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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丞相带着狼狈,语气也软下来:“我们先说眼前的事情。”
“我以前说的话没有人听!现在我说话你们总能听进去。丞相,您幸好没霸住英敏殿下的亲事。”柳至很认真。
柳丞相无奈:“你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
“如果您霸住英敏殿下的亲事,您的野心又会更大,又会不惜一切手段,霸住下一个殿下的亲事,如果下一个您又得逞,”
“这孩子,怎么能说得逞?”
柳至瞪住他:“丞相,您想想霍光是怎么灭的家<;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再想想别的骄奢家族,他们全是为野心灭的家!”
柳丞相从没有想过,他一直认为是袁家侵犯以他的利益,他一直是这样的想。柳至说完,柳丞相吃惊:“我怎么是野心?”
“不是野心又是什么!”柳至直直对上他。
亲戚们咀嚼一下柳至的话,柳至的父亲也在这里。他挨了袁训一巴掌,不过就当时肿了脸,一巴掌打下去的是气焰,没别的伤。
柳至的父亲亡羊补牢模样:“小至,你别总指责丞相,你倒拿个主意出来,”柳至对着他也满腔怒火:“我的主意,你们以前不听。为什么你要去骂袁训,为什么柳明要带人去他家,为什么丞相你野心勃勃,你想操纵宫室!”
柳丞相后退几步,摔坐在椅子上。
野心!
他没有想到他是野心,但现在经柳至提醒,柳丞相这就大彻大悟。他一直表现给别人看的,是他的野心。
太子的嫡子是吗?他要干涉亲事。这亲事皇上皇后太子太子妃都可以做主,唯独他不能插手。
柳至的爹想得简单:“那你再去和袁训说说,”
“不能,我和他再也好不了。”柳至一口回绝:“别说他现关着,就是冲他打残废柳明他们,打了父亲你,我们也不能再和以前那样。”
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大惊失色的回话:“丞相不好了,”
柳家的人全一哆嗦,现在是风吹草动也怕。
“袁训只关上半天,这就出去了。”
柳至听过,瞪圆了眼:“这是又想去找事?”一甩手:“我不管,你们继续折腾!”
柳丞相缓过神:“你别急,他让关起来,不过是让人去打听打听。”柳至满面尖酸,一脸的你还骗着我呢。同时把手再一摊,表示我不管了。
柳丞相现在顾不上他,先问来人:“怎么半天就放出来?是他们家去宫里求了娘娘?”回话的人也一脸的迷怔:“是他老婆去昭狱坐着哭,他老婆大着肚子,就放出来了。”
柳丞相没听懂:“他老婆大着肚子,和他放出来有什么关系?”
“昭狱的人代他求情到太子面前,说他老婆就要生了,万一伤到肚子里孩子……”
柳至没好气打断:“别问了!还不明白吗!别去找他事了!”
他的爹糊涂着问:“小至你是知道内幕的?”
“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我是柳明,我也不去袁家!”柳至硬邦邦回话,把他的爹噎住。
……
“吴天奇死了!”少年还能镇定,静静吩咐:“和他来往的人呢,都离京没有?”
“才刚让人告诉他们赶紧走,但殿下,等我们去人知会,只怕已经让太子的人拦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那个人忌惮地道:“太子党们都不是好惹的。”
少年又大又亮的黑眸望向他。
“殿下,我们也离京吧?”
少年高傲的拒绝:“不!”
片刻的沉默后,少年泰然自若:“我不信他能查到我这里!”
……
袁训走进来,柳至先到,默默的垂下眼眸。苏先占他们中间,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侧身让开:“我一边站着去。”
“你不知道吗,他打了我爹!”柳至又叫出来。
袁训冷淡:“再重来一回,我还是一样!”
太子轻敲桌子:“让你们来议事,不是吵架!”对袁训鄙夷:“我当你多有能耐,就老婆去哭的本事!”
袁训忍不住一笑,回到刚才。
昭狱是关官员的地方,有的官员以后还会起复使用,昭狱的环境也相当不错。袁训才在板床上睡下,正寻思着让宝珠送几床暖和被子,外面传来红花的尖嗓子。
“我们看袁将军!”
很快,宝珠过来。看守的人很行方便,把门打开,宝珠进来就哭:“我这就去进宫,”袁训抱抱她的胖身子,不舍得宝珠再跑路,损主意当即就出来。
挤挤眼睛:“你就在这儿哭,让人搬个椅子给你坐着,别累到。”
红花殷勤,公事房里借了一把椅子,出来时防备宝珠要坐,抱的有坐垫,铺好,请宝珠坐下,袁训给她裹紧衣裳,在旁边打气:“你哭狠些,我就能出去。”
宝珠素来聪明,坐那里放声大哭。
此时提到这事,袁训低着头笑,太子气得抬手向桌上握了一个东西,对着他就砸,嘴里怒道:“你倒还有脸笑!”
袁训接住,给太子送回去,陪笑:“不是商议事情?”
让提醒的太子轻哼着,招手让同在这里的,有十个人过来。
“打草已经惊蛇,但让蛇自己惊吧,我暂时不想动他。吴天奇死了,他接触的人也一个跑不了,这件事情上,袁训你有功,亏你报信得早!”太子狠狠白眼袁训。
袁训倒不居功,道:“这事情有功的是韩家老三。”
“给他记一功,也给你记一功。”太子再抢白:“不过你最近京里折腾,这功没了!”柳至一直不说话,也让太子抢白:“你白蹲几天狱,也有功,不过你家最近更闹腾,这功,也没了!”
苏先掩口窃笑,袁训瞪到他面上,柳至瞪到他面上,就差问你笑什么!
放下手,苏先低低道:“现在又默契了!”
“京外面几个镇上,得去人看看。离京里近,全在脸面前!”太子报出一些人名,再一挥手:“都去吧,别耽误事情!”
别人都转身就要走,就袁训一个人迟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太子没好气:“你要说什么!”
“这两个人苏先顺路,给他拿。”袁训报出来。
太子溜圆眼睛:“为什么!”
“我晚上得回来,还要去宫里看看。”袁训嚅嗫,他是每天都看加寿,一天一回,或早或晚,就是他不回家的那两天,也往宫里去。
要拿的这几个人,并不麻烦。要是麻烦,袁训也不敢提出来。
太子把桌子一拍,大骂:“出去!”正瞅着表弟不顺眼,他就偏偏撞上来。
……
晚上,内宫门上一大一小两个人站着。瑞庆殿下扯着加寿,打哈欠:“坏蛋哥哥今天不来了吧?”
“来的。”加寿相当肯定。
瑞庆殿下只能依着她:“好吧,那我们继续等。”在旁边避风的地方,安老太太也在这里陪着,对中宫的女官徐夫人悄笑:“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倒累的你也跟着不睡。”
徐夫人悄笑:“我倒没什么,倒是娘娘也跟着不睡。”在她的语声中,安老太太得到安慰不少。外面的事情她由每天来送东西给加寿的顺伯而知道,安老太太一开始是震惊,后来是害怕,就在昨天,满京里乱腾腾的时候,老太太倒明白了。
这事情闹得足够大,让柳家收拾去吧。想来他收拾不了,那就一里一里的往下去。老太太精明的立即想到这是一个对家里当官的人都好的机会,她今天心情安定,又打量过中宫神色,见中宫若无其事和加寿说笑,老太太就更放心。
但一个世家就此要衰败,安老太太也有微微的痛心。
“爹爹!”加寿清脆的嗓音响起来。
安老太太和徐夫人都去看,见果然是袁训走在灯笼下面。加寿挣开瑞庆殿下的手,小身子箭也似冲过去。袁训一只手拎着东西,单手抱起女儿,父女一起笑出声。
此时,鼓打三更,响遍月下。
加寿双手抱住父亲面颊,小眉眼儿在月下更玲珑剔透,嘟着小嘴儿,面上却全是笑意。袁训用额头轻触女儿:“来晚了是不是?”
“不晚,不过姑姑说困了。”
瑞庆殿下又一个大哈欠出来,加寿哈哈大笑。袁训把东西给女儿看:“好吃的,宝贝儿,你明天吃,今天晚上就别吃了好不好?”
“好。”加寿欣然过,忽然担心,悄悄地问:“明天还来不来?”
“来,不管多晚也来。不过加寿要是困了,就睡吧,熬着长得不漂亮怎么办?”
加寿很得意:“娘娘说加寿生得最好,”
瑞庆殿下接过大包小包:“加寿牛皮又吹上了,是我生得最好,你比我差点儿。”加寿立即问她:“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安老太太又悄悄笑起来。
第二百八十五章让袁训坑的教坊司
星光璀璨,一大一小女孩儿叽叽哝哝。就爱上 孩子不管美丑,只要不是黑得吓人或营养不良,肌肤都透着细嫩。
让精心照顾的宝贝加寿,披着月光,更似白玉雕成。
她一只手抱住父亲脖子,一面不忘记回身和瑞庆殿下胡闹:“真的吗姑姑,不是加寿生得最调皮最捣蛋最好看?”
瑞庆殿下也哈哈大笑起来。
袁训用冷眼瞅她,什么叫最捣蛋就最好看。瑞庆殿下扮鬼脸儿相还。加寿见到,自然是从不后于瑞庆殿下,也急急忙忙扮个鬼脸儿出来,大眼睛挤成一条缝儿,一定要给父亲看,问他:“加寿好不好看?”
“真难看。”袁训表示不捧场。
加寿也知道鬼脸儿不叫好看,和瑞庆殿下笑得很开心,更把个鬼脸儿对着父亲眼睛晃来晃去。
“小爷,太晚就住这里吧。”任保出来巴结。
袁训在北风中吁口长气:“我得回去,家里还有孩子呢。”那肚子里没出来的,不也是心肝宝贝。
任保笑得眼睛眯得只有一条缝,不住点头:“那是那是,小爷您就要是老爷了,要有好些孩子。”
他们只是闲聊这些,并没有就袁训和柳家争斗的事说话。任保是谨慎的,袁训也是谨慎的。任保传递消息,都是这样的。
望望天,星月不明,雪花还有。“您要不留下,再和小姑娘玩会儿,就可以早回去,皇上在不是,还留着宫门给小姑娘和公主呢。”
皇上歇在皇后这里,无形中是给袁训一个定心丸,宫里依然安定。
袁训会意,也就到该走的时候,对任保笑道:“那我回去。”加寿抱住他的面庞,嘟起嘴儿:“明天还要来哟。”
“来,”袁训对女儿十分的宠溺。又和女儿顶顶额头,把她放下来。瑞庆殿下扯起加寿的小手,早把大包小包交给跟来的人,一起对袁训摆摆手走开。
小靴子踩在雪地上,“格叽格叽”地声音,静夜里很是清脆。袁训微笑注视女儿直到看不见,这才转身离开。
内宫门上,当值的人把门关上。外宫门上,邹明走出来,攀住袁训肩头,低声嘿嘿:“小袁,打得痛不痛快?”
袁训沉下脸:“这里是能胡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