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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公现在知道问问她好不好了？那你当时又为什么会狠的下心来，让她去做这样的事情呢？！”
虽然只是说“她”，但是江彬和张永对“她”是谁都心知肚明。
张永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狠戾，然后定定的看着江彬，“桀桀”的笑了起来：“为什么？呵呵，还不是为了江大人你？若不是为了将你拖下水，本督又如何会做这样的决定？”
“若是张公公对本官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对旁的人下手，又如何算得英雄好汉！”
江彬此时此刻也被张永眼睛的寒凉给刺痛了心扉，想到刚才御医在侧，说的那番话后，不禁红着眼睛，朝着张永大声吼道。
“哈哈哈……”
张永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笑话似的，仰天长笑，好一会儿之后，方才慢慢收住了脸的笑容，斯条慢理的对江彬说道：“本督本来是太监，太监而已，又怎么会是‘英雄好汉’呢？哈哈哈，你们这些人，平日里不是最喜欢嘲讽我们这些太监么？怎么，现在又来跟我们讲‘英雄好汉’了？真是不知道应该说是江大人你太天真，还是说本督太冷血！哈哈哈……”
江彬冷冷的望向张永，一脸寒意的对张永吼道：“不管墨嫔娘娘和张公公是什么关系，本官现在只想要解药，解药！”
说到后面，江彬这一身铮铮铁骨的热血男儿，话语竟然带了些许的颤抖！
不过此时此刻的张永心里也乱着呢，故而也没有心思注意这些。屋子里两个原本不可一世的人互相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间，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反正毒不是我下的，你若是要解药，自然得跟下毒之人要不是？嘿嘿嘿，你还是跟墨嫔娘娘去要吧！”
张永话音一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
江彬恨恨的捏起了拳头，指节隐隐泛白，甚至都能听到骨节和骨节之间发出来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彬冷声说道：“交出解药，你或许还有一条活路，不然的话，东厂和锦衣卫的手段，张公公该是嘴清楚不过才是！”
☆、948。第948章 羞辱
948。第948章 羞辱
既然“利诱”不管用，那么江彬只好开始“威逼”了。
“哈哈哈……”张永望着江彬，不屑一顾的说道，“难道大名鼎鼎的江彬江大人，竟只有这么点本事？若是如此，倒是枉费我将你看的如此之重，白白辜负我这一场谋算了！”
不过说到这里，张永的脸又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对江彬冷笑道：“若是江大人非想要从我这里得到解药，倒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江大人做一件小小的事情。”
一边说着，张永用手划了一下：“很小很小的哟！”
江彬心警铃大作，只是面不显。
“你说便是！只要不是谋朝篡位，草菅人命之事，别说一件，算是十件八件我江彬也一定会做到！”
“好！”
江彬的话音刚落，张永大喝一声，脸带了些许奸计得逞的笑容。
“本督自然不会要你去谋朝篡位，草菅人命！本督这辈子承蒙先皇和皇的看，也算是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吃喝玩乐，也算是享尽了人间富贵。只是本督心一直有个心结，便是本督不过是个太监！太监是什么？是虽然在本督面前，你们一个个的恭恭敬敬的，但是在背后，你们要多鄙视有多鄙视！”
说到这里，张永闭眼睛喘息了一下，似乎这件事情却是是他压抑在心多年的痛楚。
江彬没有吱声，只是平静的望着张永。
“所以啊，”不知过了多久，张永淡淡的开口说道，“只要江大人能够跪在本督面前，给本督磕三个响头，本督这心里估计舒坦不少！毕竟本督膝下无子，若是能有江大人这样，对本督真心实意想要磕头的人，本督一高兴，解药自然会双手奉！”
江彬冷笑：“看来张公公今天是执意想要侮辱本官了？这满朝下，让本官磕头下跪的，除了皇和宫里的几位主子娘娘，算是王爷也没有这个资格！”
“哎呀，反正本督也不是非要勉强江大人！江大人若是不愿意，此事自然作罢！”
张永瞥了江彬一眼，继续淡淡的说道：“反正若是本督不高兴，自然而然的得有人给本督陪葬！这个人不管是墨嫔娘娘还是楚小姐，对本督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呢！哈哈哈，说不得到了地下，阎王爷一看我们结伴下去的，心里一高兴，大笔一挥，下辈子干脆把楚小姐许配给本督来呢？哈哈哈……”
“扑通！”
张永似乎话还没说完，看见眼前的江彬双膝跪倒在自己面前。
只见江彬极力的压制着自己心里的怒气，双手的指节捏的“咯吱”“咯吱”作响，嘴巴颤抖着，对张永大声说道：“以往种种，都是在下的错！江彬在这里给公公陪不是了！还望公公能看在在下诚心诚意的份儿，高抬贵手，不吝赐药！”
说罢，江彬便对着张永，“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江彬刚一跪下的时候，张永着实愣住了。等江彬的头磕完了，张永微微一怔，随即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
☆、949。第949章 太监论
949。第949章 太监论
不知笑了多久，张永的眼睛里忽然蓄满了泪水，下一息，便有两行浑浊的眼泪从脸颊淌了下来。
江彬没有吭声，依旧跪在地。
张永脸的表情似快慰，似纠结，似不舍，总之一张脸写满了“狰狞”。
“江大人有情有义，本督佩服！如此说来，江大人确实本督有勇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永轻轻叹了口气，沉声说道：“罢了罢了，江大人起来罢！”
江彬依言，站起身来，只是眼睛里还涌过一抹倔强的神色，原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张永若有所思的眼神，还是在心里将话给憋了下来。
“江大人，你不知道，本督的心，到底有多嫉妒你！”
张永望向江彬的眼神没有了恨意，但是却多了满满的“嫉妒”。
江彬没有吱声，只是垂着眼睛看向地面。
“本督乃是个无根之人，无根无根，那么最忌讳的便是动情。可以说，这也是我们这些当太监的悲哀。”
张永惨然一笑：“像是之前的刘瑾刘公公，算他权倾天下，富有四海，那又能怎样？本督虽然和他是死对头，但是本督也不过是猜准了皇的心思，皇想要他的命，那本督才想法设法的伪造了所谓的‘铁证’送在了皇的面前。”
“谋逆大罪，自然罪无可恕。可是刘瑾不过是一个太监，算是谋逆，他百年之后，又能将皇位传给谁？哈哈哈……真是可笑，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竟然将权倾一世的刘瑾刘公公送到了地府！”
或许是想到了以前的“丰功伟绩”，张永的眼睛闪过了一抹狂热，不过很快这抹狂热便散了去，被浓浓的哀伤所替代。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世人都认为我们这些当太监的，麻木贪婪，冷血无情。对我们的时候，虽然面恭敬，实则内心嘲讽。可是你们不知道，我们的内心更渴望温暖，只是若是求而不得，便只能让自己冷酷起来，拼命的抓住让自己有安全感的东西，如权利或者金钱。”
江彬依然没有吭声，听着张永的自言自语。
“世人都怕本督，但是唯独有一人，对本督却是付出了所有的温暖。只是她对本督越好，本督越觉得无法承受其重，因为本督心有愧啊！”
江彬自然知道张永嘴里这个付出了所有温暖的女子是谁，只是却也被“心有愧”这四个字引起了兴趣。
难道墨嫔的事情，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墨嫔娘娘说她不恨你。”
江彬想了想，艰难的开口对张永说了一句。
只是张永一阵苦笑：“若是叫她得知了当年事情的真相，那本督真的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在面对本督的时候，这般淡然。”
“这个秘密事关重大，所有知情的人，也全部都已经灭口了，所以这件事，本督一直压在心底，并没有跟别人多说一句。今日再不说，说不定以后更没机会说了，所以江大人给我一点点耐心，听完它，好么？”
☆、950。第950章 可怜之人
950。第950章 可怜之人
“愿闻其详。”
江彬一拱手，沉声说道。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本督奉命去江南一带查案子。有一日本督在酒楼吃酒，不经意的往楼下一瞥，便看到一个大约七八岁，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手里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
张永闭眼睛，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回忆当时的美好。
“我侧耳倾听，似乎是小丫头在跟府里的下人争辩什么，那丫头人儿小小的，但是没想到吵起架来的气势还是足足的，竟然和明显的能压倒那下人！”
江彬挑了挑眉头，心里莫名涌过一丝讶异。
在皇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不管是自己见过的也好，还是听说的也罢，墨嫔娘娘似乎都不是一个能跟人吵架的人啊！
张永说的人……会是墨嫔娘娘么？
不过江彬的思绪张永并不知道，只是自顾自的说道：“这丫头我见第一眼，莫名的觉得跟我妹妹很像。我虽然打小进宫，但是我依然记得我之前是有一个妹妹的。只不过灾荒之年，她和我爹娘一起活活饿死了。因为没有办法，所以我才孤身一人，净身进宫。在家的时候，妹妹虽然年幼，但是却也如那丫头一般活泼可爱。”
张永穿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后来，这案子越查越让我心惊，这江南官场的水已经是一片浑浊了，若是我非要将它搅得天翻地覆，想必我也没有命回京了。或者说，哪怕我回了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江大人也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想必对这些事情也并不陌生。”
说到这里，张永倒是睁开了眼睛，定定的望向了江彬：“曾经我真的立志要做一个好人，可是是这个朝局将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想活下去，想更好的活下去，所以我只能改变！”
张永的话掷地有声，让江彬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双双妹妹曾经说过，世界的幸福只有一种，但是不幸却有千千万万。
张永也好，张永口的女子也罢，抑或是霓裳，还有江彬自己，都是千千万万的不幸。
不过幸好，双双妹妹面前可以算是幸福吧！
“后来，我妥协了，我们决定弃车保帅。”
张永的眼睛渐渐睁大，眼睛里的痛苦似乎也在成倍的放大。
“抄家那天，我发现，那日看到的小姑娘竟然是这犯官的女儿。”
张永重新闭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心其实也着实是想救她，毕竟她让我想起了我妹妹；还有一层原因，是我在前一天刚刚听说了一句话，便是做人做事要为自己留后路。这丫头确实生了一副好相貌，若是我能将她收揽过来，送她一场富贵，她自然会成为本督的后路了吧！”
“所以你让人当着她的面，将她们全家的妇孺全部都杀了？”
江彬出人意料的质问了张永一句。
“其实这并非我的本意。”
张永一脸痛苦的说道：“若早知道手下的人会如此办事，我绝对不会用这种方法！”
☆、951。第951章 触目惊心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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