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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将陆郁的五指紧握在自己的掌心里,“那个,那个医生讲了,陆叔叔的欲望,与其克制,倒不如满足。而我就是,陆叔叔的欲望。”
裴向雀讲到这里,原本冻得青白的脸都因为害羞还染上了一层几不可查的粉红,“陆叔叔,可以在,在我的身上,满足你的一切欲望。只要,只要是陆叔叔想的。”
陆郁一怔,脚步定在了最后一个台阶上头,也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忽然低声问:“阿裴,你还记得我从前对你讲过的情话吗?那些不能让你听明白的,都是我的欲望,我那不可见人的占有欲。”
他又笑了一下,“光是听,我都不愿意让你听到,因为你承担不住。可现在,你却要我对你确实做下那些事情,满足我的欲望?”
“阿裴,你撑不住的。”
陆郁这样盖棺定论,又觉得有些可笑,这可真是个悖论,他是为了占有欲不伤害到裴向雀而治病,而医生告诉他,要想治好,却非要由心上人满足自己的欲望不可。
他舍不得的。
即使陆郁的眼神冰冷,语调里似乎没有丝毫感情,可裴向雀明白,他只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他的陆叔叔也是人,也会害怕,他害怕的是占有欲不受控制,伤害到自己。
裴向雀小小的叹了口气,他慢慢地讲着自己的真心话,“陆叔叔是,是我的先生,而我也是陆叔叔的先生。我们是要,一起走一辈子的。不仅是陆叔叔对我好,承担对我的责任,我也要,也要背负你的人生,无论是好是坏,永远长长久久,陪在你的身边。”
他说的这些话,就像是剥开了自己的衣服,袒露出毫无防备的胸膛,颤巍巍地将自己心脏的位置举高,只为了向陆郁献祭。
陆郁接住了,他舍不得不接住。
他一把将裴向雀搂在自己的怀里,舔了舔小麻雀敏感的耳垂,连呼吸都比往常炙热得多。
“你既然这么讲了,就不能后悔。我的小傻雀,你怎么这么傻?”
傻到让陆郁的心都软成一团,可全身的欲望却热了起来,陆郁重重咬了上去,留下一个深刻的牙印。
裴向雀回抱住了陆郁,他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好好地保护着对方,“我不后悔。陆叔叔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这是裴向雀的承诺。
在心理医生的指导之下,裴向雀也加入到了陆郁的治疗方案当中,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一环。家里的监控摄像头全都关闭,医生诊治的时间也进一步缩短,陆郁的主要活动范围从书房变成了卧室。
可是谁也不知道陆郁到底对裴向雀做了什么,连心理医生都不被允许接触裴向雀。
李程光的工作还是同往常一样,每隔两天来送一次文件。他走到老宅,陆郁告诉他自己不在书房,而是卧室。
他敲了敲门,陆郁将门打开一条不大的缝隙,走了出来。李程光低着头,难免瞥到一眼屋内的情景。卧室里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摆放着一只巨大的金丝笼,那还是他前几天叫人运过来的。
那情景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而现在笼子里头似乎多了什么,他瞧不清楚,只能暗加揣测,心里有一个大胆且可怕的想法。
或许裴向雀被关在里面。
陆郁拿着一摞文件,似乎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漫不经心地吩咐,“我先回去,等明天再来拿。”
李程光察觉到陆郁情绪的不对,也不敢说这是紧急文件,只想着治病是最要紧的事情,便从陆家老宅退了出来。等到了外面,看到天边的太阳,才算是喘了口气,实在是因为里面太压抑了。
拿完文件,陆郁转身推开门,朝卧室内走了进去。卧室很大,可里面除了一张床,几乎没有什么大件的家具,厚重的窗帘被紧紧地拉拢,连一丝光都没有。
这里有一样本不该出现的东西,就是屋子中央摆放了一个有大半人高的鸟笼。那是个由纯金打造的鸟笼,做工精致,笼条上雕刻了镂空繁复的花纹。除此之外,笼子自上而下镶嵌满了绿宝石,交错在一起如同繁密的绿枝生长缠绕,整只金丝笼珠光闪耀,价值连城。而再走近一些,才能发现里头别有洞天,这里并不是豢养了什么珍贵的鸟,而是一个雪白纤瘦的身影。
陆郁走到这个巨大的鸟笼前,停步驻足,弯腰敲了敲笼门。兴许是听到了声音,笼子里那个人慢慢抬起头。
那是裴向雀。
笼底上铺着柔软的毯子,裴向雀赤身裸体地蜷缩在上面,上半身又伏在栖架上,露出大片大片的皮肤,背脊和脖颈处弯曲的弧度圆润动人,整个人随着栖架微微摇晃。
他睁开了圆圆的眼睛,眼角微微泛红,里头满含着水光,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半响才反应过来,“陆,陆叔叔。”
裴向雀想要抬起胳膊,触碰到自己的陆叔叔,可费尽了力气,也碰不到近在咫尺的陆郁。因为他的手腕和脚腕上都戴着纯金的镣铐,链子从笼底连接到四肢,又长又沉重,铺满了小半个毯子,细细碎碎地闪着光,稍稍移动就发出清脆的响声。
陆郁俯身下去,伸手摸着裴向雀脆弱的侧颈,微微笑着,“我的金丝雀怎么了?连这么点力气也没有吗?”
这个笼子是在裴向雀养病的时候,陆郁派人打造的。他那时已经病情严重,可裴向雀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陆郁只好用些别的法子,发泄心里的欲望,便按照内心的幻想,打造出了这个金丝笼。
做完了之后,他曾亲自去看过这只笼子,却没打算用在裴向雀的身上。
直至裴向雀要满足他的心愿,心甘情愿地走入这个牢笼之中,愿意为陆郁成为笼中鸟。
裴向雀眨了眨眼睛,“我,锁链太沉了。”
陆郁笑了笑,似乎是对裴向雀很不满意,“不沉的,是不是阿裴的翅膀被锁得太久了,连展翅的力气都没有了?”
裴向雀和现在的陆郁没有道理可讲,只好嘟囔着嘴,又转身伏在栖架上,只留给陆郁一个背影。
陆郁却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他伸出长手,近乎恶意地逗弄困于笼中的金丝雀,肆意地玩弄他身体上敏感的地方,陆郁周身都是扭曲的、病态的、恶意的占有欲,仿佛他已经坠入黑暗,且不可自拔,沉迷于此。而笼子里只有巴掌大的地方,裴向雀又被铐着沉重的脚镣手镣,无处可躲,无处可藏,只能任由陆郁在牢笼之外的逗弄。
裴向雀不会躲藏。他才开始只是害羞,可适应过来后却顺从地打开了自己的身体,展示在陆郁的眼前。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浓重深沉的爱意。
陆郁被他瞧得心头一颤,低头重重咬上了裴向雀泛红的指尖,拉开笼门,将这只被锁在笼子里良久的金丝雀扔到了床上。
他从前爱在床上同裴向雀讲情话,现在却不会了。情话是他他从前所有暗藏于心底、不可诉之于口的占有欲,而现在这些不必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发泄,而可以直接在裴向雀的身上变成现实,他就懒得讲了。
许久过后。或许外头的太阳都从东偏到了西,可裴向雀却一无所知,这里的窗帘从未拉开过,他也很久没见过阳光了。
陆郁曾咬着裴向雀的唇,调笑着说,因为连阳光都会窥探他的金丝雀。
裴向雀哭笑不得,不知道陆叔叔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裴向雀的气息还没喘匀,又被陆郁塞到笼子里,蜷缩起了身体。屋里的温度打得很高,他的皮肤上满是斑驳的红痕,伏在栖架上,全身上下软的似乎没有骨头,仿佛真的像一只折了翼的金丝雀,只能等待着主人的投食。
陆郁很心满意足地想,他只能依靠自己,他也只有自己。
“你不许同别人说话,”陆郁讲到这里,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见到你?你能见到谁?谁也见不到。”
经过这么些时日,裴向雀也很会应付他了,喘着气讲,“我只和陆叔叔说话。”
陆郁却又有了新的主意,他捉住裴向雀的手腕,摸着细腻的下巴,似乎满是疑惑,“阿裴不是我的金丝雀吗?为什么不叫给我听?”
他最近有许多异想天开的主意,裴向雀又拿这样的陆郁没有办法,都说好了要满足他的一切心愿,这句话当然也在其中。裴向雀没有力气,便在栖架上歪着脑袋,模仿着鸟叫,“啾啾啾”地叫唤了起来。
可惜方才用多了嗓子,现在声音太哑,都不太能听得出来。
陆郁堵住了他的嘴,漫不经心地制止着,“算了,阿裴的叫声都不清亮了,我等明天再听。”
他这么说着,顺手合上了笼子,向楼下的厨房走了过去,打算为裴向雀煮上一碗雪梨水。
厨房的灶台上安置了一块显示屏,里头分成四块,上面清晰地映着从鸟笼的各个角度录下来的裴向雀,因为陆郁每时每刻都要看到自己的金丝雀。
而裴向雀那样柔软又驯服地窝在笼子里的毯子上,即使笼门没有上锁,也没有一丝一毫想要逃脱的欲望。
煮完梨水之后,还不到晚上。裴向雀的喉咙不好,也唱不了歌,说不了话,可幸好还有一身雪白细腻的皮肉,可供陆郁做文章。
陆郁从另一个屋子将植物染料和颜料拎了过来,又把裴向雀安置到大大的飘窗上,让他伏在上头,露出整个后背和腰臀。裴向雀身体的线条优美流畅,皮肤又白,很适合作画。
裴向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总是忍不住回头,陆郁正在帮他涂隔离霜,却没什么感觉,裴向雀只能顺着陆郁的手,猜测他涂了上半身的大部分地方。
陆郁恶趣味的摁着裴向雀的腰窝,看他忍不住向里缩了缩,又笑了一下,“别动,正替我的金丝雀在背后画丛花。”
因为构图本来就不复杂,细心地描绘勾勒出轮廓后,陆郁就将饱蘸着颜料的笔涂在了裴向雀的背后,颜料很冰,毛刷又是软的,接触到高潮没多久,过分敏感炙热的皮肤上,裴向雀格外受不了。
他忍不下来,才开始是咬着自己的手腕克制,被陆郁发现后塞住了嘴,再也没了其他的法子。整个人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活鱼,任由陆郁的动作和刺激,他想要逃,却被摁住了手脚,连动也不能动。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裴向雀最后只能哭着抽抽噎噎,连气也喘不上来,身后的笔终于被收了回去。
陆郁吻掉了他的眼泪,“阿裴哭得真动人,就是要仔细嗓子。花已经画好了,要看吗?”
裴向雀的眼睛比兔子还红,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却还是点了点头。
镜子里的裴向雀,背后已经不再是雪白的皮肤,而是换成了两丛热烈的花。
白的百合,红的玫瑰。
这幅画的颜色简单,只是每一朵花的形态都各有不同,仿佛是燃烧着生命一般热烈地绽放着,从腰臀处长出,没有绿叶,只有两丛交缠在一起的花,一红一白,色彩对比强烈。而一只金丝雀在红玫瑰的尖刺上伫立,小巧的脚掌滴着鲜血,似乎正在歌唱。
裴向雀呆愣愣地看了许久,他的姿势很扭曲,还是问,“小麻雀,陆叔叔,小麻雀在哪?”
陆郁俯身,吻了吻他背后的一小块地方,又慢慢道,“在我的嘴唇边。”
小麻雀只画出了一个小小的尖翅膀,隐藏在了花丛里,要很仔细才能瞧得出来。
裴向雀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陆叔叔还记着他的小麻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