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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这一刀戳的直中要害,不可谓不狠辣。
皇后静默了几瞬,忽的转向阮琨宁,笑微微的问道:“明玄若是娶了妻,那也算是明沁的嫂嫂的,就是不知道明沁想要个什么样的嫂嫂呢?”
阮琨宁一直致力于做一个合格的喝水群众,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就被拉到战圈里头去了。
皇后大概是想给自己添一点不痛快吧,只可惜,我又不是离了韦明玄就活不了了,你拿着个来刺我又有什么用呢。
来而不往非君子,那自己不妨好好回敬一句,想了想,阮琨宁一脸耿直的道:“圣人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明沁既不是六殿下的长辈,便管不到他头上去,自然是要由陛下与皇后娘娘做主的。”
皇后看着她一脸无辜的神情,几乎要把眼前的茶盏砸到她脸上去,这是这一次她是必定要在阮琨宁口里头掏出答案的,最不济也要叫她尝一尝那种心酸难言的滋味才是,缓了缓才轻声道:“只是说一说罢了,难不成这也说不出来吗?”
阮琨宁这次的回答更加的简介,也更加的耿直:“六殿下喜欢的,自然是极好的,只要他自己选好了,那明沁便也跟着喜欢吧。”
她这句话一出口,皇后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来,谢湘意便首先被她的无耻给震惊了,含蓄而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皱了皱眉梢,没有吭声。
皇后也好不到那里去,只是看着她这种浑身撒发着无辜与懵懂的样子,一口牙生生磨得发疼,毕竟也牵涉着自己的儿子,皇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重新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崔氏。
这一次,目光却不是那么友善了,甚至于脸上的笑意也带上了几分讽刺的意味:“这些日子,陛下一直同本宫回忆起当年老永宁侯驰骋沙场的英姿,以及如今永宁侯的忠心体国,一心为君,每每说起来,陛下与本宫都觉得感叹非常。”
崔氏微微一笑,温声道:“陛下与皇后娘娘鹣鲽情深,委实是令人羡慕。臣妇听闻娘娘前些日子病了,外头便有小人传出消息去,说是娘娘失了圣心被禁足,以至于连宫权都被陛下夺走了。如今看来,陛下每日都来探望娘娘,甚至有如此衷心之言,可见必定是极为看重娘娘的。如此看来,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宫权之事,只怕也是陛下担忧娘娘太过于劳累,这才不得已拿走的。”
她用帕子轻轻地掩了掩唇,似乎对于调侃皇后的私事有些不好意思:“真该叫外面那起子小人来看一看,免得他们没得在外头咬舌头,平白的坏了陛下与娘娘的情分才是。”
喝水群众阮琨宁在一边友情充当翻译:你不是被你老公关起来了吗?他不是连见你都不愿意了吗?哪里来的时间跟你说话?跟我秀什么恩爱呢,你当我啥都不知道吗?呵呵!!!
阮琨宁在一边披着防弹衣捂脸:我阿娘嘲讽开起来,简直是无敌啊!
皇后的脸色彻底的黑了起来,衬着发髻上明丽生辉的嵌东珠凤钗反倒是更显几分晦暗,眼底闪烁的冷光更是锐利的吓人,手指掩盖在层层叠叠的繁复衣袖之下,紧紧地扣进了肉里,端丽的五官甚至于扭曲了起来,无端的令人生怖。
崔氏不说此事还好,毕竟皇后已经选择强迫性的将这件事忘记了,而此刻,崔氏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将她好不容易欺骗着自己长上的伤口再度撕扯开,硬生生的□□出里头刚刚才生长出的新肉,在上头狠狠地撒了把盐!
怎么能叫她不心生愤恨!
第132章 boss之战(下)
皇后入宫将近二十年; 不敢说是所向睥睨,却也是没有吃过什么大亏的。
面对着一众宫妃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过蛰伏隐忍的时候; 可是从来没有人像是阮琨宁一样; 直接的掀掉了她的脸面,令她在六宫之中颜面扫地!
诚然,是皇帝下令禁足自己,也是皇帝下令收回了自己的宫权。
可是平心而论; 若不是因为阮琨宁这个小贱人从中作梗; 皇帝会这么做吗?
尽管皇后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从无败绩; 可是她绝对不接受自己输给了阮琨宁; 尤其是她并不是凭借自己的本事赢了自己,而是借了皇帝的势; 狐假虎威罢了,这叫皇后如何能够甘心?
她心底最为愤恨的事情,却这么被崔氏明褒暗贬的直接点了出来; 尤其再想着崔氏便是阮琨宁的生母; 就更是恨得五脏生疼!
尽管皇后恨不得即刻杀了眼前的这对母女; 可是帮助她在后宫生活多年的理智告诉她; 她必须立即克制住这种冲动; 不仅不能出言斥责,甚至还得顺着崔氏的话头,展现出一个深受皇帝宠信的皇后形象来。
深思一会儿,皇后到底也是忍了下来; 皮笑肉不笑的动了动脸皮,没什么兴致的赞扬了一句:“永宁侯夫人知道的,倒是多得很。”
崔氏微微一笑,面上无波无澜,温声道:“娘娘谬赞了,臣妇委实是当不起的。”
皇后冷冷的一哂,没有继续接这一茬话。
既然已经要撕破脸皮了,也没必要硬是拉交情了,她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而讽刺的笑意,怜悯的看了一眼崔氏,随即轻轻的拍了拍手。
那声音刚刚一落,便有两个十分生的明艳的宫人走了出来,衣着也格外精细些,一双伸出衣袖外的手更是凝白如玉,想来是精细调养着的。
这两个宫人自从站出来后便低眉顺眼的立在一边,恭恭敬敬的给殿内的几个人请了安。
皇后面上这才有了几分生气,仿佛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的欢喜了起来,笑微微的换了个亲切些的称呼,道:“崔妹妹可能不知道外头都把你当成什么人了,好几次本宫都听见有人在背地里对着崔妹妹说三道四,说你善妒,又是个不能容人的,以至于永宁侯身边光秃秃的,竟连朵花儿都没有,没得坏了你的名声。”
阮琨宁眼见着面前两个一脸媚态的宫人,脸色便不怎么好看,皇后的手委实是伸的太长了,哪里有管到臣子家事的道理,还是这种直接打阿娘脸面的事情。
她几乎要忍不住这股不忿,却见崔氏微笑着向她轻轻摇头,面上的笑意云淡风轻,浑然不把那两个妖艳贱货放在眼里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
#被两只皮皮虾吓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出去说自己是boss的女儿呢╭(╯^╰)╮#
皇后自然看见阮琨宁变了脸色,一直以来被崔氏堵得内伤的心口终于觉察出了几分舒畅来,她努力克制住心头的欢喜,继续向崔氏谆谆善诱道:“崔妹妹可不要嫌弃本宫多事才好,本宫这也是为着你的名声着想才不得不为你考虑这些的。再者,永宁侯也是开国的侯爷之一,总不好身边太素,叫他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是不是?”
顿了顿,皇后又笑道:“男人的体面就是女人的体面,他在外头好看,这才有你的脸面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崔氏面上换了一副愁容,慢慢的:“皇后娘娘的美意,臣妇只怕是不能领受了……”
“是吗?”崔氏的拒绝并没有出乎皇后的预料,她在心底笑了笑,面上却是一副为之担忧的神色,继续劝导道:“本宫知道你心里头不舒服,也看不上这些宫人。可是女人们,哪一个又不是这样过来的,你也得学着忍一忍才是,不能太过强硬,”
想了想,皇后又关切道:“你且放心吧,本宫这里教出来的这两个都是极为规矩的,断然不会有不分轻重的货色,日后到了侯府里,也一定是规规矩矩听管教的……”
“娘娘这般言说,可就是误会臣妇了。娘娘以为臣妇便情愿背上一个善妒的帽子吗?还不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日子这个东西,只有自己过的人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崔氏面上流露出几分委屈之色,道:“当初成婚后一年,臣妇怀着承清的时候,便自己做主要给他纳妾的,可是他自己不愿意,非要守着臣妇一个人过日子,臣妇不过一个女流之辈罢了,又能有什么办法?”
阮琨宁发誓,这真的不是夸张手法,而是皇后的脸真的瞬间绿了。
喝水群众阮琨宁:虽然阿娘有秀恩爱的嫌疑,不过真心干的漂亮!
皇后磨着牙,几乎要当场喷出一口血来,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种事情,哪里有人是不愿意的?永宁侯想必也只是稍加推拒一二,你倒好,竟是顺坡下了,这一次委实是应该好好改一改才是。”
崔氏面上的神情委屈的不得了,道:“娘娘当臣妇是什么人了,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吗?臣妇不敢说是出身贵胄,也是知晓廉耻的,万不敢有辱清河崔氏的名声,更是断断做不出那些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事情,臣妇做事,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
皇后莫名的觉得脸上被狠狠扇了一记耳光,偏偏还发作不得,只好强笑道:“你这又是说的哪里话,本宫何曾说过你什么了,怎么就这般作态呢,倒是叫本宫不知所措了。”
崔氏微微摇摇头,继续道:“臣妇知道,娘娘是一番好心,万万没有恶意的。”
见皇后面上的笑意愈发僵硬,似乎要绷不住了,崔氏才慢慢地道:“臣妇当时便是不肯的,他这样子,别人自然不是会说他不好的,坏名声还不是落在臣妇身上?臣妇把自己的声誉看的比什么都要重,只好苦苦哀求他,可是他就是不理会,臣妇也是没有办法呀。”
皇后恨恨的磨了磨牙,面上的笑意老早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连那声音听着都开始飘忽了:“然后呢?”
“然后啊,”崔氏继续打苦情牌,道:“臣妇便去请了老夫人,求她给臣妇做主,可是老夫人不领会臣妇的情,反倒是说臣妇自己给自己招麻烦,三言两语把臣妇打发走了,臣妇是后辈,老夫人是长辈,臣妇能有什么办法?也只好作罢了。”
皇后冷冷的哼了一声,忽的用力将自己手头上的杯盏重重的丢到桌子上,寒声道:“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只劝说永宁侯也就是了,何必非要去搅扰老夫人安宁呢。”
崔氏娓娓而谈,慢慢的道:“娘娘当臣妇没有这般做过吗?臣妇拉着他去祠堂去将这件事,毕竟子嗣不丰也是永宁侯府的大事。可是他居然骂臣妇是泼妇,还说再跟他纠缠下去便要将臣妇休离归家,臣妇想着,要是真的被人休离归家,那才是丢尽了清河崔氏的名声呢,为了保全家族名声,坏了自己的名声又有什么要紧呢,臣妇如此想着,也只好忍气吞声,不再劝说他了。”
皇后额头上的青筋都出来了,手指紧紧地捏在一起,不叫自己的手指因为愤怒而发抖:我呸!编的跟真的一样!
凭什么!
凭什么永宁侯可以只与她一人相守,而自己就得面对皇帝后宫里头的那些莺莺燕燕,咬着牙给他收拾烂摊子,饶是如此,也从没有得过皇帝什么好脸色。
如此看来,上天何等不公,叫她如何甘心!
崔氏似乎没有看到皇后面上一闪而过的嫉恨之色,继续道:“臣妇还是觉得羡慕娘娘,陛下委实是娘娘的良人,臣妾在一边看着都觉得眼热,”她微微一笑,温婉至极:“陛下想必从来都不会惹得娘娘如此左右为难吧?也是了,娘娘在朝野的名声都是贤淑得当的,可见陛下心疼娘娘,不忍心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