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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9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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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家里现在是多事之秋还没有过干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是四妹和四妹夫为人和气,为这个家出许多力气,公公他们才有不缩头之语。

    掌珠感动着,重重答应一声:“哎!”

    这就套车备马,二门内又走来文章侯夫人、二太太和三太太,也要一起去看看。三太太笑道:“我们帮不上忙,不过说个暖心话也是好的。”

    掌珠说好,正要走,后面有人叫:“大奶奶留步,且等等老太太。”掌珠等人愕然,回身见垂花门里面急急走出的,果然是两个出门妈妈陪着老太太孙氏。

    孙氏满面慈祥:“还好赶上你们,不然我自己可怎么去。”

    掌珠看看日头,离秋天不远,白天正是秋老虎肆虐,劝道:“祖母在家里纳凉吧,何必走一趟?”

    孙氏见到她笑容更深,嘴里换了一个称呼。这是自从她的好孙子发奋图强后,这是自从她和安老太太见面增多后——安老太太每天来送药给掌珠吃,孙氏总要见见——从安老太太嘴里学的。

    “好孙媳,”

    掌珠忍笑。

    祖母有个好孙婿,这里祖母就有个好孙媳。

    “我还能走动,再说想你娘家祖母,再说她搬到王府里去,我身子时常不好,还没有认真去会过。去过一回两回的,她留我看戏,我却慌慌张张回来。今天正好去看视,听听她的好戏。”

    大家不能阻拦,文章侯和韩世拓搀起孙氏,大家往门外走。

    大门内影墙根下面,四太太冷笑连连。

    看着这不出气的一家人,四太太是几十年里一贯的恨。阴阳怪气地道:“哟,这以前又打又吵又骂的,如今舍得下脸子上门巴结?”

    四老爷暴躁:“滚!”他为出门和四太太在房里吵过没多久。

    四太太一跳起来,日光把她鄙夷的笑容扬起,她尖声骂道:“骂老婆走花街的下作胚子,雷怎不劈你!人走运人家不要你进门!”

    掌珠火上来,韩世拓也火上来,三太太也有些生气,文章侯夫人深吸口气,都想回话时,二太太冷淡地道:“自说自话也只好自己听!”

    四太太怒道:“二嫂!”二太太从她身边已走过,正眼也不看她。余下的人全学二太太,视若不见的走过去,上马上车,往袁家而去。

    四太太追出大门内,只气得眼冒金星。喃喃骂着回房:“当初我嫁进来时,说宫里有人好照应。胡扯!我一天也没享受过,就跟着受拖累。现在不听我的,又讨好什么袁家。有一天也跟那福……跟他一样,也受拖累……”

    她的丫头劝她:“太太何不也跟去,逛逛王府好园子?”四太太恨声道:“我倒是不厌袁家,人家是和气的人儿。我就是不能给大房里那面子,世子奶奶,我呸!”

    丫头就出来,自己私下里说笑:“四老爷和太太吵架,说什么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倒是有理。”

    ……

    不多时,车马到忠毅侯府。主人都不从大门走,那大门一般只开一间做做样子,文章侯府的车马往角门里去,但不妨碍他们再看一回这大门。

    文章侯府倒了运,自己都怕连累亲戚,往袁训这里来屈指可数。见大门的时候不多,就每回必认真打量。

    把朱门看过,把铜钉看过,兄弟几个热泪盈眶,这是由想到自身而激出来的泪水。文章侯在马上取帕子拭泪:“这是小袁自家挣下的。”

    侯爷联想他的侯爵由裙带出来。

    二老爷翘一翘拇指:“文是探花武有大捷真功夫。”二老爷官场混迹多年,深知道木秀于林才能出头。

    木秀于林风虽摧之,但木秀于林,这是别人夺不走永属自己的真能耐。

    四老爷一个字不说,只张着眼睛看,满面羡慕满目斜睨声声叹气。人不能和人相比呐。

    角门里有家人迎进去,女眷们进二门,男人们去书房。

    书房里几乎坐满,文章侯等人到来,小子们又搬几张椅子安置。没有坐时,文章侯先用目观看。见来的人跟他进门前猜的一样。

    董大学士也有告老之意,但皇帝不许。他本就是大学士一职,专门辅佐太子,这就还在太子府上,把别的官职辞去。但又揽一件事情,是老侯在太后面前举荐,亦辅导加寿看书。

    加寿姑娘现在开蒙算早,功课不重,大学士身体还能负担,也就有功夫往这里跑。

    第二个,靖远老侯阮老爷子。

    这位老侯还在中年,他的两个儿子,长子阮梁明代吏部尚书,次子阮英明在国子学,仕途上已无遗憾,把爵位给长子,他早早的休养身心,算亲戚中最会舒服的人,空闲多,就往袁家来。

    第三个老侯,他一场大病本想辞世,让三兽头打乱,可以说是为三兽头中加兽头激起生志,袁家有风吹草动他都要来,也在这里。

    余下还有亲戚们,但这两个苍老的人加上一个中年人往这里一坐,房中光彩全到他们身上。

    文章侯兄弟们见礼落座,兄弟们又不约而同要想,换成自己兄弟们有难,可没有这些人来。但随即,眸光放到袁训身上,再有难,小袁他倒不袖手旁观。兄弟四人只有三个坐在这里,有一个还在任上,不就是袁训之功?

    这就笑容更亲切,殷殷问袁训:“你有什么主张,用到我们兄弟的地方,只管交待。”

    听到这样的话,老侯不用说要腹诽,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这兄弟几个改好的时候,老夫造化不小。

    旧心结总不时翻腾出来,让老侯随时不痛快。但他会排解,早预备下良药。只要看一看袁训那神采出众的面容,老侯就抚须,对文章侯兄弟们笑容可掬。

    他是这样的想头,没有你们家,能有这亲事?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老侯总能挑出坏事的好处,好事的当注意处,这就对着这兄弟们也心情不错。

    都是来看视的,一起来听袁训有什么心思。

    袁训笑笑:“母亲早上问过父亲,说这是孩子们讨人喜欢,哪个要拜就随意送东西来吧。只是半夜三更的怪吓人的,见到就要撵的。还有元宝这东西,难道是祭祀我父亲不成?”

    “呵呵,”老侯头一个笑着,目视董大学士:“小袁这东西,倒会劝解自己。”大学士也笑:“这样就好,你我和小阮就能安心。”

    阮老侯低他们一辈,虽早早告老,在两个老人面前也是以小阮称之。

    当下大家说说笑笑,颇有其乐融融之感。外面还有别的人候着,有一个人等不及,见一个小子出门办事,跟出去塞块银子给他,商议道:“我还有事,又有几句要紧的话告诉侯爷,等亲戚们散了,是不是头一个让我进去?”

    他满面正容,小子眼力又好,见是以前来过的,先答应他,办完差使回来,借换茶告诉袁训。袁训就问:“是谁?”

    “对侯爷进言过的外官王恩。”

    袁训忍不住一笑,他又来了。上一回他来指点自己凡事收敛,有人多提醒总是好事,不能说他错。但他是由容妃娘家出来,这就另当别论。

    侯爷没有官职,也两耳谨闻窗外事。欧阳容因太子拒礼又失了宠,宫门又车马稀,袁训早就知道,想来欧阳家失势,王恩也不再上门。

    那他今天上门,必然又投靠别家。十二岁就在太子府上当差的袁训,深知道外官京里无人的苦,无人将是寸步难行。

    袁训本就不是不见张三不见王二的人,听听别人嘴里的话并无坏处。就对小子颔首应允,小子出去告诉王恩,王恩感激不尽。

    见没一会儿,里面亲戚们出来,笑容满面的往内宅去,自然不是备酒,就是会女眷。有人带王恩进来,门槛内施礼,袁训让他坐下。

    欧阳家虽倒,但王恩却是有机会就来讨好的人,并无生疏之感。袁训就笑问:“昨天哪里去玩?”

    “回侯爷,最近不敢出门。”

    袁训听话里有话,眸子向他面上扫上一扫。王恩露出苦笑:“京里来许多定边郡王的人,有几位将军与我相交。早让他们骂上一顿,说我既有勤王好名,早有京里却不帮忙。侯爷您想,郡王是谋反,我一个图官职的人怎么敢多话?”

    袁训回想那天晚上,那个嗓音不错的人说的两个故事。陈胜也好,刘邦也好,全是不能等死的意思。袁训来了兴趣,他正愁无处打听,眼前这个人正好和那些人认识,就探询道:“他们是什么打算?”

    “有两个是忠心的,但不算定边最看重的人!他看重的,不是就地斩首,就是锁拿进京。皇上对亲族们没有明确旨意,但对将军们却有严防的话。刑部里刑讯死两个,想来侯爷您也知晓。”

    袁训拧拧眉头,这和柳至无关,就是柳至刑讯死的,也不是他的意思。

    “那两个忠心的也想寻死,但还有一丝良知,想以死请皇上放过其他的人,正踌躇没主张,倒是和我有往来。”

    袁训一乐:“这主意是不错,但他们有什么分量能担当这事?”

    “他们知道定边郡王的一些私财,和定边郡王一个儿媳是亲戚,想保女眷。”王恩叹气:“这诛九族的事情,人心惶然。”

    袁训微笑:“那以你之见呢?”

    “卑职官职卑小,不敢对皇上进谏。如果能见天颜,拼着武将一身胆,也敢进言几句。女眷们,唉,不全是死罪吧?”

    袁训何等聪明,再问他:“你和哪个女眷是亲戚?”王恩乐了:“卑职没这福分,和定边郡王不沾一丝儿亲戚。”

    “那你是关心。”袁训象征性的点一点头,同时心里疑惑还不能解。一刻钟后,袁训端茶碗,王恩知趣辞出。出府门后,一个小子不紧不慢地跟上他。

    到下午才回来:“他从咱们家出去以后,中午酒楼上和三长公主家鲁驸马用的酒,”袁训轻声声笑骂:“难怪我家的酒鲁驸马不用?”

    “到下午他回下处,最近不住驿站,换一家小院,长租的模样住着。奴才以为他总要午休,但不放心,守在街口茶馆,他换衣裳出来,往马丞相家去,一个时辰后出来,回家去这半天没出来,奴才就回来。”

    这小子是跟袁训的老兵,说是老兵,不过打仗年纪有几年,年纪才只十七岁,口齿伶俐回话明白,袁训赏他银子,让他出去。

    独自在房中时,抱着头思索。

    丞相本有两位,柳丞相太厉害,把另一个人挤得没地儿站,直到挤走,余下的人也没能上去,好些年就只他一位,另一个有人暂代过也是虚衔,总呆不长久。

    柳丞相去世,皇帝登基,恢复旧制。把柳丞相以前的政敌叫席连讳升为左丞相,右丞相是相对年青,四十出头的马浦,以前在礼部任过侍郎。小子说的马丞相,就是指马浦。

    官职当到一定地步皆是人精,疏狂错会多,都是谨慎和稳重。袁训以前和马浦往来并不多,印象也一般。只寻思王恩见他作什么?马家并没有嫔妃在宫里,这与加寿毫不相干。但皇帝无家事,太子亦一样,加寿的事情放大说算是国事,与马浦也好,鲁驸马也好,真要扯,也扯得出千丝万缕。

    三长公主驸马鲁豫的想头,袁训自认为知道。鲁豫年青时风流自许,浪荡虽不如韩世拓,也有个名声出去。

    他和三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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