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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静没睬他,播音乐来听,音响里放出来的是《痴情男子汉》,闽南话唱得欢腾得不得了,田静还跟着对嘴,深情演绎,图春看笑了,支起胳膊撑着下巴,说:“你好好开车!”
到了图春家楼下,雨没有市区那么大,田静踩下刹车,却没熄火,和图春说:“我还是不上去了。”
图春说:“我妈知道我和你没什么。”
田静想说什么,嘴巴大张,五官狰狞,打了个喷嚏出来。图春不响,直勾勾地盯着她,田静一吸鼻子,和图春一道上了楼。可到了图春家门口,她又退缩了,图春生气了,一手拉着她,一手开了门,直接把她推进了屋,两人无声地推搡着,恰和走到玄关前来的茉莉花碰到了。
茉莉花道:“我还来想啥格悉悉索索格声音,嗯多再弗进来,我嘞嘿想啊是碰着贼骨头啧。”(我还在想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你们再不进来,我在想是不是碰到贼了。)
图春关上门,给田静拿拖鞋,道:“格么挨个贼骨头啊忒蹩脚啧,半日天锁啊撬弗开来。”(那这个贼也太蹩脚了,半天都撬不开门锁。)
田静和茉莉花打招呼:“阿姨好……”
茉莉花打量两人一番,皱紧眉头,伸手把田静拽到跟前,道:“快点进来吧!哆得汤汤滴啧歪!”
田静忙看图春,图春老神在在地换鞋,说话:“噻是看嗯倷落得汤汤滴,喊嗯倷先到欸搭来淴个浴,换身衣裳。”
(快点进来吧!淋得浑身都湿了吧!)(就是看她淋得全身都湿了,喊她先到这里来洗个澡,换身衣服。)
茉莉花道:“正好有套弗用过格毛巾,我去翻出来哦,咿!进去呐,眼嘞嘿啥体?”(正好有套新毛巾,我去找出来,咿,进去呀,愣着干什么?)
她二话不说把田静给关进了走廊上的淋浴间,跑进自己的卧房抱了套毛巾和一身干净衣服出来,敲敲淋浴间的门,把东西送了进去。图春也回到自己房间淴了个浴,出来时,田静已经在吹头发了,她穿的是茉莉花的亮片t恤和牛仔裤,皮带勒到了最后一格,腰身纤细。
图春去了客厅坐下,茉莉花端着切好的哈密瓜和香瓜从厨房出来,和还在擦头发的田静说:“头发吹干呲过来吃点水果哦。”(头发吹干了过来吃点水果哦。)
田静应下了,趁茉莉花低头找电视遥控器的当口和图春交换了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图春耸肩摊手,吃了一块哈密瓜,从屁股底下摸出只遥控器,递给茉莉花。
“真家伙,坐了屁股底下么早点讲呐!”茉莉花瞪了图春一眼,一把夺过遥控器。(真是的,坐在屁股底下了那就早说啊!)
图春懒散地伸长腿,摊着手坐着:“广告有啥格看头……”
茉莉花说:“换来换去啊烦啊。”
图春不响了,默默吃哈密瓜,茉莉花又来教训他:“噻呗倷吃忒啧么,等歇宁家田静吃啥么什?倷弗是夜里去吃自助餐格么,吩吃饱啊?”(都被你吃掉了,等会儿田静吃什么?你不是晚上去吃自助餐的吗,没吃饱啊?)
图春小声道:“倷欸囔讲么,我帮嗯倷一道去吃格自助餐,倷切水果啥体呐……”(你这么说么,我和她一起去吃的自助餐,那你切什么水果呢……)
茉莉花哼了声,转过去些,背朝向图春。图春放下了水果叉,广告做完了,电视剧又开始了,图春跟着看了会儿,轻轻问茉莉花:“挨格着红衣裳格男格是男主角啊?”(这个穿红衣服的男的是男主角啊?)
茉莉花不响,图春摸摸手背,没好再说什么,等到田静走过来,茉莉花才出声,喊田静来吃水果。
田静走到了沙发边,说:“我就不吃了,你们吃吧,也不早了,我开车回去也蛮久的,趁现在雨小,我还是先走吧,到时候大了路上开起来不方便。”
茉莉花道:“好的好的,那你路上小心。”
她起身送田静,走出去几步,吆喝图春:“倷起来送送宁家呐!瘫了沙发浪像啥格腔调!”(你起来送送人呐!瘫在沙发上像什么样子!)
图春坐直了身,和田静挥手:“那路上当心点。”
茉莉花过来重重拍了他一下,自己把田静送到了门口,两人互相说再会,互相看看,又互相移开了视线。临到走出门,田静忽然提了句:“阿姨,我妈妈他们这个礼拜六在艺圃搞了个插花班,你啊要来看看?一起喝喝茶,讲讲话也蛮好的。”
茉莉花过了会儿才回话,说:“好的,那……我,我明天打电话给你妈妈吧。”
“嗯,记得打电话给她啊!阿姨,图春,我走了啊。”
田静一走,茉莉花回到沙发前坐下,她这回面朝着图春了,瞅着那些切好的甜瓜,双手并在了一起,叹了声。图春抚了抚她的后背,茉莉花微微摇头,若有所思地说:“下一道倷碰着田静,帮我讲一声,上趟阿姨弗好意思,真格弗好意思……”
(下次你遇到田静,帮我说一声,上次阿姨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
图春笑道:“好格,倷以哉日程排得挨囔满,是要一个助理帮倷处理处理人际关系格。”(好的,你现在日程排得这么满,是要一个助理帮你处理处理人际关系的。)
茉莉花弹眼睛,凶图春。图春说:“格么礼拜五下半日我到矜矜搭帮倷碰头,倪到高律师搭去拿字签忒,礼拜六倷去吃吃茶,礼拜日倷?帮倷安排点啥格活动?”(那礼拜五下午我到矜矜那里去和你碰头,我们到高律师那里去把字签了,礼拜六你去吃吃茶,那礼拜日呢?帮你安排点什么活动呢?)
茉莉花想了会儿,拿出手机翻了半天,说:“礼拜日帮安妈妈,芳芳讲好啧到灵屋洞去白相。”(礼拜日和安妈妈,芳芳讲话了到灵屋洞去玩。)
图春吃哈密瓜,茉莉花说:“上趟到嗯哆屋里去做糟卤,碰着嗯哆昊昊……倷否要讲,年纪轻归轻,手臂膀浪花里扒拉格,宁道蛮有青头。”(上次去他们家里做糟卤,碰到他们昊昊……你不要说,年纪不大,手臂上花里胡哨的,人道蛮稳重。)
茉莉花看着图春了,仍在讲安昊:“小名喊起来帮倷一样格。”(小名叫起来和你一样的。)
图春嘴里嚼着哈密瓜,一摆手,起身逃进了卧室。他刷了个牙就睡下了,睡前收到两条信息,一条是小赵发来的,说:我和女朋友分手的事还没什么人知道,你不要讲啊。
另一条来自田静:我到家啦,下个月小丁祭日啊要一起去看看他?
图春回了两个人一模一样的信息。
好的。
好的。
礼拜五下午,图春搭公车到了乐桥站,走去了锦帆路。矜矜的舞蹈教室开在这里的一幢写字楼里。图春上了楼,前台的小姑娘一看到他,就和他挥手,笑嘻嘻地问:“来找矜矜姐啊?她刚才出去了,不过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坐啊,吃糖吗?”
图春走近过去,说:“我来接我妈妈。”
前台偏着脑袋想了想,眼睛一亮,道:“阿姨上的是普拉提吧?快下课了,吃糖呀。”
图春接过一颗番石榴味的水果糖,拆开包装,含进嘴里。
设置前台的大堂里摆了不少圆沙发座,角落里还备有一个体重计,墙上贴着挂历海报,上头是舞蹈教室这个月的课程时间表。矜矜的舞蹈教室不光教恰恰,伦巴,钢管舞,还有热瑜伽课,减脂塑形课,普拉提,更新鲜的是日程表的最下面还列出了两门新课。一门叫女子婚前辅导,另一门叫男子婚前辅导,一周一堂课,都在礼拜日,课时同安排在晚上七点到九点,备注写着:适合即将完婚的情侣来参加哦,一起度过一个充满意义的周末时光吧!
图春好奇问了句:“这个婚前辅导……教什么的啊?”
前台捂住嘴,眼睛弯弯,笑声从指缝里漏出来,她没说话,找了两张传单出来给图春,一张是发给女客户的,一张是给男客户的。图春一看,这套婚前辅导课程历时三个月,两位教课老师都是女的,一位姓徐,号称来自某某大学心理系,微博坐拥百万粉丝,常年做客本地情感栏目,另一位年纪轻一些,姓钱,同样心理专科出生,不玩微博,不玩微信,和出版社和时尚行业合作密切,在两家时装杂志开有个人专栏,上知星座匹配,下晓人面骨相,已出版男女感情系列丛书《我问你答》,《你情我愿》,《我说你唱》,销量稳居本年度非虚构类书籍前十。
徐老师教的是女生,课程包括,却不局限于:如何伪装欢快情绪,如何伪装高潮,如何使用情趣用品,多线程处理事务能力培训,如何精确把控沉默的长度与余韵,如何培养新的兴趣爱好,如何调制鸡尾酒,聘请律师的一般流程和收费指南。
钱老师教男生,教的是如何伪装欢快情绪,如何使用情趣用品,培养一项兴趣爱好(推荐手工类项目,如,木工),如何挑选对谈话题(免费赠送可使用终生的列表),如何精确把控购买鲜花的数量,聘请律师的一般流程和收费指南。
图春大开眼界,把传单还了回去,不禁问:“真的有人报名啊?”
前台神秘兮兮地说:“行情不要太好哦!”
图春抖索了下身子,无话可讲,这会儿矜矜从电梯口走过来了,喊了声图春,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妈估计还要半个小时吧,这个老师有点喜欢拖堂。”矜矜说。
图春说:“那是学员赚到了歪。”
他在办公桌前坐下,矜矜放下皮包,坐到了一张经理椅上,开了电脑,一抬眼睛看看图春,笑了笑,从抽屉里抓了包薯片出来。
“请你吃啊,进口的,kettle cooked,怎么讲……中文就是……”矜矜瞅着那薯片上的英文,琢磨片刻,道,“反正热量没那么高!”
她把薯片拆开来,开口对着图春,图春看看,黑胡椒味的。
“你吃呐。”矜矜一个劲把薯片往他这里推,图春吃了两片,她忙问:“啊好吃?”
图春把口子转过去朝向她,矜矜皱鼻子皱脸的,把薯片袋翻了个面,拿了个计算器出来,看看热量表,又翻过来看看前面,边按计算器边和图春说话:“老顾说你消了个失踪案啊,他准备给你申请点奖金。”
图春道:“不是我的功劳,我和他说过了,是毛头叫我打的电话,你昂算出来了?”
“不要吵呐!40克120卡,这一包么是150克,40克是20片……”
图春抽了两张纸巾放在桌上:“你数20片出来。”
矜矜翻了个白眼,絮絮叨叨说:“那电话啊是你打的呐?是你打的么就算你的功劳了,公安局那边有录音的,不然你意思意思,请毛头吃个饭。”
“他资格比我老,做事也比我灵活,你和老顾说说吧,要申请奖金就给他啊。”
矜矜抬起头看图春,道:“你啊是怕他们背后说老顾搞裙带关系啊?”
图春说:“是有点这种传言了。”
矜矜道:“真家伙,又不是老顾把你安排到他们所里的,还是你先去了,他才被调过去的,老顾也是的,派出所里面的人侦察能力多高啊,自己乱讲话。”
图春不响了,矜矜把计算器推开了,抖抖薯片袋子,往里一张望,夹了片碎薯片出来,图春看笑了,矜矜又是个白眼球飞过来,问他:“听茉莉花说,你打算换工作啊?”
图春接连吃薯片,嘴里和手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