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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飞的这个问题我早已经猜到了。我笑了下，看着黄飞说，“黄总刚才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因为安总让我跟这个案子，所以我还真进行了一些调研。据我的调查，现在国内，以中草药提炼为噱头和卖点的化妆品公司，不低于三十家。并且里面最低有十家左右的实力，要比青姿大许多。黄总说，青姿的这款产品是在中药大学，花费近两年的时间研发出来的。你可能觉得，这是你们公司在研发方面的突破。可我调查的是，其它大型化妆品公司，基本在六到八个月，就能推出一款新的中药成分的化妆品。在研发上，贵公司实际就已经落后了……”
黄飞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他看着我，辩白道，“可你要知道，我们这款化妆品和市场上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它有自己的特点。比如说，它在美白、补水、祛疤、去皱方面都是有特效的……”
我呵呵笑了，直接打断黄飞的话，“黄总，你随便到市面上买瓶化妆品。哪怕是最不知名的小厂家，你也会发现，他们的化妆品也有这些功效的。我这么说您也别生气。你说的这些特点，几乎成了化妆品的标配。所以，可以肯定的说，你们这产品完全是跟风之作。并且，跟的还不太高明……”
一款精心研发，准备上市的产品，却被我批的一文不值。黄飞开始变得沉默，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他盯着桌上的化妆品，半天也不说话。
而安然无奈的看着我。她知道，这个时候劝我也没用了。我已经把黄飞得罪了。她索性端着酒杯，一口口的抿着红酒。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黄飞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似乎还不太死心，再次问我说，“卓越，我问你。如果我们这款产品的效果比其他公司的要好呢？那样到了市面上，会很快得到消费者的认可。照样可以打开市场……”
黄飞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但他还没想到问题的关键。我依旧是摇头，耐心的和黄飞解释说，“黄总。谁都知道，化妆品市场是块巨大的蛋糕。国内的这些品牌我们先不说了，他们主要做的是中低端的产品。而国外的品牌，已经把中国高端市场蚕食的差不多了。尤其近两年，日韩的化妆品异军突起。加上海淘、代购的风行，使日韩化妆品的价格也越来越低。消费者可选择的样式，也越来越多。别的不说，就是那款现在最流行的马油。俨然已经成功的打入了中国市场……”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下。拿起桌上的烟想点一支，一想黄总夫人气管不好。我又把烟放回去了。
黄总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我笑下，继续说道，“再说国内的这些品牌，他们现在更注重营销。据我所知，有几家主打中草药化妆品的公司，他们营销费用是以亿计算的。我想问黄总，在这种情况下，贵公司拿什么和他们竞争？你们想在夹缝中生存，从而竞争，但恐怕刚钻进夹缝，就被这些巨头们夹死了……”
我的话越说越过分。俨然已经给青姿判了死刑。安然再次向我投来不满的目光。
黄飞听完，他忽然把大半杯红酒一口喝干。酒杯一放，转头看着我，微笑的说，“那你告诉我，现在青姿应该怎么做？”
我微微一笑，摇头说，“我只知道青姿现在的做法，无疑是饮鸩止渴。但对于青姿到底应该怎么做，这我就不知道了……”
黄飞笑下，“你说的这些倒是挺有意思。不过这些可都是超越了策划的范畴，你知道你说的这些事情，应该是谁考虑的吗？”
我故意装作不懂，慢慢的摇了摇头。
黄飞笑着说，“这些事情是关系到整个青姿的未来发展方向。真正应该考虑这些的人，是在青姿总公司，掌握着青姿命运的人……”
这些我当然懂。涉及到公司的发展方向，自然应该是总公司的总裁，和高级副总裁，以及股东们考虑的。
黄飞似乎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侧头看着我，问说，“卓越，你大学学的是什么？”
我回答，“经管，主修市场调查与预测，以及市场营销……”
黄飞点点头，“怪不得你对市场的感觉这么敏锐。卓越，要是有兴趣。可以到我们公司来试试，我们华东区现在可正在招兵买马。像你这样的人才，正是我需要的……”
他说着，又哈哈大笑的看着安然，大方的说道，“安总，当着你的面挖你的人，你不会不高兴吧？”
对于黄飞这半真半假的玩笑，我也没太在意。而安然把酒杯放下，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如果黄总和我们签了这单。卓越我随时放行……”
安然的话也是玩笑。但我还是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我虽然在奥蓝寸功未建，但也不至于像个商品一样，随意的就送人吧。
第三十章 难以更改
安然一说完，她和黄飞都笑了。黄飞看着安然，正色说道，“安总，我还是得说句抱歉。这个单子由周总负责，这是公司已经确定的事情了。朝令夕改，不是我黄飞的做事风格。但今天结识安总和卓越，我还是很高兴的。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倒是很愿意和奥蓝合作……”
这种结果我已经想到了。反倒是安然，一脸苦涩的笑下。她虽然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
送走黄总夫妇。我刚准备回房间，安然忽然冲我喊了一句，“卓越，你站住！”
我站在门口，回头看着安然。她也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接着，她一步步的，慢慢走到我身前。她走的很慢，明明已经离我很近了。她还是依旧往前走着。
我忙下意识的后退，整个人都靠在了门上。而安然在距离我几厘米的地方，她才站住。
她就这么站在我的身前。表情越来越冰冷，一双漂亮的眼睛瞪的溜圆。
而我俩离的太近了，以至于我只要略一探头，就能贴到她的脸。不过安然这一副要吃人的架势，打死我也不敢那么做。
安然瞪着我，面无表情的问我说，“卓越，我刚才提示不让你说那些废话，你为什么还要说？我们今天明明有机会让黄总改变想法，结果又被你的自以为是给搅黄了……”
安然似乎真生气了。可看她的样子，我却觉得好笑。为了不碰到她，我紧紧的靠在门上。小心翼翼的说，“安总，你离我远点。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靠这么近。我怕我忍不住犯错误……”
我故意调侃她，想缓和下气氛。谁知我话一出口。就见安然猛的一抬脚，接着，我疼的“嗷”的一声。她居然用力的踩了我一脚。
我疼的龇牙咧嘴，但安然根本就不在意，她恨恨的说道，“你早已经把错误犯完了！卓越，你这个人太自大！我们是做广告的，至于他们青姿公司怎么发展，产品怎么定位，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你却在那里夸夸其谈，把一个最好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我们这次三亚全都白来了。这个单子也彻底没希望了……”
安然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她又转身坐回到沙发上。倒了一杯红酒，一口喝光。接着，也不理我。赌气的坐在那里，眼睛看着窗外。
我慢慢走到她的对面，小声的说，“安总，真生气了？”
安然没说话。我清了清嗓子，又说道，“安总，接下来我和你说的这些话。都是我的真心话，希望你能听进去……”
安然依旧是无动于衷的坐着。而我严肃的说道，“安总，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奥蓝现在的确处在危难关头。不过我相信，凭借我们大家共同努力，一定可以度过这次危机的。销售业绩下滑，我们下一步就在销售上下功夫……”
我话还没等说完，安然猛的回头看着我，依旧是冷冷的说，“下功夫，怎么下？这么一笔大单，就这么飞了。还怎么下功夫？”
我苦笑的看着安然，继续说，“安总，你还没看明白吗？黄总根本就没打算插手这单生意，他把单子都交给了周天成。就算我们今天说的天花乱坠，他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安然叹息一声，脸色缓和了一些，但她还是问我说，“那至少我们应该谈下以后的合作吧？你却说一些虚无缥缈的产品定位，那是黄总能决定的吗？那需要总公司的董事会拍板决定的……”
我苦笑下，叹息着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或许这样，还有一线机会搬回这局……”
一听有机会，安然不解的看着我，追问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慢慢的摇了摇头，和她解释说，“这事如果成了，我会告诉你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不成，我说不说也就没必要了……”
安然看着我，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其实我不是和安然卖关子，因为我也是在赌，我赌的是黄飞下一步的动作。但在他没有动作之前，所有的一切，说了也都是废话。
见安然不说话，我只好说道，“安总，少喝点酒。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安然却忽然说道，“卓越，陪我坐一会儿吧……”
安然的声音，给人一种柔弱无力的感觉。这和她平时在公司高傲冷艳的形象大相径庭。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郁郁寡欢的样子，我内心中竟有几分心疼。
我不敢再和她贫嘴了，安静的坐在她的对面。好一会儿，安然忽然说道，“卓越，我猜你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费那么大力气，把你拉到奥蓝……”
我点头。这个问题我的确一直想知道答案。
安然轻轻晃动着红酒杯，慢慢的说，“其实很简单。奥蓝现在需要人才。记得我们第一次打赌时，你做的关于西瓜的策划案，就让我刮目相看。不过我没想到，在我同意让你入职时，你却忽然拒绝了我。我后来问了李教授，他对你的评价很高。所以，我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就是必须把你拉到奥蓝……”
我故作轻松的笑下，开着玩笑说，“我还一直以为是因为我长的帅，你才要我进奥蓝的呢……”
我的玩笑似乎一点也不好笑。安然根本就无动于衷。她又幽幽的说道，“不过，李教授也说了。你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对物质生活要求不高。如果换个负面的说法，你是一个没有上进心的人。不然，以你的能力，恐怕在以前的公司，早就升职了……”
我苦笑了下。安然说的的确没错。以前我的确没有什么上进心。只要给我一份说得过去的薪水，能和陈岚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但安然并不知道。就在前几天，和陈岚那番对话后。我的想法就已经改变了，我必须要努力。我要站到一个让他们仰望的高度。尤其是要周天成仰望。
第三十一章 山穷水尽
安然说完这些，她转头看着我。真诚的说道，“卓越！我希望你能把你随遇而安的性格改一改。现在奥蓝需要有才能的人站出来。我相信，只要你努力，你一定会把你的才能发挥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帮助奥蓝脱离困境，好吗？”
因为喝过酒的原因，安然的脸色白里透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些许醉意。给人一种极其妩媚的感觉。
她的声音也很温柔，那一瞬间，我竟有一种强烈的保护她的欲望。我甚至想过去，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但我绝对不敢这么做。同时，我的心里也充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