍棠接着道:“维宁底子太差,现在进了学怕是跟不上学里的进度,今年先在家里让她大伯娘教导,等明年开春再找个书院入学。”
秋氏一听跟她的希望相去甚远,立时不乐意了,独孤绍棠积威之下,也不敢放肆,好声好气道:“大哥啊,您看,孩子一个人在家里学习,没个人作伴,怕也学不好。您看能不能跟亲家公商量商量,让维宁也入学?”
独孤绍棠才知道她竟打的事这样的主意,转过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二弟妹可知道《字林》、《千字文》、《蒙求》、《开蒙要训》、《兔园册》……这些蒙学书本维宁哪本读完了?”
见秋氏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独孤绍棠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她一味骄纵,维宁也不至于是这幅样子。
“蒙学一本都没读完便想去京华女学?你知不知道京华女学读的都是什么书?那是士子们都要读的四书五经,是明经科和进士科科考的内容。你知不知道京华女学是什么地方?那是国朝储备人才的地方!是国之公器!还跟亲家公商量,让亲家公拿国之公器做人情,府里跟人还没做亲,便先让人小看上了。”
秋氏被大伯哥喷的往后一缩再缩,退无所退索性把心一横,梗着脖子道:“维唯怎么就可以?呜呜……大哥自己的亲闺女就可以,侄女儿就不行,大哥好偏心啊……呜呜……”
老夫人自打长子生气便一句话都不敢说,秋氏这模样倒是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独孤绍棠看见秋氏这般不讲理,一哭二闹三上吊便火气蹭蹭往上涨,冷笑一声:“跟维唯比?维唯五岁起开始学习琵琶、礼仪、射御。十岁之前便已经通读四书五经,还有《周髀算经》、《九章算术》、《五经算术》、《缉古算经》等算学书都有涉猎,维宁怎么跟她比?”
独孤绍棠原本一腔怒火,夸完自家闺女,莫名其妙突然便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秋氏半低着头,尤不甘心,低头嘟囔一句:“谁知道是真是假?”
独孤绍棠知道再跟她纠缠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便吩咐下人去找独孤绍德来领人,他着实后悔跟她说这么一大堆。有的人只愿相信自己心里的想法,就是不愿把真相当真。
独孤绍德一进门,独孤绍棠便道:“赶紧把你家糊涂虫领走!异想天开想让维宁一个蒙学都没学的人进女学,还想找亲家说项,脑子被驴踹了还是被门板夹了吧?赶紧领回去教教。”
独孤绍德没想到秋氏自己敢来找大哥讨人情,被大哥一通讽刺挖苦也不敢申辩。他毕竟在外做官,虽品级不高,好歹比秋氏有见识得多,知道找亲家公说项的事本就不可能。
便上前拉了秋氏,难得地绷脸训斥:“回去!”
秋氏却一把推开他,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哎呦喂,不能活了,娘也不帮我的宁宁,二爷也不帮自家闺女,大哥更是欺负人,一家人都欺负我们娘俩……”
独孤绍棠揉揉额角,实在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吩咐下人:“去!看看亲家秋大人在不在府里,请他来把他们府里的姑奶奶领走,我们定北伯府的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独孤绍棠在府里可谓一言九鼎,下人对他的吩咐半点不敢打折扣,闻言应了一声便要往外走。
秋氏的哭声戛然而止,这是要休了她!吓得脸色青白,惊慌之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急忙叫住下人,回头抹抹脸上的泪,跟独孤绍棠认错道:“大哥,弟媳错了,再也不敢了,请大哥收回成命。”
独孤绍棠有些哭笑不得,这么个糊涂虫也算是能屈能伸,使得一手见风使舵的好本事。
打一棒子,还得给个甜枣才行,“我近日会托人找个西席上门先教导维宁,明年若有上进再给她找个书院进学。也不让你大嫂教导了,你大嫂管着府里一大摊子事,再给你气出个好歹来。”
独孤绍德诺诺道:“大哥,找西席的事我办吧,大哥也不清闲。”
独孤绍棠颇欣慰的望着他点头,二弟虽然口拙,心里还是清明的,可惜找了这么个二货。
“你在军械监这些年还算尽职尽责,位置也该挪一挪了。近日好好上差,待我跟你找找路子提一提职位。”
这话一说,秋氏立马笑逐颜开,没想到这一闹腾,竟闹出这么个意外福利。刚想下次再故技重施说不定还会有好处,又想到大伯子今日险些让人请他老爹来领人,忙打消了念头。
独孤绍德咧开嘴只管呵呵傻笑,秋氏却立刻躬身道谢,脸上的泪痕冲开胭脂,惨不忍睹,偏笑得谄媚。
独孤绍棠看得闹心,挥挥手让夫妻二人下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闻弦歌而知雅意
待夫妻二人欢欢喜喜离开,舒了口气坐下来,打发掉下人跟他老娘做思想工作,“娘,您老别总听秋氏撺掇,家里的事我都放在心上呢。我们家里几辈子就维唯跟维宁两个姑娘,我能不上心吗?维唯是个有主意的,也有能耐,她要做什么,怎么做,心里清清楚楚,不用我们操心。”
独孤绍棠越说越觉得自豪,心中郁气不觉散了。
“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她想尽快进学,知道我衙门事忙,鸾娘顾着维清的婚事,也没商量我们。我们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叫她办成了。”
说到这里,暗想女儿这样出息,做父母的也失落的。
“我们在维唯身上费的心思还没有在维宁身上多,弟妹看维唯有什么,总想着让维宁也有。可她不想想,维唯有的,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维宁想要却只是伸手让人拿给她,自己半点不努力。有的事情我们有能耐就帮帮她,但事情总有力有不逮的时候,她自己立不起来有什么用?娘您该劝劝弟妹才是,不能跟她一起闹。”
老夫人颇不自在,她的确没见识,还耳根软,想不了那么多,被儿子一说觉得十分有理,讪讪然道:“以后不听她挑唆就是了。”
第三日一大早,独孤维唯还没有彻底收拾好,左迁便派了个女学博士亲自上门接人了。
秋氏从上房老夫人处出来,路过待客的花厅,转过回廊,望见一个美人被两名侍女领着向这边走来。
走的近了,能看见身上穿着一件朱红色紧身窄袖袍服,胸前和肩袖处绣着金色团花。
头戴赤金冠,两侧如意横梁,冠前饰以薄如蝉翼的金牡丹,牡丹下垂着一颗水滴形的金嵌红玉华盛,正缀于额间,随着行步,晃荡出一片红影,使她的面孔更增几分丽色。
腰上束着镶着金边的腰封,腰封下垂着银鱼袋。
这般服饰,便是无知如秋氏,也知道这是五品以上的女官才能有的打扮。
领人的侍女秋氏是认得的,前头的是沈氏身边的大丫鬟春衣,后面的是专事跑腿的秀云。
秋氏好奇心起,招手叫秀云过来,问道:“那位大人是谁?女官可不常见。”
秀云蹲身道:“回二太太,那位大人是京华女学的博士,是来接二小姐去女学补试的。”
秀云一脸的喜气洋洋,看得秋氏心塞,撇嘴发酸道:“不就上个女学,还让博士亲自来接,好大的架子!”
“二太太有所不知,听说司业大人十分看重二小姐的才学,特意派博士上门来接。”
秀云说得有荣与焉,秋氏却恨不得把手中的帕子撕烂,嘀咕道:“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才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