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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马上,腾身上马,那姿势真是潇洒利落。再然后,他利落的吼一声:“祖父,我见过爹了,我回去陪加福!出来这会子,把福姐儿丢下半天!”
马蹄的的,小王爷继续利落,他利落的去了,走的潇洒之极。先生们对着王爷要笑不敢笑,要劝只怕招来狂风暴雨。他们跟上萧战,走为上着。
陈留郡王这看笑话的都呆住,心想这是什么儿子这般彪悍,笑意不是没有,而是让震惊压下去。正寻思的时候,梁山王惊天动地的叫了出来,他总算看到他的爹也在这里。
萧观怒道:“老爹!这是怎么回事?您是怎么教孙子的!”
梁山老王心想真稀罕,这亲事是你背着我定下,老子在京里没少受气,不来找你已是客气,你倒来责问我?老王也极潇洒极利落,吼了回去:“也该你小子尝尝滋味!”
萧观又呆一回,这回就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让儿子也吼,老子也吼,懵的不行。见到老王打马也要离开,他急了,也不发火了,追上去两步:“哎哎,有话好说,老爹你们总算到了,这又去哪里?”
“陪加福!你没听到吗?把加福撇下,加福不好过!”风雪中,这样的话丢下来。
马蹄的的,梁山老王也去了。
梁山王彻底的呆若木鸡,加福不好过,这是什么话?可这不像话的话是自家老子说出来…。直到大笑声把他打醒。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老二老三进京说这话,我不信。老六老七进京回来也这样说,我也不信。今天我信了,哈哈,我亲眼看到,哈哈,你这当爹的怎么不拿脑袋去撞几下,哈哈,王爷你营里有豆腐没有,就要过年了,你不给兄弟们调剂弄吃的吗?你要是没有豆腐,我送你一车,哈哈,又能吃,又能撞……”陈留郡王狂笑起来。
梁山王这个恼,满腔山海怒,对着袁训尽情发出:“给我解释解释,加福不好过,能有老子重要吗?老子不好过,你赔我!小倌儿…。哎哎,大个儿,你又发疯了,别追着老子……”
……
头一回见面,梁山王在儿子手中吃了个瘪,吃的满心不服。
……
接下来的日子,梁山王对亲家的不满迅速上涨。
袁训和方鸿分手后,奉着太子沿着边城巡视。腊月前出藏,日子算算充足。附近好玩的地方,带孩子们逛。就要过年集市多,也去。
没有得到儿子欢心的梁山王满心里只有赶快回大同,他要跟儿子长谈一番,而萧战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在路上总觉得不方便的他,对此情景又要气歪鼻子,认为袁训故意用吃啊玩的系住他的独子萧战。
几番絮叨,把袁训惹恼。袁训命他前行清雪中道路,有太子在,梁山王不敢不去,又留下来貌似讨不到好,气呼呼走了,大家耳根子重得清静。
加福虽弄不懂公公给爹爹起绰号叫小倌儿的原因,但也知道战哥不是不孝敬的人。劝了劝,萧战说没事,两人丢下来。
……
腊月里边城的雪,寒的如锥刺骨中。但从大早上就在官道上喝风被雪的一群官员,却没有半点不耐烦。
凡是能有的人,都是一身的新官袍。官袍挡不住寒气,又是一身的新斗篷。官道上就如摆开年货摊子,且翘首盼望的姿势,也跟摊主盼客人没有太大区别。
不过他们盼的,是尊贵的太子殿下。
居中的两个人,都形容儒雅。一个是陈留郡王,一个是他的兄弟萧瞻峻。陈留郡王在和袁训会过一面以后,返回家中准备接驾,他是几天前回来,自然成了全城及附近乡镇的焦点。
对此,陈留郡王把持的很好,他的眸中闪动喜悦,却也还有稳重。急头急脑的欢喜不尽,只在萧瞻峻的面上。
萧二爷喜欢到什么地点?看上去别人不急就他最急。隔上一会儿,他就按捺不住,对兄长问上一句:“大哥,仪仗在大同接驾,是不是不合规矩?”
萧二太开心了,放眼全国能接太子驾的有几家?因为本朝的太子们几不出京,在萧二能想到的范围内,他家是外省第一人。辅国公府也接驾,但现在不是还没有接到。
陈留郡王的心情也是激动的,不过他能忍着,也就对兄弟略有失仪没有提醒。再说兄弟的问话搅动他一团欢喜如深潭涟漪,处处时时片片是欣然,陈留郡王就总是很好的声气回答他。
“殿下说雪深,往来奔波耗费人力。寿姐儿说不必靡费。”说到最后一句上面,陈留郡王的嘴角明显的扬着。
萧瞻峻更快活的神气:“寿姐儿也这般说,她从来是个懂事的孩子。”萧二爷再一次用这句话标榜着,未来的太子妃加寿对陈留郡王府上来说,是家里的孩子。
周围的官员竖耳朵听着,走出一个老者来奉承:“还记得,寿星下凡的时候,是在咱们太原,就在郡王府上?”
“是啊是啊,”萧瞻峻神采飞扬:“是在我们家。”陈留郡王微微一笑。
在这里的人神情中更添景仰,大部分给了萧氏兄弟,不多的小部分给了闵氏。
太子和自家的亲戚忠毅侯携家人到来,闵氏理当出面。她最爱的就是人前的脸面,嘴上惋惜着大嫂不能来主持,内心心花怒放。
她明白郡王妃不会跟她抢这个风光,郡王妃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儿,这消息早就在太原年年传开。即将到来的人,又都是郡王妃的亲戚。这不过是大嫂分些光彩给别人罢了。
雪地中有快马过来的时候,看出来是报信的,这里的人眼睛发光,直起腰身来听消息。
“郡王,太子殿下、侯爷一家已过十里长亭,转眼就要到了。”
陈留郡王轻呼一口气,把衣服掸了掸。萧瞻峻欢快的快要手舞足蹈:“大哥,快,咱们迎上去。”闵氏则紧张的不行。
“出迎!鼓乐响起来。”陈留郡王吩咐着,带着身后黑压压的官员、士绅们、有名的女眷们,还有许多的百姓,涨潮时的潮水似拥满官道。
十里路在兴奋的人脚下,眨眼似就能过去。他们都有仿佛没过多久,前面的一行人马已能见到。
走在前面并骑的是两匹马,一匹黄,一匹黑。马上两个人,左边高挑,披一件普通的灰色行衣斗篷,风帽遮盖暂时看不到面容。右边的矮些,雪天衣裳厚有些胖墩墩。见到陈留郡王一行,她从红色风帽下抬起面庞,虽然离得远,那一张欺梅胜春的嫣然笑容,已熠熠可见。
陈留郡王含笑,这会儿谁最荣耀,自然是他。他不说上一句,心里再过不去。“二弟,你在京里见过寿姐儿,看看女大十八变,越发的好了。”
萧瞻峻急急忙忙地去看,却见到加寿回身,脆生生唤着人:“爹爹母亲,姑丈接我们来了。”
她和太子在十里长亭后,以地位尊贵就行在最前面。袁训倒在女儿后面,闻言看向一双长子:“瑜哥璞哥,前几天不是说没和姑丈亲近足够,去吧,代为父迎一迎。”
执瑜执璞当不得这一声,拍马如飞般过去。人还没有到,先长声唤着:“姑丈,那天说准备的好马好礼物,可带在身边?”
陈留郡王笑骂:“好马好刀剑能我抱在手里吗?到家慢慢给你们挑就是。”
“提您个醒儿,不然说忘记可怎么办。”说话中,执瑜执璞一左一右到了,也不下马,执瑜先从左边欠过身子,陈留郡王张开手臂抱一抱他,执璞催促着:“还有我呢。”陈留郡王也抱他一抱,对着胖小子还是满意:“壮实,我喜欢。”
“衍勇。”执瑜执璞往他的马后,又寻出萧衍勇。萧衍勇跟着大伯父,早几天也见过一面,现下见还是激动的,表兄弟们也抱上一抱。
闵氏对萧瞻峻后背瞄上一瞄,如果不是这会儿不方便,她还要上去提醒于他,衍厚是他的嫡生子儿不是吗?这会儿既不方便,闵氏无话可说。
她看到她的丈夫和忠毅侯见礼,在忠毅侯的介绍之下,和同来的人见礼,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光彩异常。自然的,永远压不过他的长兄去。但说也奇怪,随着他在家里的地位愈高——这是闵氏个人认为,做妻子的反而不敢对他肆意。看着萧衍厚出来,不管怎么看,在对大伯父的亲近上,和对执瑜执璞的亲热上面,总逊衍勇一层,闵氏默然。
到了宝珠面前以后,她还是笑容满面的。而宝珠依着她和全城的女眷们见礼,闵氏面上重新有了光辉。
有一个人,是韩正经带过来。
“姨妈,这是我四祖母。”韩正经握着韩四太太的手。随当差的四老爷在萧二手下的四太太,恭恭敬敬的见了礼。
宝珠请她起来,看一看,原先和她见的不多,这个人的精气神也改变不少。也干练了,也敏捷了。宝珠笑一笑,请她同往郡王府中用茶。
韩四老爷泪眼汪汪,北风不小,把他的泪水吹冻在他的面上,也挡不住他接下来的泪水。
“大哥二哥,萧二大人对我说你们要到,我还不敢相信。真的是你们,真的是……”
文章老侯乐呵呵:“四弟,你不曾收到京里的信吗?”
韩四老爷抽抽泣泣:“收到,就是,就是不敢相信。”
韩二老爷有意岔开他的难过,问道:“四弟,你在这里进项好不好?”韩四老爷有点儿回神:“好,二哥你是后悔当初没来吗?我可以送你点儿钱…。”
肩膀让拍动着,二老爷和文章老侯放声而笑。二老爷道:“我只会比你好啊。”就此想到,二老爷对文章老侯有了感叹:“大哥你看,当年要不是我把这官儿让给四弟,跟着你出来游玩的,只怕就成了四弟吧?”
老侯乐不可支:“差不多如此,老二,你这一让,让出这三年的游玩,要我说,你占了大便宜。”
四老爷能听懂的时候,目瞪口呆,握住他们的手:“真的吗?真的你们去玩了。邸报上不是假的?”
“邸报还能有假吗?四弟,你这官儿当的,呆了不成?”二老爷取笑他。
四老爷还真的呆头呆脑:“真的去玩了天南海北?”
韩正经跑来打醒他:“四祖父,见见这是胖孩子。”文章老侯兄弟堆上笑,说着四弟快见礼,四老爷见一个孩子又肥又白,脑袋上扣着大帽子,看上去有别人两个脑袋大。他似模似样拱小手:“久仰久仰。”
让开一步,又上来一个孩子,也胖,没有刚才那个肥,眸子深若星空,生得极中看。
韩正经小手一招:“这是好孩子,这是我家四祖父。”
好孩子拱手:“久仰久仰。”这是刚学来的,用的都很开心。
最后是小红过来:“久仰久仰。”四个人跑开。
见到这四个孩子,韩四老爷似从迷雾中惊醒,舌头啧着,但是信了:“竟然是真的,我就不信,我想袁家去玩,带上你们多费钱,费事,又费心思。”
文章老侯兄弟异口同声:“这是沾正经的光。”随后,把四老爷往没有人的地方带一带。四老爷以为兄弟经年不见,说私房话,笑嘻嘻跟过去。
“四弟,”老侯换上郑重面容:“你得答应我,以后你在任上不许违法,不许乱纪,不许乱吃酒,不许拿不该的钱。”
二老爷猛点头。
四老爷糊涂了:“大哥二哥,驿站里不过明路的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