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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真的很讽刺吧,吴师爷脑子很多,但他还是没有猜到二哥真实的内心想法。
二哥没有怀恨在心,也没有像他嘴里说的那样,埋怨白宝国不相信自己。
他只是第一次感觉到了白宝国这个人的危险。
说实话,他怕死。
这一切的缘由都是白宝国的那句话引起的,二哥确实是个敏感的人,他觉得白宝国既然不相信自己,不相信为他卖命的兄弟,那么他指不定就会。。。。。。。
待在一头不信任自己的恶犬身边,真的很危险啊。
白宝国这个人的野心很大,而且也够狠。
如果白宝国怀疑二哥他们想谋朝篡位的话,指不定就真的会办了他们,哪怕是没有发现也没有怀疑,白宝国也有一丝可能会这么做。
或许这是二哥毫无理由的猜想,但事实告诉他,小心驶得万年船。
江山稳固的好处就是白宝国不用担心以后的事了,更不用担心开疆扩土没有猛将的人选。
至于那些有实力有本事的人,下场很可能就会跟刘邦手下的韩信一样。
二哥就是害怕,自己会遇见许多人说的,狡兔死,走狗烹的情况。
就在那一天,二哥明白了许多事,更明白了他们跟白宝国之间的关系。
不是报恩,就只是单纯的利用而已。
他们没有本事,白宝国肯定不会选择让他们跟自己。
利用不代表有感情,哪怕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几个人的感情很好,但实际上。。。。。。
二哥没有对白宝国有别的心思,他只是在警惕着这个危险的男人,不可否认的是,二哥确实是感激白宝国这个人。
没有他的话,自己恐怕已经死在这座城市里了吧。。。。。。
“希望他不会对我们那么绝。。。。。。。”二哥还在心里想着,然后他就亲眼看见,白宝国猛地一伸手拽住东勇伯的衣服,重重的将他甩了出去
。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体重对于白宝国来说不值一提。
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视线之中,二哥不禁打了个哆嗦。
“妈的。。。。。。。”
楼下响起了一连串的尖叫声,应该都是看见了东勇伯在楼下血肉模糊的尸体。
大傻哥跟哑巴回头看了看,然后又回过头继续吃着饭菜,丝毫没有对这事产生任何反应。
吴师爷则是直接下楼了,据说是要帮东勇伯料理后事,这种社会大哥死在大街上,确实是有些跌份了。
在此时此刻,白宝国已经走了回来,面无表情的坐在凳子上。
二哥就坐在他的对面,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吃饭。”白宝国说道,埋下了头。
因为傻哥跟哑巴都坐在侧面的缘故,所以他们并不能看见白宝国此时的表情,或是说,看不见他此时的表现。
虽说有火锅的热蒸汽隔着两人,但二哥还是模模糊糊的看出来了。
白宝国是在哭。
二哥当时就被震惊了,因为他压根就不敢相信,这个心狠手辣的社会大哥会哭得这么悲痛。
“妈的,我赢了。”
白宝国眼泪不停的往眼眶外流着,声音有些发颤,但不是那种哭声,而是一种很矛盾的声音。
没错,听起来他像是在高兴,但又像是在伤心。
“老大,你没事吧?”二哥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
“小东北,你说,我赢了为什么我还不开心呢。。。。。。。。”白宝国的眼睛通红,眼里满是悲哀的意思:“妈的,我明明是赢了啊。。。。。。”
二哥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干脆就沉默了。
“妈的!!你们都给老子滚!!!”白宝国猛然掀翻了面前的饭桌,吓得哑巴跟大傻哥急忙躲到一边,生怕被火锅的热汤溅在身上。
二哥因为闪躲得较慢,还是无法避免的被一些热汤溅到了。
“下去,帮吴师爷办事去。”白宝国坐在椅子上,埋着头说道。
傻哥被哑巴连拖带拽的带走了,二哥走在他们后面,有些不放心白宝国。
“我没事,你们走吧,顺手帮我把门关上。”白宝国说道。
二哥点了点头,看着那个魁梧却显得格外失魂落魄的背影,一时间他感觉有些心酸。
不该这样啊,他是个狠人啊,怎么会。。。。。。。二哥彻底矛盾了,好像先前他对于白宝国的看法又被自己推翻了。
在关上门的瞬间,二哥听见了门那边传来的悲痛欲绝的嚎哭声。
看见东勇伯的尸体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件似乎大家都预见了的事。
就是在那一天。
新河区所有的黑道社团,都已经是由第二代的人物扛旗了,作为第一代黑道团体领头人的东勇伯已经彻底的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了。
新河区黑道的第一代团体,在历史上彻底画上了句号,哪怕这个句号沾满了血腥味。
改朝换代之后,一面大旗的倒下,代表了另外一面旗子又立了起来。
属于市区黑道的第一个时代。
结束了。
第一章上位
1999年,一月,一日。
伴随着一阵鞭炮声响起,南广场里随之就响起了一连串的恭贺声。
白宝国觉得吧,既然都已经把《东和贵》给改朝换代了,那么必须得新年新气象啊,所以他就把自己的登基大典决定在了一月一号那天。
张灯结彩,舞龙舞狮。
整个广场都被喧闹得无比喜庆,白宝国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在人群之中穿梭个不停,带着会来事的吴师爷,冲着每一个来宾都很和善的笑着。
看着这人山人海的场面,二哥跟傻哥都有些不太习惯,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于是他们也就先一步撤退了出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蹲着抽烟,等待一会儿白宝国他们叫人来招呼他们回去。
“妈的,人真多。”老跛子此时也走了过来,满脸不耐烦的蹲在地上,找二哥要了一支烟,摇了摇头:“牛鬼蛇神来了不少啊。”
“黑道的白道的都来了。”二哥点了点头:“确实是热闹。”
新河区的主要几大社团全都来人了。
《福记》来的人是九龙东跟肥犬,《胜义安》来的人是陈百虎和马老三,《东北帮》来的人就是王庆山一个,《百联胜》的李大胜也是孤身一个人来的。
当然,这里所说的孤身一人则是说,他们来的一帮子人里就只有这么一个能叫出名号的,其余的小弟加起来少说也有四五十啊。
似乎任何人都害怕今天会有人来闹事。
新河区才停战几天,许多社团都还没从那场乱斗之中缓过来劲儿
。
在此时此刻,大家想的都是休养生息,而不是再度跟别人开打,毕竟打下去就是在打钱,甚至是闹大了惊动了上面的人,那麻烦可就真的是来了。
除开这些黑道人员,白道也有不少高官派来了手下送礼,甚至是亲自前来。
海关的,财政厅的,省公安厅的,市公安局的。。。。。。。。
总而言之,那天算是白宝国这辈子最风光的一天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站在风口浪尖享受四方来贺是什么感觉,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让白宝国彻底沉醉了,或是说,任何一个人感受到都会不由自主的沉浸进去。
“姓白的!”王庆山哈哈大笑着走过来,跟同样是西装革履的白宝国拥抱了一个,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会牛逼的。”
“不说多了,话全都在酒里呢。”白宝国笑了笑。
九龙东跟李大胜此时也走了过来,善意的跟白宝国客套了几句,纷纷表示“哎呦我操没想到你个老东西也有上位的时候”。
陈百虎是表现得最冷淡的人,走过来,给白宝国递了一个红包,说了一句,恭喜。
“老大,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上去演讲了。”有人走过来说了句。
白宝国点点头,跟王庆山又说了几句,随即请这些大佬入座,最后他才向着演讲台走了过去。
广场的布置是按照白宝国的吩咐来弄的。
中间靠后的地方就是高台,也能算是白宝国的演讲台,从他那个地方开始,直到广场的出口这一条直线,都没有任何桌子,全是空出来的。
客人们都是坐在两边,分配很是均匀,白道黑道的人们都已经融合一体了,在这个大和谐的时代,他们向对方都纷纷亲切的表示了问候。
虽然这么说,但从座位上来看,也能看出来大家的地位各不相同。
距离白宝国位置越远,所坐的客人江湖地位就越低,紧挨着白宝国的那几桌子人,不是四个大社团的顶梁柱话事人,就是白道海关以及市局的一些二把手
。
“各位!”白宝国比当初的东北虎还要不堪,他的演讲其实就跟他平常扯淡没什么两样,除开声音更加洪亮震耳之外,毫无亮点。
“今天,大家能赏脸来我《东和贵》的龙头宴,姓白的万分感谢!”白宝国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听得王庆山他们一个劲的捂耳朵,那嗓门真他妈绝了。
“客套的也就不多说了,今天就是见证一下。。。。。。。。”
白宝国说了好半天的闲话,二哥跟老跛子他们就站在广场外面的边上,遥遥看着这极富喜感的一幕。
哎呦我操,白宝国的嗓门还真不是盖的啊,二哥这么感叹着,因为他亲眼看见王庆山他们那一桌的人搬家了,集体搬迁到了距离白宝国五十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估计是想等白宝国说完话再回去坐下。
在二哥跟老跛子闲聊的时候,只听站在演讲台上面的白宝国怒吼了一声。
“老跛子!哑巴!小东北!!大傻!!!我操你们。。。。。。。”估计白宝国也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口成脏有点没素质,还是改了一下口,用最亲切的语气吼了一声“你们几个死哪儿去了?!!!”
二哥他们都被吓了一哆嗦,然后想都没想,四个人就在中间的那条空道上玩起了百米冲刺。
在这时候,外人才知道《东和贵》混子的体育层次有多高,在场的不少人都在看了老跛子他们表演短跑后开始感叹,白宝国不愧是白宝国啊,真是与时俱进的想把混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了。
“老龙哥,接下来是您的事了。”白宝国笑着对身后那个头发花白的老混子说道。
“嗯。”老龙的面容肃穆,穿着一身唐装,颇有老学究的卖相。
只见老龙走到台前,拿过麦克风试了试嗓子,然后说:“《东和贵》门下弟子入场,摆香炉金银宝,请道义牌,关公像!!!”
据说白宝国他们拖到台上摆着的那个巨大铜质香炉是非法得来的,原本这玩意儿是郊外某个寺庙的东西,受香火都有上百年了
。
白宝国最初是想借来着,谁知道那里的高僧实在是倔强,打死也不肯借,最后还是吴师爷出奇谋办下了这事。
没错,吴师爷非常有眼力见的塞给了高僧一万块,美名曰这是孝敬给佛祖的。
之后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在黑道拜新龙头的仪式里,关公像是必不可少的,但最具有代表性的东西,也是咱们这个时代所看不见的东西,就是道义牌。
道义牌成规整的正方形,一头尖朝上,一头尖朝下,钉死在了一块巨大的红木上。
这牌子也是木质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看不清的繁体字,还有一些似祈祷的咒文,看起来那叫一个迷信。
道义牌中间靠下的位置是专门用来刻龙头名字的地方。
在东勇伯死之前,最顶上刻着的是东勇伯三个大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人名。
可是现在,龙头人名里多了一个白宝国。
越来越多的《东和贵》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最后都彻底把中间的空道挤满了。
二哥听吴师爷说,这两千多人是社团里混上了年龄的老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