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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弯曲着小腿,蹲坐着,单手撑在带着冰晶的沙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再一次,她面朝着大海,站在了海边。
她离海水有一段距离,她看着依旧欢腾的海浪,天气的骤变,似乎真的对它没有丝毫影响,眼前,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徐乐忍不住,朝前走了过去。
外界,陆然就这么看着徐乐,一步步的产生变化。
他也没有想到,徐乐居然自己站起来了。
在这样近乎身处极地的极端环境下,徐乐没有就此昏厥过去,还能强撑着站起来,就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了。
但是,徐乐似乎再一次着了魔一般地往海水的方向走去。
想起上一次的经历,陆然也有一些紧张起来。
她要做什么?
她不是很害怕水么?
陆然一边疑惑着,一边仍旧静静地观察着,按兵不动。
他没有跳到徐乐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也没有隔空喊话,让她停下。
一切都随她的心意,随着她的直觉,指引她去。
陆然沉默地关注着,甚至也生起了一些好奇,一些期盼。不到最危急的时刻,他不会出手打扰。
说好了,这一次,让她一人独自面对。
看着徐乐不畏向前的背影,“说不定,情况会有转机?”陆然心想。
徐乐一步一步,越来越靠近海边,脚下的砂砾,开始变得潮湿。
“温的?”
徐乐的脚底早已经冰冻得快要失去知觉。
此刻,她却感觉到自己僵硬的脚底,传来温度的感觉。
原来,自己的脚还没有冻坏,而且,这温度,是暖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记忆与生命
徐乐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暖流,从脚底传到血液,从血液又到了四肢。
她又打了个颤,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身体一下子变得暖和,而打了激灵。
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好暖和,这脚下的沙子,怎么是暖的?”
徐乐不确定,是这片沙地本身就很暖和,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太过冰凉,所以触碰到任何物体,都觉得比自己身上更有温度?
沙子,是被海水浸湿的。
难道……
徐乐心里有了一个猜想。
她踩着沙粒,脚下温度的回升让她的步伐更加稳健,也更快速了一些。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摇摇晃晃的步伐,不时趔趄着脚步,可是,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直奔着大海跑去。
当徐乐的小腿,被岸边的海浪拍打到的时候,她忍不住畅快地大喊了出来:“好温暖啊!”
她就像刚刚从雪地里爬起来,一下子,摸到了一股温泉的暖流。
恐惧暂时被遗忘在脑后,那些过往的恐惧,抵挡不住她此时畅快的心情。
她要奔向大海,投入海的怀抱。
再大的恐惧,也没有什么能大过一个快要冻死的人对于温度的渴望。
这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因为,如果现在她不投入大海的怀抱,等待她的,将是冻死而昏迷的结果。
淹死,冻死,都是徐乐所不想要的,如果一定要选择,她只能选择当下她最不想要的。
能活一时是一时,在极端的情形下,生命是一分一秒来计算的,这个选择是明智的。
徐乐没有多想,她一头扎进了柔软的海水。
说它柔软,是因为徐乐在潜入海水的那一刻,就感到了全身心的舒畅。
她又活过来了,她感觉自己的整个生命都回来了。
水温是适宜的,不冷不热,刚刚好。
虽然刚才还看着水面上起了大风大浪,翻滚得厉害。
可这一到水里,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什么暗涌,激流,通通没有,水里平静得,就像一湾无人问津的深潭。
怎么海面上的风浪和海里好像没什么关系?
徐乐现在只觉得温暖而平静,像回到了一个舒适的摇篮,不时晃动着温暖的暖流。
正享受中,她突然感到刚才所有的寒冷,煎熬,支撑的意念,统统累加成疲倦,一下子席卷而来,让她的眼皮沉沉地,可以就此睡去。
太神奇了,徐乐在内心感叹着。
这个世界太不可理喻了。外面天寒地冻,这里却温暖如春,明明相隔咫尺,却又好似毫无关系。
似乎冬季和夏季只有一步之隔,却在这里和平共存。
而海面和海里也大相径庭,两两相互矛盾的情况,在这里,全都存在,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相互矛盾……”陆然看着此时此景,也心生诧异,“能让互相矛盾的气候同时存在,怎么可能呢?莫非这里有结界?”
陆然不由的吐槽。
“结界……”想到这个词,陆然纯粹是一时地联想,不过,仔细想想,他忽然觉得,这个词,用在这里,十分地贴切。
“每一个地方,都和另一个地方相隔开。只是不知道,它们之间是否一直都是连通的,如果真的是一种结界,那么,从一个地方进入到另一个地方以后,还能出来吗?”
这个问题有些天马行空,只是陆然进一步的幻想,不过,他却感到了一丝紧张。
比起他看见徐乐朝大海开始走去时更加紧张。
他想起了徐乐前两次的经历,困在水中,不得逃生,那个情形,不正像是走进了封锁的结界,却走不出来了吗?
结界……
封闭的空间。
徐乐恐惧的场景,一直都离不开封闭的空间,这片奇怪的海水,不正像是有着结界的封闭空间么?
想到此节,陆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徐乐还沉浸在她温暖的徜徉里。
有一个片刻,她禁不住疲倦,真的要睡着了,却感觉自己一不小心,生生地喝了一口海水。
“这样下去不行,我得上去喘口气。”
徐乐暗自想着。
“这样下去不行,她很可能会重蹈覆辙的。”
陆然单手撑着下巴,快速地思考可能的对策。
还有什么办法,什么线索呢?
到现在这个时候,陆然能想起的,先前没有使用过,没有考虑到的线索,就只剩下那句话了——“人的记忆,是从何处开始,又在哪里结束?”
线索几乎都被他分析了个遍,可都没有结果。
没有办法,现在是只能把本子的话死马当活马医。
陆然知道,如果搞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或许他就有机会,把所有的疑点,全部串联起来,一并解开。
重复了一遍那句话,陆然硬着头皮,开始揣测起来。
“这句话,从宏观来说,若问的是人类的记忆,那就涉及到远古时代,人初成人的时候,那个时候,人类开始使用工具……”
想到一半,陆然摇摇头,这个问题太大了。
换个思路,从微观的角度来看,每一个人的记忆,想过去,大体,从生带来,到死方休?
这个事就值得细致的考究了,一个人是从生下来以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记事的?陆然想了想自己,应该是从三岁左右。
晚一些的四五岁,早一点的可能到两岁。
人的大脑发育是有一个过程的,产生记忆,也就是人俗称的开始记事了,这也需要大脑发展到一定程度,才会开始。
如果这句话不是指的记忆的初始,那么,就是指的它结束的时候?
人的记忆又是从什么时候结束的呢?
如果不是出现意外,大概就是死亡的时候了。
人到将死之时,意识会随着身体机能慢慢停止运作,变成空白。
想到这里,陆然蓦然觉得本子的这个问题,还是值得深思的,想起来意味深长。
人的生命,究竟是从受精卵形成开始计算,还是从心脏开始跳动算?
亦或是,从“记忆开始产生到结束”的这一段旅途?
记忆和生命的关系,陆然没有太多时间在现在思考了。
此刻,他从内心转变了态度,真正地认可了本子的这个提问。
因为就在刚才,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让徐乐回忆起那个刺激源的办法。
这个方法,他在和夏岚交手的实操考试上,就使用过了。
那就是通过短暂地唤醒对方,再重复进入催眠的办法,这样可以加深咨客被催眠的深度。
催眠是有深度的层次划分的,依据被催眠者意识清醒程度,可以粗浅地分为浅层催眠,中度催眠,深度催眠。
如果说,刚才徐乐的状态,还处于中度催眠当中,那么,陆然准备让她进入更深的状态。
第一百三十章 氧气
陆然之所以认为这个方法对于徐乐会有效果。
是因为本子的那个哲学问题,启发了陆然。
如果他的推测在大方向没有错的话,那么,本子应该是在启发他往两个极端的时间点去想。
记忆的源头,或者终点。
如果徐乐需要寻找的是源头,那么,事情的起因或许来自徐乐早年发生的一件事,但因为太过久远,徐乐却已不记得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那件事情带给她的感觉以及她当下的心情,却在她心里,留下了印记,气息,和片段的记忆。
比如,那是一件和水有关的一件事情,但是,她只想起了水,其余的部分,都没了线索。
而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一直没有出现过特别的异常。
但是,当她的生活中,再一次出现一个刺激她的事件时,她身体里对当年那件往事的记忆,就会使她的身体产生一个异常的反应。
这是一个信号,提醒她这件事曾经存在过,并且现在依旧对她产生着影响。
第二种可能,就更加玄乎了,记忆的终点,可是终点毕竟还没有来临,如果真的和终点有关,那就像徐乐自己曾经说过的,可能预示着一种征兆。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此时陆然需要做的,都是加深徐乐的催眠状态。
因为不管是向记忆的源头追溯,亦或是寻找未来的可能。徐乐需要寻找的,都不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能够想起的,也不是在浅层的催眠中可以唤起的,而是需要向更深的深度去探寻,向更遥远的过去,和更飘渺的可能,去探寻。
那段记忆一定藏得非常深,非常久。
如果说陆然原先是在拿着一个锄头,刨着地面,试图寻找水源,却没有结果。
那么,现在的他,则换成了一个电动的打井机械,誓要深深地钻进地心,寻得水源。
“你能听得见我的声音吗?我是陆然,如果你听到了,就点点头。”
还在水中畅游的徐乐,听见了陆然的声音,好像是从海洋的深处传来,她却看不见陆然的人。
她一边游动,一边缓缓用力地点了点头。水中的阻力,令她的动作有些缓慢,倒显得有几分优雅来。
陆然看清楚了,徐乐没有睡着,也没有脱离他的指令,还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声音。
情况还在控制之中。
“现在,我数三个数,数到三的时候,你可以睁开眼睛,你会看到我。
1,2,3。”
三个数数完,徐乐闭着的眼睛,微微地睁开了。
她感到恍惚。她正处于催眠和清醒的边界,神情呆滞,说不出话。她还没有完全地回到现实,迷糊间,她看见自己又坐在了咨询室的沙发上,面前是陆然的脸。
“看着我的眼睛。我会再数三个数,当我数到3的时候,你会进入到比刚才更深,更自由的催眠世界里。
在那里,你不再受到时间的束缚,你可以自由地探寻自己的记忆,你可以想起任何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