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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原随云在蝙蝠岛上放弃了索要心法,这件事便能再拖些时日。谁曾想,原来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再威逼利诱她。
“你……”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了。
慎以澜默默看着他,生怕又说错了什么,掉入新的陷阱。
原随云感受到了她的防备之心,心里微有涩意,却又难去怪她。在原东园书房里不过待了半日,她却接连着被拷问数次,原东园又擅将局势搞得混乱,说得好似原随云做的每件事都只是为了利用她而已,想来她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他道:“先前说过的,带你南下,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慎以澜怔了怔,眼神不自然地移向别处,生怕被他看出点什么,尽管他什么也看不见,她苦笑,“待我养好伤,也需数日,何必心急下一个去处。”
她不想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浪费时间,更不会想将心法秘笈交出来。她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离开,离开无争山庄,去蝙蝠岛上,再离开蝙蝠岛,永远地离开蝙蝠岛。
原随云不知她的想法,但也猜得出她不会愿意留在无争山庄,便道:“你的伤势说重也不算重,这一路也没有崎岖颠簸的山路,我问过大夫,现在出行也无碍。”
“现在?”
“这几日便可出发。”原随云笑了笑,抬起头,空洞的眼神像是看得见般望向远方,脸上是一副沉浸在回忆里的神情,道:“我曾答应你去看梅花,虽花期过了,可我听闻江南有一手艺人擅长以瓷雕花,雕的梅花玲珑剔透、栩栩如生,与真花无异,并造了个四季都不会凋谢的梅林,我带你去看看?”
“看梅花?”慎以澜实则早已忘记了这茬,加上当初梅花一说本就只是为了威胁玉罗刹放人而提的,她更不会放在心上了,她只是问:“我们去看梅花,那你爹呢,他不是想看‘凤舞九天’么?”
原随云想不到慎以澜现在变得如此的‘实在’,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慎以澜见状,犹豫着说:“其实……其实……”她叹了口气,“我若是愿意把心法秘笈交出来,在蝙蝠岛上我也便给你了。”
实话总是刺耳的。
原随云明白也理解,却不愿意听下去,淡淡道:“你不必想着此事,我会解决的。”
慎以澜顿了顿,问“你要怎么解决?”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与父亲说说便可。”
慎以澜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本还忐忑不安的心思突然静了下来,在她的眼里,原随云所有的示好都像是猎人捕猎前放下的诱饵,妄图换取她的信任,利用她的感情而达到更大的目的。
他对她能有多少感情?
她冷笑,“原公子,藏宝图毁了,你可以献礼给原庄主;心法秘笈我不愿给,也只消你劝劝原庄主便可。既然所有的事都这样容易,那何必找我来,何必让我跑这一趟京城,何必又让我去书房看这场戏?”
原随云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嘲讽,又隐隐觉得她突然的发火有点不对劲,仍是好脾气地去劝她道:“我也不愿让你去京城,我……”
“就因为你不愿让我去京城,所以你就算派人跟着我,也是监视我而不会保护我。你派去的人明明见到我被追杀,见到我退无可退,也丝毫不愿出手相助?”
原随云一噎。
慎以澜内心酸楚,眼眶也微微发红,道:“你从来都不信我的,甚至也做好了让我死在京城的准备,对么?崔子鹤和方环要杀我的时候,丁枫就在他们后边看着,没有帮忙的意思。待到了那两个怪人出现,拿我做他们比武的活靶子时,丁枫也没有帮忙的意思。丁枫是你的贴身侍从,对外也是你的徒弟,如果没有你的授意,他会那样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吗?”
原随云抿了抿唇,他的确派人跟踪了慎以澜,也的确下了特殊的命令给丁枫,只是没想到丁枫原来早就暴露了行踪。
慎以澜继续痛斥:“我算命大,撑着一口气回来了。我还未问过你什么,你做什么了呢,什么狗屁家仆失踪、藏宝图丢失,不就是想栽赃于我么?明着暗着追问我在京城遇见了什么,还有今日这出戏,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想杀我,在蝙蝠岛的时候何不干脆利落地杀了?你想要武功心法,那不应该好好保着我这条命,威逼利诱逼我就范么?!你说啊,你想要什么!”
原随云稳稳地抓住慎以澜推他的手,又逼近几步,逼得慎以澜退无可退,紧紧地靠着墙壁。他面上是含笑的,只是在慎以澜这一连串的叱问里也带了怒意,他轻声道:“我如果想杀你,我早就杀了。丁枫是我派去保护你的,但你知道他为何不救你么?”
慎以澜没有回答。
“我对他说,只要你在京城里见了一人,你的生死他便无需过问。”
慎以澜只觉浑身发冷,生怕原随云发现她与南宫灵或不阴不阳接触过,她一字一顿地问:“我见了何人?”
他冷笑一声,“你既知丁枫跟踪了你,又何必到现在还掩护那人,迟迟不敢说出他的名字?”
见慎以澜久久不答,原随云更觉恼怒,质问:“你去京城,未去长兴侯府,也未去寻你的往日好友,独独见了楚留香一人的面。楚留香到底有哪些好处,你就这样舍不得他?”
慎以澜脑中紧绷的那根弦总算是松了下来,双腿也险些软了,她狠狠白了一眼原随云,“如何,他就是比你好,至少他不会去抢、去盗、去偷学那些密不外传的武学秘笈,至少他不会将人无缘无故地囚在蝙蝠岛,至少他不会见死不救。”
原随云恼极,可他对慎以澜的感情,和他一直以来的教养也不会让他去打她。他怒极反笑,语气也柔和许多,道:“你说的他那么多好处,你在京城被追杀时,他,救你了么?”
他继续补刀,“你心不甘情不愿地待在蝙蝠岛、待在无争山庄时,你猜他在何处?身边又是哪位红颜知己作伴?”
慎以澜也冷静了下来。
她的脑子难得这样飞快地运作,重新理清他们吵架的前因后果和争执的内容后,突然发现话题的走向似乎不对。
她不能再让自己和楚留香扯上什么干系了,这会影响她能不能再去蝙蝠岛的。
她道:“楚留香如何与我何干,他不救我,所以你也不在乎我是生是死了么。”
原随云也冷静了下来,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恐怕是难以绕过去了。
他是不愿慎以澜与楚留香再有什么瓜葛的,可当得知了慎以澜遇上那般险境后,也无法不去后悔当初那样草率地下了令。
他神色复杂。
慎以澜又道:“你派丁枫也不是保护我,而是监视我。你担心我此行去京城还另有目的,不是么?不过如你所想,我去京城的确不是单纯地去盗画,也不是为了见楚留香,我只是想查证一件事。”
原随云收回手,稍稍站得远了一些,语气冷淡地问:“何事?”
慎以澜目光如炬,每一个字都念得大声又清晰,“我只想知道,罗刹牌在玉罗刹的手上,玉罗刹也没有放出消息,十三凶徒为什么认为熊将军拿了罗刹牌?”
“原随云,熊府灭门一案,你不是凶手,却是主谋。”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主谋是不是也属于凶手……
这个问题对年幼的我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节日快乐!!!(顶锅飞奔hiahiahia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马车自蝙蝠岛而来,又终要往蝙蝠岛而去。
只是来时他们二人坐的是同一辆马车,而回时却已分开了,二人少有见面的机会,就算是队伍偶尔停下歇息,二人也只会错开打照面的机会。如果偶尔同时出现了,也不会对对方多说一个字。
原随云本就是瞎子,装作不知慎以澜在场,是不能再容易的事了。而慎以澜也练就了一身睁眼瞎的好本事,视其为无物,一脸淡定地转身上了马车。气氛算不得好,随行的下人总是担惊受怕着。往日是担心做错了事而受罚,现今不单要担心做错了事说错了话,还得担心伺候着的主子突然间就一个心情不好拿他们出气。
慎以澜闯荡江湖惯了,没有什么非要丫鬟伺候着的毛病,但原随云仍是安排了婢女与她同在马车里,方便照顾她的伤势。慎以澜欲与这婢女聊上几句,套一套话,奈何对方除了唤她吃饭吃药外,别的什么话却是半个字都不敢说,她觉无趣,也便只是蒙头大睡。
这样沉寂的氛围,如一团阴云罩着这支车队,无一人觉得自在。
丁枫是不满的。
他看着闭眼坐在马车一隅的原随云,内心挣扎许久,终于道:“公子在慎姑娘身上耗的时间太多了。”
原随云不动如山,“哦?”
“神隐山庄弟子向来古怪,也无道义可言,慎姑娘也是如此。公子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慎姑娘仍然存着异心,也不愿意将‘凤舞九天’的心法交出,在属下看来,再这么耗下去,一点儿好处也没有,甚至……”
原随云反问:“你在教我?”
“属下不敢。”丁枫立马跪了下来,他神色凝重,又未听出原随云语气中有任何不满,便大着胆子道:“若是公子舍不得下手,属下可为公子除之。”
自关外十二毒被杀之后,丁枫便不再动摇,而是完全地只听命于原随云一人。但他从前也曾是原东园监视原随云的棋子,他必要表忠心。
既然原随云对慎以澜也不是十足信任,还曾动过杀心,那他此刻便拿慎以澜来做文章,若是原随云愿杀慎以澜,那丁枫此言也便是遂了原随云的心愿。
原随云仍旧保持那样的坐姿,面无表情。
丁枫踌躇片刻,又道:“金灵芝……唔。”
他甚至连原随云如何出手、何时出手都未看清,便觉胸口猛地受了一掌,喉间瞬时涌上了鲜血。
原随云拿起了茶壶,茶水自壶嘴流出,缓缓地充盈着小巧的瓷杯,水声轻而舒缓。
“你的话何必这么多。”
丁枫瞬时面如死灰。
她睁着眼,却时常忘记自己是睁着眼的。
慎以澜坐在床沿,无人与她说话,她也便坐在那里。蝙蝠岛上并未有另建起的房屋,不过是借着原有的山石,开了洞府,又找了能工巧匠来修建,故每一间房皆是石室,而慎以澜坐着的这张床,也是石床。
石床上是放了好几床的锦被与褥子,故而躺在其上一点儿也不觉得床硬、或冰冷。
慎以澜掀开了褥子一角,伸手探下去,这石床虽是经过敲打,但石头的表面并未被磨平,有一些细而短的缝隙也没有被填充。这样看来,工匠在打造这个石窟之时,也算不得精细。既然室内都有这样多的瑕疵,室外就当更多了。
只是这些缝隙都太细太短了,她此时看不见,也没法确认裂缝的深度,不知这些裂缝到底能不能为她所用。
她虽已经准备好了夜明珠,但又不敢贸然拿出。她与原随云吵了架,惹了他不快,兵行险招至此,谁知原随云能忍她到何时?她是万万不敢再在蝙蝠岛上有一点儿过失。
该如何离开这里,如何找出蝙蝠岛的死穴。
慎以澜苦思冥想着,她想得太过认真,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