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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琨宁动了动眉毛,睁开了眼睛,很有几分不耐烦的看着噪音制造者熙和公主:“你又怎么了?”
熙和公主自然听得出阮琨宁话音里的不善,但这几分不善比起她内心的恐惧来就算不了什么了,她伸手紧了紧身上盖着的大氅,脸色带着惊恐的青白:“你……你听见了不曾……好像……好像有狼叫……”
阮琨宁淡淡的挑了挑眉,奇怪道:“大概是不畏寒的雪狼吧,一个扁毛畜生而已,你怕什么?!”撇了撇嘴又道:“睡吧,明天我就能带你出去。”打了个哈欠,随即又合上了眼。
熙和公主见她神色冷淡,对于自己的恐惧也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头似乎有一块石头沉沉的压了下去,闷闷的难受,嘴唇不自觉的动了几下,也不敢在说什么,眼圈却难以自制的红了起来。
阮琨宁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她就听见了熙和公主努力压抑着的哭声,似乎因为捂着嘴才听得模糊,可夜晚空寂,什么都能传的很远,阮琨宁又有异能武艺在身,五感灵梦,即使熙和公主再怎么压抑着声音,也一样能清楚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真是麻烦啊。
阮琨宁长叹了口气,拍了拍腿,利落的起身拉开那扇破门,走出了破旧的山庙。
熙和公主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她的影子就已经离开了山庙门口。
打量了一下四周,熙和公主终于还是开口了:“你去哪儿?喂……你还在吗?”
许是阮琨宁走远了,并没有回答声传回来。
熙和公主突然意识到,现在,这个破旧的空寂山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两个人在的时候,恐惧尚且不是那么明显,可熙和公主真正一个人呆在荒凉的山庙上时,呼啸的山风,破旧的古刹,庙外的野兽,黑寂的深夜,哪一样都会将她的恐惧放大百倍,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捏住了她的心脏在缓缓收紧,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直到此刻,这个骄纵的公主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呜呜呜……阮琨宁……你死哪儿去了……呜呜呜……你快回来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咚的山寺的门猛的刮开,寒风透过庙门冷冷的吹了进来,也一下子打断了熙和公主的哭声,累积了一夜的恐惧使然,她终于放声尖叫了起来。
一双纤细的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拥入了一个带着冷香的怀里,是阮琨宁。
可此时熙和公主也顾不了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情敌了,只恨不得将自己此生的眼泪都哭出来,阮琨宁看了看自己被眼泪鼻涕弄湿的肩部衣服,暗暗吐槽了一句“我艹待会儿大概会结冰吧”,但看了看哭的可怜兮兮的熙和公主,只怕她此生都没遇过这种事,索性也不同她计较,只搂着她叫她哭个痛快。
熙和公主哭着发泄自己的恐惧情绪,但很快就被阮琨宁身上淡淡的血腥气打断了,连忙推开她,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道:“你受伤了吗,怎么有血腥味?刚刚出去做什么,不知道留我一个人很害怕吗?!”
阮琨宁看她明明担心自己却嘴上要强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轻描淡写道:“没什么,不是我的血。你不是怕狼叫吗,我出去把它宰了啊。”
许是她的神情太平淡,熙和公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顿了一会,让大脑运转了一圈才尖叫道:“什么!你……你把它杀了?!”
阮琨宁看了她一眼,又回到自己收拾出的那个角落坐下:“是啊,你不是怕吗?”
熙和公主嘴巴鼓了股,似乎有几分不知所措,但过了一会儿,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就……就因为我怕吗?”
阮琨宁有点搞不懂她为什么一会哭一会笑,但还是回答了:“是啊。”到底是累了一下午了,说完,也不看熙和公主反应,便懒懒的合上了眼。
从来没有人为她做过这种事。
他们只会不停地奉承着她,巴结着她,为她做一点小事就连忙跑到她面前邀功请赏,露出小小的伤口,似乎是为她付出了一切,拼了性命一般。
是啊。
明明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可熙和公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她说完后,心里头就像偷偷吃了一口糖,绵绵的,甜甜的,甜的嗓子似乎发不出声音了,脸颊也忍不住有些发烫,她克制的抿了抿嘴,但最终还是有点羞涩的笑了出来。
这种情况在现代其实很容易概括:被一个男友力MAX的人撩到了。
韦明玄/崔博弦/玉奴/温昊禹/无数人@熙和公主:我叫你去当反派你妹妹的你去搞我女人(?)?!
阮琨宁:喂!
#呵呵,我妹妹/路人/前未婚妻/路人爱上了我女人(?)怎么办在线等很急很急!!!#
阮琨宁:呵呵……【手动拜拜】
第二日的事情便都是水到渠成了。
阮琨宁带着熙和公主走出去不过几里路,遇上了崔博弦与侍卫统领。
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就在她们滚下山破后没多久,那群白衣人便追了上来,见二人已经是逃至谷底了,又因追兵在后,便急匆匆撤退了,真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因为牵涉甚大,眼下已经是交由此地的锦衣卫指挥所全权处理了。
那侍卫统领很有些胆怯,虽然熙和公主并无什么大碍,但到底是经历了大险,他作为侍卫统领,还不知要受什么处罚呢。
以至于他见了熙和公主也不敢往前凑,只默默地站在一边当隐形人,假装自己不存在,见最后终于问到自己头上了,这才跪下请罪。
阮琨宁见他额上汗珠都出来了,也是于心不忍,再者此事的确错不在他,便劝道:“哪里能全然怪到统领身上呢,不过是事发突然罢了。”
熙和…琨宁迷妹…公主顺从的点点头,柔情默默的望着阮琨宁;“嗯,阿宁说的都是对的。”
阮琨宁:“……是吗?”
熙和…琨宁迷妹…公主:“当然是对的。”
阮琨宁:“……”我感觉有点危险怎么办,我似乎又打开了一个奇怪的开关?
侍卫统领:阮姑娘不仅人美心肠也好,呜呜呜请收下我的膝盖!
崔博弦:嗯,阿宁果然是污浊尘世里的一股清流啊。
阮…人美心肠好…清流…琨宁:总有一点不太妙的感觉呢,一定是我的错觉,对吧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来收藏评论啊啊啊。。。。。。蠢作者打滚卖萌中
第59章 宫闱秘事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 手里正把玩着一只古旧的银钗,眼睑低垂着,脸上的神情也是淡淡的; 瞧不出喜怒。
那银钗并不是什么精致绝伦美轮美奂的饰物; 也并非价值连城,瞧起来也只是多年前民间的老旧式样罢了,没什么稀奇的也值不了几个钱,寻常百姓家都能找出来好几只呢。
再者; 照它的身价; 寻常哪怕便是掉在地上; 就连宫里头稍稍有些脸面的宫人想必一眼都不会看。
可此时皇帝正握着它翻来覆去的打量着; 似乎这上头藏着一张藏宝图,需要赶快看出门道来一般。
大总管隆德垂首侍立在一侧; 一言不发。
他是跟了皇帝多年的人了,真正的皇帝心腹,对于皇帝的神情心思都十分了解; 心思也是个通透的; 只看皇帝此状便知他此刻只怕是心思深沉诡谲; 便默默地退至一侧; 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要惹上无妄之灾。
皇帝的声音低低的,在夜色中格外深沉,他的视线落在常凛身上,带着无形的审视:“你方才说; 这是在哪里得来的?”
锦衣卫副指挥使常凛跪在案前,并没有什么畏惧之态,只沉稳的叩首道:“在……在二皇子府上书房的暗格里。”
皇帝缓缓地扬起一侧嘴角,似乎不以为意,问道:“那字条呢?又在何处?”
常凛道:“此钗中空,正位于其银柄之内,陛下打开便知。”
皇帝微微一笑,眼睛里却染上了几分凝重,他缓缓地将那银钗旋开,果然见其中空泛,一张纸条折的细细的,紧紧地塞在里头,他缓缓地将那纸条抽出,轻轻地展开,看了看上头的两行字,脸色像是雷雨前的阴翳一般,瞬间坏了起来。
隆德站在他的身后,不易察觉的将视线投了过去,眸中闪过惊骇之色,无声的抿了抿嘴唇,低下头更加恭谨的侍立,只恨不能挂个牌子说“我其实不存在”,瞧起来似乎是避之不及。
纸条上写的,既不是这次闹得沸沸扬扬牵涉到二皇子以及陇西李氏的西北贪墨案,也不是准备起兵谋反的大逆不道之言,更不是什么军国大事的机密——只是辛弃疾的一句旧词罢了。
宝钗分,桃叶渡,烟柳暗南浦。
哦,很多文盲狗可能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因为这是很多文艺青年的一个城里人玩法,很小众。
一对鸳鸯分别时,将钗子分成两半,两人各执一半,直到两个人相聚时再合在一起,大体上同破镜重圆是一个意思,很有些缠绵悱恻的味道。
本来这也没什么的,撑死了也就是二皇子的一点风流韵事罢了,虽说上不得台面,却也无甚大碍,只轻飘飘就过去了。
可是事情坏就坏在,隆德曾经在宣贵妃那里见过此钗的另外一只,这可就相当的耐人寻味了。
宣贵妃出身平平,又是年幼丧父,孤儿寡母苦巴巴的过日子,年幼时很是受了些人间疾苦。
她手里头没什么好东西,入宫时身边也没什么金玉之物,素朴的很,为此还很是遭了宫妃们的一通讥讽嘲笑,苦不堪言。
为了安抚她,皇帝倒是着意赏了许多下去,也是给她做脸面的意思,皇帝就是后宫里的风向标,态度摆出来,也就没什么人主动去触皇帝的霉头了,这些事也就渐渐地没人敢再提起了。
那日也是赶得巧了,皇帝无意间在宣贵妃的梳妆台上见到了那枚钗子,素朴至极的老旧银饰在一众珠玉金银玛瑙翡翠首饰之间格外显目,心生好奇之下,皇帝便顺口问了一句。
宣贵妃当即眼泪就下来了,开始向皇帝哭诉“那些年我与母亲妹妹相依为命的日子”,讲了自己年幼时候的奋斗史乃至于自己与母亲之间那些辛苦不易的岁月,生生的塑造了一颗自强不息的小白菜的形象,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好不动人,很得了皇帝一番怜惜,挣了好几日的侍寝。
以至于如今看着这枚钗子,隆德只在旁边站着,都替皇帝觉得脸疼,如此,便更不敢去看皇帝脸色了。
#八一八那个欺骗皇帝感情的女人#
#有一种生物叫绿毛龟#
#陛下不哭干巴爹,你还有后宫三千呢#
皇帝阴着脸,手里捻着那只钗子,缓缓地转了几下,这才冷笑起来,叫人不寒而栗:“好,好,好,这两个人,真是好得很呐。”
常凛感觉得出皇帝此刻的心情,也很能够理解,所以也就默默地不做声,乖乖地在一边当壁画。
平常男子遇见这档子事尚且都容忍不了,何况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呢,还是被自己下属告知的,只怕更是生恨不已,他已经被迫趟了这次的浑水,却也不打算叫自己深陷在这个坑里,远大的前途还等着他呢,哪里能折在这上头,所以此刻他还是不要去触这个霉头,老老实实的为好。
皇帝并不是不知道二皇子同宣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