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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然当然也想去看看玉翔,她觉得他家玉翔这一路来应该是很辛苦的样子,除了侍奉师兄们,还要照顾小师弟,真是难为他了。而且,就是赶上休息,也还要排在第一波轮值,真是不公平。
宛然怨念着,只待在篷车里不出去,拿了本书,喝了茶水,等着玉翔轮值结束。
萧萧当然也想燕月。可是却有几分迟疑,她怕自己不小心说错什么或是做错什么,又会害燕月被罚。
“燕姑娘,你还要打扮多久才肯去见燕月少爷?”陈玄衣挑着车帘走进来:“婢子奉燕月少爷的命令请燕姑娘去西街的茶楼一叙呢。”
“多谢陈姑娘。”萧萧微微欠身,挑着帘出去了。
宛然看了一眼陈玄衣,有些感叹:“果真还是这位燕月师兄有情趣,知道约会佳人。”
陈玄衣嘟了嘟嘴:“反正是比他师兄强,他师兄就只会挑我的毛病。”
陈玄衣口中的“他师兄”,当然是指小卿。
方才陈玄衣去驿站中寻了小卿的房间,给他请安。人家毕竟是碧落天大人嘛,陈玄衣是碧落天的打杂,应该去拜见一下主上大人。
小卿心情很错,刚沐浴更衣,风度翩翩,正和小莫对弈。听见陈玄衣在门外告进,就命她进来。小莫便想推了棋盘,小卿摇头道:“你且坐着,下完这一盘吧。”
陈玄衣进来请了安,小卿道:“你来得正好,伺候茶水吧。”
陈玄衣暗中直翻白眼,果真是要将我当丫鬟用啊。心里这般埋怨着,却已是手脚麻利地去煮茶了。
茶煮好了,奉上来,小卿一边品茶,一边和小莫对弈,一边对陈玄衣道:“军令如山,你莫要当做儿戏,今儿以前的那两回,就免了你,再敢偷溜出去,就军法从事。”
陈玄衣僵住了,这一路来,她觉得闷,是偷偷地扮了兵士的模样,趁乱的时候溜出去过两次,一次是去山涧里沐浴,一次是去山坳里摘了苹果,却想不到都落在了小卿眼中。
“我知道了。”陈玄衣仄仄地应,觉得好无趣,自己巴巴来这里请安,是又当丫鬟又被数落的。
陈玄衣闷闷不乐地退出去,隔壁房间的燕月也沐浴一新,正要出门,看见陈玄衣,就毫不客气地使唤:“我要约萧萧去西街茶楼喝茶,你去告诉她。”
“请”也不说,“麻烦也不说”,“谢谢”两字也没有,燕月少侠就施施然去了小卿师兄房间,告退一声就出去了,路过陈玄衣身边还催促道:“快去吧。”
“燕月少侠不用谢。”陈玄衣皮笑肉不笑地回了这一句,才来找萧萧。
宛然不由莞尔:“陈姐姐不是说,这男人嘛,你不能对他太好,免被他欺负了去,要抻着他,慎着他的吗?”
宛然学起以前陈玄衣教她和冷小袄的话,拿腔作势的,把陈玄衣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说这话时,有那么妖道儿吗。
古灵灵包裹得跟粽子一样,藏在箱子里,由苹果和小君抬着,搬运到龙错的屋里。
龙星陪龙晴,和杨荣晨一起去巡边了,所以屋子里只有龙错在,这是古灵灵都算好了的。
龙错瞧着箱子盖打开,古灵灵蹦出来,躲进屏风后的阴影里,不由就笑:“我还以为你冬眠了呢。”
古灵灵不理龙错的嘲笑:“我可是好心来警告你的,这座驿站不太平,也许有血族的人。”
龙错不由蹙眉:“不是吧,这龙门可是我大天。朝的地界,血族竟敢犯界不成?”
古灵灵叹气道:“他们只是需要食物而已,哪会有什么界限的意识。”
龙错立刻摩拳擦掌:“敢犯我大。宋天威者,我必让他有来无回。你速速作法,将他们给找出来,让我一剑一个杀了了事。”
古灵灵被龙错的样子逗得直乐:“是,小女子遵命,这就回去作法,傅大侠稍待。”
龙错就走过去,帮着苹果和小君一起给古灵灵缠布条:“你干嘛要包裹成这个样子?直接裹块猪皮不就得了。”
古灵灵想要说话,龙错已是拿布条将她的嘴也捂上了,然后一把抱起又被包裹成粽子的古灵灵,顺手扔进箱子里:“以后白天你有事儿,就喊我过去,别贸贸然跑过来,再吓着谁。”
古灵灵在布条里哎呀哎呀地说了什么,龙错也不听,反手合上箱子盖:“抬走。”
苹果也被龙错逗笑,拿了一个小布包给龙错道:“这是小师父给您的护身符,您带身上吧。”
龙错接过来,顺揣进怀里,又打开箱子盖,问古灵灵:“能防血族的药草,除了龙牙草,可还有别的什么吗?这些天,之喝这掺了龙牙草的茶,我都喝反胃了。”
古灵灵又唔呀唔呀地说。
龙错去看小君,小君笑道:“古姑娘说,还有马鞭草。”
龙错“啪”地再合上箱子盖:“我听见马鞭两字,就更反胃了,抬走!”
作者有话要说: 抱抱亲们,感谢大家支持!
第69章 069
雪花轻轻飞舞,市集上依旧人来人往。只是一个花卉摊子,却是分外冷清。这花卉摊子上摆满了缤纷的沙棘花,花朵鲜艳,在瑟瑟的冷风中,尤显靓丽。
这种沙棘花不惧寒冷,开在大漠深处,并不易寻见,只是龙门这个地方,以往来商贾居多,多是做些药材或是兽皮生意,并没有多少人有雅兴驻足赏花。
不过今日倒是例外,一名穿着淡蓝色长袍的少年人,却是被这些在寒风中依旧开得娇艳的花朵所吸引,停下了脚步。
这少年,正是燕月,他是循着这条街道去茶楼等萧萧的。
卖花的大爷看燕月驻足,忙过来招呼道:“这位大人,买一盆花吧,放在篷车中,能为路途增色不少呢。又好打理,只偶尔浇些水就行。”
燕月笑道:“你如何知道我是坐篷车的大人?”
燕月换了一身淡蓝色的棉袍,帅气俊朗。
“小老儿在这龙门待了一辈子,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大爷拿了一盆开得娇艳的泥盆递给燕月:“您瞧瞧这盆,这是沙漠玫瑰,只要一钱银子。”
然后才笑道:“您衣饰华贵,器宇轩昂,气定神闲,又是中原口音,既不像是往来商贾,亦不似江湖豪客,十有八九就是今日新到镇子上的使节团的大人们了。”
燕月对这盆沙漠玫瑰倒确实喜欢。
一个手工的泥盆内,长着一株只有小臂长短的碧绿植物,罗汉肚,枝干稀疏,每个枝干上,都开满了层层叠叠的喇叭形状的粉色花朵,淡粉色的花蕊。
燕月笑答道:“您老倒是会说话,我虽不是什么大人,这恭维话也是爱听,况且,您老这花确实是养得好,就买一盆吧。”
燕月也不还价,拿了一锭碎银递给买花的大爷,大爷接过碎银却是苦笑:“大人可有散碎的银子吗?小老儿已有数日不曾开张,实在是找不开您的银子呢。”
燕月给的这锭碎银,便是将他这摊子上十几盆最贵的品种买了,也尽够了。
燕月笑道:“那就不必找了,你选几盆开得好的,送到驿站去,让我的师弟丁小莫签收就是。”
“哎呦,大人真是小老儿的财神爷啊。”卖花的大爷喜出望外,一个劲地对燕月作揖:“小老儿这就找个推车,将这些花都给您的丁师弟送去。”
燕月微微一笑,用手掌托着手里的盆花要走,卖花的大爷忍不住又小声喊燕月道:“大人是要去镇子上吗?”
燕月点点头:“约了人喝茶。”
大爷凑近燕月,低声道:“如今天黑得早,大人还是和朋友们早些回驿站去,怕是天黑了不太平呢。”
燕月有些好奇,问道:“怎么个不太平法?有妖怪吗?”
大爷警惕地向四处看看:“也许有,也说不定。”
燕月不由哈哈笑道:“要是有妖怪正好,我就是专门抓妖怪的人呢。”
卖花的大爷瞧着燕月施施然地走了,不由暗暗摇摇头:“唉,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啊。”
手里的碎银倒是实实在在,他忍不住放在嘴里咬了两下,才小心翼翼地收进兜里,又忙着去套车,准备多挑几盆漂亮的花给驿站这年轻人的丁师弟送去。
金城公主杨嫣然小朋友在屋子里发呆。方才杨荣晨去巡视的时候,特意过来嘱咐过,“请公主殿下只在屋内好好安歇”,可是她实在是歇够了,也想出去透透气,哪怕只去院子里逛逛也好啊。
自己是公主,又不是囚徒,为什么大家都出去逛了,我还要待在屋子里。外面阳光晴好啊。嫣然待不下去了,她起身,开门,只是一只脚还没迈出去,一团黑影已经飘过来了。
确切地说,是一团淡青色的影子,都尉燕文。
“公主殿下有事吗?”燕文欠身道。
“没事儿,我想出去走走。”嫣然对着燕文嫣然一笑。
燕文面色不变,依旧躬身道:“公主千金之体,安危为重,还是请回屋内休息吧。”
“现在是晚上吗?”嫣然问。
“是白天。”燕文答,抬头看了嫣然一眼,这位金城公主色弱吗?这么亮的日头看不见?
“既然是白天,就不用担心血族来吃我了。”嫣然想迈步,可是燕文岿然不动。
燕文比嫣然高出一个半头有余,他挡在嫣然面前,就像一座山,嫣然若是强行迈步,就要撞到燕文怀里了,嫣然只得又把腿收回去。
“即便没有血族为恶,却难免有异族窥伺,为公主殿下安危着想,公主殿下还是行事低调一些好。”燕文再劝。
“你不会武功吗?”嫣然又是巧笑:“即便你不会武功也不要紧,我会,我可以自保。”
嫣然说着,不管不顾,就迈前一步,眼瞧就要撞上燕文胸膛,燕文只得后退一步。
嫣然得意地一笑,院子里的风光果然好了许多。
燕文蹙眉。
“你不能对本公主不敬。”嫣然觉得燕文好像生气了,倒觉得好玩,又往他跟前踏了一步道:“也不能挡着本公主的路。”
“杨大人有命,金城公主不能离开屋子半步的,请公主殿下不要让属下为难。”燕文微欠身。
“杨大人?不是杨大哥吗?”嫣然冷哼一声:“你一口一个公会殿下的喊我,可是真不认识我了吗?”
在西峰的时候,嫣然曾为傅家弟子所救,还是燕文将嫣然送回慕容家,不过,嫣然很快就离开了慕容家,后又去了杨家。
“杨大人是我伯父,你呢,管他叫杨大哥,那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燕文叔叔呢。”嫣然轻笑,却是又往前走了一步。
燕文只得再后退一步:“公主殿下……”
含烟从影壁后走了过来,轻喝:“燕文!”
燕文吓了一跳,忙转身对含烟欠身道:“师兄。”
嫣然冷哼了一声,把目光看向别处。
含烟走过来,对嫣然微欠身:“公主殿下想去哪里?”
“随便走走而已。”嫣然冷冷地道:“不可以吗?”
“只在这个院子里走动,含烟可以勉强做主,但是若想出了院门,则要有护卫使杨大人的口谕了。”含烟恭敬地回道。
“这个院子有花吗?有什么可看?”嫣然一甩脸子,转身回房去了,然后“碰”地一声,关了门。
含烟略蹙眉:“燕文,你又得罪公主殿下了?”
“燕文不敢。”
含烟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仔细些。”底下的话,含烟没说。
含烟是觉得,改姓杨也好,或是封了公主的称号也罢,这丫头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