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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的高兴比起来，迟东方就显得特别郁闷。他有些不死心，还想劝安然。可惜安然主意已定，他又没任何办法。迟东方无奈的叹息一声，“然然，你现在怎么还这么任性！别忘了，你是个公司的总裁！”
安然摇了摇头，笑着说，“你去吧，放心，小昭不会生我气的！”
迟东方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和孔姨打了声招呼，转身走了。
我想和安然说点什么，但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我有些尴尬，但安然却像没事人一样。她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卓助理，现在满意了吗？”
安然的话，让我再次尴尬的笑了下。
孔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也感觉到这气氛的微妙。她忙说道，“行了，先吃饭，边吃边聊吧……”
餐厅里，孔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一进餐厅，还没等坐下，安然就拿起一个虾仁就放到嘴里，她边吃边不满的看着孔姨，嘟囔着，“妈，你也太过分了吧？我哪次回来也没这么丰盛！还有，你今天做这么多好吃的，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
孔姨转头看了我一眼。我略微有些紧张，我生怕孔姨说是我不想叫安然的。不过还好，孔姨没说，而是冲安然撇了下嘴，故意说道，“你不是天天忙吗？那只有我和小卓吃喽！来，小卓，快坐下，咱们吃饭，不管她……”
其实我对孔姨始终心存感激。上次和白玲在一起，被孔姨撞见。孔姨也替我瞒了下来。今天安然发问，她又一次帮我解围。
孔姨特意开了瓶红酒，她不喝，却给我和安然一人倒了一杯。我们三个边吃边聊着，安然故意把话题拉的很开。东说西扯，就是不提这单子的事。
第二百四十八章
安然不提，一时间我也没办法主动发问。吃了好一会儿，孔姨忽然看着我问，“卓越，你不是要和我说说那个什么CB珠宝公司单子的事情吗？”
孔姨话一说完，安然拿着餐巾，轻轻擦了下嘴，她转头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我现在才明白！卓越，原来你是跑我家来搬救兵来了！我刚刚还奇怪，不过现在懂了。为什么我妈找你吃饭，她不通知我呢……”
我笑了下，这个时候也没必要打哑谜了。我刚想说，安然忽然看着孔姨，抢先说道，“妈，还是我和你说吧！CB是DS珠宝新成立的子公司。主打轻奢，这些资料DS珠宝的官网都能查到。CB现在想进入中国大陆市场……”
安然开始慢慢的讲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之前虽然和孔姨说过，但没这次详细。说到最后，安然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可卓越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就因为CB的首笔拨款太低，他就坚决不同意。险些把这单给我搅合没了……”
之前安然说这些，是对我的生气。但今天再说，她的口气已经变了。当然，话语间还是有些埋怨。但已经不是生气了。
安然一说完，孔姨也并未做评价。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笑呵呵的说，“小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立刻回答说，“我的想法很简单。第一，我就是觉得CB不太靠谱。当然，这主要是来自于我的感觉，并没什么实际的证据……”
我话还没等说完，安然就插话说，“卓越，在这个问题上，你有些太先入为主了。或者可以说，你有点自以为是了。国际著名的DS珠宝的子公司。在你眼里，居然是一家不靠谱的公司。按你这么说，这个世界也就不存在靠谱的公司了！”
一提到这个话题，安然的火气又上来了。
我据理力争，反驳说，“这么大一家公司，市场总监居然能把目标客户都搞错，你能说他靠谱？”
我的反驳立刻引起了安然的抵触，她马上说道，“这能说明什么？只是说明他们现在的市场总监不合格而已！别说CB，就是微软、谷歌的高管，也不一定人人都合格吧？”
我忽然发现，在辩论上，我不但不是白领的对手，连安然的一句反驳，都说得我哑口无言。
孔姨笑了下，她看着我，又问，“你在说说第二点呢？”
我尴尬的看了安然一眼，继续说道，“第二点主要是从奥蓝自身考虑的。这次的垫资金额太大，已经超过了奥蓝的承受范围。并且对方要求的时间很急，如果中间稍有差池，广告在预期的时间内无法上线。到时候高额的违约金，就会把奥蓝压死！”
我话音一落，孔姨微微点了点头。说到工作，孔姨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她始终在认真的听着。而安然再次反驳我，“卓越，你这点说的还有点道理。不过归根结底，这还是我们之前争吵的，关于钱的问题。广告渠道韩总那面已经没问题了。只要把款一打，这么的广告拍完，就会如期上映的。我已经说了，钱的事情我想办法……”
安然的话音一落，我马上盯着她问，“你想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房产都抵押出去？”
我话一说完，安然忽然狠狠瞪了我一眼。而孔姨惊讶的问，“然然，你要把半月湾的别墅抵押出去？”
我这才意识到我嘴有些快了。原来孔姨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安然马上和孔姨解释说，“妈，这次的单子真的很重要。这单做完，CB的后面的单子就会源源不断的过来的。抵押房产也只是权宜之计，等CB的回款一到，我就会把房照取回来的……”
孔姨皱着眉头，她一言不发。
既然话已挑明，我也不顾及那么多了。再次说道，“安然，我们需要垫资三千多万。你一个别墅最多能贷个几百万而已。杯水车薪，剩下的钱你怎么办？”
一提这个话题，安然就显得有些急躁。她不满的看着我说，“我现在正在想办法！我已经说过了，钱的事，不用你们操心。明白吗？”
安然的火气又上来了。她有些急，开始冲我嚷着。
“怎么办？难道再把奥蓝也抵押给银行？”
我本是一句无心的讽刺，但安然的表情一下变了。看着安然，我吓了一跳，难道她真有这个打算？
孔姨本来一直没喝酒。但听着我们两人的你来我往。她让保姆取了酒杯，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端着酒杯，孔姨慢慢的摇晃着。好一会儿，她才看着我说，“小卓！现在合约已经签了。除了找钱之外，安然也没别的办法了。你这个时候说这些，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
孔姨不愧是老江湖。虽然我没提，但她已经意识到我有别的思路了。我也没隐瞒，冲她点头说，“孔姨，虽然安然不让我跟这单了。但这件事，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我倒觉得，我们可以化整为零，分散压力……”
安然虽然又被我惹生气了。但听我这么一说，她还是好奇的看着我问，“怎么分散压力？”
没有犹豫，立刻把我这几天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看着安然，解释着，“CB要求广告投放在四个电视台，八个频道。我建议，我们除了央视的两个频道保留之外，其他的频道广告，全都分包出去。现在的市场这么不好做，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单子，我想很多公司都愿意接的。这样，我们可以只付部分首款，CB的款项到位后。我们再和这些公司结算尾款。这样我们既能保证单子还在我们手里，又能不被这么一大笔垫付资金压的透不过气来。而我们付出的代价，是利润相对小了一些……”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话一说完，安然和孔姨都沉默了。安然双手抱肩，秀眉微蹙，她在仔细琢磨着我的话。而孔姨盯着红酒杯，也是一言不发。此时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完全不像是一个退休的家庭妇女，倒更像是一个叱咤商场的女强人。
我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们把分包的首款能控制在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之间。那我们需要的资金，也不过七八百万而已。CB给我们的首款是五百万，加上奥蓝账面上的资金。情况就容易多了……”
这个计划我已经琢磨了好几天。我自认为，这个计划可以称得上是目前情况下，最完美的计划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安然才转头看着我，她表情严肃，直接说道，“卓越，你刚刚也说了。现在整个市场越来越萧条，生意这么难做。可我们却要把这么好的单子推给别人。这种做法，是不是太过于保守了？”
安然说完，也没等我说话，转头看着孔姨，她问道，“妈，你的意见呢？”
孔姨见安然问她。她把高脚杯放到一边，看着我们两人说，“我觉得小卓说的有道理，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计划。减轻了公司和你的压力，当然，利润肯定也要缩水很多……”
听着孔姨的话，我心里一喜。看来孔姨是支持我的。
孔姨继续说着，“但万事也没有绝对！当初我和你爸爸创业时，接到的许多单子。别说首款了，有的时候连合同都不签。照样开工。当然，也出现了许多人拖欠款项，迟迟不付的情况。我还记得有一年的大年三十，为了追一笔款子。我们两个顶着大风雪，赶了十多小时的火车，到外地去要钱。别人都是合家团圆，吃着饺子，看着联欢会，过着新年。而我和你爸就在火车上吃着泡面，苦苦熬了一晚……”
说到这里，孔姨微微笑了下。当年的苦难，在现在的孔姨眼中，已经成为了美好的回忆。
孔姨转头看着安然，爱怜的说道，“富贵险中求！但然然，你要知道，时代变了，妈妈也老了。公司的事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但不管你选择哪条路，妈妈都支持你！我这里还有些现金，再加上一些基金。大概也能凑到一千多万。我这几天去银行规整一下，之后全都给你拿去。至于这单子你到底想怎么做，妈妈就不给你意见了，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孔姨的话，让我很感动。舐犊之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可我心里却还有另外一种感觉，悲凉！
孔姨虽然没拿主意，但她实际的态度很明显。她是支持安然独立做这单，不然她也不会把自己的养老钱都拿出来的。
安然当然也明白她妈妈的意思，她握着孔姨的手，歉疚的说道，“妈，钱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吧。你的钱还是留着吧！”
安然说这话时，她的眼角有些湿润。的确，孔姨虽然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但她鬓角的白发，和额前的皱纹，都在清楚的告诉安然一个事实，孔姨已经马上步入老年了。
孔姨笑了，她拍了拍安然的手，笑呵呵的说，“我的钱留着干什么？早晚还不是你的？就算钱没了，等我不能动那天，你和小卓还不养活我啊？”
孔姨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酸楚。放在以前，她这话一定会让我喜笑颜开，毕竟她已经把我当成了她未来的女婿。可现在，我的心里却满是担忧。对奥蓝担忧，对孔姨和安然担忧！
“妈，别乱说。谁说我要嫁给他了？你看看他这纠结的样子吧，一个单子而已，他前怕狼后怕虎的。我都不知道我看上他……”
安然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她意识到她的话有些多。我笑了下，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干。
没能说服孔姨，更没能说服安然。这一晚，我有些失落。唯一的一点欣慰是，安然和我，不再那么生气了。
晚饭过后，我们两个在院中的花园里漫步着。天虽然冷，但却丝毫不影响我和安然的兴致。
闲聊了一会儿，我又试着劝安然说，“安然，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