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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黑影一看被发现,跑的更快了,打头的少年气喘吁吁地埋怨,“我说将那大黄狗打晕,你们非不听,这下好了。”
“别叽叽咕咕了,先脱身再说,”回答他的是个女子,一身水红色劲装,细肩柳腰,体态轻盈,怀里抱着个小家伙,像是刚出生不久,只有巴掌大点,缩着脖子,好奇地打量四周,眼里赫然闪着绿光。
一口气跑过五条街,后面没声了,几人才大汗淋漓地停下,少年靠着墙歇息了片刻,被女子怀里的小家伙吸引,兴奋地凑上去,“表姐,果真是小狼?”
“那当然,”女子一脸得意,面容在月光映照下格外明艳,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额间一朵红色花钿,眸光清澈晶亮,灵气逼人,正是雍武侯府嫡长女洛蓉。
旁边少年锦衣华服,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生的眉清目秀,一副公子哥打扮,乃齐国公府世子齐俊,洛蓉小姑姑之子。
前几日,洛蓉无意间听说那张猎户在山上捡到头落单的小狼,便想花重金买回去,谁料他死活不肯卖,生怕日后出了人命官司牵扯上自己,深觉弄了个麻烦回来,打算过几日放回去,洛蓉不得已,担心用强闹大了被父亲晓得,只好趁着月黑风高偷了来。
小家伙毛还没长全,性子却是很暴躁,在她怀里动来动去,片刻也不安分,洛蓉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安抚,半晌后,它才渐渐温驯了些。
“你真要养,不怕它将来长大吃了你?”齐俊眼睛滴溜溜地转,试探着戳了下它耳朵。
洛蓉递过去示意他抱抱,他当即缩回手,连连摇头。
“真没出息,”洛蓉撇撇嘴,“我偷它,自然是要养大的,四姑姑曾经说过,狼最是重情谊,它肯定不会伤我,只会保护我。”
齐俊挠挠头,“是吗?可它天性凶残,还是会吃人的,若是被舅舅发现了,铁定饶不了你。”
洛蓉看了看旁边几个护卫,警告的眼神从每个人脸上扫过,他们赶紧指天发誓,保证什么都不说。
“只要没人多嘴,爹不会发现的,”洛蓉嘻嘻一笑,低头逗弄怀里的小家伙,“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呢?”
“它是天生的勇士,凶猛强悍,令人闻风丧胆,不如……就叫小猛吧。”
小东西哼哼了几声,似乎对这个名字不是特别满意。
“养什么不好,非要养一头狼,”齐俊小声嘟哝,突然间想起什么,往她跟前靠了靠,压低声音问,“你不会……还想着离家出走吧?”
洛蓉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从十四岁开始,这三年来都出走多少回了,上个月不是刚被舅舅抓回来,”齐俊眼神动了动,“莫非你想带着这小狼崽一起走?”
“那倒不是。”
齐俊刚松了口气,就听她道:“养大了再走。”
“我认真想了想,一个女子孤身出门总归是不安全的,待我将小猛养大,随行带着它,那得多威风啊,”洛蓉眼睛亮晶晶的,沉浸在自己的畅想里无法自拔。
齐俊很是不理解,“外面世道险恶,你为何总想着出去?”
洛蓉瞥了他一眼,“你还小,不懂。”
“我也不想懂,”齐俊自言自语,“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罪受。”
这厢正腹徘着,不经意发现前面走过来一个年轻公子,齐俊忙拽了拽洛蓉衣袖,“表姐表姐,那不是宋昂吗?”
洛蓉顺着看过去,还真是她的未婚夫。
宋昂乃当朝太常寺少卿,太常寺掌陵庙群祀,礼乐仪制,历朝大都是由德高望重的老者担任要职。宋家出过数名礼法大家,扬名天下,且对八卦易经颇有研究,宋昂身为三代单传的独孙,更是从小就有“小君子”的称号,因此年纪轻轻就进入太常寺,不久升任少卿,时常出现在大型祭祀、宫宴之上,在一群老迂腐的衬托下,表现尤其两眼,加上长相不赖,毫无疑问称为京城名门公子的礼仪典范。
宋太公与洛老夫人是表亲,五年前,洛蓉刚满十二岁,老夫人便做主为她订了宋家这门亲,在老夫人看来,宋昂谦逊有礼,博学多才,宋家阖府上下都乃动口不动手的儒士,最重要的是,地位不如侯府,以孙女的脾气,嫁给这样的人家再合适不过,纵使惹了祸,还有侯府在后面撑腰。
可洛蓉不这么认为,她对那宋昂是横看竖看,怎么都不顺眼,齐俊亦有同感,瞧见他过来,二人对视了眼,当下转身就要避开。
不料被他先一步看到,只听得一声,“洛姑娘,”脚步声快速接近。
宋昂今夜本是受友人相邀去醉仙楼小聚,觉得那儿的酒不错,便去给师父送了些,顺便请教了点卜筮问题,误了时辰,回来特意绕了段路,走到主街,只因这边亮堂些,而他有个没人知晓的小毛病,怕黑。
宋昂谦谦君子的形象深入人心,他时常谨记,君子要有君子的风采,怎能因怕黑而失礼于人前,即便周围没有人,那也不能表现出来,他自认为是个表里如一的君子,岂能在没人处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是以虽然心里七上八下,面上倒还保持着镇定。
方才不知何处传来几声婴儿啼哭,在这漆黑的夜里竟如厉鬼之音,令人不寒而栗,宋昂心里正发怵,不想居然看到熟人,急忙跑过来。
“洛姑娘,齐世子,”他上前站定,朝二人揖了一礼。
洛蓉没好气道:“宋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宋昂一副谦逊的样子,抬眼看向他们,“夜半三更,你们怎会在此?”
齐俊吊儿郎当回答,“出来转转。”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视线落在洛蓉怀里的狼崽上,“咦”了声,“这小狗……”
洛蓉立即用衣袖挡住,往后退了退。
这戒备的举动太过明显,宋昂想装作未看到都不行,面色瞬间有些尴尬,眸光闪了闪,转而关切地对她道:“眼下已近子时,你毕竟是未出阁女子,言行当……”
说到一半忽然停住,神情变得严肃,死死盯着她。
洛蓉奇怪地看了眼齐俊,还没说话,就听他道:“洛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头顶黑气缭绕,乃大凶之兆啊!”
☆、3。小团子
洛蓉面容一沉,“你再说一遍。”
宋昂仔细端详她的额头,手指在离她脸颊三寸处无意识转了转,“没错,是发黑……”
不等他说完,洛蓉狠狠一脚踩下去,在他脚背上辗了辗,又用力踢了下他小腿,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齐俊贴心地摸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放在他面前,“宋大人,你今日出门可是忘了照镜子,快瞧瞧自己有没有黑气缠身?”
宋昂借着月光,还真在镜子里看起来,嘴里喃喃念叨,“无妄之灾,无妄之灾……”
二人无语摇头,不予理睬准备离开,他又急急地喊,“洛姑娘,我没有骗你,你近来霉运……”
洛蓉顺手捡了块石子丢过去,后面啊了声,没动静了。
“这个宋昂,好歹是朝廷命官,怎么现在跟个江湖术士一样,”齐俊啧啧两声道:“我是晓得宋家人懂阴阳八卦,如今连相面算命也开始涉及了?”
洛蓉撇撇嘴,“听说他拜了个道士为师,可能是要走上神棍之路。”
“嘿,他咋不上天呐,”
“上天的都要六根清净,无欲无求,他能吗?”
“也是。”
雍武侯府。
洛蓉摸黑溜回房里,刚推开门便听到急切地一声,“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菱香,没人发现吧?”她看向黑暗中立在桌边的身影问。
“没,侯爷和夫人今日早早便歇下了,世子也未来找姑娘,”说着点了灯,发现她怀里抱着个小家伙,惊讶地凑上来,“好可爱的小狗,哪来的?”
洛蓉顺手递给她,“俊弟给的,你给它弄个小窝,放我屋里养着,别让人看到了。”
“是,姑娘,”菱香喜道,鼻子在小猛身上蹭了蹭,奇怪地咦了声,“为何不能让人看到?”
“爹爹……不喜欢狗,我怕惹他不高兴,”洛蓉睁着眼睛瞎扯,单纯的菱香偏就信了,侍候她睡了后,连夜找来合适的木箱为它做窝,担心它咯着,又缝了软软的垫子垫在里面。
昨夜回得晚,没睡多久天就亮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时,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小身影晃晃悠悠来到床边。
洛蓉迷迷糊糊间感觉胸口一沉,好似被什么东西压住,半晌缓不过气来,猛地睁开眼睛,就见一个小团子坐在自己身上,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见自己醒了,高兴地扑过来拉扯被子,嘴里不断嚷着,“姐姐,姐姐,陪我玩……”
雍武侯洛禾兄妹七人,长姐乃燕王妃,次姐早夭,三妹犯错被贬入宫中为奴,四妹嫁入昔日威名赫赫的陆府,谁料陆家两兄弟相继战死,陆宅最终毁于大火,四妹尸骨无存,五妹乃国公夫人,齐俊之母,还有个二弟痴迷棋艺,生有一女洛婵。
洛家在洛蓉这一代人员凋零,十几年来只得洛蓉洛婵两个孩子,爵位无子继承,侯爷本打算留给女婿,没想到五年前洛蓉母亲怀孕,侯爷老来得子,取名洛誉。小世子生的白白胖胖,又喜穿素净衣裳,坐着的时候活像个团子,可爱的紧。
当然这可爱是在洛蓉清醒时认为的,眼下她又困又气,实在懒得搭理,闭上眼睛,侧了个身继续睡。
未能如愿,洛誉哪肯轻易罢手,熟门熟路地爬过去拽她头发,洛蓉头皮剧痛,翻身坐起,怒气冲冲瞪他,他一点也不怕,笑嘻嘻地给她看自己手里拽下来的发丝。
打又舍不得,洛蓉耐着性子哄他,“誉儿乖,不要吵姐姐睡觉,去找二姐姐玩可好?”
侯府分东西两院,洛禾乃老夫人所出嫡长子,掌管宿卫营,守京师防卫,承袭爵位居于东院,洛书为庶出,任太学博士,住在西院,中间一墙之隔,有道拱形门连通,走过去并不远。
洛婵恬静温柔,得洛书悉心教导,少时便有才女之名,与洛蓉截然相反,侯府所有人都很喜欢她,洛誉也是,不过在玩耍一事上,他还是比较欣赏自己的亲姐,总能翻出新花样来。
“不要不要,不要二姐姐,”洛誉拽着她撒娇,“起来嘛,誉儿想玩投壶。”
“小小年纪,玩什么投壶,掷得进去吗,”软的不行,洛蓉就来硬的,强行将他抱到地上,指着他鼻子警告,“再闹小心我揍你。”
说完被子一蒙,呼呼大睡起来。
洛誉站着不走,安静了不到半盏茶功夫,迈着小短腿又凑上去,准备再接再厉。
手已经伸进了被窝,忽然听到什么声音,他好奇地顺着找过去,发现门后的木箱里居然有个小家伙,高兴不已,连忙抱了出来。
经他折腾,洛蓉困意散了大半,躺下去其实并未睡着,只是懒得动弹罢了,听见没动静了,还以为他打道回府了,翻了个身探出头,就见他威风凛凛地提着小猛脖子往外走,似乎很兴奋的样子。
洛蓉瞬间清醒了,鞋袜都顾不上穿,赶紧冲过去将他拦下,一把夺过小猛藏在身后,满脸严肃道:“这个你不能动,以后离远点,它会咬人的。”
洛誉哼了声,“我才不怕,它咬我我就咬它。”
“浑小子,我说不能动就是不能动,”洛蓉拍了下他屁股,“记住了没?”
洛誉委屈地望着她,嘴巴一瘪,眼看就要哭了,泪珠子悬在眼眶就是不往下掉,要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