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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扑上前去,有的夺刀,有的抱住手臂,开始誓死的抵抗。而城门在这个时候哗啦哗啦的打开来……热血已沸腾的林公公还是张了张嘴,对与他并肩的余伯南钦佩地道:“你还真敢这个时候开门,我服你!”
余伯南目视地面在火光中隐约能见到的鲜血——城高天暗,血色在夜色中是颜色深的一片,愤恨的抽一抽嘴角:“我不守这一方缰土和百姓,我还当这个官做什么!”
他把佩服的眼光给了龙家大旗下的龙四老爷:“再说有四老爷在呢!”
辅老国公在京中因教授以镇南王世子为首的孩子,早就大放光彩。林公公也知道一些,跟着这句话,由衷地道:“龙家,不一般!”
眼角中见到余伯南的敬佩转向自己,林公公这回结结实实吓一跳:“余大人呐,你赶紧的守城不要分心,你这样看着我又不能守城?”
余伯南微笑:“公公意气中奋勇向前,下官也是佩服的。”林公公对他摆一摆手,打个官腔:“我是太后的一条狗,我心里只有我家小爷,跟你不能相比。”
两个人相视一笑。
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对城下观战。见到头一批出去的人个个英勇,火光下能见到侧脸、正脸儿,就能认出身份。他们有阮瑛,也有凌离,也有方澜。
龙四带着家人在城头弓箭相助,压得弓箭射程内的敌兵在一定距离内不敢上来。
城门内又有执瑜和执璞,带着他们随身的家人,家里有老国公在,不练弓箭白不练,随身家人也在行。主仆以城下以弓箭相助。
褚大路回营后收到几个月里寄的三回包裹,暗器补的足足的,在城墙为辅助,登高跃低的,暗器不时解救阮瑛等人的凶险。
阮瑛等没有后顾之忧,更杀得痛快,把城下让撵的百姓们往城里救助。
眼看着百姓们有一半进城,敌军中弓箭也强悍地压上来。林公公性子更发,对余伯南说一声:“余大人,我也去也!”
话音一落,他的人对着城下就跳,把余伯南着实吓得惊叫出声:“公公,这城可高。”
却见到一截绳索不知什么时候缚在城墙上箭跺子上面,林公公手握绳索,脚踩城墙边放绳索边往下走。
他的身形在黑夜里走的潇洒,袍袖都让夜风扬起,看上去好似一只苍鹰翱翔盘旋。
很快,他到了下面,正落在一个敌兵面前。那兵本来是打凌离的,见面前猛然多个人,自然不会客气。一抬手,寒光飞旋而下,直取林公公首级。
林公公冷笑一声:“猖狂!”身子一低,从他刀光中进去,一只手卡住他脖子一拧,“格格”一声,那个人就此断气。
地面的暗让城头上看得不是太清楚,又打得太快,余伯南只见到一刀闪过,林公公就开始握着个死人当盾牌四下里游走。
褚大路等看得清楚,大笑喝彩:“公公好功夫!”
执瑜执璞也大笑,龙四眼尖也点头不止,余大人也就欣然的笑了。他欣然的说了一句:“太后果然是疼爱宝珠的。”
派出林公公这等的人才来接宝珠的长子,余大人对太后多出山长水长的敬仰。
此时此刻呢,赵大人不在这里,不过龙四的耳朵尖。余大人的相思浓郁,龙四早年也看出三几分。今天这一句让龙四如雷贯耳,正同仇敌忾呢,劝他没功夫,怪他钟点不对。龙四就来上一阵干咳:“咳咳……”
再无辜的问道:“大人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以为一个提醒。
余大人平静的笑笑,但涨红已上耳朵尖。
一通号角声响,敌军中簇拥出一个人来,他生得黑咕隆咚,哪怕在火把的下面,也只有一双眼珠子能看得清楚些。杀气缠绕的全身因夜和光晕而模糊,长相又不佳,似牛头马面出地府。
城下的人还没有完全进来,余伯南不敢怠慢,也对着城下竭力的伸长脖颈,意思有话和他说,他是本城的府尹。
余大人常年在边城,瘦了也黑了看着精干,但文人出身熏陶而出的儒雅难改,面上一段正气凛然,又站得高,看上去似南天门仙人下凡尘。
两个人远远的打个照面,余大人大声斥责:“尔等怎么敢伤我百姓?还不快快放人,退兵回去,饶尔不死!”
因在弓箭射程之外,有几个大嗓门儿的人帮他传话。
黑将军戾气而回,手中鞭梢直指城头龙字大旗:“都说大同城难攻,只为有个龙家。我乌里呼不服,龙家的人,咱们比比弓箭!”
他也有几个人帮他传话。
龙四手持弓箭朗朗有声:“大同龙家在此,敢撒野的活得太久了吧!”往城下怒目偾张:“杀我百姓一人,我取你首级十名!百名,千名!识相的,速速退兵去吧!”
黑将军张狂地笑了,说上几句,传话的士兵大声道:“我家乌里呼将军说了,大同龙家能伤到他,他退兵再也不来!”
这话狂的,城下的小将们先长呼起来:“比试!比试!”
“比试比试!”城头的呼声也起来。
林公公手里有个死人也忘记,抬手高挥:“比试比试!”离他不远的褚大路哎哟一声,觉得有什么飞到脸上,手往脸上一抹:“他们还有精良暗器?”一看是个血滴。
林公公手里的人是新死,随后他站在死人后面,拿死人护百姓百城,拿死人为凌离等人挡刀。死人新死不久,血还能喷溅而出,尸身上没有凝的血这就喷到褚大路脸上。
“比试比试……。”地嗓音里,夹杂上褚大路的恼火:“公公!你手里不是盾牌,是个死人,你忘记了不成!”这哪能乱挥乱舞,再舞下去还有骨头飞出来伤人呢。
别的人没有听清楚,执瑜执璞纵观城下的全局,看见也听见。林公公主要是挡在他们面前,二胖兄弟招呼一声:“公公,进城了,上城看我们帮着四叔比弓箭了。”
林公公这才看到手上的死人已经糟了,当然他不认为是他打的。没有一道刀痕是他的刀所伤不是吗?
把死人一抛,林公公几步退回城中,在城门的关闭中嫌弃满面:“半夜托梦寻你们的人算帐,看把你砍成什么模样!这样子能上望乡台吗?孟婆见到还愿意给你汤喝吗?”
这话也太别致,阮瑛对凌离嘻嘻,凌离对方澜嘿嘿。只有褚大路用力擦着面颊上的血,还有抱怨:“本来我是万敌丛中走,一滴不沾身,现在呢,看把我媳妇儿做的帕子污了不是。居然拿死人作挡箭牌?”
都以为下面一句必然还是唠叨,褚大路说的却是:“我得学学,这法子好。”
林公公得意上来:“那是,我比你多活几年,我的法子错不了。这现成的盾牌不用白不用。”
城门关好,一行人上得城头去。见到龙四和那乌里呼已经废话结束。两个人举弓箭凝神,四下里一片寂静,已开过一弓,箭箭相抵,乌里呼的箭法和力气都是有的,就没分出胜负。
他们为城而战,再开第二弓。
“嗖!”
“嗖!”
撕裂的风声中,第二弓又至。两箭再次相抵,双双往地下落时,风中起了一阵怪声。
夜风在这个时辰有了变化,风向变动中,气流发出呜呜声。龙四精神一振,借着这呜呜声,大喝一声:“试试我的连珠箭!”
他的家人训练有素,几个人排成一排,为他不住送上箭袋。
天地间,箭声压住风声,也压往星光之魂,众人耳边只听得“嗖嗖”声有一刻不绝,眼前只见到箭雨漫天。分明是从一个人手里射出去,却似从四面八方飞舞而至。
乌里呼哈哈大笑:“难不倒我!”原来,他也是个难得的神射手,这才请命到大同。
他身边也有几个士兵为他送箭矢,乌里呼也是无数箭矢拔地而起,堪堪的迎上龙四的强悍。
一刻钟后,乌里呼愈发的得意,心想大同龙家不过如此。却听到城头上长笑,龙家的家人齐声大叫:“再接这一箭!”
漫天箭雨中,又是一箭飞来,只一枝。但再看看,这一枝后面还有一枝,那一枝后面还有一枝。
后枝推前枝,前枝推更前一枝。新力添上旧力,夹在箭雨里眨眼间到了乌里呼面前。
乌光一闪,乌里呼一声也没有发出,身子缓缓在马上往后倒去,一枝长箭正中他眉心,箭尾犹自弹跳有声。
“好啊!”大同城头发出狂呼狂喊,而城下彪悍来犯的敌兵乱了阵脚。
龙四又一指远方露出笑容:“老赵到了,姑母的小镇无忧矣。”
赵大人不是去救袁家小镇,他是带着人从地道绕到城外,准备和城里的人前后夹攻。但他到了,也说明小镇上没有事情。
星光下时隐时现的能见到一面大旗上赵字飞扬,越来越近。
……
不到半个时辰,大同解围。
……
“公公您看到了吧?这时候不抢功劳,过了这村没有这店。”
“公公,这些人不经打。梁山王伯父那里三军扬威,想来更容易,不去抢点儿回来,怎么当得起太后的疼爱?”
城外打扫战场,少年们把传旨的太监团团围住,七嘴八舌,你嚷我呼,一个好好的人也能让听晕过去,何况是刚从劫难中走过的人等?
林公公沉吟:“要全是这样的仗,不去打那是把功劳拱手送人。”
“接下来全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咱们不打咱们回京去行吗?”
梁山王和陈留郡王要是在这里,一定会说胡说。混战一旦起来,不往前就只能死。不杀敌就只能亡。想退都不可能。
但林公公他不是不懂吗?他长在深宫,功夫会有,但相对于兵法上来说,他更熟悉的还是宫中勾心斗角。
又有龙四神箭神威助长他们的男人血性,太监是身子不全的人,血性上来的人有的会害人式的残暴。也有可能意气风发,雄风转移到刚才的搏杀中。
少年们又苦苦的和他商议,带着你不答应大家也走不成。方澜已经尖叫出来:“要想路上安稳,不让我们打痛快了休想!”
嘻嘻哈哈地笑声起来,林公公等也笑:“好吧,但是小爷们不可以任性行事,步步得在有进有退的地面上。梁山王大军不少,这又是咱们的地盘,让他派多多的人马来接。人少了,咱们可不去。”
三天后,萧战加福亲自到来。萧战兴奋莫明:“快走快走,不和气天天流泪要死似的寻你们,他这一回有备而来,把他的哥哥们全带来。作一回打服气,就不会有人上门寻仇。”
苏赫为报杀父仇直闯中原,林公公想了起来。问明小王爷不和气什么功夫,有多少人马,林公公正色道:“这一家子人归我杀,看来这一回还非去会他不可,保管他以后再也出不来人寻仇。”
他不肯听别人的劝,一定要承担。二胖兄弟直到上路也没理明白,私下里道:“这不是抢功吗?不和气分明是寻我们的呀。”
一行人往梁山王中军。
有一条好处,病人饮食清淡,二胖兄弟这就可以恢复正常饮食,不用再等兄弟们半夜里从窗户外送吃的进来。
……
沁人心脾的香味出来,御书房里忙到头晕脑胀的人闻到,为之一清醒。窗外月色明亮,让皇帝想到不久前有人对他说过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