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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敏殿下笑眯眯起来。
太子妃也欣喜:“这是真事儿啊,我听过,但以为是吹捧出来的。”
郡王妃向她含笑:“是真事儿呢。”说过,往前面来见太子:“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今天有大胆的人作乱,但外面不但有京都护卫,还有袁二爷在呢,请殿下放心,乱不起来的。”
太子好笑:“是,我倒把她忘记。”宝珠忠心太子从不怀疑,袁家满门富贵全和中宫太子相关,改朝换代他们也是新王朝容不下的人。
正要夸上两句,又有人来回话:“殿下,袁二太厉害!他占据高楼后,就分散出去好些人联系京都护卫,分别在附近街上形成好几个聚集点,制止混乱,不许烧抢,老百姓们为保自己家,都纷纷听他的。他占的地方正在往四面扩大,已聚集好些能干的人。”
说到这里忍不住笑。
太子微笑:“都有哪些人?”
“您曾夸过的女英雄们!”
太子哈哈一声:“也是,她们都在王府里吃喜酒不是?”
“正是!”
呼一口长气,太子为自己刚才的憎恨懊恼。太子受的教育与一般人不同,但常人的七情六欲他一样有。
他一样会恨,一样会怒,一样会想歪。
低头沉思,加寿母亲等女流之辈,也知道这时候护百姓,何况是自己呢?
这任由福王宫中作乱,引出暗藏之人的计策,必然有死有伤,现在想来,这事并不应该。但再往宫中去商议不应该已来不及,当下唯有多护百姓,不再想歪才是。
复抬起头,殿下目光炯炯。疑心让宝珠等人的举动尽去,潮水般的仁与德重新回来。
“先送府中的客人和太子妃等离去!”
有人接令而走。
太子妃带着英敏过来,扯着太子衣袖不放:“殿下,我必与你同进退,不要让我们母子离开你。”
太子面现温柔:“去吧,护好英敏最要紧,我安排清楚就出去见你们。放心吧。”
太子妃怔怔,殿下温柔的面容,似隔开有千山万水,今天才又见到。她舍不得太子,更舍不得这温情款款,一时的,更不舍离去。
英敏殿下也不肯走,挺起胸脯:“父亲在哪里,我就应当在哪里。还有皇祖父皇祖母在宫里,请父亲允我带一队人,往宫里去看视!”
掷地有声的语声,让太子心头又狠狠撞上一下,更柔软起来。他抬手搭在儿子肩膀上,看着他珠华玉润的英俊面容,在今天发现他是个大人。
这是他以后的储君,临危时不乱不变,是太子的骄傲,也让太子思量。皇帝曾骄傲的告诉他,朕为你留下的国库充盈,江山安宁。太子更心痛。他任由外面作乱,给儿子留下的总少些人吧?
百姓们,是根本啊。
这就更要把英敏百官们全送走,这是建立在根本上的磬石。
今天是公主大婚的日子,一部分官员在镇南王府,一部分官员在宫里,一部分在太子府上,这时候送起来倒也方便。
太子目视嫡子,轻轻易易的就有话说服他:“英敏,父亲当你是大人来用!”
“是!”英敏殿下挺挺胸膛。
“把你母妃安全护送出去,把百官们安全护送出去,这是件大事情!除了你,想不到可以交给谁!”
……
没多久,有人报给福王:“又一队人从太子府后门出去,里面有官员们有女眷们,”福王眸色血红面色大变:“太子也在里面?”
有人叫出来:“王爷看那里!”
太子的正门,到现在也没有攻进去,只多出许多伤痕出来。墙头上一排手持弓箭的人中,有一个人徐步登亮。
北风是阴沉的,衬上门外的死伤,有些是福王的人,有些是街上的乱民,天色更低得要垂到手边。这个人的出现,让这一方哗然的亮了!
他荣华高贵,天生而就,福王身上也有,但和他相比,浓淡上下去许多。他眸子清亮,阅人无数,似一眼就可以洞穿人心。
正是太子殿下。
此时正望向福王。
月白色暗纹衣裳随风而动,上面明绣的金龙栩栩如生,把他身份点明,也让福王不再关注后门走的人。
他要的是太子。
要的就是这个人!
两下里目光对上。
太子讥诮满面,福王恼恨暴跳。
“你是谁?”太子明知故问。他一眼认出来福王,是的,他的面容和常见的福王有些相似,但肤色气质大不相同。他的气质,才真的像皇家子孙。
狠厉!干练!嚣张!这些太子都有过。
福王冷哼一声:“我乃福王殿下,你不认得我的!”
太子一声长笑:“福王?福王现关押!你是哪里来的冒牌货,倒也聪明,但聪明过了,王爷旗号不是好打的,”往福王随来的人看看,太子大喝道:“好好听着,这个人是假福王!尔等受人蒙骗还不自知,天下江山,天子可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
福王气得眼冒金星,我是假的?我是真的!眼角瞄到同来的人有骚动不安出来,福王怀里取出一个东西,迎风一亮:“我的宝印现在此,我是先皇爱子,皇位当由我继承!”
“假的!”太子劈面又给他一声。
福王恼得原地都想跳上来,知道和太子多说不起作用。手指太子咆哮:“射杀了他!”
太子党们护送太子下去,阮梁明进前问道:“他们人虽不多,但个个精良,又只集中对着咱们打,请殿下还是先行离去的好。”
太子微微一笑:“他们要打的,就是三个宫中我这里和城门三个地方,我不走,他们就不能分兵马清洗全城。”面容正起来,凛然道:“百姓们几时全安全了,我几时才走!”
他在话里没有提到皇帝和中宫,太子党们也无人多想。宫里自有人护卫不是,又乱劲一起,太子就命人往宫中去,自有主张吧。
太子殿下一开始不走,是想看看留府中的客人和家人们中,有没有奸细。侥幸,他这边没有。也算是他平时勤谨的回报吧。
现在不走,是真的挂念起黎民苍生,要系住福王只攻打太子府,让别的人早早离出。
大门外面,福王攻打一程,都冲到门下面,门让砍破一半,又让击退。
福王的人马精良,太子党更是不差。
福王恼得看向一处地方,北风把大旗展开,白花花的,上面朱红大字淋漓痛快,袁二爷在此!
袁二怎么跑到京里来了?福王眼前一阵一阵的冒星星。他从听到他的名字时,就知道他是个祸害。感觉上会挡道,一语成谶!他真的又冒出来了!
他挡的福王和城门上的定边郡王通信不易,要多拐路才能走。他迅速组织人等反抗,害得福王不得不分一部分人疏通道路,接应援兵们到来。
这可恨的袁二,等定边郡王得手城门,援兵进来,头一个就宰你!
……
大旗作雪白色,从附近布料铺子里寻来的。雪白的上面写字让人看得更清,就用上。雪白,也是荡尽长空共一色的意思,一如宝珠此时的心情。
她斜睨于旗下眺望远处,脚下是楼的最高处,别人仰望着她,她目视皇城。
旗上朱砂,和宝珠此时的眼眸有些相似。在北风中看似通红一片,像宝珠强忍泪水的眼睛。
她是个女眷,但这不妨碍她此时独当一面。她独当一面,也不能让她忍住难过。
乱,闹,血横飞。
这是宝珠不陌生的场景,她和公主会面后,决定先安乱民。一是乱中,人践踏人,不能坐视。二是乱中谁也不好走。为抢路的,不去拔刀子对造反的人,反而和无辜路人相向。三,宝珠看出乱的人并不多,她有把握稳住一方局面。
为中宫的厚爱,为太子的照顾,也为皇太孙是她的女婿。
有几个人让押着往这边来,宝珠收回眼眸,见是大同带进京的得力家人,以前是混混出身,收到门下以后,辛五娘调教出来,在苏赫破小镇的时候很得用,放心才带回来。他们押的几个人,面容或粗鲁或猥琐,一看也不是好出身。
宝珠更沉下面容:“这是怎么了!”
“到处打抢,打抢到咱们头上。弟兄们在前面维持,他们在里面起哄,说这里护的全是大官,身上全是值钱东西,煽动人哄起来,万掌柜的正在弹压,抓这几个让送给奶奶。”家人回话。
在这里站着的还有镇南王父子,在镇南王家里做客的官员,及女眷们。都想看看宝珠怎么发落。
见宝珠哼上一声,挑中一个人质问:“你们不去抗造反的人,怎么反敢哄抢?”这几个人色迷迷的,对着宝珠看了看。
见是个女人当家,轻视之心上来。
宝珠心头大怒,气极反乐,笑了一笑。这一笑,那几个人也乐了:“小娘子,你要我们怎么帮忙呢?”
大骂声就此出来:“不要脸的东西!死到临头不知道!”宝珠破口大骂,她的发髻早乱,她的衣裳也不周整,再加上痛骂实在不好看,但威风凛凛,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见这位美貌妇人手随意一指,大骂道:“就地砍了这个!”
刀光一闪,鲜血喷出多远,人头骨碌碌滚到地上。周围的人全惊得寂静住,见袁将军夫人恨恨,毫无惧怕的在鲜血旁边走来走去,继续在骂:“余下的人,拉到乱的地方砍了!告诉万掌柜的,再有为首哄抢的,不用回我,直接砍了!以后要有人和我打官司,我同他打到底!”
家人痛快的回应一声,推着那几个人就走。
有的还装强硬,有的吓得面如土色:“我就是跟着里面说上几句,没办真事儿,奶奶饶命啊!”
“瞎了你的眼!我是你祖宗!”宝珠恨恨的骂,又喃喃出来一句:“不用霹雳手段,不显菩萨心肠!”嗓音陡然提高:“再有这样乱的,全这样办理!”
再喃喃着骂:“什么东西,就敢京里作乱!当我不在吗!”
“丝!”下面的人齐齐出来一口凉气,在这个时候震惊又再出来。早在宝珠执意守住这里维持一方时,镇南王等人就极为佩服。王爷等人也肯为宝珠马前驱使,听她安排。现在见到这一手,镇南王抚须告诉世子:“不想袁将军夫人胆识过人。”他也和太子说了同样的话:“大同抗敌,看来非虚!”
世子示意父亲看另一处,道:“父亲您只看那里,就知道不虚!”
那是一个路口,有家将有会武的路人,号召起来全在这里。梁山王世子妃手舞双刀,杀得性起,这是镇南王的女儿,才把镇南王替换下来,镇南王满面笑容:“二妹自小习武,素有胆识!”
在世子妃后面,是几个女眷。有一个大声数着:“十三,十四……那个还不算断气,”一弯腰,从世子妃刀下把人揪住脚拖过来,几个女眷上前去,棒打石头砸,把他打死。这是小沈夫人。
跟她做伴的是连夫人尚夫人和卢夫人。
镇南王好笑:“这是大同的女中豪杰又会齐?”对宝珠更为敬仰。他受伤退下来的,这时浑然把伤忘记,对宝珠陪笑:“您下一步怎么打算?”
镇南王世代长居京中,祖辈的厮杀早就忘记。他的二女儿为定亲与萧观学的武艺,在王爷和世子这里,也会功夫,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