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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喝骂的闲汉不仅不生气反而更来劲了。
“哎呀,邱嫂子,这是你家的哪房亲戚啊,这得美成花了,才戴着面纱出来的吧,怕咱们多看一眼少一斤肉吗?”
这话音刚落,就引来哄堂大笑。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王家那娃子读过几天书,他说这是啥来着,让我想想,东什么颦的。”
东施效颦!这可是姬央这辈子第一回被人这样说呢,以往全都是别人效仿她好么?真叫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美人成村姑遭闲汉戏了。
姬央手里的鞭子一扬就要打人。
“哎哟哟,哎哟哟,要打人啊,看来还是个辣妹子啊,来啊,妹子,只管往哥哥身上招呼,打是亲、骂是爱……”
姬央一鞭子就抽到那说荤话的闲汉脸上了,立即就是一道血痕。
那闲汉没想到姬央真敢动手,上前就想动粗,手才抬起来,就听他“哎哟”一声大叫,那是肩膀都被人卸了。
这些闲汉都是欺软怕硬的人,待看清楚是谁动的手之后,立即就撒开脚丫子散了。
沈度站在姬央的面前道:“你上街怎么不带人啊?”若非他恰好回来碰见,姬央就算学了点儿功夫,遇到那些个闲汉,肯定也要吃亏的。
姬央正委屈呢,见着沈度眼睛就发酸,她现在是越来越习惯在沈度跟前撒娇耍嗲了,正要开口说话,却晃眼看到了沈度身后站着的人,她的眼睛立即就不酸了,瞪得铜铃一般大小。
“她是谁?”姬央的鞭子直指此刻已经上前一步立于沈度身侧的鲜卑女子。
鲜卑女子和中原女子生得不太一样,但美都是共通的。
顿珠的肌肤白得就像牛乳一般,眼睛大大的灿灿有神,樱唇粉嫩,贝齿耀雪。姬央已经是中原女子里高挑的个子了,她比姬央还高了半截手指。一身雪白钉珠的裙子,头戴鲜卑人特有的黑冠,头冠的额前和两侧垂下有各种宝石连成的大流苏,碧玺、菊石、玛瑙、猫眼、水晶、绿松石、孔雀石,杂而不乱地排列而下,更衬得顿珠如明月朝露一般美貌。
以前姬央看谁都是清秀,到她自己就是盛世美颜,这中间有个断层,谁也上不来,到今日见着草原上最明亮的明珠顿珠公主时,姬央也只能承认顿珠已经超过清秀,再进一步就都快赶上姬央自己了。
若是放在以往,姬央当然可以不在乎顿珠,可眼下她自己成了村姑,这落差可就大了。看顿珠光鲜亮丽,而她却是穷酸落魄,小公主不战而败,心里说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就像一个绝世高手,一时受伤却被虾兵蟹将给秒了。
顿珠上前看着眼前大红大绿的村姑,显得十分好奇,冀侯这样战无不胜的英伟男儿怎么会跟眼前这个村姑扯上关系,而且这村姑的口气听着可不太尊重。
沈度伸手将姬央搂住,小公主虽然瘦,但那不合适的大棉袄穿在她身上一下就让她肿成了两个人大,也亏得沈度手长才能环抱过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好吗?”
姬央就是性子再娇蛮,但好歹也是有身份的公主,自然不能同“情敌”当街“大打出手”,只能一巴掌拍掉沈度的手,气呼呼地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小酒店的掌柜的都看傻眼了,那看着明显是贵人的男子居然看都不看他身后的绝世美人,居然追着那胖村姑去了。他砸吧砸吧嘴巴,嘀咕道:“真是搞不懂这些贵人的喜好。”
姬央回到屋里,听着沈度在外面安顿顿珠的住处,然后才听见他推门而入。姬央立即转过身背对着沈度,这时候她看见他就生气。
沈度用拇指指甲刮了刮额心,在他心里小公主是无一处不好,但人无完人,她身上只有一点不好就是这醋劲儿实在太大,而且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也不管她自己会不会显得很难堪。
而且今日这一场醋吃得更是毫无道理,叫外人看了笑话。
“刚才那位是顿珠公主,慕容德的妹妹。”沈度站在姬央身后道,他知道小公主的脾气,你这时候跟她软言温语是没什么用的,等得她自己气儿先消一下。
姬央心里“哟呵”一声,还是位公主呢。
“慕容德和顿珠是慕容鲜卑前可汗慕容子规的子女。慕容子规死后,他堂弟慕容怀山篡位,驱离了慕容德和顿珠。慕容怀山手下第一勇士秃树想强娶顿珠,今次慕容德投奔于我正是为了保护顿珠。”沈度道。
姬央虽然还是背对着沈度,但耳朵已经侧向了他,意思就是让他继续说。
“慕容怀山授首,慕容德要回到慕容部收拾残兵,继任新的可汗。顿珠就成了他在冀州的人质。”沈度道。
人质?姬央是不信的。慕容怀山和沈度明显是结成了联盟,其条件必然是要见到慕容怀山的人头,所以沈度才会追慕容怀山入鬼山河。
而如今两人肯定也是谁都不放心谁,所以慕容德以顿珠为人质以安沈度的心,未尝就不是抱着两者联姻的主意而来。
虽然慕容部被沈度打败,但英勇男儿仍在,沈度得慕容德之助,那就是如虎添翼,前途可期。
现在慕容德还没有统一慕容残部,将来一旦慕容德强大起来,沈度会是第二个冯拓吗?
“你要娶她吗?”姬央转身看着沈度。若是不娶,他又拿什么来安慕容德的心?
沈度被姬央的话给噎了一下,他说得这般明白,小公主还是只往牛角尖里钻,异日他只怕是连个女的都不能多看一眼了,否则小公主的醋海真是要淹死人。
“我已有正妻,还怎么娶她?”沈度反问姬央。
姬央没有回答,眼中起了薄雾,就像看到了未来一般。虽然她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可她知道若非沈度曾许下过承诺,顿珠肯定会进入沈家的。如今慕容部大败,自然没有讨价还价成为正妻的资格。
可是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过即使顿珠一时能成为沈家的女主子,可也会和她一般不长久的,沈家的女主子最后终将是祝娴月或者谢二娘那样的百年大族之女。
姬央低头抹了抹眼泪,暗自提醒自己,不管过去,也不管将来的。
沈度叹息着将姬央抱起来,“你就这样不相信我?我是个见着女人就走不动道的男人吗?”
姬央憋不住泪水,索性大哭了起来,“可是顿珠很漂亮,比我现在漂亮多了。”
依旧是一团孩子气,沈度用姬央的手绢给她擦了擦眼泪,“你脸上只是冻疮而已,等回了信阳,屋子里起了地龙,暖和起来要不了一个月就能全好了,你依然还是天下第一美人的。”
姬央哭得还是很伤心,抽泣着抓过沈度手里的手绢自己擦着眼泪道:“你每次这样哄我的时候,我都觉得背脊发凉。”
好嘛,这话说得可真是戳人心窝子。沈度黑着脸道:“以后你就是哭死,我也不哄你了就是。”
“嗯。”姬央抽着肩膀应了一声。
沈度脸上的黑色更浓了一重,小公主偶尔也会讨厌得让人想揍她一顿。
“你出门怎么不带人跟着?虽然鲜卑大败,但镇上未必就没有他们以前的暗钉。刚才若非我刚好赶到,你就要挨打了。”沈度道,撇开了顿珠的问题,现在可该是他兴师问罪的时候了。
“我就想出门买件衣裳。”姬央扯着身上的衣裳道:“我不要穿这个,丑死了。”
“怎么会丑?格外有种味道。”沈度道。他也没法睁眼说瞎话赞姬央美貌,也就只能用味道来统而概之了。丑虽然是丑了一点儿,但只要是她,他看着就依然顺眼。“你用晚饭了吗?”
“没有。”姬央摇摇头。
沈度这才出声唤了邱嫂进来,“邱嫂,你去把晚饭端来,这两日如果我没顾着监督公主吃饭,你就得记得提醒她按时吃饭。”
邱嫂连忙应了,她是没想到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连女人吃不吃饭的小事儿都会过问。
邱嫂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冀侯不仅管小公主吃饭,而且管得还特别细。
“这几日都没有热食,你的肠胃肯定又伤到了,先别吃那些油腻的,也不能吃太饱,我让邱嫂把粥放到灶上给你一直温着,你饿了就吃一点儿,切不可过饱。”沈度用力地从姬央嘴里将鸡腿□□道。
姬央不满地瞪了沈度一眼,沈度伸手将鸡腿递到姬央嘴边让她最后咬了一口,她这才重新眉开眼笑。
沈度替姬央擦了擦嘴角的油,“你自己坐一会儿,我先去梳洗一下。”其实以沈度爱洁的性子,早就该去沐浴了,只是顾着姬央要准时用饭,这才先陪她吃了东西。
邱嫂收拾了碗筷,就在门边坐着纳鞋底,她是个闲不住的妇人,一边将针在头发上蹭了蹭头油,一边打量坐在炕上的安乐公主,心里想着天下果然还是皇帝的女儿最尊贵,瞧驸马对公主多敬着捧着。
沈度洗漱完出来时已经换了身干净袍子,然后撩起下摆在姬央身边坐下,转头吩咐邱嫂,“邱嫂,去打一盆温水来。”
邱嫂“哎”地应了一声,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等她回来时,险些没把眼珠子从眼眶里惊得跳出来。
沈度正拿着小剪子给姬央修剪脚趾甲,这人就是光长指甲不长肉,指甲太长碰在鞋上,走路走太久了,大拇指的指甲盖一碰就疼。
邱嫂赶紧上前道:“侯爷,要不还是我来吧?”
“不用,你把水放到一边就成。”沈度捉着姬央的脚不许她动,“别动,还得磨一磨,省得刮伤你自己。”
姬央打量着一旁惊得呆掉的邱嫂,心想让她可别被沈度给骗了,她自己也是第一回享受驸马亲自给她修脚趾甲的美事儿呢。
修完脚趾甲,沈度又顺便将姬央那双雪足上因为走路太多而出现的茧子给修了修,这才将她的脚挪到旁边的水盆里,“泡一泡吧,等回去让玉髓儿每天给你用牛乳泡一泡,要不了多久就恢复了。”
倒掉洗脚水之后,邱嫂也没有伺候的活儿了,她就是小镇上的人,晚上自回家睡觉,还得干家里的家务活儿。
邱嫂以前在家里都是任劳任怨的,从没说过抱怨的话,今晚却一边擦着灶台,一边跟旁边烧着水的夫家妹妹二丫头说,“哎,怎么都是女人,活法儿就那么不同呢?”隔壁屋里她男人喝了酒已经睡下了,鼾声震天。
“嫂子这是咋啦?”二丫头问道。
邱嫂张了张嘴,可突然又想起她家那死鬼嘱咐她要保密的,绝不能告诉任何人她接的活儿是伺候什么人。
“我不是临时接了个活儿吗?伺候的那家女主子,啧啧,那可真是享福,天上的仙女儿怕都没她享福。”邱嫂感叹道。
二丫头想不出什么福气能比天上仙女儿还让人羡慕。
邱嫂道:“她男人对她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吃饭都是她男人给她擦嘴巴。”
“这有啥呀。”二丫头不以为人,她那订了亲的大牛哥也想给她擦嘴巴呢,是她自个儿不愿意。
“你个小丫头懂啥呀?”邱嫂对二丫头跟大牛的那点儿事儿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跟大牛那是还没成亲,等成了亲你再看看他怎么对你?”最后能像她家死鬼一样不打媳妇儿都不错了。“人还给她洗脚、修脚趾甲哩。”
“这不能吧?”哪有男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