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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疏忽了,以你的身手也不该伤的这么重啊,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两枪再歪一点……”
“没有如果,”季予南打断她的话,语气重了几分,“这两枪没有伤到要害。”
季长瑶噘嘴,回头瞪了眼站在门口的时笙,“你就护着她吧,这次要不是她,你怎么可能伤那么重,你别以为能骗得过我和爸爸,我们都知道了,是你将逃生的机会让给了那个女人,如果你坐阿佐的车离开……”
“好了,你现在才十八岁怎么跟个小老太婆一样念个没完?以后老了,指不定要怎么啰嗦。”
他虽然语气不耐烦,但不难听出其中的宠溺。
对这个妹妹,他是真的疼。
季长瑶冲他做了个鬼脸,“还疼吗?”
“不疼,一点小伤,看你一脸浓妆艳抹还满身酒气,肯定是从哪个宴会上直接过来的,我让人给你收拾客房,去洗漱睡觉。”
季予南虽然睡不着,但受了这么重的伤,精神肯定不如正常人那么好,声音听着很虚弱。
……
门边。
季时亦和时笙对视了几秒后,道:“时小姐,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谈谈。”
时笙点头,“好。”
季时亦目光犀利的瞧了她一眼,率先转身朝着走道最末的小阳台方向走。
和季予南的冷漠不同,季时亦的气场随时随地都带着浓重的戾气和阴鸷,即便是在心情缓和的情况下也是如此,并没有半点收敛。
这是在长期在道上混养成的。
而季予南只是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才会暴露出那份潜藏在心里的嗜血冷酷。
时笙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间,还顺手关上了门。
季予南神色闲适的和季长瑶说着话,瞳眸却是深深的瞧着时笙。
见她出去,他微皱了一下眉。
他和父亲这些年的关系虽然势如水火,但也只是两个人同样强势的性格造成的,虽然经常不欢而散,但季时亦对他的关心不比任何一个做父亲的少,
父亲的性格他了解,今天的事,他定会怪到时笙身上。
“哥,哥……”季长瑶见他长时间没说话,忍不住推了一下他的手臂,抱怨,“你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呢?”
“你出去看看。”
季长瑶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房门口,立刻就明白他让她出去看什么了,别开脑袋,“我不要,你不准关心她,你忘记慕姐姐了?要不是她,慕姐姐也不会远走法国,也不会……”
慕清欢在法国的时候被人盯上,不法分子伪装成她的邻居撬开她的房门,差点将她抓去贩卖了。
如果不是时笙,慕姐姐还好好的待在哥哥身边,哪里会遇到这么糟心的事。
……
走道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一路寂静无声。
走道末的是个空中花园,面积不大,但打理的井井有条!
里面除了几棵常年绿的观赏树外就种着一种花,还不到花期,没开。
夏天的空气很燥热,即便是晚上也一样,一旦离了空调,那股烫得肌肤泛疼的灼热就层层的涌上来。
时笙走在最后,顺手关上推拉门。
刚转身,季时亦一个重重的耳光就迎面而至,带起的掌风刮过她的脸——
时笙要躲已经来不及了,或者根本没有那么快的反应力,连躲避都没想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粗糙的大手落下来,掴在她的脸上。
普通男人的力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承受起来都有点勉强,何况还是季时亦这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待在练功房里有专职武术教练训导的人。
时笙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侧着头,脸颊上火辣辣的疼,耳朵有短暂的失聪,全然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嘴里全是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唇角裂了,她用舌尖轻轻地舔了舔,疼得她轻嘶了一声。
在哥哥严厉的目光注视下不情不愿跟出来的季长瑶正好看到这一幕,隔着玻璃她都听到巴掌声了。
小时候哥哥调皮,整天想着玩不学习,被爸爸打过几次,但都是用藤条抽身上。
至于她,一次都没被打过,爸爸说女儿是用来宠的,不是打的。
她从来没见过父亲这么凶狠的扇人耳光。
季长瑶被吓得愣愣的站在一旁,忘了跟出来的目的。
季时亦看着被打偏头的时笙,压抑着层层的怒气,目光阴沉的盯着她,“时笙,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记得。”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但传入耳朵里的声音还是很小,她在想明天要不要去医院挂个号检查一下,万一留下后遗症聋了怎么办。
“可是就在昨晚,予南为了救你,差点死了,你说过,你不会成为他的负担,可是昨晚,他将他逃生的路让给了你。”
季时亦咬着牙,双手在身侧握紧,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一想到手下的人汇报给他的当时的情况,他就对面前这个女人深恶痛绝。
昨晚有多危险,作为过来人的他,能够想象。
予南能够平安的回来,完全是上帝保佑。
时笙站直身体看向他:“季总是个真男人,他将逃生的机会让给我只是不想脱了无辜,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相信季董事长也应该能想象当时的场景,难道季董事长希望我在车上和季总磨磨蹭蹭,非要陪着他生死与共?”
季时亦抿唇,不语。
他是了解季予南的性格,所以,才更加迁怒时笙。
他当时,就是被时笙的一番话给打动了,以为不是慕清欢,他就不会让他不顾安危的救。
原来,他还是不了解他。
任何无辜的人在他身边都会成为他的软肋。
看来,予南的身边不适合有人。
像他们这种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人,想要活着,孤家寡人最适合,要不,就别那么强的责任心。
“当初的协议作废,你走吧,不准再留在予南身边,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时笙咬唇。
她不能走。
季予南和她的关系已经缓和些了,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就能取得他的信任了。
“季董事长,我能不能说句实话。”
第307章 你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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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亦眉目阴森的盯着她。
时笙并不畏惧,散漫地勾着唇角,她的长相并不是性感的那一类,但此时,她慵懒的挑着眉眼含笑的模样却将她整个人衬得像一只无骨的妖精。
季时亦颔首,“说。”
“如果季家继续做道上的生意,今天的事还会发生,季董事长既然这么关心季总,那还是尽早脱离的好。”
季时亦年轻时在道上混,但年纪越大就越想要洗白,可在阴暗的地方呆久了,哪有那么容易脱手,这些年他一直在试图洗白,公司明面上设计的产业也越来越广,但即便是这样效果也不大。
时笙这句话无疑是踩到了他的痛脚,垂在身侧的手捏的咯咯响,他抬手,躲在一旁的季长瑶以为他又要动手,急忙从阴影中跑出来,推开门冲过去,“爸爸。”
看到季长瑶,季时亦垂下手,但脸还是绷着的,语气却已经缓和了很多,“你怎么在这里?”
她看了眼红肿着脸的时笙,虽然不喜欢她,但想到季予南的嘱托,她撅了撅嘴道:“爸,虽然她很讨厌,但再怎么说她也是哥哥的的妻子,你怎么能打她呢?”
“哼,”季时亦冷哼一声,却没有再继续危为难时笙,“你自己好自为之,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说完,季时亦径直离开了。
季长瑶看了眼时笙,有些同情的说:“你的脸都肿了,去楼下让医生给你抹点药吧。”
说完,又觉得自己不该关心她,故意冷声冷气的加了一句:“你这样丑死了,我怕吓坏我哥哥,清欢姐可是她们学校的校花。”
不等时笙回答,直接就跑开了。
时笙顶了顶后槽牙,嘴里全是血腥的味道,她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扇耳光,偏偏她还不能扇回去。
妈的,疼死了!
时笙在花园里一直站到季时亦带着保镖离开才出去,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懒得看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
她去楼下厨房煮了个鸡蛋,用布包了敷脸,别墅里没有佣人,医生也去睡了,没人好奇心过剩追根究底,这让她轻松了些。
她不想上楼,就蜷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她将声音开成了静音,只剩下画面在动,视线虽然落在屏幕上,但她其实在走神,电视里放的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没一会儿,客厅里的座机就响了。
她微皱了眉,搬进来这么久,座机这还是第一次响。
她缩着身子没动,不想接,也不想动,但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像笃定客厅里有人,挂断后隔两秒钟又响。
时笙烦躁的皱眉,将电视声音开大了些。
如果是找季予南的,座机没人接自然会打他手机,如果连手机都不知道,那肯定不是重要的人。
电话第三次挂断后就没再响起,时笙以为对方终于放弃了,就没在意。
只是过了不到五分钟,楼梯上突然传来季予南的声音,“你半夜三更坐在客厅里不睡觉干嘛?”
在客厅里听到季予南的声音,时笙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他不是受伤躺在床上吗?怎么会出现在客厅里。
时笙抬头顺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季予南裹着黑色睡袍站在二楼的楼梯上。
原本肌理分明的胸膛此刻被纱布包裹着,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性感。
他抿着唇盯着她,见她看过来瞧了他一眼就转回头去了,也不回话,脸色又沉了好几个度,沉怒道:“你傻了吗?问你话呢,半夜三更坐在客厅里不睡觉干嘛?”
时笙不想说话,她现在连深呼吸都觉得脸颊侧的肌肉牵扯的痛。
视线重新回到了电视屏幕上,拿靠枕将自己的头挡住。
时笙以为他见她不理他就会自己进去,她也确实没听到声音了,时笙的注意力渐渐集中到了电视节目上,是最近很火的一档相亲节目,她看过几期,还不错。
一道阴影压下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时笙吓了一跳,抬起头,就见季予南站在她面前。
“你干嘛?”她皱眉,避开他过于专注的视线,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伤,虽然是他爸打的,但挨打这种事也不光彩。
“上去睡觉。”
“不想睡,你挡着我看电视了,让开。”
季予南的唇成一条线,脸色很难看,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他站着不动,时笙也不看他。
两人倔强的僵持着,半晌,时笙火大的道:“你烦不烦?我看个电视你也要管吗?”
他是不是疯了?
身上才做完枪伤的手术,这才二十四小时不到,就下楼下,还站着跟她僵持这么久。
“不知好歹。”
他丢下一句话后转身走了,时笙松了口气,她现在这样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说话,就只想静静!
她听到身后有拉抽屉的声音,但也没在在意,只以为他是在闹脾气。
然而,离开的季予南重新折回来,手里拧着医药箱,他在她旁边坐下,打开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