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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医官确实是觉得辛苦了,听魏丁这样说,也不准备再坚持,正准备转回自己的篷车上休息,赫然就看到燕杰抱着一匹伤马走进医帐来了。
“你要作甚?”卫医官问。
燕杰将伤马放在地上:“这匹马马腿断了,我要替它续骨。”
卫医官简直笑了,为马续骨,这是在开玩笑吗?还有比这再异想天开、不务正业的吗?
燕杰蹙眉:“我怎么异想天开,不务正业了?”
卫医官用自己的拐杖敲敲长凳和桌子:“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给人看伤的地方,你给一个牲畜看伤?不是不务正业是什么?再说了,自古以来,战马伤腿,便如伤命,只能处死,无需救治,死马当作活马医,你竟然还想给它接续伤骨,不是异想天开又是什么?”
燕杰淡淡一笑:“我就是有这种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本事如何?”
“你!”卫医官被燕杰的话险些噎岔了气:“狂妄!不自量力!”
燕杰也不理他,只自顾自地一边安抚伤马,一边想要给伤马查看伤口。
伤马长嘶一声,似乎想要翻身而起,燕杰忙轻按住它:“别动,别动,乖乖听话,不要怕,哥哥一定治好你的。”
“哈!”卫医官更笑了,还和一匹马自称“哥哥”,难怪如此不受教。
“来人,把这伤马给我抬出去。”卫医官吩咐执役的兵士:“这里是医务帐,不是马戏团。”
燕杰冷冷一笑:“我说了,要替它疗伤,我看,谁敢将它抬出去。”
几名执役的兵士平素和燕杰也熟络的,瞧着他和卫医官杠上了,不由纷纷过来规劝:“燕杰想要给伤马医伤,也是好意,毕竟是一条生命,卫医官就由他去吧。”
也有人劝燕杰道:“燕杰兄弟,你听卫医官的劝,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许是这马的伤势真得不成了呢。”
“成不成的,我总要试一试。”燕杰用手轻马的额头,马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燕杰觉得它一定很害怕,也很痛苦,但是它也一定更想活下去。
“你还想试一试?”卫医官冷哼:“我却不想让我的医务帐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卫医官走上前一步:“伤马断腿,苦不堪言,只有死,才是对它最好的解脱。”他嘴里说着,忽然举起手中的拐杖猛地向马头上砸落。
燕杰眉峰一蹙:“卫医官,你僭越了。”这是他的伤马,生死如何,何时轮到别人决定。
燕杰手一扬,拍在卫医官的拐杖上,他本想阻止卫医官的冲动之举而已,却是没想到,这卫医官一杖砸下,含了内力,被燕杰一拦,力道相撞,他竟直接被撞飞了出去,“哐当”一声,砸了桌椅,滚到了帐边。
“哎呦。”卫医官这老胳膊老腿的,如何经得住这般摔法,立时便呼痛出声。
几名兵士忙过去将他扶起来,卫医官却是发髻也歪了,脸也磕青了,衣服也被凳子腿刮破了一块,真是分外狼狈。
“反了,反了,你竟然敢打老朽?”卫医官简直气愤填膺:“一个后生晚辈,一个后生晚辈,老朽真是无颜在活到世上了。”
卫医官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捶胸顿足,嚎哭不止。
燕杰也很后悔,他想不到这老头平素看着挺矍铄的,还总吹自己是练家子,力气如何如何大,却是这么不堪一击。
玉翔和魏丁正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去外面了,听到这帐里嘈杂,进来一看,事情就变得这样了。
玉翔不由蹙眉,埋怨燕杰道:“你好好地惹他作甚?”
燕杰辩驳道:“我只是替马儿自卫,谁让他想杀我要医的马。”
魏丁一边安抚卫医官,一边也劝燕杰道:“燕杰兄弟如何与卫医官置气,他总是老人家……快来给卫医官陪个不是吧。”
卫医官不依不饶地道:“老朽可不敢让他赔不是,老朽一定要告到杨大人那里去,请杨大人评评这个理。”
燕杰本来觉得他是老人家,又受了伤,是想给他陪个不是的,如今听了他的话,反倒觉得好笑:“您老人家是不是认为自己还有理了?”
“燕杰!”忽然,一声威严的斥责声传了过来,燕杰立刻就僵住了。
燕文冷着脸疾步走了过来。
“大哥。”燕杰的心跳立时就慢了半拍,慌忙欠身行礼。
“师兄。”玉翔也对燕文躬身,将燕杰往自己身后拽了拽,才赔笑道:“轮到师兄当值了吗?”
燕文瞪了玉翔和燕杰一眼,忙着去和魏丁见礼:“魏大哥,可是燕杰又闯祸了吗?”
燕杰没被他哥的这句问话给呕死。他哥果真还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不用问,就先认定是自己错,是自己闯祸。
魏丁可是见过燕文是如何收拾燕杰的,他忙打圆场道:“只是一场误会,也谈不上是燕杰闯祸,只是……燕杰不小心,伤了卫大哥。”
“卫医官,您没事吧?”燕文也见过卫医官几面,只是不熟。
卫医官悲叹道:“不用你假惺惺地来扮好人,老朽活到这把年纪,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折辱,实在是再无颜面活在世上了,杨大人,小老儿去也。”
卫医官说着,竟是不顾众人拦阻,一心一意地往帐中的桌子角上撞去,魏丁等人是又劝又拦,乱作一团。
“燕杰,你给我滚过来。”燕文冷着脸喝燕杰。
燕杰觉得手心有点儿发凉,他当然知道他哥喊他滚过去要做什么,讷讷地道:“大哥,你听小杰解释。”
“你解释什么,给我闭嘴,滚过来。”燕文爆喝。
燕杰吓得一哆嗦,只得认命地越过玉翔,往燕文身边走去。玉翔虽然想拦着,可是也不敢,燕文师兄生气的时候,实在是可怕啊。
果真,燕杰刚走到燕文身侧,燕文已经一个耳光狠狠地落到了燕杰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燕杰被他哥打得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左侧的半边脸立时就红透了。
帐里的人都被这一声脆响惊到,目光都向这边看来,卫医官也暂时安静了。
燕杰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却是委屈得无以复加,果真,这就是他哥的一贯作风,什么也不用听,先就是一个耳光打过来了,接下来,一定是要命自己跪下了。
“跪下。”燕文的呵斥声果真响起。
燕杰微咬了唇,去看燕文,心道,你这根本就是不讲道理,今日,你就是打死我,我也绝不跪下。
第67章 067
燕文看燕杰还敢扬头看他,更是气怒,扬手就又是一个耳光要落下去,旁侧的魏丁忙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燕文兄弟,有话好好说就是,怎么非动手呢。”
燕文不好意思拂了魏丁的面子,只得先放下手道:“这个死拧的小东西,必要挨了打才肯好好听话的。”
燕杰被他哥骂得又羞又恼,微侧了头道:“大哥只是会欺负燕杰而已……”
燕文一瞪眼,吓得燕杰瑟缩一下,再不敢多说。
旁侧一名兵士看不过眼,过来打圆场道:“今儿这事情呢,也都是误会,燕兄弟别只一味责怪小杰兄弟了。”
另一名兵士也道:“卫医官也不必太气怒,若非你要去杀小杰兄弟救治的马匹,如何会被他误摔了出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卫医官德高望重,燕兄弟毕竟是小孩儿,怎可对长者不敬,对长者动手?”也有兵士持相反的意见。
燕文却点点头道:“这位大哥说得对,尊老爱幼是我天朝美德,小杰对卫医官动手,就是不对。”遂又喝燕杰道:“还不过来向卫医官赔罪。”
燕杰略迟疑,还是对卫医官抱拳道:“小杰失手伤了卫医官,卫医官勿怪。”
卫医官冷冷地道:“你分明就是故意伤人,如何又说失手,敢做不敢当吗?”
燕杰本想委曲求全,偏卫医官得寸进尺,不由冷哼一声道:“卫医官不是自诩臂力过人,如何被燕杰轻轻一拦就飞了出去,可不是咎由自取吗?”
“你!”卫医官又是恼羞成怒。
燕文也冷声斥道:“燕杰!”
燕杰听了燕文的叱喝,虽然心里各种委屈不服,还是不敢再辩,只默不作声。
燕文对卫医官抱拳赔礼道:“舍弟鲁莽,卫医官大人大量,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了。”
卫医官傲不受礼,道:“他虽是都尉之尊,老朽亦是官列四品,他如今以下犯上,伤了老朽,岂是一句不能见识就可以揭过的,老朽必去杨大人那里讨个公道,将他军法论处。”
就是杨荣晨真得对燕杰军法论处,不过也就是打一顿板子了事,燕文倒是不心疼燕杰挨军法,却是十分担心此事传扬出去,会给傅家弟子形象抹黑,况且小卿师兄那里,更是不好交代。
师兄明确吩咐过,在军营中行事,一定要收敛低调,不得犯错,如今燕杰却犯了与军中老者打架这样的错误,小卿师兄知道了,必定不饶。
“不知卫医官要如何才肯原谅舍弟?”在燕文看来,这卫医官并不是十分不讲道理的人,而且医术高超,在军营中也是德高望重的,他是被燕杰弄得实在失了颜面,才会如此不依不饶。
卫医官听燕文这样说,又冷眼看了看站在旁侧,虽是垂头侍立,背脊依旧挺直的燕杰:“我要他给我磕头赔罪。”
燕杰倏地抬头,冷冷看了卫医官一眼,倒是将卫医官看得遍体生寒,不由更怒:“你这个小子,老朽的孙子都比你大,让你给老朽磕头赔罪,又有何不可?”
燕文觉得也是。今日燕杰贸然伤了老者,本就是他不对,让他给卫医官磕头赔罪也是使得。
“燕杰,跪下,向卫医官赔罪。”燕文冷冷地话,差点没让燕杰呕出血来。
燕杰就知道他哥会这样,在他哥眼中,他燕杰少侠永远不用提,也没有“脸面”两字。
“燕杰不跪。”燕杰难得,硬气而冰冷地道。只是心底却是骇得狂跳,手心都是冷汗了。
玉翔被燕杰的话,吓出一身冷汗。燕杰竟然敢公然违抗燕文师兄之命,这是不想要皮的节奏吗?
燕文倒是不惊讶,燕杰是有点儿小脾气的,不过只要褪下他的裤子揍他一顿,他一定就会乖乖听话了。
“束带。”燕文对燕杰伸手。
两个字,但是蕴含着许多无声的威胁。
燕杰的脸涨得通红:“哥……”
燕文冷冷地看着燕杰:“让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或者让你玉翔师兄帮你?”
燕杰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真想转身就走,可就是不敢。
“师兄。”玉翔再踏前一步,挡到燕杰身前:“小杰是有错,不过卫医官错在先,小杰要救马,他要杀马,小杰如何能见死不救?”
燕文蹙眉,玉翔冒冷汗了。
“不是我要杀马,是那马必死无救,他不肯听劝,狂妄无礼。”卫医官出声道。
“若是燕杰能救活此马呢?”燕杰冷冷地看着卫医官。
“能救回此马?”卫医官嗤笑:“只要你能保此马活过三日,今日之事,就算老朽之错,此事既往不咎。”
“卫医官说话算话?”燕杰立刻钉上一句。
“君子一言!”卫医官道。
柳暗花明啊。燕杰并不敢看燕文的眼睛:“哥也容小杰三日吧。”
燕文最看不得燕杰这样委屈谨慎,怯怯懦懦的样子:“三日之后,若是医不活此马,今日之罚加倍!”
“是。”燕杰乖乖地应。
军号悠扬……太好了,开饭了。魏丁忙招呼大家道:“开饭了,集合,整队,切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