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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大人欣慰:“如此甚好,我说那几家正兴头着,我听到的风声把女孩子好好打扮,却匆勿定下亲事,正疑惑不解谁人能打下他们,却原来是恩师大人。也是,除去张大学士,谁能压制住他们的家事。”
觉得心事去了一半,还有一半可以宽心。常大人畅快许多:“有张大学士肯出面,余下的人你我尽可能对付。”
他报出姓名来:“这个,是国子监的人,我主管都察院难道是摆设不成?家事我虽管不了,查案也不如刑部,但查些**却还不难。世拓,这个人你转告阮二大人。”
韩世拓恭敬的应下。
常大人对韩三老爷笑:“兵部里有人弹劾你,但是除去寿姐儿事情以外,我可不循私,你自己先有个防备就行。”
三老爷不以为意:“咱们一门心思只为寿姐儿,除此以外不必循私。循私这事儿,可对不住忠毅侯。”
大家一起点头,要说大家成亲戚以后,对袁训愈看愈佩服的,是人家不需要结党。早年前太子党自成一派,是皇上亲手组织,还用结别的党吗?
太子党中的人也是不循私的,朝野上下盯着他们,只只红眼睛,也没法儿循。
新老臣之争中,又盯着他们,皇上也没法儿为他们公然循私。
袁家门里的功劳,不管是袁训的,还是执瑜执璞,还是加寿得太子专宠,都有光明正大的原因。
袁训也没有寻亲戚们把杀人案犯轻判过,或为谁谁多走军需过。至于互相提个醒儿,通个消息:“你当差要谨慎,有人说你什么了,”不过这些,如今天常大人对三老爷所说的:“有人弹劾你,你自己有数就行。”
这类的消息,有时候衙门里的杂役也能打听的到。
至于是谁,三老爷也底气十足:“不用明说,我自己知道。”
今天是为加寿来的,这样的话只说到这里,常大人几句作注脚:“大概有人也许会说,我衙门里知道的话提点给你们一句半句也叫循私,为了加寿本就是这样。难道别人针对加寿,我知道了,还干看着等别人得逞,最后一路杀到我头上,这就叫不循私?”
傲然地一抬下巴:“老夫我办事尽我所能公正,不设冤狱,不乱攀扯同僚,孩子们亲事上没有弄诡计,自问老夫还算过得去。”
大家轻蔑一笑,接下来又说了一回正经话,不过是怎么为未来皇后加寿添砖加瓦,小心提防,傍晚前各自告辞。
常夫人挽留韩家用饭,韩世拓说家里有祖母老太太缠绵病榻,能多陪她就多陪她。把费玲珑带上,先回自家。
费玲珑是以准曾孙媳身份侍疾的人,出来前说过晚饭后送回,费家并不担心。添喜在家,姑嫂玩上一会儿,一更左右,文章老侯亲自把她送回。
费老爷夫妻接过小姑娘,问她玩得好不好。费玲珑自然说好。张大学士为了加寿都肯强压门生,韩家对这儿媳妇没有任何不满意之处。
这门亲事虽带足缘由,但到今天,再没有不和谐。
……
夜风下现出城池,从表面上看没有烧杀的痕迹,只城头原本应该飘扬的旗帜不再,静寂寂中带着死城的味道。
看到这里,皇帝深信这城已让强盗占领。他从海边出来经过这个城池,曾经是繁华的,曾经在夜晚也有行人喧闹。
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亲临城下的皇帝勃然斥道:“去人,把这乱平了,把大胆妄为的人拖出来当众斩首!”
“是是,二老爷已去交涉,说今晚就入城。”随行的人回话。
二老爷,是行程之中对镇南王的称呼。
这城里有强盗,附近的驻军赶来,半路和皇帝遇到,镇南王单独见为首的将军,对他亮明身份,大家到了这里,王爷又赶着去议定夺城事项。
皇帝望过去,乌压压的军队滔天般气势,他的心里才好过一些。
接下来是心急如焚的等待,好在很快镇南王回来,对皇帝道:“说好了,让人绕到别的城门潜入,这个城门上牵制强盗,约见面谈话,问他要什么。”
火把明亮的点起,有一个士兵出来,对着城上高喊:“哎,听着!我们邱将军到此,有人能说话没有?”
城头上有人回:“哎,什么将军,把官印弄一个来我们看看才信你。”
邱将军在城下骂:“莫明奇妙,老子官印一亮,你们就伏法是怎么着?”
但是取出来,寻张纸盖上,缚到箭上射上城头。
城头又回:“哎,这将军是真的,你胆儿肥不肥,要是有胆的,只你自己近前来说话,别的人退后!”
皇帝怒骂:“他凭什么指使官员,问他要什么,就说!先还城是大事。”
镇南王想想:“一城的百姓在他手里,依他才是。”但是不让邱将军过去:“这强盗未必认得你,谈判还是我去合适。”
把兵器暗暗藏好,邱将军的盔甲穿在身上,镇南王独自带马,缓缓的往前行走。
听上面人说话:“站住,就是那里,不许再近前了!”
镇南王奇怪:“这人说话好熟悉。”但依言住马。
“嗖!”一声,天地间似有旋风起来。只一声,倒有数枝箭飞来,“叮叮叮”数声,把镇南王身后封死。
长公主眨眨眼睛:“这箭声好熟悉?”皇帝也支起耳朵张大眼睛。
箭过,城头有人大叫:“看好了,你要敢走,远不如我家小爷箭快。你老实原地呆着,给你封信看,你仔细地看。”
又是一箭,对着镇南王闪电般过来。
这一箭并不迅急,而到了近前,镇南王用手一抄,抄到手的同时看出没有箭头,没有伤人的意思。再看箭杆子,镇南王瞠目结舌:“这是…。”
把缚在上面的信打开,见一个官印,一行字。
“水军将军袁执瑜无奈占城,请进城说话!”官印,正是执瑜的。
镇南王电光火石般就洞察这里的用意,哭笑不得而又欣慰无比,对着城头大喝一声:“我是姑丈,你小子别放箭!”
城头执瑜闻声惊跳:“姑丈,”他也瞬间明了姑丈在这里的好处,姑丈能调兵啊,往城下就跑,边跑边道:“小青,备马,姑丈在这里,伯父也在这里。”
刚才喊话的人是孔小青,因此镇南王才觉得耳熟。孔小青拍拍自己脑袋,也挺乐:“老爷在这里,那太好了哈哈,想要多少兵都有……”一溜烟儿往城下跑,边跑边吩咐下面的自己家人:“备马喽,援兵到喽。”
城门内,本城县官已得到解释,也认可袁将军的举动。他不认可呢,他现在执瑜手下看管,也没有别的办法。听到这一句,如释重负:“呵呵,这就好这就好,这城您可以还给我了。”
城头的这一幕,皇帝不知道,城下的一幕,他也泛奇怪。“姑丈?”皇帝问长公主:“你丈夫的亲戚当了强盗?”
长公主却猜出来,抿唇含笑:“哥哥,他还能是谁的姑丈?他又有哪个侄儿有这样好的箭法?”
皇帝愕然,吃惊的话还没有出来,镇南王打马回来,兴奋的把执瑜的信呈上来,还有一句夸奖备至的话:“您瞧,瑜哥把驻军调动。”
皇帝看过信,下意识看看同行的人马,一仰头大笑:“哈哈哈哈…。这个小子打小儿就聪明,长大愈发伶俐,快快叫他来见我。”
没多大功夫,执瑜来到马前,下马见是皇帝更喜不自胜。怕皇帝不知道江家的底细怪罪,边行礼边解释:“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调动不了兵马……”
“我已经知道原因。”皇帝笑容可掬。
执瑜的担心尽去,就高兴去了:“那太好了,”拉着皇帝滔滔不绝:“我们算过兵马不能抗衡,范先生想出这个法子,您看那个方向,张豪将军占住两个城。那边,白卜将军也占住一个城。”
执瑜乐的快要跳起来:“这四个城能来多少驻军啊,灭江家都足够。”
皇帝含笑听着,间中还是夸他:“瑜哥,你又长进了。”
执瑜就说得点滴不留:“嘿嘿,有件事儿您别生气,要治罪全在我身上。”
皇帝笑吟吟:“说,”
“考虑到我们调动军马来的不及时,江家见海盗得手,又或许让我们围住,说不好要反。真要那样,先要备的是粮草。可我们动不了粮库,就装着杀人,逼的城里看守粮库的人把粮库打开,粮食已屯到城中……嘿嘿嘿,一年内没有接济不发愁,”
“哈哈,”皇帝又是一声大笑,只看他面上喜动颜色,那是不会怪罪。
执瑜放下心,接着陪上一堆笑容,而瑞庆长公主这个时候见可以插话,笑眯眯问道:“瑜哥,你这般能耐,只随姑姑吧?”
“姑姑您抢功来的也太是时候,但是呢,我只随坏蛋姑姑,姑姑您是坏蛋吗?”执瑜回答的滴水不漏,颇是长公主风格。
皇帝刚止住笑,要说几句,这样对话出来,又笑了起来。执瑜抓住这会儿不用回话,迅速地想了想,人马足够,皇上和姑丈也在,这是万事齐备,只欠东风……
对着皇帝跪下,慨然请战:“趁此机会把江家拿下来,正是时候。”
皇帝这会儿疼爱还来不及,愿意再给他功劳。而江家勾结海盗,又占住一定的海域,不拿也不行。命执瑜起来,叫来镇南王吩咐他:“以你的名义告诉他们,以瑜哥为首,除留下一部分人守城巡视道路,所有在路上的驻军赶往海边,不许一个海盗上岸。有上岸的,也就不用回去了!”
……
一个时辰以后,马蹄腾飞,杀气弥散奔向海边。
……
天色大亮,京门打开后,游沿等人一路回到刑部。寻个房间把东安世子关押,让人打水洗脸,再泡上茶水,柳国舅按着钟点儿到来。
如梁山王所说,皮肉伤在路上就好,也幸好如此,不至于顶着青肿回衙门,只怕要让同僚笑死。但游沿回国舅话时,还是羞讪俱有,眼睛对着地面不敢抬:“人是拿到,这暗亏吃得也不小。”
梁山王寻衅与国舅有关,但柳至没有先安慰游沿,而是也嗓音闷闷:“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路上还要歇脚,兵部快马两骑一行,梁山王的公文日夜兼程已经进京。”
游沿气不打一处来,这恶人倒还先告上状,又怒又恼:“他说什么?”
柳国舅举荐的游侍郎,但也不能凡事包庇,轻叹道:“游大人,你这事办的本就不对,”
游沿火了,我们挨打的原因是你国舅和王爷抢儿媳妇,又是我们得罪梁山王,忍着气咬上牙:“您说,我错在哪里?”
“东安世子出逃大,还是边城乱这事儿大?”
柳至一句话,游沿傻了眼。心里有层窗户纸让捅破似的呼啦一声,游沿霍然明白。在他明白上来以后,懊恼也随之而来,支支吾吾:“我,我没有想到。”
“您盯梢的时候可以不知会梁山王,免得他军中人多嘴杂,把话传到东安世子。但决定抓捕的时候,一边下手,一边应该给梁山王去信。可以先下手再去信,但信一定要写。”
游沿垂头,他除去担心梁山王处走漏风声以外,还担心一回抓捕不成,而梁山王已收到信,这就打草惊蛇。说白了,怕影响第二回抓捕。
他抓捕的时候,对自己并没有怀疑。但从此时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