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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酒小哥说:“我在一份过期报纸上看到你,原来你姓叶,是叶家人,想查到你号码很容易。”
叶子微不置可否。她的全副心思都在画画上,因而无暇回答,显得很怠慢。
调酒小哥不介意,继续说:“看来我们有缘分,老天让我找到你。”
最后几笔快落成,叶子微眯眸停顿几秒问:“你身材怎么样?”
在调酒小哥忪怔的那几秒里,她语气平平地说:“有时间的话现在来找我,没时间就算。”
说完挂断电话,发了一串地址过去。
没多久,调酒小哥就赶到。
“我叫林嘉平。”他站在铁门外对叶子微笑。
林嘉平今天穿一身黑衣,宽大裤脚收进牛皮窄靴,腰上别一条银色饰链。
许是白日站在阳光下的缘故,除了落拓的胡子以及一如既往的小啾啾头外,他的气质比那晚在酒吧稍显明朗一些。
叶子微迎他进屋。
林嘉平视线在屋内逡巡,比起极简到堪称没有装修的房间相比,他更吃惊于墙上那一幅幅视觉强烈,色彩浓郁诡异的画作。
画家的情感浓烈压抑,凝结在每一具赤|裸肉体。
“这些画……”他瞠目,“都是你画的?”
叶子微站在画架旁,手松松搭在画板上:“嗯。”
林嘉平钦服,但又不免疑惑,本城几大富家豪门向来活在镁光灯下,家中成员大多被八卦小报扒得底朝天,竟从未有人提起叶家这个小女儿还有这般本事。
他认真地、仔细地一幅幅看过去,走到尽头转向另一面墙。
比起凌乱挂满画框的左右两面墙,这面反而显得奇怪突兀——一块白布从天花板垂挂,由上遮到下,严丝合缝,完全挡盖墙面。
林嘉平刚要伸手去掀,“别动。”叶子微在他身后说。
林嘉平一怔,直觉告诉他再往前就是她的禁区。
他尊重地收回手。转过去,“你叫我过来这里……”视线在周围打转,这里没有床。
“把衣服脱了。”她言简意赅,嗓音冷静,完全没有动情神态,这话亦没有邀约味道。
跟他当初设想完全不同。
林嘉平在她长久的、平静的注视下,联想到那一幅幅大胆荒诞的画,恍然然大悟:“你想画我的身体?!”
“不然你以为?”叶子微终于笑了。
在林嘉平短暂的二十二年人生中从未经历过如此屈辱的时刻,他心心念念,满心欢心,把自己像一份礼物似的送上门,对方却并不想拆他?
林嘉平心情复杂地脱衣服,又心情复杂地站在女人面前。
她的表情很平静,眼神很清冷,拿笔横在眼前目测他比例的时候很精准——总之,跟那晚那个大胆放纵的女人完全不同。
那时候她是烈,是热的,拿人体探测器一照,能反射出火热的红外线。但现在,她整个人都是冷的,静的,审视他的眼神仿佛她本身就是一个人体探测器。
人人都是多面体,林嘉平知道,他现在看到的就是她的另一面。
“如果觉得不自在可以拿那块白布遮掩一下。”叶子微似看出他窘意。
能不窘吗,像具尸体被目光解剖,可怕是持刀人还是一位美女医师。
那块白布不知多少人用过,林嘉平取过来,围在小腹,幸好从表面上看洁白如新,他勉强骗过自己,就像他不去思考这女人到底看过多少男性肉体。
“你很紧张?”看他半天系不好白布,叶子微问,“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林嘉平在心里暗暗咬牙,这女人完全没把他当男人看。手还在打滑,眼前已走进两只鞋。平底皮鞋。叶子微又是那副淡定口吻:“真不用?”
就如男医生不会避讳女病人,此刻作为画者的叶子微也不会避讳自己的男模特。
林嘉平索性放开:“你来。”
叶子微不忸怩,抓住布角蹲下,系了两下才意识到是这块布太小,男人身体太壮,她干脆用力一撕,扯开两道布条,这样更方便系结。
她动作老练,态度随意,林嘉平却浑身僵硬。
女人半蹲在他面前,脸与他小腹齐高,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惹人遐想。
他还能看到她白皙纤细的后颈,像一条蛇一样勾引他目光往下。
女人侧脸很美,乌发松散,下巴永远自矜地微抬,那一点无意的骄傲姿态配上她黑白分明,流光婉转的眼眸,无比合衬。
如果说那晚只是惊艳于那张脸,后来知道她身份看上她的钱,那么现在,林嘉平清楚地地听到自己有违初衷的心跳声。
越来越剧烈,像打鼓,也像雨撒荷塘,池面骤乱。
叶子微的手机突然响起。
这是今天第二次被打扰,她有些烦闷地呼出一口气,一边别着碎发,一边从沙发捡起手机。
“你在哪。”手机里,梁为问。
叶子微心虚,但坚决不能露怯:“不是跟你说过,同学结婚,我在……”
“我知道,我是说你在酒店哪里。”
叶子微脑袋嗡地一下:“你在酒店?”
“刚好我和朋友也约在这里。我顺便接你回去。”
“我还没结束,你不用……”
“我看见路辛了,”梁为意味深长,“她搂着一个男人。这就是你们庆祝同学结婚的方式?”
叶子微一时语塞。
“你没跟她在一起,”梁为说不上是松一口气还是更加不放心,“我希望你没有搂着另外一个男人。你在哪里?为什么我没看到你?”
正在叶子微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听筒突然传来路辛的惊呼,然后电话突兀挂断。
机智好友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叶子微回头,迎着林嘉平探询的目光说:“真抱歉,我现在临时有点急事需要离开,今天就到这里吧?”
她体贴地从包里掏出几张红色钞票塞到林嘉平手中:“路费,劳务费以及电话费,这些应该够了。”
林嘉平瞠目结舌。
叶子微一边散开长发一边往外走,在玄关处将平底鞋换作精致高跟鞋,然后说:“穿完衣服想待多久随你,离开前记得关门就行。”
说完匆匆离去。
林嘉平面色从瞠目变作青白,咀嚼着她话里的意思,原来她早看透他意图,只是留足余地,给他台阶。
她如此通透,且如此体贴。
林嘉平站在空荡荡的门内,心重跳。
第16章 16
16
叶子微乘车赶到酒店,一上二楼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被路辛拦着,连忙调头急转,往另个方向去。
并且悄悄给路辛发短信。
宴会厅门口,梁为正在被路辛纠缠。
他无可奈何,但良好的修养令他无法对女士说重话。
考虑到她是叶子微好友的这层身份,梁为耐着性子,但语气无法克制得冰冷:“我个人建议是,近期的货币市场很不稳定,美联储再次加息,以及就美国劳工部第二季度公布的非农就业人口下降来看,你可以考虑抛售美元,购进一些现货黄金保值。至于股票……我确有几支沽空的股票,如果你现在能放过我让我进去找我的妻子,我很愿意为你指一条明路。”
话已至此,路辛难再拖延时间。
梁为拂开袖口看了一眼手表,眉心微皱,显出几分不耐烦:“路小姐,说实话,微微是不是不在里面?”
路辛不语,手机在口袋里又震动了下。
梁为目光追迫:“路小姐?”
路辛伸手制止他,掏出手机:“稍等,我接个电话。”
然后她走到一旁,假模假样地接电话,偷偷看一眼短信,过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走回来。
梁为依然有礼貌地等在原地。
路辛说:“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你是不是在帮她欺骗我,”梁为说,“路小姐,叶子微到底在哪。”
路辛眯眼瞧着他,蓦然一笑,说:“她累了,在楼上的休息室休息。”
梁为似乎松了一口气,但转瞬又觉得奇怪。“那你为什么不早……”
“很简单,我不想告诉你。”路辛摆一副无赖嘴脸,那模样真得几分叶子微真传,“你们的婚礼我没参加,我对你并不了解,而且据我所知,你不喜欢微微吧?你对她不好。”
梁为疑惑:“她是这样跟你说的?”
“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比你更了解她。”
梁为没多解释,转身往楼梯走,可没走几步又绕回来,他面无表情,直言不讳:“路小姐,虽然你暂时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将永远是她的丈夫。”
那淡淡的一眼,压着无形的优越和笃定,路辛瞬间就被他惹恼,追着他的身影跟过去:“你的意思是你对她来说比我更重要?”
梁为没答话,只一径往上走,路辛喋喋不休:“我和她初中就认识,我了解她所有的事情,爱过的每一个人,你不过是一个平庸的丈夫,你根本不懂她的好,你们的婚姻朝不保夕,可能明天就会离……”
“路小姐。”梁为沉声打断她,脚步也停下,路辛怔住。
他看着她,无比认真地说,“我的意思是,你的爱未来会被你的家庭分割,而我不会,她就是我的家庭,我的妻子,我将永远珍视她。这份责任会比你们的友情持久得多。”
二人对视好几秒,路辛败下阵来:“梁为,”她有些不明白,“你确定,你不爱微微?”
“当然,”梁为收回目光,对那个字眼似有不屑,“但我也不欢迎你这样诅咒我们的婚姻。”
梁为抬脚往上走,这回路辛倒是没再跟上来。她只是怔怔地,困惑地站在原地。
快到最上一级台阶,梁为回头喊她。
“路小姐,如果你信任我,恒基电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路辛怔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说声谢谢。
推开贵宾休息室的门,梁为看到背坐在沙发的叶子微像受惊小鸟般动了一下,然后才转过来,表情不自然地问:“你怎么来了。”
梁为先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房间里没有男人,以及躲藏男人的遮挡物,这才走进去,轻掩上门。
她穿得不多,后背一对性感的蝴蝶骨在薄纱下若隐若现。胸脯还有些起伏,似乎刚跑完一段路。头发也有些凌乱。
梁为走到她面前:“我听说婚礼快结束了,所以顺便来接你。”
叶子微答应,心有余悸地抚住额头。
“你怎么了,酒喝多了?”可似乎没闻到什么酒气,梁为伸手探她额头,温度正常,只是有一层薄汗。再一低头,看到她裙底下光着的脚。
他不悦:“叶子微,你不喜欢穿鞋的?”
那纤白的足立刻缩头乌龟般躲进裙里。
梁为双指并拢在她额头一弹,弹破她一副呆滞的乖巧模样:“你不会是……”叶子微吃痛地捂住额头,怒瞪他,梁为问,“你不会是遇到什么不该遇见的人,被夺魂了吧。”
“什么不该遇见的人。”
“谁知道你有几个前男友。”梁为说,“无论遇到几个,你都要牢牢记住你现在是梁夫人。”
他语气很淡:“本城没有几个男人比得过你丈夫,梁夫人,做人最重要懂得知足。”
叶子微拖长音:“知道了,梁先生。”
楼下一阵喧嚣,看样子是酒席已临近尾声。
梁为俯身,一手搂腰,一手抄腿将人抱起,她下意识挂住他脖颈,低呼:“你要这样抱我出去?”
“难道你要光脚走出去?”
“你信不信明天八卦版就出新闻图。”
梁为掂了掂,给她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恩爱新闻有什么可担心?我希望我们之间都是这种正面消息。”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但在公众场合这么做确实不妥,如果你觉得害羞,可以把脸埋进我怀里。”
叶子微果然把脸埋进他怀里,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