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英俊的脸上神情寡淡,“如果真的魔怔了,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不会站在这里?”季时亦怒极反笑,他当真是养了个好儿子,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的老子了,“如果真的是我让人放火烧死了时笙的父母,你还准备将我送到警察局去不成?”
话音落下。
好几秒的死寂。
随之响起的是季予南冷冷淡淡的嗓音,“如果真是这样,这也是该的。”
他表情平淡,但也只有季予南自己知道,他插在裤包里的一只手已经握得死紧,手背上筋脉明显,根根凸起。
季时亦:“……”
他重重的喘息了几下,眼底是浓重的阴暗,胸腔出闷得阵阵紧缩,“好,好,好。”
他的嗓音沙哑透了,缓慢而低沉,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冷硬的目光如刀尖一般,要在季予南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季时亦咬了咬后槽牙,“你为了一个女人收买我身边的人,架空我的权利,但你别忘了,破船还有三根钉,我要让时笙死,简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老子就宁愿你终身不娶,也不会让你毁在时笙手里。”
“你就没有半分愧疚?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短发下的脸冷漠得没有任何表情。
季时亦发笑,“人命?你手上没沾过血?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时笙的父母,你又恰好爱上了那个女人,你会来质问我的所作所为?”
他顿了几秒,撑着桌面的手收紧,“我唯一后悔的是,当时没有连她一起除掉,果然,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爸。”
季时亦身躯一震,如松木般挺拔的背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佝偻下来,连两鬓和额头的白发都明显了很多。
他撑着桌子的双臂在轻微的颤抖。
季予南已经有很几年没叫过他‘爸’了,他总是叫他‘季董事长’,次数多了,他都已经习惯了。
如今他突然改口,反而让季时亦心里不安起来。
他掀眸看着季予南,唇角绷紧,两边的法令纹深刻。
季予南没看他,而是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我会尽自己所能,让你在里面住的舒服一点,除了不自由,不在呼风唤雨,其他的,和你现在的生活也不会有太大区别。”
书房的门猛的被人从外面推开,温如蓝从外面闯进来,“不,予南,你不能送你爸爸去坐牢,把这件事曝光出来,让他得到教训就够了,不能坐牢,不能去坐牢。”
她虽然这些年一直恨季时亦的冷漠决绝,连对自己的朋友都能下这么狠的手,但从没想过要让他去坐牢。
不然,她当年就告发他了。
也不会背负着内疚过这么多年。
时荆愠。
每每夜里想起这个名字,她都痛得无法入睡。
季予南皱眉,有些无奈的抬手压了压眉心,“妈,您怎么进来了?不是头痛吗?早点休息,这件事和你无关。”
“不,有关,”她慌乱的摇头,身子在剧烈的颤抖,见季予南要伸手扶她,像只惊弓之鸟般退了几步。
脚一崴。
狼狈的跌倒在了地上。
温如蓝满脸都是泪水,突然,状若疯狂的扇自己耳光,季予南想阻止,但被她下一句尖叫出声的话震得愣在了原地,“是我将火淋熄掉的,我……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我不知道你爸爸……”
不知道那时候他已经存了要处理掉他们的心。
当时季氏陷入经济危机,负债累累,季时亦不得不潜回中国,本来以为会这样东躲西藏的过一辈子,却偶尔认识了时荆愠,又偶然得知他有个传家宝,价值连城。
于是就打了主意。
费了很大的劲才终于说服时荆愠和他一起创业,而这中间,最初却是由温如蓝去开的头,男人对女人,尤其是温如蓝这个温柔没有攻击力的女人,向来没有戒备。
两家人顺理成章的就成了朋友。
将东西抵押后,银行的贷款很快下来了。
时荆愠以为是在胡安成立一家新公司,但季时亦却偷偷将钱转回了美国,帮季氏度过难关,而胡安这个公司,只是个空壳公司。
后来闹开了,两人产生了巨大的分歧,时荆愠要退股,去银行赎回那枚项链。
但季氏才刚有起色,如果突然断了资金链,就只有等死了。
他和时荆愠为了此事争吵过几次,而温如蓝偶然发现,季时亦对覃岚的事特别上心。
人一旦有了疑心,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误会季时亦对覃岚起了念,一时糊涂做错了事,但没想到,她的一时糊涂却为季时亦创造了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
他让人放了火。
结果可想而知,覃岚重伤,时荆愠当场死亡。
这些年,她一直内疚,却没勇气说出真相。
知道当年的事的人都以为是季时亦下令弄死他们的,但没人知道中间还有她的插曲。
她去时覃岚和时荆愠正在争执,所以没人发现炉灶上的火熄了。
温如蓝很快离开了。
没走远,而是坐在对面的咖啡厅。
她不是想杀了他们,只是心里有怨,想给覃岚一个教训。
她甚至已经打出了120的号码,如果半个小时后他们还没出来,就拨出去。
但是——
起火了。
艳红的火舌疯狂的窜起,瞬间席卷了二层高的小楼。
期间,她看到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趁着混乱从里面出来。
“你送我去,予南,如果时笙真要追究,你送我去。”
季予南:“……”
他张了张嘴,竟不知道此刻该笑还是该怒。
真相。
这就是所谓的真相。
居然是如此丑陋。
他的好父母。
他一直以为温柔善良的母亲,居然是个为爱疯狂的神经病,时笙的父母死了,她还安枕无忧的过了这么多年。
季予南抬手,修长的手指因为常年锻炼并不完美,有多处薄茧。
但季时亦说的没错,这双手,也是沾过血的。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季予南退后几步,什么话都没说便快步跨出了书房。
……
书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温如蓝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敲击着季时亦的耳膜,他一阵烦躁,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挥落在地上。
杂物坠地,文件夹散了一地,有几份甚至砸在了温如蓝的身上。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时荆愠那个男人恨我,却没想到,你连我都瞒了。”
抿着唇,身体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温如蓝,”他开口喊她的名字,喊完后,又是良久的沉默。
没一会儿,又控制不住哈哈大笑着问道,“你指责我背信弃义、心狠手辣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想法?是不是很高兴?我为你背了这么多年的锅。”
当年,他还奇怪过,为什么火势会那么快就一发不可收拾。
二层小楼,没一会儿就烧了个精光。
第三百八十九章我会对你好
作者:阳光浬|发布时间:2018…01…29 11:40|字数:3711
季予南从季家别墅直接驱车回家,却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将车停在花园里,坐在车里点了支烟慢慢的抽。
他看着二楼的窗户愣愣出神,尼古丁的味道涌入肺里,已经习惯的味道了,此刻却有点难以承受。
每一根神经连同末梢都在疼!
一支烟燃完,烟蒂烫到手指,将走神的他拉了回来。
季予南皱眉,降下车窗,将烟蒂扔了出去。
他在车里呆的时间太长,安德鲁觉得异样,忍不住走过去问道:“季少?”
“不用管我,忙你的吧。”
“是。”
季少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安德鲁应了一声,很快离开了。
***
时笙有点失眠了,看电影看到凌晨三点多,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又被楼下的引擎声给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几秒过后又闭上。
枕头上,男人的气息过于浓烈,本来已经模糊的神智逐渐恢复了清明。
时笙皱眉,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三点五十。
又睡不着了。
妈的!
她暗暗爆了句粗。
以前住那种破烂地方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闹铃不响她不醒,现在躺在这被设计师千锤百炼过后才最终设计成成品的床垫上,反而失眠了。
季予南迟迟没有上来,她也没在意,只当他工作没有处理完,直接去书房了。
之前她还是季予南的秘书时,他也偶尔会在公司通宵加班,第二天早上才浅眠一会儿!
时笙熬了半个小时才模模糊糊的睡着,又不怎么踏实,所以门一响她便醒了。
房间里没开灯,有昏暗的光线从拉了一半的窗帘透进来,能勉强看清男人的身形和轮廓。
他走进来时几乎听不到脚步声,若不是时笙一直没睡熟,估计也不会发现他进来。
男人一直走到床边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时笙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之前看的电影情节控制不住的冒出来,还一个比一个的脑洞大。
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从身后抽出一把西瓜刀,‘啪’的一下砍在她脑袋上。
这人,不会是受了刺激脑子不清醒了吧。
大半夜的,跟个鬼魅似的一言不发的站在床边盯着她,又是这样诡异恐怖的光线下,简直惊悚。
时笙被子下的手紧抓了下床单,睁开眼睛,面上还带着一股子被吵醒后的起床气,她瞪着季予南,“你干嘛?深更半夜不睡觉,站在这里装尸体呢?”
她其实没多气,就刚才那种糟糕的睡眠,睡着比醒来更累。
但看季予南这副要死不活,一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死样子,她心里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而且,她在害怕。
具体害怕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就是他这样子惹人生气,估计是怕他想不开,这年头,抑郁症的人特别多。
不知道症状里有没有一条,半夜三更像个鬼一样站在别人床边。
她从床上坐起来,抡起枕头就砸他,“说话,你有病啊?”
“你是不是想走?”
男人问她,淡漠的神情中又有种状若疯狂的不淡漠。
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让人心惊。
时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