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我给你理由吗?”他的声音降至危险的冰点。
“呃……”看着他的模样,我识时务地吸吸鼻,带着浓浓鼻音道:“我突然觉得不舒服起来,我想我大概是生病了……”
又是火烤、又是冰炙,受到这种待遇谁能不生病?
他满意地点点头,拉着我就往外走。
“你……你要带我去哪啊?”被他拖着跑,我模糊不清地问。
“看医生。”
随着回答一起落在我头上的,是他厚重的大外套。
“这副模样去看医生?”我在散乱的发与外套之间挣扎。“医生劳苦功高,我们不需要这样去吓他吧?”
“放心。”他回过头,松开握着我的手,大掌穿过我的发捧着我的脸,唇上笑意甜甜:“你这样很美。”
沉在他的目光里,纵然身上穿着陈旧的绵质长袍、脚上是一红一黑的不同对袜子、发未梳、嘴没刷,我此生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明白感受到我是美丽的。
我是美丽的,因为他的眼这么说。
那天后,荆子衡就在我家住下了。
我没有问什么,他没有说什么,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就好象他原本就住在哪儿似的。
我没问,是因为没勇气去厘清我们之间的情感?问题?或者我害怕的是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至于他,谁搞得清他在想什么?一会儿像个叨叨絮絮的老妈子,一会儿又像只噬人的豹子,高兴的时候像个孩子,不小心惹了他又会窝在角落里生闷气。从前的他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副理,你在笑。”
“呃?”我抬起头看着佩芝。“呃,我没笑,这是嘴角惯性抽搐。”用手将不自觉轻扬的唇拉平,我对佩芝道:“继续。”
佩芝皱着眉将注意力放回手上的笔记本,我则尽力将思绪集中在公事上。
“等等——”我的眉皱起。“老总要见我?”
佩芝点点头。“说是与这次的联合企画有关。”
难不成是前几天送上的案子有问题?我在脑中回想企画案的内容,左手习惯性地在桌面点着。
“算了。”两手往桌上一撑,我站起身。“我到老总那一趟,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这个案子是整个部门的呕心沥血之作,我可不希望出什么问题。
出了办公室,搭上电梯直往顶楼的总裁办公室行去。
我在秘书通报后,深吸口气推开办公室的厚重木门。
三十分钟后,我大力推门而出。
回办公室的路上,我知道沿路有许多人看着我,我知道我的脸色十分难看,可却分不出心力做些什幺,我只能尽力控制自己,尽力去平息沸腾的情绪。
往广告部走去,我“啪”地”声推开透明的压克力门板。
原本充斥着笑语的空间霎时一静,所有的人全将视线集中在我身上。
我握着门把的手一紧,唇一咬,我努力让表情呈现一片空白。
“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
众人走近我,脸上全写着惶惶不安。
“衡美的广告企画必须重做。”我的语气淡然。“最迟在月底前必须提出新企画,否则整个案子将移交给陈副理负责。”
如我预期的,室内掀起一股不敢置信及质疑声。最后由小组的组长小欧提出他们心中共同的问题:“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广告企画,与荣华广告下礼拜要正式在媒体上亮相的雷同度太高。”事实上老总用的词是“抄袭”。
“但这是我们辛辛苦苦——”小芳话说到一半,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掉了。
这像是个催化剂,小芳的泪让其它女性员工也红了眼眶;男生们虽然沮丧,但在这种时候也只得强打起精神安慰女孩子。
我双手交抱在胸前看着眼前的景象,握着臂膀的手不禁使力捏住手臂……
这是大伙儿一起努力、熬夜、修了又修、改了又改的成果啊,好不容易呈现出的成品却被打上抄袭的标签,这对创作者来说是最让人无力、也是伤害最大的。
“小梢……”众人中年纪最大的小欧在一面安抚着小芳的同时,黑框眼镜后的眼也忍不住担心地看向我:“你还好吧?”
我用力咬住舌尖,待那股痛掩住一切情绪后,才扬起唇道:“放心好了,我可没这么容易被打倒,没听人家说过吗?傅小梢的心可是纯铁打造,这种事还伤不了我。”不等小欧回答,我尽量以公事化的口吻继续道:“好了,我们的时间不多,没时间难过了,你们难道甘心就这样认输吗?这几天就算把脑汁榨干,我也要做出比上个企画更好的东西,你们呢?要一起来吗?”
“我也不想认输!”小芳擦擦眼泪。“一定是陈副理把我们的企画泄露出去的,那个烂人——”
“难怪他这几天总是在我们附近晃荡——”
“够了。”我阻止大家。“没有证据的话少说。现在,小欧——”我将视线移向在组上有“创意鬼才”之称的欧晋元:“你有什么意见?”
然后,一天里剩下来的时间就在脑力激荡中度过,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多,众人才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我和小芳一起走向停车场。
在分手前,小芳突然道:“傅姐,我好崇拜你哦。”
我惊讶地笑了。“我有什么好崇拜的?”
“你这么坚强呀!”她的眼比微弱的路灯还明亮。“衡美的企画案你付出的比任何人都多,可遇到这样的事却可以一滴泪不掉,可以不伤心、不难过,还能把心思全放在如何创造出更好的东西上,我觉得……好羡慕这样的你。”
“傻孩子。”我拍拍她的头。“能想哭就哭、想伤心难过就伤心难过的人才是幸福的,你不需要羡慕我,反而——”我淡淡一笑。“是我要羡慕你呢,”
小芳脸上写着不解。“傅姐,虽然我们年纪只差了两岁,可有时我却觉得我们之间差的不只如此……”
我没有说话,唇上带着笑,我轻轻将她推向她的车子。“天晚了,小心开车。”
看着小芳开车离去,我摇摇头坐进自己的墨绿色小车里。
“坚强吗?”我自嘲地笑笑,启动车子往家里驶去。
处在小小的空间里,望着黑夜里行人稀少的路面,我的思绪不觉又回到早上的那场会面。
今天在老总办公室里,除了老总外,还有个讨人厌的人也在那。
陈杰。
他字字句句全是对我的指控和讽刺,说我不要以为和荆子衡打得火热,就可以对广告企画轻松以待;说我沉溺在恋爱中,对工作就只是胡乱抄袭了事。
对这个人,我压根看不起,反正胡乱造谣本就是他平时的消遣娱乐;伤了我的是老总的反应,以及那份几乎完全拷贝自我们的广告案。
想到一个那么好的点子被他们搞得毫无质感,我心里仍觉得愤恨;想到老总居然相信陈杰的话,更是让我几乎承受不住当场落泪。
在工作上,我一直以为老总是最知我识我的人,虽然公司里总是有关于我的谣言流窜着,他仍对我完全的信任。
只是,这样的信任在扯上公司的名誉时,便显脆弱得不堪一击。
面对这些,我能不伤心、不难过吗?我不过是强撑住罢了。
将车停在屋前,我拖着无力的脚步往微透着光的屋子走去。
手还在摸索着钥匙,房门突地开启——
晕黄的光由屋内透出,荆子衡站在光晕之中,身上是一件红色小圆点围裙,手里是一把带着油渍的锅铲,额前散着短发,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这样的他,我总算明白男人为什么会想要娶个妻子放在家里。
“你回来了。”他说。
我半举起手懒懒地对他晃了晃,勉强当作招呼。
“怎么了?”他伸手顺了顺我的发。
我摇摇头,长而乱的发丝飘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幽幽道:“你……借我抱一下好吗?”
我是一只没了能源的娃娃。
他一言不发,张开臂弯。
我投入他怀里,双手紧抱着他的腰,耳贴着他的胸膛,人便静了下来;四周寂静无声,他规律的心跳就是我的世界里唯一的声响。
良久,我抬起头,唇上终于有了笑意,眼里闪着微微亮光,我眨眨眼道:“有没有觉得力气全流向我了?”
他唇畔噙着笑,修长的手捧着我的睑,像无法克制似的,他低头亲亲我的唇:“全拿走也没关系,只要是你……”
我几乎醉死在他温柔如月湖的目光里。
他以拇指指腹摩掌我眼下,喉里吐出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为什么不哭呢?如果心里难过,哭出来不是比较好吗?”
我摇摇头。“哭不能解决问题。”
“但至少能抒发情绪。”他中肯道。
我偏头看他。“如果没有能拥着的人,如果没有一个能信任的怀抱,就算是想哭也哭不出来呀。”
他唇上的笑带苦。“所以我是不被信任的?”
“不——”我不知该怎么解释,眉纠起,我抓抓头道:“有时候不哭只是因为习惯不哭了。唉,总之,与其把时间花在哭泣上,倒不如拿来做别的事还比较划算,你不觉得吗?”
他双手环胸,细框眼镜后的眼深幽难辨,最后,他长叹口气道:“我真不知该剖开你的脑袋仔细研究,还是该紧紧地抱住你。”
“喂饱我好了。”补充了足够的能源,我又有精神开玩笑了。
“好、好、好。”他一副拿我没辙的模样,一面往厨房走去,一面道:“今晚吃奶油鸡丁局义大利面,搭配淋上特制调味醋的凯撒色拉。”
两手拉着他衣摆,我像企鹅似的跟在他身后。“昨晚是印度料理,今晚是义式料理,你懂得可真多。”
“我本来就懂得很多。”他回过身对我神秘地眨眨眼。
对他扮个鬼脸,我在他不知从哪搞来的圆木餐桌上坐下。
将菜肴放上桌,他看着我双眼发亮、迫不及待举叉进攻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拧了拧我的鼻,语气里是浓浓的怜惜。“你呀,真不知没有我前,你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没有你前……”我的心略略降温。
没有他前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
没有他后的日子我又该怎么过?
口里的食物突地不再美味,我默默进食,一直拖着不去想的问题清楚地浮在我心底。
这样真的好吗?
让自己这么依赖一个人真的好吗?
夜里,自有荆子衡在身边后,我第一次睡得如此不安稳。
像手脚被什么给捆锁住,我虽勉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
我知道这是那个恶梦即将出现的前兆,那个我压在心底许久,甚至说服自己已经遗忘的恶梦……
是个无星无月的晚上,我并不很清楚是什么唤醒了自己,是冬夜巷弄里传来的凄凄猫叫?是瑟瑟如鬼呜的寒风?不,是一种十分特殊的感觉,一种让这个夜同时显得又吵又静的诡异感觉。
我爬起身,不知是哪股冲动让我推开房门往外走去。我不知道我在找什么,直到远远传来细碎的争吵声,我才明白是什么让我醒来。
慢慢沿着楼梯往下走,我看着由楼下透出的光,心里乍地浮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在楼梯口坐下,我手抓着长型栏杆,眼望向楼下激烈争吵的两人——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街坊邻居传得那么难听,你有没有替我想过啊?”女人散乱着卷发,秀气的眉横着怒气。
“你有资格说我吗?”男人坐在沙发上,嘴上的烟飘起的烟雾让他的脸显得晦暗不清。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再怎么样我也是你老婆。”女人说得理直气壮。
“我老婆?”男人嗤笑。“给我戴绿帽的老婆!要说我前,先好好反省出自己!偷男人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