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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8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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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个哈哈,小王爷就把话咽回去,扬马鞭子对着儿子摆动:“小子,好好陪着祖母陪着你母亲,看好你的儿媳妇!”

    沈渭不在高台上,不巧离他不远,不巧听到小王爷对着儿子失言,谁让小王爷嗓门高过别人,正和长陵侯世子笑得要从马上摔下来。

    小王爷狠白一眼,打马直奔京城而去。百姓们激情不能自己,逃出来的时候手中都有防身东西,这就有一部分人陪着小王爷人马一同前往,都想着早进城早回家看看,这就小王爷整齐军容两边,棍棒锄头竹扒一起出来,粗看看,还不次于小王爷的雄纠纠和气昂昂。

    太子含笑,提气高声:“有此百姓,是父皇之福,是我之福!”兴许是他的内疚所至,出人意料的太子撩起衣角,单膝跪了下来。

    嗡嗡声出来,最后汇成一句:“殿下啊,”有人也许想说殿下不可,有人也许想说殿下折杀,但此情此景堵住后面的话,只有这几个字出来。

    英敏殿下和哥哥们下马,跟从太子一起向着头一批勤王的人行礼。萧观早从马上跳下,一面挥鞭狂呼:“行军再快!”一面和他的副将们,不是昨天安排好先到城墙下的那些,下马伏地向太子殿下叩头。

    袁训扶起太子,不能容他长久跪拜,不然小王爷是起不来了。太子从容起身,这里说话萧观离得远又正在行军未必听清,只抬手让萧观起来。

    小王爷让鼓动的眼眶红起来,返身一跳上马,更狂呼一声:“儿郎们,杀进城去,给我杀光了反贼!”

    王千金高呼:“保卫皇上,保卫太子!”

    “走啊,”轰地发一声怒喊,震得枝上积冰,冰应该是最牢固的,也有簌簌掉下来。

    马蹄更如奔雷,狂奔而去。百姓们没有马,奔跑紧跟。这一队人乌压压杀气一眼望不到头,让太子也微湿了眼帘。

    取帕子拭过,向袁训道:“你也去吧。”袁训等人跪地接令,一古脑儿的全下来。马上向太子殿下行礼,一抖马缰大喝:“走!”

    人马呼呼啦啦开动。

    袁怀瑜袁怀璞着了急,让孔青带着追上来,袁怀瑜气得小脸儿黑黑:“爹爹说话不算,说过带上我!”

    袁怀璞把个小鼓锤扬起,看样子随时又要和父亲过招,瞪大黑宝石似的眼睛:“我们要去我们要去!”

    “谁保护祖母和姐姐妹妹!”袁训一声喝,小小子们立即中招,争着道:“我我!”袁训露出笑容:“袁怀瑜袁怀璞听令!今把保护祖母和姐姐妹妹们的大任交给你们,你们能行吗?”

    “能行!”

    “谁敢说我不行!”

    袁训更是一笑,向儿子们脑袋上都摸摸,隔着皮帽子觉得儿子们像是瘦了,袁训又对定边郡王等人恨上一条。孩子们正长身体的时候,虽然这几天里不缺吃的,但架不住袁训心疼。

    暗想早早平乱,早早回家给孩子好吃的,这就要离开。

    “哎,令箭!”袁怀瑜听过舅祖父国公说许多打仗故事,大将军发号司令以后,要神气地交出一个东西,那叫令箭。

    军令森严,辅国公是早早告诉小小子们这一件,也是早给他们树立起无令不行的想头。

    袁怀璞也纳闷:“不给令箭,就不是军令啊?”

    袁训为了难,他不在帐篷里,又这就回京,以后不出意外是个文官,他哪里还有令箭。他带来的人马平乱后,将随小王爷回去,令箭只小王爷有。

    探花郎从来主意一想一个,打个哈哈:“回家去补。”

    终辅国公一生,从没见过补令箭的,也就没告诉小小子们有补这话,自然的,也没说不能补。袁怀瑜袁怀璞松一口气,齐声道:“行!”

    袁训忍住笑打马离开。后面,杂乱鼓声响起,小小子们扯开嗓子:“给父亲助威!”

    …。

    杀声震十里,京中早听到。有人飞报定边郡王,定边郡王料想唯一可进城门只有永宁门,让永宁门增兵,他亲到城头督战,萧观在军中名气虽大起来,在定边眼中却不算什么。

    不想小王爷兵临城下后,只遥指大骂。骂得定边郡王都不想理他,暗骂一声黄口小儿不过此许本事,让人守住,自下城头。

    小王爷骂足两个时辰,一早发兵,他一直骂到中午。城中忽然发一声喊,永宁门也无人强进,冒出袁训等人。

    定边郡王对袁训等人忌惮比萧观多,明眼人都知道不管石头城还是板凳城,全是这些太子党出力最多。

    他们从哪里进的城定边郡王来不及去想,本能认为大势去了一半,幸还有那护身符,皇帝中宫在内宫。急急收兵全速回宫,路上让早埋伏好的兵马——小王爷骂那么久,就是系得定边郡王大意,让袁训等人从容布置,不然以萧观脾气,早就攻城再攻城——定边郡王退回宫中,人马死伤已过半。

    福王早得回报,更和苏赫加紧攻打内宫。苏赫现在也不说烧宫,他能烧死内宫中的皇帝,太子赶来就能烧死在外宫里的他。一心只想捉活的,在当天的下午,把内宫门打开。

    一道秀径直通内宫中最大宫殿,是皇帝中宫年节时接受嫔妃们朝贺的地方,福王、定边郡王、苏赫和陶先生等人急急而进,见空无一人,直到内宫中的殿室上。金椅上宝石散发光芒,悠帘幔轻垂,似才有过轻歌曼舞模样。

    “玉玺不在外宫,就在这里!”福王在太上皇手里算得宠,但越不过当时的太子去,内宫放玉玺的地方他不知道,这就四下里翻找起来。

    几十年筹划,妻子儿子全陪进去,内外宫俱在手中,他要当皇帝,他现在就要当皇帝,哪怕只当一天,他要赶紧的找到玉玺才行。

    着了魔的翻找,带动定边郡王也一同乱翻。苏赫身在异地,警惕心犹在,带着寸步不离的护卫在内宫里搜索,不在这个殿中。

    雕金龙卷云红漆御案下,没有。

    金丝楠木的书柜里,没有。

    福王趴到地上揭开地毯寻暗格,急得额头上汗水直冒,背后一声大叫:“哎呀!”有兵器相格声,定边郡王破口大骂:“陶林,你敢伤我!”

    福王回身,也吓一跳。见他重金寻来的陶先生面容狰狞,手握一把雪刃,闪亮发光,上面沾的有血,对着倒地的定边郡王一步一步进逼:“我是要杀了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声转狂嘶,对着定边郡王扑上去,狠扎狠戳,举动无一不带着风声。

    定边郡王是不防备让陶先生伤在腿上,这就行动不便,但一生从武经百战,这时候防备陶先生,陶先生看着去势虽急,几下子一过,定边郡王反倒站了起来,佩剑把陶先生逼出几步。

    福王不明就里,想这不是内哄的时候。就走过来劝:“先生有话对我说!”定边郡王大喝一声:“小心!”见陶先生恶狠狠的,直对着福王也扑上去。雪刃寒光,也是戳扎凶猛。

    幸好有定边郡王示警,福王往后就退,性命是保住,但背上一疼,让陶先生扎中。疼痛让福王力气大增,反手推开陶先生,那刀卡在他腰骨往上的地方留下。

    “你疯了吗!”福王大怒。

    陶先生面容抽搐,还是凶得杀机不减:“我疯了?哈哈!你们两个才是疯子!”陶先生仰天大笑,手指定边郡王和福王:“一个是兵权在握的郡王,一个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亲王,哈哈,旁人一生想也想不到的权势你们都有,但你们呢,哈哈,风里泥里造反的滋味好不好?这造反不成功的滋味好不好?”

    福王还没有听明白,也知道有上当的地方,一股凉气从脚气直升到头顶心,又有背上伤重,痛得他冷汗直冒,人更清醒,更觉得要是上当,这当上得不小。

    飞快往前寻思,福王冷笑:“陶林!你难道不是造反?你又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一本推背图,就牵得你鼻子走!你让我家破人亡,我也让你们家破人亡,父亲,我为你报了仇!只可恨皇帝不在,不过父亲放心,我在外宫中备下一部分火药,等我杀了这两个人,我和皇帝同归于尽!”

    淡淡的嗓音响起:“朕在这里。”

    陶林打个寒噤,往声音来处看去,见刚才空无一人的龙椅上坐着一个人,他头戴乌冠,上镶异宝。黄袍盘领,上绣金龙,面容矍铄,正是皇帝当今。

    福王一走几十年,真正不能归家是在萧仪满月以后,福王杀死他王府中的亲信以后,皇帝当时已年老,和现在面容无几,一眼把皇帝认出,不由得一哆嗦,皇帝看上去气定神闲,他是打哪儿出来的,刚才又藏在哪里?

    定边郡王也是一样的胆战心惊,只看皇帝面容,就知道他必有胜算。又让陶林一通大骂,手握兵权享受高禄全抛开,现在造反不成,活生生是个笑话,定国郡王也哆嗦。

    不管这两个人心头寒气大作,皇帝是正眼没看他们。这两个将死的人,在他眼里全无价值。他是让陶林的话吸引走出,这时只看向陶林,注视片刻,忽然道:“你本名应是钱林吧?”

    陶先生震惊,本能回话:“是的!”

    “已故钱国公是你什么人?”皇帝心平气和。

    钱林又震惊一回,疯狂情绪下去不少,吃吃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皇帝默然片刻,御书案几中打开一个抽屉,抽出几大本奏折向钱林抛去。钱林接在手中,打开见有他几回向太子府上的无名信,还有备细对钱国公府陨落的调查。重点写明钱国公几个儿子的死,每个人下面都有一行注字,替身而死,亦有可能。

    看奏折人的名字,皆是一个人,臣袁训叩首。

    钱林不可遏制又狂笑起来:“哈哈,早知道你朝中还有能干的人,我真的不需要提醒你们。”

    皇帝静静:“看上去你恨朕入骨,你为什么还要投无名信说有人造反?”

    福王和定边郡王皆痛恨望来。

    钱林大笑不止:“我怕你这皇帝太蠢!我怕你死得太快,我心里一口恶气不出!”

    皇帝轻轻叹气:“钱国公的事情,朕有失察,但国公之死,你不应该恨到朕头上。”

    “放屁!大放你娘的狗屁!我父亲的死,生生是让你所逼,让你,”手指住皇帝,又指定边郡王:“让你,让梁山王,让你们一干子该死的郡王们抢地争地方所逼。你们野心渐大,自己的封地嫌小,往四面看看,就只有国公们地最多,不是皇家人,最好欺负!”

    他长呼恨骂:“定边!你敢说你没有从中下手!”

    转向皇帝:“你敢说你没有纵容!”

    皇帝厉喝:“朕说了,朕有失察!十大重镇,十位国公,他们支应军粮,守护国之门户,倒下哪一个,朕都是痛的!”

    钱林更狂笑:“别装相!你的皇权就是相逼!郡王们都想得你的欢心,都想有好军功,就要军粮人马样样跟上!主意就打到我父亲头上!喏喏,这里还有一个造反的,”钱林是一直跟随福王,但论起旧事,只骂定边郡王和皇上。

    怒目定边郡王:“你为造反更要人马和粮草,你把我父亲逼得田产处处少,军粮年年难交!梁山王老匹夫!可恨你不在!你只知道要钱要粮,老匹夫你敢说不知道这些事情。好匹夫,我做鬼再去寻你算账!”

    福王定边郡王全听愣住,皇帝眸中闪过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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