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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郁心头一震,终于明白过来,他今天上去唱歌,大概也是因为听错了自己的话,才选择上去为自己唱同样的歌。
他还没来的及哄一哄自己的小麻雀,裴向雀又说起了话。
“我想,”裴向雀垂头丧气的,脸都快埋进玫瑰花里头了,着实有些沮丧,“我可能,可能一点也不好。听到陆叔叔,说,说别人唱歌,好听就不高兴。”
陆郁默然,好半晌,眼神落在裴向雀的身上,不晓得该怎么同把吃醋也说的可爱的小麻雀说了。
“怎么说,阿裴,你要记得,”陆郁向前跨了一步,走到裴向雀的眼前,微微蹲下,两人目光对视,醉了的裴向雀想要闪躲开,却被陆郁略带强硬地摁住了下巴,“这世上没有人的歌声能比得上你分毫。今天你听错了,我不是说他唱的好听。而且,他的声线和你的有点像,我才起了点兴趣,可是再听一听,却发现相差甚远。”
的确,那人的声音同裴向雀有些像,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几年后的声音。所以陆郁才会有些熟悉。
不过裴向雀就是裴向雀,除了他,谁的声音也不是陆郁的金丝雀的,即使有些微的相似。
陆郁心里一片柔软,“难怪我的小麻雀不高兴,这又有什么问题。如果你在我面前说你在别的地方认识了哪位叔叔,比我要好,我也会不高兴的。”
裴向雀原本还醉醺醺的,听了这话像是打了强心针,突然清醒了过来,听起来软声软气的,可实际却不是那么回事,“那,那陆叔叔以后再也,再也不许说别人的歌好听了。”
陆郁郑重地点头。
其实裴向雀一直都有吃醋的小脾气,陆郁还记得从前带裴向雀出去玩,旁人称赞了一位歌手的声音,他只是点了头,裴向雀那晚为他唱歌都有气无力的。
唯独在唱歌这件事上,裴向雀在意得最深。
陆郁又慢慢问:“那,今天在舞台上唱歌开心吗?”
裴向雀已经被夜风吹的清醒了,也不再像是陆郁的挂件似的黏着他,而是偏头盯着自己的影子看,不经心地回答,“有点,有点开心。看到别人,为我鼓掌,喜欢我的歌声……开心的。”
可是那些快乐都不能与让陆叔叔高兴相比。
陆郁心头有一丝酸涩,他摸了摸裴向雀的脑袋,“嗯,开心就最好了。”
和来时不同,拥挤的沙滩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裴向雀和陆郁两个。裴向雀一直捧着那束陆郁送给自己的花,怎么看也看不够。结果花丛过大,他瞧不清眼前的路,差一点跌倒,陆郁只好接过他的花,裴向雀还是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只差说一句,那花是我的!
陆郁想了想,“那就换个法子给你。”
他从花束中间抽出一支开得最好的玫瑰,花茎是光滑的,没有一根刺。陆郁还是从头到尾撸了一边,才搁在裴向雀的耳朵上,仔仔细细地调整位置。那朵盛放的花压在他的发鬓处,探到秀致的眉眼旁,鲜艳的红映衬上裴向雀雪白的皮肤,还有坠满了星光的眼眸,交错之下,晃花了陆郁的眼。
仿佛含苞待放的裴向雀也同时绽放了一般。
陆郁压抑着欲望,真心实意地赞叹,“这样就好了。阿裴,你好看极了。”
他甚至没有忍住,低头状似不经意地轻吻了丝绸般的花瓣片刻,仿佛吻上的是裴向雀眉角细腻的皮肤。
裴向雀不明白这样的赞叹代表着什么,可只要是陆郁的称赞自己的话,他都又害羞又快乐。他唇角弯起小小的弧度,拼命敛住笑,挣脱了陆郁的手,跑了几步,对着黑漆漆的海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真的,真的好看吗?”裴向雀又跑回来,怯生生地问。
陆郁肯定着,“好看。”
好看到想把你吃掉。
两个人顺着海岸线一直往前走,回去的路仿佛比来时要远的多。裴向雀总是忍不住摸一摸鬓间的花,或者是周围的皮肤,像是很新鲜。
不知过了多久,陆郁瞧见了远处的光,身旁的裴向雀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还有个疑问,犹犹豫豫好半天,在路途走到末尾才问的出口,“陆叔叔,接,接吻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我看到,那两个人接吻,好像,非常快乐又幸福。”
陆郁偏过头,能看到在别墅附近灯光下,裴向雀轮廓精致的侧脸,在夜风中颤巍巍的玫瑰花,以及从脸颊红到了耳朵边的害羞。
他轻轻捏了捏裴向雀柔软的耳垂,先是如同往常一样轻声细语地告诉他,“以后,以后你会知道的。”
又用危险炽热的语调飞快略过一句,“我会慢慢教会你,不仅是接吻,还有更加快乐的事,比如,把你吞吃入肚。”
裴向雀对前一句话反应过来,傻乎乎地笑着,“好呀!”
可却像是在答应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雀:陆叔叔说我戴花好看!啾啾啾!
大裴:好看好看,戴着大红花的村花小雀姑娘。
小雀:我怎么感觉你夸的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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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梨水
天刚蒙蒙亮,陆郁就醒了,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旁边的被子里睡了只团成一团的小麻雀。此时正捂头捂脑地缩在被子里,整个人几乎横了过来,也幸好这张床足够大,才能任由他像霸道的螃蟹似的四仰八叉地睡着。
陆郁顺着一点缝隙掀开被子,露出裴向雀那张红扑扑的脸,看起来像熟透了的苹果,还蒸腾着热气。陆郁皱着眉,俯身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裴向雀的,并不烫,应当只是正常睡觉的热量,才算是稍稍放下心来。
陆郁起身去了外面的卫生间洗漱,下楼去了厨房,冰箱里已经放好了今天早晨送过来的食材,有他昨天特意叮嘱过的雪梨。他把梨子洗干净,不削皮,直接切成小块,放在砂锅里,搁了几小块冰糖,用小火慢慢地炖煮。
他从前就常煮雪梨水,重生回来后倒是第一次,但因为有经验的缘故,还是很熟练的。
裴向雀的身体算得上结实,就是喉咙特别娇弱,需要好好保护,受不得冷热,也耐不住长时间的哭喊。而且一疼起来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比如头疼发烧,声音沙哑到说不出话。
而陆郁实在是喜欢在床上折腾自己的金丝雀,明知道他娇娇弱弱的,喉咙经不住整夜的哭喊,却爱听慢慢地磨着他,听裴向雀细细的呻吟啜泣声。陆郁平常总是克制,可偶尔兴起压抑不住,难得的一次是要折腾裴向雀到天亮的。那时裴向雀浑身颤抖,眼角红的像是染了胭脂,喉咙沙哑到讲不出什么话来,更不用说是唱歌了。陆郁起床为他炖梨水,一勺一勺地喂给恹恹的金丝雀喝。到了晚上,裴向雀想为他唱歌,陆郁舍不得,也不给他机会,自己硬吞安眠药,怀抱着温暖心爱的裴向雀也能入睡。
只是重生过后,陆郁还没有这个机会。
昨天是陆郁大意了,也是被裴向雀上去唱歌的这件事冲昏了头脑,任由他喝了酒又唱高音。回来为陆郁唱歌的时候果然声音就哑了,还有一点低烧,吃了点消炎药。
将煮梨水的砂锅放到了火上,陆郁去周围跑了几圈,回来的时候裴向雀已经醒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餐桌旁边。一听到动静就抬起头,兴高采烈地要说话,却被却被陆郁制止了。
“不许说话,仔细你的喉咙。”
裴向雀难得受了一回教训,慢吞吞地伏在桌子上,不说话了。
陆郁摇了摇头,梨水已经煮好了,他盛了一碗推到裴向雀的面前,裴向雀一看到他就装模作样地闭着眼,只当做没看见。陆郁好笑,戳了他软软的脸颊好几下,裴向雀没办法,无可奈何地爬起来。看到桌上摆着的糖水又喜滋滋的了。
陆郁问:“怎么不装了?气性还挺大。”
裴向雀用勺子哼哧哼哧地喝雪梨水,舌头和心上都是甜的。闻言用才睁开没多久,水汪汪的圆眼睛望着陆郁,似乎在说他冤枉自己。
陆郁还是拿他逗趣,摊着手说:“完了,小麻雀真的哑了,话都说不出了。”
这下甜丝丝的糖水都无法抚慰裴向雀受伤的心了。
不过他这颗心只是假装受了伤,等陆郁多喊他两声,叫他吃早餐,又原地复原,还结实得很。
不过裴向雀的喉咙出了问题,陆郁在征求了他的意见之后推了后头的行程,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养着嗓子。裴向雀才发现陆叔叔真是厉害,即使他不说话,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陆郁都能猜得到他想要干什么。
他不知道陆郁是早有经验。
两个人安安生生地待了几天,裴向雀打打游戏写作业,陆郁处理积攒下的工作。不过到晚上也有一顿争执,裴向雀这时候年纪还小,固执得很,不懂得退让,陆郁不让他为自己唱歌,他就守在床头,不说话也不睡觉,软硬不吃,犟到陆郁都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妥协。
陆郁想了半天,“那,来唱歌小燕子?”那个歌词简单且短,而且富有童真童趣。
裴向雀懵了一下,从记忆深处揪出这首耳熟能详的童谣,咳了两声,才慢慢地唱了出来。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这里……”
若是平常,他清澈动人的嗓子想必会唱得很可爱。可现在不同,他声音哑的像公鸭嗓。陆郁忍不住笑,从裴向雀万分珍惜的玫瑰花束里抽出来一朵,在唱到“穿花衣”的时候往他的耳朵边簪一支。最后裴向雀来来回回唱了几遍,戴了满头的花,还傻乎乎地问:“好看不好看?”
陆郁一本正经地回答,“好看,像个小傻子。”
裴向雀只听明白了前面半句,依旧是笑着的,微微偏过头,露出一个动人的侧脸。
花枝垂坠,纤长浓密的睫毛落下重重影子,让人心神摇曳,止不住地想要轻慢。
陆郁想起隔壁书房里还放了一套油画工具,他已经很久没碰过这些了,可此时却很想重新拾起来替他的小麻雀画上一幅。
或许可以给他一个惊喜,只是暂时不行,没有时间,画一幅精细的油画需要耗费的时间太长。
裴向雀没乐多久,就被陆郁强摁着摘了花,压到被子里睡了。他现在有些忧愁,自家小麻雀似乎审美发生了些异变,以后要是喜欢上戴花……那也是他自己做的孽。
不过幸好,那束玫瑰凋谢完了之后,裴向雀的喉咙也好了,似乎忘了这件事,专注于游泳了。
陆郁教的用心,又能够整天泡在水里,裴向雀学的很快,已经能够很熟练地使用狗爬式在海水里游来游去。
裴向雀挺自豪的,还问:“陆叔叔,我游的,好不好?”
他叽叽喳喳地同陆郁说着话,陆郁状似不经心,其实每句话都听到了心里,又一把拽住了裴向雀的脚腕。小麻雀受了惊,却下意识地没有挣脱,因为知道身旁的人是陆郁,满是安全感,便浮了过来,倚在陆郁的身边。
他满脸都是水珠,顺着脸颊,脖子,最后是肩膀,滴滴答答地落在了陆郁的腹肌上,还是呆头呆脑的,“抓我,干什么……”
陆郁沉思片刻,忽然问:“阿裴,我教了你这么久游泳,你现在游的这么好,是不是该回报我一下?”
裴向雀基本不会反驳他的话,擦了擦浸透了海水的头发,点了点头。他的生活里几乎所有美好的事情都是由陆叔叔带来的,这些事情他都默默地记了下来,一笔一笔都很清楚,永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