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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郑夏倒是被这两句话哄得很开心,
他们终于走到了露天的停车场,周围没几辆车,除了他们俩,一个人也没有。郑夏似乎是在前面开车开锁,捅了几下却没有开,却忽然转过身,把安知州拉到了车门上,轻轻地摔了上去。
安知州瞪大了眼睛,还不明所以,就见郑夏拉开一边的口罩,露出一张刚刚被称赞过的英俊的脸。
他捏紧了拳头,挡在嘴唇前,似乎是很用力地笑着,“安安,你刚刚讲的话那么好听,我真的,不太忍得住……我想亲你,让不让?”
什,什么?
安知州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后又听到一句令自己晕头转向,像是梦里的话一样,他往常精明又学霸的脑袋竟然处理不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只能依凭本能,问:“你,郑哥,讲……”
“算了算了。”郑夏的两只手摁在安知州的身边,被冻得冰冷,心却是火热的。他低着头,看到安知州惊慌失措,连话都说不清,嘴唇却比外套的颜色还要红,自暴自弃地念叨了一句,“先亲了再说吧。”
他俯下身,吻住了安知州微微张开唇,将话音落在了另一个人的嘴里。
两人的呼吸在一瞬间融合在了一起,安知州的嘴唇比他想的还要柔软得多。
安知州面红耳赤,甚至连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都不晓得,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的手本能地抵在入侵者郑夏的肩膀上,胳膊紧绷,却又舍不得用力推开。
这个不合时宜的亲吻不断地加深。
郑夏从前还暗自笑过那些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密接触而被狗仔队拍到的娱乐圈同事们,可轮到了自己,他终于明白了那种感觉,去他的他的狗仔,滚他的新闻头条,他现在就是想亲自己心爱的那个人,谁都阻止不了他。
等过了好一会,郑夏终于亲够了,才愿意放开安知州,看着他红通通的脸蛋,甚至又捏了一把,“好了,亲够了,现在,可以打我了。”
安知州扶着额头,遮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郑夏,只觉得现在的脑子都是不清醒的,迷糊的,无法思考也无法言说的,恍恍惚惚问了一句,“为什么打你?为什么亲我。”
郑夏笑了笑,“因为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我的安安。”
他原来就是打算今天表白的,只不过出了点意外,先流氓地亲了一口,满足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才将告白的话说出口。
“因为我喜欢你。”
安知州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他反复也被裴向雀传染了,只会结结巴巴地说话,“为,为什么,你在说,说什么?”
郑夏到底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即使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很快冷静了下来,和眼前的安知州说着真心话。
“我还记得,自己头一回见你的时候就想,这小孩怎么这么好看?那时候你还骂了我,对不对?”郑夏回忆着那时候的情景,“可我却忽然动心了。”
动心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喜欢却是由很多个瞬间慢慢积累而成的。或许才开始仅仅是一个心动,可是一点一点的接触,郑夏无可救药地被安知州吸引。
喜欢是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事情。
郑夏从来没想过会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小十一岁的少年。
“其实我没谈过恋爱,上学那会没遇到喜欢的人,工作了又忙到没什么找自己喜欢的人。所以第一眼看到你,就想,我喜欢他。”
安知州从来不知道这些,他只是闭着眼听着,一直跳得急促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郑夏真是没有谈恋爱的经验,表白的时候不说之后该怎么对对方好,反而一直谈自己的心路历程,“其实我一直不觉得自己年纪多大,男人三十一朵花嘛。可是和你比起来,我好想年纪就真的大了起来。也想过要不要和你表白,想了很久,还是很自私地决定表白了。”
“快三十年才遇到一个喜欢的人,要是让我的安安跑了,得等多久才能等到下一个?我不想等了。”
安知州长长的睫毛止不住的颤抖,特别惹人怜爱,连着声音也在发抖,“你还没有说,为什么呢?”
“因为你特别可爱,特别勇敢,”郑夏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颊,仅仅是脸颊而已,却足够亲密了,“因为我特别喜欢你。”
在那个雨夜很久过后,郑夏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那么心疼安知州,因为他特别可爱,因为自己心动了,喜欢上了那个淋透了雨的安知州。
雪还在下着,郑夏将安知州罩在自己的身下,他的后背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安知州想说,其实自己一点也不勇敢,比如说现在,他连回应一句都不敢。
回应一句我喜欢你也不敢。
安知州在感情上非常怯懦,大约是因为童年的缘故,他有过很喜欢的小伙伴,被领养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他。他曾经很爱自己的养父母,可是他们却在自己的第一个生日上去世。
太多太多,他都不敢回应一份新的感情,或者只有蜷缩起来,不让别人接触自己的内心才是安全的。
可是眼前的郑夏却不同,他太有诱惑力了,安知州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好的人,所以不敢回应,也舍不得拒绝。
如果拒绝了,就再也没有这样好的郑夏了,自己喜欢的郑夏了。
安知州低声说:“郑哥,让我再想一想吧,再想一想,好不好?”
他很快就会想明白的。等他真的勇敢起来,才能不辜负郑夏的心意。
郑夏能够瞧得出来安知州也喜欢自己,可是两个人本来就是同性,而且年纪差别又这么大,他平时那么懂事,多想一想也是应该的,郑夏虽然有些失望,可并不是绝望。
他说:“要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来问我。没有什么,是两个人在一起解决不了的。”
安知州偏过头,还是不敢看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他现在对待郑夏同往常完全不同,害羞而胆怯。
那天过后,郑夏就整天和安知州待在一起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自己正处于追求阶段,怎么能不好好讨好自己未来的对象?安知州真是没有办法,因为他也喜欢郑夏。
他们只是隔了半层窗户纸,只等安知州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可以戳破了。
离开那天,郑夏在安知州嘴唇上竖了一根指头,然后亲了一口,很纯情地笑着,“想要真的名正言顺地亲上去,别让我等太久。”
安知州微微躲开他的眼神,在郑夏转身的瞬间却忽然凑上去,贴了他的下巴一下,退后两步,说:“一路平安。”
相比与郑夏这样天生乐观,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大人来说,本来应该不知世事的安知州却想的更多。
如果和郑夏在一起会怎么样?
那是一个模糊,却令人期待的未来。
郑夏走后的第二天,如同往常一样,安知州敲开了陈爷爷的家门。
与往常的笑意盈盈不同,今天的气氛格外凝重。
陈爷爷和他坐在方桌的对面,安知州能清晰地看到老人脸上深深的沟壑,他叹了口气,首先道歉,“知州,是我们家对不起你。郑夏怎么能……你还是个孩子。”
他知道了。
安知州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嗫嚅着开口,“没有的。”
然后,便是一场漫长而又死寂的谈话。
陈爷爷是不可能同意的,他只是以退为进,说这些都是郑夏的错,可实际上的意思,还是让安知州自觉地离开。郑夏不应该是同性恋,和一个男孩在一起,他的家庭,他的事业,都不会允许。陈爷爷希望郑夏有一个自己心目中健康完整的家庭。
所有的话都像冰雹一样砸在安知州的身上,他痛的厉害,只能鼓起全部的勇气,“可是郑夏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喜欢又算的了什么?特别是不该产生的喜欢。
陈爷爷挥了挥手,浑浊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常的慈爱,只有深深的厌恶,“你回去问问你的爷爷,如果你非要固执己见,不顾及别人,干这种事情,他的做法就是我的。”
安知州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安镇在正对着门的地方等着他,见他进来直接将手头的热水泼了他一脸,“我真的没想到,咱们安家能出你这么个东西,竟然喜欢上了男人。还让人家找上了门,不要看到对你施舍了点好处,就攀附着不放。你还是人吗?只有畜生能干的出这样违反人伦的事情。”
说到这里,安镇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你这个扫把星还姓安,只要你还姓安,就别给我们安家做出什么丑事。”
安知州恶狠狠地瞪着安镇,眼睛亮的吓人,和平常完全不同,似乎是受够了,“我不想姓安,一点也不想。我宁愿当时没有被领养,我宁愿死在那场车祸里的人是我。”
“……也就没有现在这些事情了。”
对于他来说,生活实在是太难了,即使只是有了那么一点希望,也会立刻被撕碎打破,还是以最残忍和无可救药的方式。
安镇惊诧与他竟然敢和自己顶嘴了,又想到他作为一个男人竟然喜欢上男人。他已经没有了亲人,如果连脸面都没有,还活在世上做什么,只扔下一句,“我就这么一句话,你要是不断,我就死在你面前,让我们安家全家都因为你而死。楼下那个老头也是这句话,你自己掂量着吧。”
对于他们来说,喜欢有什么要紧的,而违背了他们心中的人伦,才是一件丢脸的,不能见人的丑事。
那一夜于安知州而言,仿佛一个轻薄的美梦似的,只是一个梦,一吹就灭了。
安知州想了很久很久,即使安镇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可是陈爷爷还是理智的,或许谁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死,他却不敢赌。
即使他赌赢了,陈爷爷会放弃吗?他不会的。
一切将会天翻地覆,谁都不得安宁。
安知州进退维谷,最后让他下定决心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甚至仅仅是三天,陈爷爷都等不了,不小心跌断了腿骨住进医院,郑夏连夜回来照顾他。安知州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郑夏,他满脸都是胡茬,又难过又愧疚。
他说:“是我没有照顾好外公。爸妈去世后,外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不能再失去他了。”
安知州没有抱他,只是安慰着,“以后不会了。”其实陈爷爷对他说,还会有下一次的。
可再也不会了。在这样的逼迫里,谁先心软就输了,安知州输了,他舍不得郑夏这样难过。
那时郑夏唯一的亲人。
安知州退缩了,他离开了医院,发了一条短信。
“在医院之后,我冷静下来了。郑哥,我还是不能接受男人。我想等长大了,有一个自己的家。非常抱歉,我不喜欢你。”
郑夏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安知州接了最后一个,将这些话又重复了一遍。
郑夏在对面说:“好的,我知道了。”
他不会再打来电话了,安知州知道。
安知州从小就很长情,很恋旧,曾经握在掌心里的东西,怎么也舍不得抛弃。比如因为养父母那一年对他很好,他就可以坚持这么多年照顾安镇。
他可能会喜欢郑夏一辈子吧。也没什么借口,是他太胆小了。
后来郑夏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我也能够接受。不过你年纪还小,父母都不在了,希望你能收下这笔钱,好好地对待自己,好好地长大。等你有能力了,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