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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清楚,小子可是最最老实的一个人。”
杨后怒道:“你也知道今次情势危急。你自己身死不要紧,不要害了我的柔儿。”
小道士正色一礼:“这次若不得圣人提醒,我死了,都要做个糊涂鬼。”
“这次若不是天玄子你舍命相救,我也定难逃一劫。”
“两位的大恩大德,我张天一没齿难忘!”
杨后余怒未消:“我母仪天下,还用得着你小子感激?”
话虽如此,杨后的眼里却充满了笑意。
可杨后旋即想到,不能让这小子顺着竿子往上爬,不然,天知道他以后会惹出多大的乱子。
于是杨后板着脸,冷冷说道:“也不知你平日何等胡作非为,才在朝中树下如此大敌,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置你于死地。”
小道士委屈的直想哭:“天地良心,便是事到如今,小子我还是稀里糊涂,不知这到底怎么回事。”
杨后懒得理这惫懒的小子。她看向天玄子:“好你个天玄子,随便编造件子虚乌有,无法证实的事,就敢说是祥瑞,拿来骗皇上。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到没边。”
骗皇上这三个字一说,若是先前,空玄子少不得被吓个魂不附体。这是欺君之罪啊,太吓人了,他当然得砌词狡辩啊。可这会儿,他心中有了底,当下不慌不忙地说道:“情急之下,也只有用这法子,才能求见皇上。贫道情非得已,还请圣人恕罪。”
果然不出所料,杨后说想:“也是!你能想出这主意,的确很有几分急才。只是这方法易生祸患,需知皇上在文德殿中的一言一行,皆有记录在案。这事若是一传出去,那些文官闹将起来,呵呵。”
小道士立马不淡定了。他干脆利落地拜倒在地,求道:“圣人,空玄子是为了救小子,才惹下这个大祸,还请圣人帮忙,救他于水火之中。”
杨后淡淡说道:“你们两个倒是情深意重的很。一个不惜舍命一博,一人肯放下面子求饶。”
在小道士眼巴巴地凝视中,杨后犹豫了一下,叹道:“闭上你那双可怜的眼,哎,此事我兜下了。”
小道士和天玄子大喜,立即谢恩。
杨后问:“天玄子,你是从哪得到消息,知道这浑小子面临生死劫难。”
天玄子便将太史令和韩太傅相勾结,布局白叶山的事说了出来。
韩侂胄!
果然是这家伙!
我去,若论起治国,这家伙掌权数年,硬是拿不出一个像样的主意。可论起官场攻诘,这家伙竟能使出这般神妙的一招!
这招,无声无息中,置自己于必死之地啊!
便连杨后也感叹:“韩太傅的这一棋,真有大家风范啊!”
听杨后将此中详情说明白后,小道士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他立马汗流浃背!
原来,只要将“白叶山”这三个字说出,不管他后面说得是什么,他都必死无疑!
自己当时真真是,一脚已踏入了鬼门关。而自己身后还拉着一大群人,有若雪,青城许家。有柔儿,李国公府。是杨后和天玄子联手,这才险之又险地,将自己生生给拉了回来。
侥天之幸啊!
当明白过来后,小道士的心中,立时泛起了滔天的怒火。
他,岂是坐以待毙之人!
正文 637 灵宵神符:斩妖魔符
杨后问:“天一子,白叶山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实招来!”
机会,来了!
小道士眼睛一凝,便勾出了十分的杀意!
空玄子和韩侂胄相勾结,自然极难对付。韩侂胄此时贵为平章军国事,总揽军政大权。一应权利远在宰执之上,若论及对朝政的影响,他不逊色于当今皇上。
这样的一个人,自己万万不是其对手。
但有人能。
杨后!
当年立后一事,杨后深恨韩侂胄。此后杨后授意杨太尉,暗中布局对付韩侂胄。那日在太清院石亭中,史弥远分析形势时说得明白,当今之世,唯有杨后,才能对付韩侂胄。
既然你空玄子能联手韩侂胄,那我小道士为什么不能联手杨后?
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心中计议已定,小道士正要开口,将老大一盆脏水泼向韩侂胄时,一旁的天玄子,忽然不动声色地在他腰间捅了一下。
小道士向来机灵,立即知道,天玄子不希望自己这么做。
可,这明明是个绝好的机会啊!
小道士想不明白,但他决定照天玄子的意思去办。因为他深知,自己在官场上稚嫩的很,也笨拙的很,而天玄子却天生便是块作官的好料。
小道士于是答道:“原太史局丞兼道录司右正空玄子,和韩太傅关系极深。空玄子虽然声名不显,但他其实是我师叔,悟玄真人的师弟。此人天纵奇才,将风水术和道术融为一体,其才华,连我师叔都自叹不如!”
“哦!”原本漫不经心的杨后立时坐直了身子:“竟是连道门双杰之一的悟玄真人都自叹不如?”
小道士正色点头:“正是!”
“当日小子在富盛镇遇到的恶鬼,其幕后之人,正是空玄子的手下,一个称为赵伯的人。小子伤好以后,便想往白叶山去探个究竟,看空玄子到底意欲何为,没想到却被禁军所阻。小子担心,空玄子与朝中权贵相勾结,就想进宫问个究竟。却没曾想,一脚踏入这杀局之中。”
杨后正色说道:“这么说,你不知道白叶山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道士犹豫了一下,正想照实说,知道,腰间又被天玄子捅了一下。于是他断然答道:“不知。”
杨后霍地起身,再缓缓坐下。她闭上眼,想了一会,问:“这么说,白叶山那有妖人,施妖法,设妖阵,此事现在依然在继续?”
小道士点头:“不错!先前小子为了保命,迫不得已,在官家面前说了谎。现在想来,却是耽误了大事。小子实在愧疚,还请圣人治罪。”
杨后心神不宁地走了几步,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道:“你何错之有?官家先入为主,哪里会信你?那种情形下,就是由我出面,保住了你一时。但在你与韩太傅之间,官家定会选择相信韩太傅。到那时,你不过是白白死去。”
她停住脚步,问:“这么说,韩太傅已经与空玄子勾结在了一起?”
小道士正想点头,腰间再被天玄子捅了一下,于是他沉默不语。
杨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再问:“空玄子天纵奇才,即精风水,也精道术,是也不是?”
小道士继续沉默。
杨后还问:“空玄子在白叶山那,施妖法,设妖阵,欲对我大宋龙脉不利,欲对我大宋江山不利,对也不对?”
小道士还是沉默。
杨后急急走了几步,忽然暴怒,她怒道:“韩侂胄他想做什么,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已贵为平章军国事,天下大权,尽已在他掌握之中,他还要做什么?”
“难道这鸟厮,要夺这,赵家的江山不成?”
“他,好狗胆!”
难道这鸟厮,要夺这,赵家的江山不成?这话一说,殿中人人皆跪,便连呼吸也尽屏住。
杨后踉跄了一下,然后稳住。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忽然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下去吧,都下去吧!”
众人匆匆退下。
身后,杨后丢下一句:“今日的这番对谈,断不可有一字半语泄露出去。你等都是我深信的人,我不想,亲手杀死其中一人。听明白了没?”
众人身子一滞,齐齐点头,急急退去。
殿门关上了,独留杨后一人,独坐殿中!
出了宫,见四下无人,小道士叹道:“我一直当杨后是半个岳母,对她多了几分亲近,却少了几分敬畏。今日我才知道,杨后毕竟是后宫之主,一国之母,这等杀气、这等霸气,啧啧,吓得死人啊!”
天玄子深以为然。
小道士一拍天玄子的肩:“知己,我起初不明白,你捅我的腰是什么意思,现在我终于回味过来。”
“我这人,极少说谎,所以这栽赃陷祸的本事,想来青涩的很。杨后是从后宫无数血腥中厮杀出来的,我那点心机,她一看便明白,这样,我定讨不了好。”
“我什么都不说明,什么都点到为止,杨后那么聪明,自然会自己想得明白。那效果,可比我说出来,不知强上多少倍。”
“知己啊,你果真了得!”
天玄子鄙夷地看着他,晒道:“不是我了得,是你太笨而已。这就是官场上的常识。”
“天一子,用不了多久,杨后必定会再来找你。你切记,你一定要示弱,万不可逞强。你一示弱,杨后定会使力,暗中与韩侂胄争斗。到那时,你坐得渔翁之利即可。”
小道士伸出一根大拇指,赞道:“知己,你好奸诈!”
天玄子给了他一拳:“滚!”
和天玄子分别后,小道士一寻思这事,叹道:“按空玄子的说法,韩侂胄此人其实便无多大野心。若说他想谋权篡位,自立为帝,这个,连我不太相信。”
“这么说来,杨后她是误会了?”
“哎,误会便误会吧,我能怎么办?难道要我舍了这条命不要,去为自己的死敌大声喊冤。我去,那不叫好心,那叫好傻好不?”
“杨后为什么这般暴怒?哦,明白了。她此时后位稳固,再无人可动摇,便是韩侂胄也无可能。但杨后是大宋的皇后,若大宋都不存在了,那她算什么?自古以来,亡国之后,谁个能有好下场?”
“韩侂胄此时深得官家宠信,几尽掌朝中大权。他若真起了不轨之心,哎,杨后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上次立后一事,韩侂胄已经往死里得罪了杨后,再加上这次的事,不消说,杨后定会不择手段,也要除去这位权臣。”
“看来,我大宋的朝堂,以后定会风起云涌啊!”
想到这,小道士苦笑:“这事怎么便变成了这样?”
回到太清院,当天下午,张天师便派人来请。
去了通玄观,张天师问的,果然就是空玄子的事。
张天师曾与空玄子见过几次,深知他的才华,深为担忧。小道士本不想说,但天师发问,他不敢不答,只好将其中能说的事,说了出来。
至于真龙龙脉,此事委实事关重大,小道士绝不敢说,张天师也绝不敢听。需知,若是让皇室知晓,真龙龙脉所在已被人查明,且,龙气已被人定住。那没得说,知道此事的人,不管是谁,那是有多少,必得杀多少,不杀尽,绝不罢休!
便是隐去于关键部分,张天师听后,也是唏嘘良久。
考虑了好一会,张天师拿出一个玉盒,递给小道士,说:“打开。”
小道士打开一看,手立时一抖,玉盒险些掉在地上。
盒中,赫然是一枚,灵宵神符!
还是一枚,斩邪魔符!
小道士颤声说道:“这,这是哪来的?”
张天师得意地笑道:“老道怎么说,在道门中广有声名。真要尽心尽力地去做一件事,那还是能做到的。”
“这张神符其实一直供奉在巴州,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小道观中,默默放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