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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家人都没了,她坚强给谁看?
她还不能死,爷爷当初苦口婆心所说的话,她记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安儿……你不能做傻事。”
当陆以川带着担忧说出这话后,她吸了吸鼻子,哽颤的更厉害了。
他怎么一说话,总是能戳到她内心深处,还是会让更是心痛的话。
“不做……”她抽泣道,“我家就剩我一个了……”
“我以后要好好活着,活过20岁,结婚生子,我要给爹妈爷奶的在天之灵看看,我一个人……”
“也能过的幸福。”
最后一句话,她完全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她把他期待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说出来了。
可会有人懂吗?她现在有多思念自己的家人。
空气又一次安静了。
陆以川想,她肯说这些话,怕是心里也这么想过。
萧止墨却认为,小安子是在较劲,哀默大于心死,从她昨晚决定回家后,一路上没掉一滴泪。
可在那城乡公交越来越靠近她的村子后,她还是哭了。
村子里总是或多或少有泥土牲畜的味道,而梨白村,却是有特殊的淡淡的果香,树木香。
小安子这次回家,近乡情怯,她难道不知道白一穷的死更会让别人对她再三议论?
思及此,萧止墨靠近陆以川,眼中寒光陡闪,“陆以川,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
陆以川看向了他那阴森的眸,等着他说下去。
萧止墨抬起手指,在陆以川的左胸口狠狠戳了戳,冷冷道:“你烂掉的心里没有安子,感情里,三人行必有一伤。”
陆以川无言以对。
他双手紧紧攥起,回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白安安,眸子黯淡,眼底仿佛结了一层很冰冷的霜。
他脚尖一迈,刚准备离开,白安安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她联系的人根本没多少,谁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从被子里坐起来,她摸过手机后,是一串陌生号码,但归属地却是B市。
整了整情绪,她接了起来,“喂。”
“是安安吗?”
是蓝冰儿的声音。
陆以川和萧止墨,凭靠自己与活人有差别的身体和法力,他们都听见了电话那头的内容。
意识到是蓝冰儿后,陆以川看向了白安安,目光突然交织在一起,陆以川心底从未有过的迟疑、忧虑、不安,像一条条越拉越长、扭扯不断的尼龙绳,将他缠绕着。
心突然更加的堵,白安安抬起一只手遮住了眼睛,怯怯答道:“学姐怎么了?”
蓝冰儿怎么会在此时给她打电话?
“那个……安安,我有些事想问你。”
白安安又偷瞄一眼陆以川,意识到两个大男人可能会听到她们的通话内容,她用力的别过了头,“你问吧。”
“我现在……已经知道先生不是人了……我之前看到先生和你的手腕上,有红线,我找法师问过,那是订了阴婚,是吗?”
听到了这个,萧止墨睥睨着陆以川,颇有看好戏的意思。
白安安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嗯,学姐问这个,是想……”
“先生和你在一起吗?”
“在。”
“安安,你节哀顺变,我也……”电话那头,蓝冰儿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哽咽,“我也害怕……我那天虽然那么说,可我真的好怕自己死去,我死了我爸妈怎么办啊!”
“安安,我现在身体里一直在痒痒,就像有虫子在皮肤下爬过一样,怎么办啊……”
蓝冰儿说着话的时候便哭了,白安安在情绪崩溃之时,听到别人哭泣,她更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
蓝冰儿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提醒她,如果不是因为她,她也不会被魔给下了蛊吗?
白安安手捂住眼睛,啜泣的道着歉:“学姐,对不起,很对不起……”
此时,萧止墨看白安安自己的情绪都处理不好,还要给别人道歉,他真的想冲过去把她的手机抢了捏成碎末,她卑微成这样,真是让人窝火!
白安安单纯,可他倒是知道蓝冰儿这通电话在这个时候打来,肯定是有其他目的。
“已经都这样了,安安,我有件事想问你……”
蓝冰儿这么回答,白安安的心突然恐惧的要命,蓝冰儿尽管语气很平静,却没有原谅她的意思。
“你问吧。”
“我真的好怕,如果我死了,先生真的会和我在一个世界吗,我醒了之后,一直在发烧,我不敢告诉爸妈遇到了什么事,怎么办啊。”
听蓝冰儿这哽咽无助的话,陆以川紧蹙的眉毛拧成了死结,薄凉的唇动了动,他还是选择先听两个女孩打完这通电话。
白安安皱起眉苦笑一声,“要不我把手机给叔,让他给你说?”
不知是不是她苦笑的那一声被蓝冰儿听到了,之后那头沉默了片刻。
过了好大一会儿,白安安都觉得手机可能没信号了,蓝冰儿才又开口问:“安安,你喜欢先生吗?”
话音一落,房间内的三人皆是一愣。
白安安此时的心,犹如关在一黑匣子里,狭小的空间内,她那颗活跃的心无法施展拳脚,跳的剧烈而窒息。
“学姐为什么这么问?”
“安安,我从小就能看到一些很可怕很奇怪的东西,小时候不懂,长大才知道那是另一个世界的阴灵……”
话说到这里,蓝冰儿顿了顿继续道:
“后来有法师给我算过命,说我活不过22岁周岁,我父母不信,就把传了好几千年价值连城的传家宝锁心扇给了我,可以辟邪,后来我就看不到了,但摘了,还是会看到……”
白安安心一惊,她竟然是活不过22周岁!只是之前凌一童说过,蓝冰儿现在21。
“是……是吗……”
“嗯!”蓝冰儿在那头说的很有底气,“我之所以叫冰儿,是我五行喜水,还出生在冬天,我现在20岁半,还差一个月就是21周岁了。”
如果真如蓝冰儿所说,那她被下蛊只有半年可活,那算下来,她去世的日子,就是来年春天。
的确不到22周岁。
为什么这么巧?
蓦地,萧止墨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陆以川。
而陆以川却表情难看的要死,他心里一时真的难以取舍起来。
蓝冰儿五行喜水,安儿也是!
若蓝冰儿真和安儿的命运很是相似,那单轶感应到B市与他有关联,真的是因为蓝冰儿在B市的缘故?
白安安呆了很久后,她含糊道:“那学姐……你和叔,是不是……”
“法师说是命中注定。”
她就知道,蓝冰儿接下来肯定要说这句话。
“嗯,我知道了。”她垂下头轻声答,“学姐和叔有缘分,那我和叔的冥婚……”
说到这里时,白安安觉得心连着浑身都在痛。
爷爷去世的场景与她所做的那个梦中,陆以川死去的模样重合了。
“安安,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蓝冰儿为自己辩解之时,白安安脑海中关于那个梦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她知道自己做的那个梦忘记了一些东西。
梦中陆以川临死前对她说过话的,可具体说了什么,她想不起来,死活想不起来。
“要我把手机给叔吗?”白安安的背弓的厉害,她不想让陆以川看到她此时的表情。
着实狼狈。
“安安,你说,先生会和我在一起吗?不知为什么,即便很厉害的法师都说我短命,是因为缘分在地底下,可我却还是怕先生不喜欢我,是不是喜欢上一个人,都会自卑?”
嗯,喜欢上一个人,好像大多都会自卑,可蓝冰儿让她说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叔,会和你在一起的吧,毕竟……你们锁骨上的刺青,多像情侣啊。”
这话,白安安说的阴阳怪气的,颇有嘲讽自己的意思。
正文 第120章 我不走
“一想到这个,我心里也有了些底气,虽然怕死,可一想到自己经历过别人很难经历的事,或者还会有爱情,总觉得浪漫。”
是,那是你蓝冰儿的浪漫,而我白安安听到心里,只会越来越疼。
“我很憧憬,与一人生生世世在一起,可好多人说我思想太过理想化,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
或许是白安安突然有些小人之心了,这话听在她心里,就像是胜者在对败者的炫耀。
“对了安安,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你说吧。”白安安根本没发现,她如今的模样像极了丧家犬,不论是那沉闷的毫无灵气的眼睛,还是沙哑的声音。
“我的锁心扇你见过吗?”蓝冰儿的声音正经了不少,“我那天摔倒之后,锁心扇被摔掉了。”
白安安想了片刻,才意识到她那天帮蓝冰儿捡起来的扇形玉坠就是锁心扇啊!
那个的确很厉害,陆以川都不能靠近呢。
那天蓝冰儿被那魔抓住之后,她爷爷后来过来看到她手里的玉坠后,二话没说,就替她保管了。
她也记得白一穷把锁心扇收在了衣服口袋里,她的爷爷……虽然整个人都被化成血雾飞散在了空气中,可衣服却还在。
“嗯……我去帮你找找,我记得我那天捡起来了。”白安安没敢说太绝对,她怕东西不在爷爷的衣服里。
“好,你现在在哪里呢,如果你找到了,可以还给我吗?”
“我……好,我找到还给你。”白安安回避了她在哪里的问题。
“那我能和先生说几句话吗?”
蓝冰儿说了一堆,终于提了这个要求,白安安没有看陆以川,她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朝空气中递了过去。
陆以川知道她是想给他,于是他接了过来。
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自己若是就怎么和蓝冰儿打电话,安儿可能会很难受,他点开了免提,想要让安儿知道他与蓝冰儿说了些什么。
“冰儿。”
声音浑厚淡漠,可省了姓氏的称呼,让白安安不由的将手扣在了如今已经是千疮百孔心外面。
如果她曾因陆以川单独称呼她“安儿”而自诩得意,那现在,那个称呼便没了任何特殊,或许还是一种讽刺。
“先生,您怎么样?”
呵呵。
白安安在心中干笑两声,陆以川开免提是什么意思啊?
是怕她对他有感情,刻意靠这种办法让她的心死的更彻底一点?
“我没事。”
“先生,我有件是想问您,您能好好的认真的回答我吗?”
沉默片刻,陆以川突然后悔将手机按成免提了,他大概预料到了蓝冰儿要说些什么。
猫一眼白安安,他闭了闭眼,“嗯。”
“先生,您能和我在一起吗?我喜欢您,很喜欢,我怕死,可一想到会和您在一起,我甚至……有些不孝的,期待着半年后……”
白安安此时不得不感叹,蓝冰儿那种性格可真是面面俱到。
与她在一起,大大咧咧,可在陆以川面前,却张弛有度,礼貌大方,现在这话里,还有宛如林黛玉一般楚楚动人的感觉。
而她,是不是心里真的又委屈又无奈,还妒忌,怎么现在的内心想法有些排斥蓝冰儿的意思?
为什么那天蓝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