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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月月妈坚持亲自送我到门口。
聊了几句,我才知道,月月的治疗一直是华美基金资助的。而香雅集团就是华美基金的创立者。只是花冥还亲自来,这就有点出乎我意料了。
“谢谢你,童小姐。很久没见月月这么高兴了。”月月妈握着我的手,满脸感激,“你知道她刚才偷偷跟我说什么?说她也要像你这样,活得阳光又快乐。”
“不用客气。以后有机会,我还来看她。”
紧接着,她从包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这是报酬。”
我犹豫了几秒,当即做了个决定,歪着头露出奇怪的表情:“你……不是给过我了么?忙糊涂了吧?”
月月妈愣了一下,慢慢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行了。”我豪爽地冲她笑,“孩子花钱的地方还挺多的。”
“谢谢你。”
“谢什么。走了。”
“等等,童小姐。”月月妈叫住我,然后告诉我,“刚才因为月月爸问起你来,所以我就只好说你也是得了血癌,是月月的病友,这次是来替她打气的。那位花先生在场,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你造成困扰。”
我愣住。
之前月月妈交待过,月月爸不赞成花钱做这种事,所以让我一定不要说漏嘴。
现在听这话,倒真是有一点纠结。
不过……我和花冥早就没了关系。他听到这种话,应该也无所谓。
我说没事,然后就蹬蹬蹬下了楼梯,转了个弯就加快脚步。
突然感到耳边一阵气流涌动,前路瞬间被一道坚实的胸膛挡住。
我紧急刹车,一边抬头一边出言不逊:“好狗不……”看见花冥的脸,我舌头打了结,暗咒怎么阴魂不散!
花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双手虽悠然地插在西裤口袋中,但散发出的气场仍是那不容反抗的威摄力。
“把舌头捋直了。”他勾勾嘴角,“好狗不挡道?”
我被他盯得好一阵难受,想先发制人却不由又结巴起来:“有……有什么指教?我应该没惹到你吧?”
足足有一分钟时间,我看他嘴唇明明张开了,却没有发出半个音,只是用一种比较纠结的眼神看着我。
难不成他就是想找我的碴,结果意识到没有理由?
“没事的话,我就……”我尝试着示意要走。
“童可可,你病情现在如何?”他很用力地问,表情掩不住有些尴尬。
我完全不给面子地当场笑喷,不受控制的吐沫星子溅到他美美的脸上。
而他的面部神经隐隐抽搐了几下,仍是那么认真地看着我。标准的乌云满布,下一秒就要狂风暴雨。
“花冥,你误会了。”我不敢再笑,“今天这是我接的一个活路。假扮的。”
他没有半点动容,反而用公事化的口吻说:“华美基金会是专门帮助你们这个群体的,你可以申请帮助。”
“你真相信我是……病人?”然后示意自己如此有精神,不忘解释说,“我这脸,就是多打了点粉。”
“蒋梦婷曾说过。你自小生病。”他阴着脸,“当时情况特殊……”
不不不,我赶忙摇手,想再解释清楚,但见他这很有人性的反应,不禁怀疑,这是什么情况?
“就算我真的有病,关你什么事?”我冷脸反问。
他定定地看着我:“华美基金会是专门帮助你们这个群体的,你可以申请帮助。”
我原来如此地点头:“知道了,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转念一想,“花冥,你最近是不是很需要这种慈善的形象?是不是还需要我配合做一些专题采访?”
他不理我,固执地重复:“要不要申请帮助?”
“不用了,我靠我自己。”
“医药费有困难么?”
“我自己有赚钱。”
“生活上有困难么?”
“怎么?你要送我套房子再请两三个女佣伺候我么?”
“有没有心愿是希望我助一臂之力的?”
“够了。”我忍无可忍结束了这场荒诞的对话。
“你真是个好人!”我假惺惺冲他竖起大拇指,笑呵呵地说“像你这样有钱又善心的人真是屈指可数!好人会有好报哟!这样,可以了吗?”
然后,露出洁白的一排牙齿,笑得极尽谄媚。
“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先回家了。”说着,我就想绕过他。
他挪步又挡在我面前!泥玛,这人今天是不是有病?!找存在感吗?!
花冥微微抬了下巴,清清声音:“我特批你可以得到基金会扶助。”
特批这种词,我是爱的。只是听他说出来,就莫名矮了几个头。
我把心理调节了一会儿,耐着性子重申:“花冥,我真的,真的不需你的任何善心救济。你忘了我是谁?我是你瞧不起的,那个不顾节操,见钱眼开的童可可。
“我们好不容易井水不犯河水了,就不用了吧?如果,你非需要心理安慰的话,麻烦丢一挞现金过来然后就赶快离开好不好?”
听到这话,花冥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突然有了些变化。
我吞咽下不安的口水等待着他的发飙和嘲讽升级。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肯定又要说“做梦”或者“我才不会如你愿”之类的。
可他却忽而转为平和,语气傲气十足地宣布:“你的坚强我很欣赏。毕竟相识,就算是小猫小狗,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我瞬间傻眼,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不科学啊。”我说着晃到旁边,又返回来,凝着眉将他重新上下打量,“你……是不是真的有人格分裂?”
还没等他说话,我就想明白了。
他的友好又不是施舍给我的,而是现在这个患了‘血癌’的我!
之前他做的那些事情,现在才会良心不安。
更何况是像花冥这种自诩上帝的男人,怎么能容忍自己欺压过这样的可怜姑娘呢?这可是天大的耻辱,一点也不男人!
明白了。
花冥蹙眉地一直看着我,神色早浮现出一丝不耐烦。
“行了。”我大度地冲他笑,“咱们不是早就一笔勾销了?你不必有想法。”
花冥愣了一秒,然后语气霸道地说:“和我走。”
“……”
连上帝都说了,如果有人让你打的右脸,那你一定要把他的左脸也给打了。
我倒要看看,他的人性可以维持多久。
所以我坚持要点全熟牛排,不管那餐厅经理脸色有多么不屑。
十多分钟了,我一直皱着眉头和盘中的牛排较劲,咬牙切齿地把刀叉按打击乐的模式使用,完全不顾及金属和餐盘较量所发出的刺耳声音,反而还有些沾沾自喜。
因为正是上餐时间,这家高档的餐厅看上去是一座难求。
前来用餐的宾客都是举止优雅轻声细语,所以不免有人将目光投过来,或惊讶或暗笑。
在华丽的水晶灯下方,花冥视若无睹地优雅用餐,精致的眉眼轮廓在灯光下变得更为立体深刻了。
在我夸张举止地衬托、连累、破坏之下,他散发出的气质仍是处变不惊,高贵骄傲的。
当他将带着血色的牛排送入口中咀嚼,我露出害怕的表情然后夸张地“咦”了一长声。
来啊,把我轰出去啊!
下一刻,花冥抬眸,笑得是敷衍隐忍:“怎么?不合你的味口?”
正文 083。自愿放弃
“花冥,你不觉得血淋淋的很恐怖吗?”
我歪着头看他,一点也不客气,眼睛里全是戏谑,“说实话,你真的很像那个电影里的人物,叫什么《夜访吸血鬼》的,想想就觉得害怕。而且,疯牛病什么的谁也说不准啊,说不定你现在吃进去的这块就中招了呢?”
只见花冥拿着刀叉的手紧了紧,看表情应该是没了吃的欲望。
见状,旁边待命的餐厅经理赶忙上前欲行解释,却被他示意制止了。
论粗俗,舍我其谁!
我插中一块牛肉豪迈地往嘴里一丢,表情夸张地嚼了半天之后,舌头一伸又悉数全吐了出来。
“哇靠,这肉又苦又老,这牛是吃苦瓜长大的吧?”我一张嘴就出言不逊,表情嫌弃地端起水杯来又是喝又是漱口的。
餐厅经理再也按捺不住地上前说明:“客人您好,我们的牛肉都是直接从法国勃艮第空运的牛肉,属于顶级食材。花先生向来在我们这里用餐,都是总厨亲自操刀,味道是保证的。”
我僵笑着用叉子叉着吐出来的那肉渣伸到他面前,眨巴着眼睛说:“你现在是在怀疑客人的判断力么?
“不信你尝一口啊,只要碰到舌尖,你就能感觉到它的痛苦。它生前肯定受尽了虐待,你听见它悲惨的哭声了没有?哞——哞——哞——听见没有?”
餐厅经理直愣愣地看着那团恶心的肉渣,额上立刻冒汗。
花冥眼中快速闪过忍无可忍,对我微笑:“我饱了,你呢?”
“我……”
我还想继续玩下去,他却抢占先机强势地宣布:“你也饱了,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可是……”
“有礼物送你。”
听到“礼物”二字,我的心就不由地“咯噔”一下。
我令他这般颜面无存,这家伙不会是要将我带至偏僻地方饮血泄恨吧?所以才用“礼物”二字作为引诱。
“我还好饿,还是再吃一会儿吧?要不,你先离开?”我冲他故作可怜状,明显不想离开这安全明亮的地方。
“牛肉不是又老又苦么?”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呵呵干笑几声:“幸好我牙齿不错,不要浪费粮食嘛。”
他果断起身,优雅扣上西服前扣,把握十足地幽幽说:“后走的买单。”
我瞬间两眼放光,手中刀叉迅速一丢就跳了起来,手脚利索地离席。
外面偏偏月黑风高,勾得我脑海里全是被花冥拉进后巷里,分尸饮血的残忍画面,甚至还有格外配合的狼叫声。
“跟上。”花冥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我回过神来,捂着心脑混乱的胸口,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
就不该跟他来的!
我正在后面捶胸顿足之时,他突然站住了脚,转身拧着眉问她:“什么事?”
我紧张地后退半步,缩紧肩膀故作友好地说:“那个,饭也吃过了,我想我该回家了。”接着又找了一个绝好的理由补充道:“我,我还有药没吃呢。”
没错,我是该吃药了,要不然也不会作死地跟他来。
他点头,“带上你的礼物。前面就是了。”
“……”
我正想继续推辞,却立即瞧见前方那璀璨夺目的店招——CHANEL。
……
翌日,我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后,再次确认了捂在怀里的,千真万确是CHANEL今年最新款的限量版女包。
那种皮质、那种手感、那种版型……根本不是高仿A货可以媲美的。
“原来真的不是做梦。”我嘟哝着坐起身,捧着包包翻来覆去地看,竟有一种宿醉未清的感觉。
以前,我不止一次倒卖过二手名牌包,也从CHANEL店员那里回收过。
但是,像昨晚那样以贵宾的身份被店员包围,真的是破天荒第一次。
当花冥面不改色地对我宣布“挑一款,作为礼物”时,我就像打了激素般整个人都膨胀了。
所以接下来,我在CHANEL店里的举止行为,也只能用“饥饿”二字形容。
三个店员围着我叽叽喳喳地卖力介绍。
而我刚抚摸完荔枝皮的,眼前又飞过来一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