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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林沁说:“沁沁,你坐后面的车。”
季少童连忙看向林沁,这时候要看林沁的意思,她要是和家里抗争,他愿意一帮到底。
连坐车都不和她坐一辆,这什么父母呀。
却见林沁忽然手扒着人家车窗,可怜兮兮地说道:“这事情是意外,九月,九月开学前我去医院做身体检查,谁知道竟然检查出来我有艾滋病,我就想……一定是高一那年献血的时候染上的,当时我不是还发烧了,这样一联想,当时直接就绝望了……又没人可以说……”
她微微垂下目光,神情悲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才18岁呀。我当时真的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可是……”她紧紧抓住人家车门,看着里面的人说:“可是我又觉得,哪怕一辈子很短,总得做一次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于是我一时冲动,在开学典礼演讲的时候有感而发,觉得不能虚度此生,而后我就义无反顾,离开了学校,到了这边,我真的不是计划好的,我来这里的时候就是个群演呀,爸——”
季少童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坍塌了,这话假的够真。
就听车里的人,强压着怒气问了句:“……那个艾滋病呢?”
林沁唯唯诺诺地小声说:“……那个,那个后来发现是误诊了,但我已经离开了学校,回去也来不及了。就留在了这里。”
她伸手猛然一扯季少童:“这是季先生,季先生人可好了,一直在片场照顾我,我和他妹妹也认识,我们都是一起同甘共苦的好朋友。”
“上车!”
听声音,里面的女士彻底怒了。
随即另一侧车门打开,女士站在车门边,冷冷地看着林沁。
林沁立刻就蔫吧了,她垂头丧气地说:“总得试一下呗,也许你听到我没有病痛,就觉得现在这是小事了。”
她伸手去拉副驾驶的车门,车门扶手被那个男人挡住了。
她怒声道:“何秘书。”
那人毫不留情地摇了摇头。
全都是铁石心肠,可季少童没有注意了……
远处的光照在车顶,人下来,自然也能照到。
他只是看着刚刚下车的人,越看越觉奇怪,对林沁说:“我怎么觉得你妈妈有点眼熟?”
林沁无奈了,低声说:“对不起,这戏我没有办法拍了。我让晟炫赔钱给你吧。”
季少童说:“你还没说,我认识你妈妈?”
林沁抬头,千言万语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而后踮着脚尖,很小声在他旁边说了句话。
季少童顿时脑子懵了。
林沁拖着脚步要往后面车走,还不忘小声叨叨:“……现在你们总算知道,为什么我要退学才能来当演员了吧。我命苦呀。”
她爸一声怒喝:“你再演!”
林沁拔腿就向后面的车跑去。
季少童:“……”
转眼车就走了。
副导演悄声问小贾:“这怎么办?”
严向艺走到季少童身边:“怎么回事?”
季少童转身,对着那边说:“都收拾了吧,这事情回头再说。”
剧组的人都莫名其妙,不过女主角走了,也没办法拍了。
严向艺一脸问号对着季少童。
季少童苦笑道:“林沁她爸妈……在外交部工作。”
严向艺:“不会吧……”
季少童看着远处早已消失的车影方向,自言自语道:“离经叛道,这圈里明星的二代富二代数之不尽,但外交家的女儿,她来当个群演……我要是她父母,一定饶不了她。”
还没说完,就见一辆车风驰电掣而来。
小贾跑过来,严欢抱着林沁的大衣和包紧跟其后。
车停了,晟炫下车跑过来:“……林沁呢?”
季少童把手机和包从严欢手里夺过,对他说:“让她父母抓走了。”
晟炫的表情一瞬间很破碎。
季少童说:“我和你去找。”
他先一步往晟炫车上去,严向艺追上说:“我也去。”
晟炫本来要拒绝季少童的,但严向艺也来了,他无暇多纠结,开了车门就上了车。
转眼,他的车也冲向了夜色。
晟炫问:“林沁说什么了吗?怎么被抓走的?”
季少童想到一件事,看向晟炫,忽然说:“你和她谈恋爱,她爸妈知道吗?如果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第49章 夏听音
林沁的车上只有她和司机; 她上车就发现自己糟了,没有大衣,没有包包,没有这些都没关系,关键没有手机。
她伸手过去,拽了拽开车的司机; 扮可怜说:“叔叔; 你有手机吗?我想打个电话。”
司机手扶在方向盘; 头都没有转一下地说:“沁沁; 有你的地方,你觉得我还能有手机吗?何秘书一早就拿走了。”
林沁气鼓鼓地坐回去。
过了会又抓着司机问:“我妈妈什么时候到的?”
“我们是开车回来的,你妈昨天从京下飞机; 我们稍作停留,就开了回来。”
林沁抓着椅子背; 喃喃说:“……我妈妈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又坐八。九个小时的车; 一定很累了。”
她的头顶到椅子背上。
司机从倒后镜看她一眼。
车开进林沁外婆家所在的小区; 林沁已经无暇顾及她没有机会给晟炫打电话,她跑过去,抢着帮她妈妈的司机和秘书搬车后的行李。
行李箱四个; 里面一定多数都是给她的东西,林沁也搭不上手,灰溜溜跟着提箱子的司机后面上楼。
司机和秘书把行李熟门熟路放到里面的书房。
林沁站在玄关罚站。
她外婆的这房子是当时为了她入学方便才买的,只有四室两厅; 一百五十平米,玄关很大很长,一眼看不到里面,要走进去十几步,才可以看到客厅的样子,客厅不大,当时这房子是按照刚上初中的林沁要求设计的,客厅没有电视,一侧摆着两张牛皮的沙发,另一侧是万寿菊黄色的边桌,上面摆着一排林沁小学做的陶艺作品,有金色的菩萨像,到白色的企鹅,再到非洲风格的彩陶首饰盒。边桌上是一副窄长的摄影作品。以天。安。门一角为虚化背景,另一侧有正在盖的摩天大楼,全都虚化处理,前面隐约可见林沁的一部分样子。
这照片也是林沁自己的作品。
司机和秘书站在门口做最后的汇报工作,大家说着大人的话。
林沁趁机坐到客厅角的棕皮沙发上,被冰了一下,她穿着旗袍呢,就又站起来,挪到另一边的丝绒沙发上去坐,这样等会挨训的时候,不至于加上挨冻。
她表妹抱着她的毛衣出来,放在她身上。
林沁连忙感激地套上,她表妹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异常成熟地说:“沁沁,你太任性了。”
林沁把头从毛衣里钻出来,看到对面的小大人,毫不客气挥挥手:“屋里打游戏去,几岁你就这样说话。”
她表妹正经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又说:“我妈,我爸,刘晓他妈,他爸,都去了外婆那儿,外婆也因为你挨训了。你还不知道错。”
林沁也整了整身上的毛衣,正经着脸说:“成熟的人都知道尊重别人的选择,你这说话的语气就是不成熟,一边玩去。”
她表妹站起来,怒其不争地看了她一眼,叹着气走了。
林沁的表哥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杯热茶,递给林沁。
林沁抬手刚想接,门“砰——”一声关上了,林沁吓得赶紧缩回手。
她妈妈走过来,身上黑色的套装,一丝不苟的服饰精挑细选地诠释着地位和尊严。
林沁低头做鹌鹑样。
“坐对面去。”
林沁站起来,挪到了对面的皮沙发上。
这客厅的沙发摆放是有讲究的,丝绒沙发那边是主位,但皮沙发所在的墙角比较小资,如果晚上抱一杯清茶,一本心爱的书,窝在这个位置抱着靠垫,裹着毯子是不错的选择。但是现在……这就是个罚坐的好位置。
她表哥端着茶杯去了里面的客房。她爸爸还在书房打电话,她妈妈去了另一个房间打电话,她父母都特别忙,就算要训斥她,也总得抽时间。而且必定夫妻一起。
林沁看着地板找缝隙,她们家的地板铺的特别好,很难看到缝,她开始很难找到,但现在已经准确知道缝在哪儿了。
终于,在坐了二十多分钟后,她爸妈才出来。
俩人在丝绒沙发上落座,林沁知道套路,肯定是她妈妈先发言,然后她一回答,她妈妈就会转头去征询她父亲的意见,而后她父亲加入谈话,这两口子的组合拳是相当套路完整的。
果然,就听她妈妈说:
“首先,我和你爸要问问你,你已经十八岁,终于成年了,是不是在你自己的问题上,我们已经到了父母和子女关系发生变化,父母必须祈求子女来维持的位置?”
林沁说:“你这样说,只是怕我像那些不尊重父母的人一样,叛出家门,我又不是不懂事。”
她妈妈说:“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和你父亲,有没有权利和你讨论你的问题了?这个权利是指你认同的权利,而不是道德强加给你的。”
林沁纠结,点头后面就是狂风暴雨一面倒,不点头,就是离经叛道。
她灵机一动,看着她妈妈可怜巴巴地问:“妈妈,你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又坐车,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去洗澡。”
“你不要转移话题。”她父亲林常明开口了:“回答你妈妈的问题。”
林沁说:“我认为父母的关系,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种友好合作关系,大家应该彼此理解。也算是另一程度的战略合作伙伴。”
“战略合作伙伴。”她妈妈点点头,看向她父亲:“以前让她熟悉这些外交辞令,没想到,她积极的学习就是为了和咱们俩今天的对抗。”
林长明看着林沁:“你还是没有明确回答你妈妈的问题,在管你的问题上,现在你的态度,是在告诉我们,你觉得我们无权干涉你的生活了是吗?”
“不是的。”林沁说:“我的意思是,你们聊我的问题,我每次都配合,但是随着我一年年长大,我觉得讨论的角度也应该适当变化。”
她妈妈刘春瑜抓住问题关键,立刻发问:“所以你所谓的变化,就是你擅自改动家里对你的职业规划,离经叛道,去当一个演员?”
林沁觉得自己不能再退缩了,但其实说也是没有用的,以前也不是没有重申过,但还是正经起来,认真说道:“每个人自身的内在心路历程不同,从而才有了每个人各自的性格,爱好,背景,这种不是狭义的家里的关系和背景,而是我从小到大,我有自己选择这条路的理由,和我坚持的原因。但我父母坚持要我做和他们一样的人,我又很想走自己喜欢的路,我也是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刘春瑜每个字都重复了一遍,好像要重新学习这四个字的深刻含义。
不过林沁知道她妈妈生气了,当然,之前也是生气的。可她也没有办法,她不想走别人安排的自以为对她好的路。
她父亲微微也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你早就心里有了主意,只等我和你妈妈离开,你就迫不及待退学。你当时执意要把户口放到你外婆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已经都想好了这一步?”
林沁不说话。
“回答我。林沁!”她父亲的声音强压着火气:“你那么小,就敢有这么大的主意?你不得了了你。”
林沁心里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