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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逛,就到午后,往他住的地方去。见三间屋子,一间放马桶,给他当便所。一间是他睡觉的地方,一间是他写卷的地方,比别人只有一个号舍是天上地下。
考卷早放在桌上铺开,这是写文章往上交的纸张,上面没有试题。
这一夜,是要睡在这里。太子下午又去看主考官怎么行事,到晚上睡下来,想着举子们在号所腿也伸不开,只能倚着包袱贴墙睡,他良久才入梦中。
第二天试题送来,太子提笔的时候,有些紧张。
历朝也有过皇子们下科场,但大多是匿名又匿卷,功名不填在榜单上面。写在榜单上面的,事先也没有人知道皇子们下科场,等到最后知道的,全是有功名的。
或者呢,是把试题给他自己做一遍,不用下科场。和他都不一样,他是明旨下科场,看着吃的住的都比举子们舒服,只有他的卷子是匿名,由他的侍卫亲手封存,和举子们的混在一起,到时候出来是什么名次,要跑到大街上看榜单才行。
要是丢人,也就丢在明处。
但片刻后,紧张消失。到底是太子殿下,他受的是储君教育。这会儿中个名次都没把握,以后还怎么治理天下?
一旁放着考篮,加寿牛皮大王系的红丝绦微微飘动。加寿都说自己能中,这一回让她说个实在的,吹牛吹个中肯的。
当下构思,下笔写起来。不到下午就写完。自己检查一遍,无误,往考卷上誊写,侍卫们收走。
这就可以回去,但太子依足举子们规矩,又住一夜,第二天回府,加寿算着日子,备办一桌子好菜等他,皇帝说过这几天不必进宫,太子和加寿玩上半天,好好睡上一觉,再准备第二天进场。
三场考完的那天,太子进宫去见父皇母后,又往太上皇和太后宫里去见,为讨太后喜欢也好,是太子自己愿意的也好,把加寿夸上几句,加寿小脸儿都红了,太后欣然,留太子用膳,说些他一定会高中的话,又说不中也没什么,惹得太上皇问太后到底是说什么,加寿响亮地回答:“一定会中呗!”
大家相对大笑,太子到下午独自回家,把加寿留在宫里歇息半天。见书房里,柳至等着自己。
…。
“殿下,事情没查到水落石出,却有眉目出来。按例,先来回话。”
太子让他坐下,心想总有事情。就更要心平气和,安然地道:“你说。”
“捕快们经心,又布置的快,后院子的鞋印,把抓来的人鞋子对比过,六个人有嫌疑杀人。其中有两个,与京里新开的大天道观走得近,大天道观的教主叫林允文,供的是无天老母,都说他有通天神算,能够趋吉避凶。仗着这一点,京中五品以上的官眷们都求过他。宫里的嫔妃们,也打发人登他的门。”
柳至到这里面色发白,像是说不下去。而太子也白了脸。两个人刻意的避开对方,眼神往一旁点了点,但心里出来的话是一个意思。
柳至在太子回府的这天等在这里,不是他柳侍郎很闲,事实上他查到大天道观的时候,就安排出很多事情。但他一定要把查到的尽快回给太子。
因为宫里的嫔妃们都有去拜无天老母,他怕皇后娘娘…。
柳至为什么不直接去提醒皇后,就像皇后身边的柳义不喜欢柳至一样,柳至也知道他说的话太正,太中肯,不和娘娘脾胃。
他更愿意来和太子说。
太子殿下呢,心比他还要颤。他亲手收到母后给的中举符,他亲眼见到举子们拿出哗啦啦一片的中举符,还有结交官眷,还有……就是没有嫔妃们的话,他也不由得的担心他的母后。
“查!狠狠的查!”太子恶狠狠,差点儿一跳多高。
殿下已经在懂事的年纪,欠缺的只是历练和知识面。他知道他的父皇美人儿众多,他也知道他有加寿,稳稳不倒。但若是他的母后出岔子,太子总受连累。而且他也不愿意他的母后出一点儿事情。
他勃然大怒:“汉武卫皇后就是为巫盅案自尽!汉……”他说不下去了。抬眸再一回看清楚对面坐的是柳至,多少能放下心。
柳至是自家人,他不会把殿下的失言泄露。
汉武帝的第二个皇后,卫子夫和太子,就是在汉武帝晚年宠信钩弋夫人,受苏文、江充用巫盅名声陷害,在不能明白辩解的厉害下,愤然起兵,兵败后自尽。
太了在今天生气的拿他们当比喻,要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他一定认为这是诛心之论。是证明太子心里对皇帝不经常往皇后宫里的怨言。
太子垂头丧气坐下,他算是英气的,他算是有聪明的,但汉武卫皇后的事自己寻出来当例子,又发现自己母子可以和他们相似,又有失言在里面,他打不起来精神。
柳至也垂着面庞,他却不是完全为沮丧。他为太子殿下警醒高兴,又想到皇后任性懵懂,心里难免有伤痛,是个又欣喜又难过的格局。
偶然有风稍动门帘,能看到房里两个人低头而坐,都跟斗败的鸡似的。
……。
“我把这事交给你,一切便宜行事!”
半晌,柳至走出太子府门,太子殿下重新打起的温和嗓音还在耳边。
…。
“加寿是梦日月而生,请殿下好好待她。忠毅侯军功赫赫,为人正直,请殿下好好待他。”
太子的耳边,也留着柳至的嗓音。
……
不想柳至大人,倒是个明白事理,又对自己忠心不二的人。
太子这样想着,略微有些喜欢出来。
虽然他刚才说错了话,但在他的心里,还是敬爱他的父皇。毕竟他现在办的差使不小,是皇帝交付。还有他和加寿的亲事,太子已经打听明白,当年的他只有七岁,后来养在太后宫里,不明白的地方太多,现在要明白这亲事的来源,只能自己悄悄的去打听。
寿姐儿有吉瑞出来,太后指定亲事。太上皇应允,父皇也应允。要说不答应的,只有自己的母后和西去的外祖父。
太子叹气,对自己最好的母后,却是最糊涂的那个。
岳父战功有名,堪比汉武卫皇后的弟弟,大将军卫青。后世对卫子夫母子之死有评论,如果外戚卫青不死,太子稳接帝位。
太子又放下些心,柳至现在是他的臂膀,他可以明确。还有一个臂膀,他的岳父。微微地,他又勾起嘴角,他还真的要对加寿好才行。而加寿,每天起五更出宫,那叫一个可爱。
我和加寿青梅竹马。
我和加寿两小无猜。
我和加寿情投意合。
……
过了雁门关,龙二问龙三:“刚才问的你也听见,王爷点兵,已经不在大同休整,刚离开两三天,走不出多远。你看咱们是一起先回家,还是一个回家见父亲,一个去见王爷。有日子没见到他,他点兵的时候也就没有咱们,要把咱们丢下来不分派。这可不行,我们如今回来,得早早的去提醒着他,不管他去哪儿打,咱们就要归营,咱们有份。”
龙三苦着脸:“我又想回去看父亲,又怕我姨娘絮叨。”
龙二笑道:“咱们救回舅父,姨娘只会说好字。”
“就这个更烦,若是要我把事情从头到底说一遍,对着父亲可以说,一切全是小弟做的,我们兄弟去见天儿游玩,喝不少好酒,这就回来了。但姨娘罗嗦,一定要问小弟为什么出这么大的力气,解释要半天,不解释又怕催促。”龙三有了主意:“二哥,你口才比我好,我去军中,你去见父亲,把带的东西给他以后,你就赶紧的来。别让我在王爷面前为你应了卯,你拖上一个月才回军中。”
“胡扯吧你,我只呆一天,我也怕我姨娘絮叨。我们临出来的时候,她们两个吓得要生病,怕让定边郡王连累,又都认为这事情不好开发,现在见清清爽爽,虽然圣旨比咱们回去的早,她们早就知道,但要我没完没了的解释,我也不愿意。”
龙二把马鞭子往手腕上套:“咱们把东西分好,前面路口各奔东西。我一准儿的快来,你只管在王爷面前为我请命。”
两个人四匹马,进京的时候各有一匹马,离京的时候袁训又各送一匹驮礼物。这就先把马分了,再把礼物分好。
给陈留郡王的,龙三带上。余下的全归龙二送回家。
特意在这里说这样的话,是雁门关下面有路口,一个往边城外,一个去大同。互道一声路上不要耽搁,兄弟各奔东西。
龙二打马如飞,没有几天来到家门。
让家人搬下东西,龙二兴冲冲的来见父亲,衣上尘土都不顾得拂去,只想着父亲要是听到小弟在京里的消息,该是有多喜欢。
……
边城九月离飞雪不远,天色乌蒙蒙的不见得就下来,寒气已近隆冬。
辅国公房里用上火盆,大开着窗户跑炭气儿,方便他睡着往窗外张望,看个风景解个闷儿。他所看到的视线,不过是几树梅花,但他还是望着,像是梅花能为他传递消息。
国公夫人喂茶水给他,柔声劝道:“二公子三公子会先回家见你,外甥不念别人,总要给您带个信,又或者是东西回来。别挂念才是,难得他们进一回京,陪婉秀过完中秋,也是为你尽尽心意。”
辅国公低沉地道:“他们要真是陪妹妹过中秋,我也放心。我担心的是他们在路上贪玩,放风似的,不管王爷点不点兵,把他们的前程也不要了。”
“都是大人,怎么会?”国公夫人说着国公多虑的话,国公眼神骤然的一紧,刚才嘴里还在骂儿子,面上出来的却是喜色:“有人过来,是他们回来?”
国公是躺着的,有心的去听,脚步声就入耳中。
国公夫人就唤丫头:“去房外看看可有人来?”一语未了,有句话压着她话的尾音出来:“回国公夫人,二公子从京里回来。”
国公夫人也有了喜色,就要起身,辅国公瞄瞄她,沉声道:“慢些。”国公夫人面上羞红,手扶住椅背,慢慢地起身来,龙二已到门帘外。
“父亲,”他揭帘而进,和辅国公眼睛对上眼睛,先哈哈笑上几声。
见到他快活,辅国公油然的开心:“看来你们在京里过得好,回来的晚不说,就是回来,这乐不思蜀的劲头儿也带来。”
龙二还是止不住的笑,他走进来,他身后国公夫人的丫头搬东西进来。很快摆上一地,辅国公更忍俊不禁:“你们这是把王府搬回来了?”
过年的圣旨赐袁训福王府第,辅国公早就得知。
“哈哈,”龙二放声长笑,一脸让父亲的话搔到痒处。国公夫人让丫头送上椅子:“二公子坐着慢慢说,从你们进京以后,国公见天儿盼着。”
辅国公不能起身,就顶顶眉头:“我是怕他们山西土包子,进京让人笑话,把我也带累。”
国公的心情一看就不错,龙二的心情就更好。
先把礼物点出来:“这是老太太的,这是姑母的,这是老侯的,这是靖远侯府上的,”国公夫人奇怪,带笑轻声,问的是国公:“靖远侯府也和老国公有来往?”国公笑了:“不关我事。”
“是老太太的表亲。”龙二回答。
又指董家的:“这也是老太太的表亲。”
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