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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训取笑他:“这话我喜欢,等明天我对长陵侯世子小方说说。”左都督大笑:“你呀,我把他忘记了,让你挑出刺来。”
“爹爹,二爷母亲不见了。”胖小子们自然是胖世子和胖二公子,瘦小的那个用刀的,是孔青的儿子孔小青。
执瑜执璞这会儿不贪功冒进,而是先看母亲,这一看,街口空无一人。急急忙忙告诉父亲:“要保护母亲,咱们去找她。”
袁训在星辰下面寻找一会儿,一抬手笑容加深:“在那里!”
离此不远,大约有两条街的高楼上,一面大旗正在招展。丹朱写成的大字这一回是四个:袁二在此。
胖小子们叫着:“去帮二爷母亲,”袁训关安顺伯孔青带着他们上马过去,见不远处又一面大旗升起,这一回上面写的是,谁要会我!
两面大旗越升越高,但在人的视线之中。不管从哪一面先看起,都是一个意思。
要么,袁二在此,谁要会我!
要么,谁要会我!袁二在此。
下面的民居里乱了套,有人吼叫:“二爷让拿贼,都起来起来!”有人踢别人的门:“钱老拐,你那年也是二爷救的命,起来起来,亮灯,把家里全照亮,拿贼呢!”
油灯烛光火把一个接一个的亮,瞬间的亮,飞快的亮,把这方圆的街道照得无所循形。
“二爷,我们帮您拿贼。”呼声中,拿着刀出来的后面,大姑娘小媳妇拿着门闩,拿着菜刀——家里没兵器——拿着做针指用的锥子和剪刀,小孩子们抱着砖头,虎视眈眈守在自己院门。
宝珠在这方圆的最高处,一个三层酒楼的楼顶子上面往下看,见到几个黑点左躲西藏,南避北让的,好似过街老鼠但找不到老鼠洞。
处处是光明,处处是人声,邻里结成伙,街道皆同心,抓住一个刺客,就大家一起喊打:“打死你,看你敢来惹二爷。”一堆手上去,夺去兵器扯去衣裳,这不知道是哪一个出的主意,精赤条条的扒的只有一条底裤,这还怎么作乱?也没办法逃得远。
五六个人举他起来,游街的欢喜不禁:“拿住一个,见二爷去,走喽。”出街口,对隔壁那街招摇:“你们拿住没有?我们有了一个,大个儿的,搁猪肉摊子上,不比肥猪轻。”
这中间执瑜执璞喊的最响,但已经不用他们出手,别人家的门闩锥子用的不错,人太多,他们的弓箭不敢出手,就跟在里面放开喉咙大叫,肆意的浑身汗毛孔里都是舒坦的。
有一个刺客差点让撕成两半,把他剥光以后,两条街上的人就要打起来:“是我们拿的,”
“是我们!”
田光策马四处照看,见状咆哮:“送去见二爷,再去拿别的!今天晚上都有功劳,不走一个才是正经!二爷有话,存着小心,检查再检查过,水井,河边,能藏身的地方不许放过,走了一个伤大家!”
两条街的人这才放开手,把人交给田光,振臂一呼:“从街口再找一遍去,二爷说的对,放走一个明儿伤的还是咱们。”
这方圆一片最高的楼,是都督府的。但都督府不在民居的中心,宝珠就跑到酒楼上面。
左都督登楼,对着下面群情鼎沸心悦诚服:“袁二有些门道。”副将笑回:“那年造反,能跑出城的百姓全是腿快和近城门的。家里有老人,和住在内城的人,能活下来的大多是袁二和镇南老王所救。市井之人不愿意和老王走动,就只感袁二爷的情。”
左都督瞄瞄他:“让我对你说吧,防卫图今天本不应该送来,是袁二爷说这附近她调动的人多好行事,这不,你看看下面,是个人都帮忙,别说几个刺客,就是那主使的人他要知趣,速速离京才是正经。”
副将也点头道:“正是这样。”
随后,两个人再没有说话,只关注下面事态。
很快四更过去,离天亮不远,却是天亮前最黑的一段。顺天府的人出面,让里正安排五户一编,安排两个人不睡放哨,别的人累大半夜,明天都要出生意上工,这就让回去歇息。
人人打的亢奋都没有下来,嘻哈笑闹着就要分开,数十个喉咙放声喊出来:“袁二爷在此道谢,各位乡邻,二爷这里有礼了!”
灯火通明之处,盾牌放低下来,簇拥着中间那个衣衫飘动的男装青年,亮的可比星辰的面容看不清楚,但他微俯身子,双手抱拳,从左到右微微转动,看得一清二楚。
下面的人纷纷喊道:“还礼还礼,”
顺天府的人得到交待,夹在里面道:“乡邻们回去睡吧,不然二爷一直要行礼。”田光也跟着里面四处告诉,最后一拨的人临进房屋以前,再看一眼,那火把下面的身影,还是双手抱拳,他还在那里。
执瑜执璞跑上来,埋怨自己:“我们上来晚了,母亲二爷,我们跟你一起行礼。”小拳头在下面人堆里早拱过半天,但在这里更加威风。一左一右站到母亲身边,夜风拂的衣角打在他们面颊上,兄弟们心满意足,陪着母亲把最后的礼行完。
这一夜,没有费一兵一卒,甚至胖小子们的一袋子箭也没有用完,刺客一个不少的不是死就是抓在牢里。
执瑜执璞回去睡不着,坐在台阶上说话。
执瑜道:“执璞,我们以后会是大将军吧?”
执璞道:“不,我要当二爷。”
执瑜不乐意:“我先提的,是我要当二爷,我是让你去当大将军。”
执璞笑嘻嘻:“大哥我行二啊,母亲的二爷除了我还有谁能当?”在大哥肩头上拍拍,不忘记安慰他:“大哥你放心,等我当上二爷,我也要哥哥帮忙。”
两兄弟三击掌:“就这么说定了!”
……
正房里灯火通明,宝珠研墨,袁训执笔写奏章。今天晚上京城上面飘旗帜,这是件遭忌的事情,侯爷不会疏忽,赶紧把事情报上去,也早知会过镇南王、顺天府和右军都督府的左都督连夜写奏章,明天一早呈进宫。
……
另一个民居里,暗无灯火,隐隐可见几个身影端坐不动。有一个人轻声道:“圣使,出城避一避吧。袁二这是摆明了比场子,显摆有他在,就没有别人的路走。”
“是啊,我没有想到。”另外一个人叹了口气。今天晚上的局势,饶是他先天神算,他也没有算出来。
人心所向,本来就不是能计算不是?
……
第二天,密折纷纷上,有为袁训表功的,也有弹劾袁训夫妻京中树大旗,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皇帝没功夫看,他正在听镇南王说书似的说昨天,不时又要大笑:“好!”镇南王借机就为袁训说话:“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自古人心最难得,皇上您有文武百官,又有袁二效力,天下固若金汤,千秋万代,万代千秋。”
皇帝颔首而笑:“你说的有道理。”
他对自己的评价,千古万代一难得清明之君王。袁二爷是自己的子弟还要担心的话,那兵权交给梁山王,不是要睡不着觉?
御史们警醒是好事情,但皇帝不见得全听。
面对奏章看看,今天自己是走不开。皇帝命镇南王:“去说给太后听,让太后不要担心,昨天朕见太后,太后还有不豫之色,今天你去说,袁家不论男女全是英才,这是太后之功,让太后放心的喜欢吧。”
镇南王就去了,这一来再加上昨夜的动静不小,今天的奏章动静更大,上一回不知道的人也全知道。
小王爷萧战气呼呼找祖父:“为什么没有我,为什么没有…。”见到严大扫在祖父面前,好似回话让自己打断。
梁山老王和严大扫见他来,一起笑道:“你也想去?”萧战火道:“我比一只鱼好,我比一只兔子好,”在这里拍拍祖父的马屁:“我有祖父啊。”顺手的,把加福也捎上:“我还有加福!”
梁山王府至今一脉单传,王妃尚在年青,以后生不生不知道,但眼下就小王爷一位。
严大扫陪笑:“小爷您是小王爷,比小二爷威风多了去。”
萧战警惕:“什么叫小二爷?”
严大扫道:“昨天侯府两位公子都在,今天一早满街都在说小二爷厉害,”
萧战火冒三丈:“他们凭什么!就是有小二爷,也是加福。一只鱼和兔子是男孩子,加福才能当小二爷!”生气的跑了出去。
老王对着他背影笑笑,觉得孙子也不错,和严大扫再说话:“这么说,昨天你们准备好,还是没用上。”
“侯夫人用的那几条街,都不在我管辖。”严大扫哈腰。
老王让他不要介意:“有准备总比没有准备好,还是这样,这事情还没有查明以前,你们还是晚晚戒备,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严大扫答应着,见老王没有话,退了出去。
老王这就问孙子,想叫来安慰一番。老王妃亲自过来回话:“他和加福去太子府上见寿姑娘,说一会儿就回来。他功课天天做的好,别太拘着。”
老王也就无话。
加寿正在念书,她料理过家务,上午抽功夫看几页书。见萧战和加福进来,加福笑靥如花,加福不认为这风头是哥哥们出还是加福出有什么打紧,萧战可不是个吃亏的人。
劈面就问加寿:“知道你拉后面了吗?”
加寿以为他来捣乱,撇起嘴角:“你又要说什么?”
萧战大声喝彩:“岳母二爷好啊,但是没有你的份,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没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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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加寿弄明白,也不高兴。萧战趁机怂恿:“去见岳父说说,鱼和兔子不是女孩子。”
太子走来:“你们在说什么?”
加福告诉他:“大哥二哥是小二爷,战哥儿挑唆大姐呢。”太子愕然,萧战摸头难为情:“嘿嘿,福姐儿又夸我了。”太子失笑,问加寿道:“你要怎样?”
加寿为难地道:“我……想去问问爹爹。”
谁也没有想到,太子昂然道:“我陪你去。”萧战给加福一个胜利的眼神,一行几人来见袁训。
袁训正和镇南王说话:“接下来是守株待兔。”镇南王同他站在墙前面,最近几天,这里摆下京城的地图。指指点点:“让夫人不要担心,我为安全计,为侯夫人和京城的安全,特地从西山大营调来人马。”
袁训委婉的道:“不仅这一个安全吧?”
镇南王激将道:“上有太后,你还怕这个?”
袁训诡异地笑着:“我怕,但我有对策。”话到这里,外面有叫声,“爹爹,”关安也恰好这时候进来回话:“太子殿下,寿姑娘,小王爷和福姐儿来了。”
袁训对镇南王道:“说曹操曹操到。”
镇南王恍然大悟:“你,”略一停顿变成:“你好生聪明。”
太子进来,加寿进来,萧战进来,加福进来,太子当先道:“父皇准了岳父的奏章,命我跟岳父岳母学学。”
袁训谦逊地道:“加寿母亲的差使本就交卸到殿下府上,这以后的事情也全归太子殿下作主才是。”
镇南王轻轻地笑,加寿有几分明白。走上来娇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