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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师炎冥消失的同时,师紫函从腰间拿出一个小药丸,趁夕蓝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师炎冥身上时,师紫函把药丸往夕蓝的嘴里一塞,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夕蓝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把药丸咽下去了。
师紫函的双眼阴毒,她低声在夕蓝耳边说道,“你迟早会死在我手上!”
师紫函向那墙壁纵身一跃,消失在墙壁处。
左博云追过去敲打那墙壁,只听到厚重的墙壁另一侧有一声沉闷的响动,墙壁完好没有一丝裂缝。
夕蓝摇摇头,“左将军,别费劲了,他们这里的机关,外人是没有办法破解的,可能已经是逃走了。”
夕蓝边说着,已经将太子炎扶起,太子炎微微勾唇,仗着身高的优势,微笑俯视着夕蓝,他低声在夕蓝耳边道,“我是男人,怎么用得着你来扶!”
夕蓝轻轻推了他一把,眼角眉梢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太子本事真大,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睡得要死不活的!”
左博云背对着他们,他几乎不想转过身来,光是听着这两人嘀嘀咕咕的甜蜜对话,就已经给他的心,重重一击,原本找到夕蓝的喜悦已经全部被冲刷干净,只剩下失望和悲哀。
“左将军?”夕蓝叫了声,她还奇怪,为什么左博云对着那墙壁看了那么久。
左博云掩住眉宇之间的苦涩,他温温笑着转过身来,走向他们,“郡主和太子平安无事就好,古将军大约也快赶过来了。”
太子炎皱眉,“古舒玄叔叔被人缠住了吗?”
“哈,我怎么可能被人缠住?我好模好样的,你这个臭小子,来救人反而又把自己搭进来!”古舒玄大步走来。
夕蓝笑望着古舒玄,“看来叔叔还是担心我才来犯险的,不过左将军和叔叔怎么知道我被人绑架了?”
左博云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诧,“琉璃和周峥快我一步先进山来找你,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回去……”
“琉璃?”夕蓝惊异,好像在她来之前,最后见到的就是琉璃和周峥,那么说来,琉璃和周峥通知了太子炎、左博云和古舒玄,这么缜密的心思,一定不是粗枝大叶的琉璃干出来的,还是周峥办事稳妥些,说到底,原来是这两个人救了她。
古舒玄一掌拍在太子炎背上,太子炎哀嚎一声,“叔叔,你看不见我身上有伤吗?下手这么重!”
“哼!这点小伤!”古舒玄不屑道,“一个丞相,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半死不活的鬼样子?该不会是刚才那个糟老头子吧?”
夕蓝噗嗤一笑,古舒玄说的应该是师寨主,不过师寨主那个人,看起来就霸气天成,怎么也不像是个落草的山大王,更不至于是糟老头子。
夕蓝将太子炎的手腕抬起,太子炎的手腕上一圈红肿,磨破了皮,露出血红的肉,还有他的身上,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皮开肉绽,师紫函下手真狠!
不过,这本都是该她受的,却全都让太子炎挡下了。
夕蓝捧着太子炎手,也不敢再触碰那些伤口,低着头,问古舒玄,“叔叔,你身上有药吗?他伤得太重了。”
太子炎抽回手来,嘿嘿一笑,“不过是小伤,这有什么关系!”
古舒玄也抱臂环胸,“男子汉,怕这点伤!走吧!”
夕蓝沉默不语,她从脖子间拿出那个小瓶子,拔掉塞子往外倒粉末,却什么也倒不出来,夕蓝无声叹息,抬头望了望太子炎,“对不起……”
太子炎嬉笑的双眼渐渐凝重,他收起笑意,眼中满含款款深情,他单手揽住夕蓝的肩膀,把她带进怀中,他低声道,“不可一世的古夕蓝,什么时候学会了道歉的坏毛病……”
夕蓝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喉头处感觉酸酸涩涩,喘不上气来,她紧紧闭着双眼,静静靠在他的胸膛,嘴唇却不经意碰到了他胸膛处一处伤口,她舔了舔嘴唇,是太子炎未干的血迹,她心中很是疼痛,说到底这些伤痕还是因为她。
古舒玄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个人,像是魔女一样冷血的古夕蓝怎么转性了?她不光会道歉,现在似乎对太子炎格外好?可之前她不是讨厌太子炎吗?原来她不是和任何人都不亲近吗?
怎么,难道,她真的喜欢上太子炎了?
这可不好……
这边的古舒玄瞪着眼,那边的左博云却是皱着眉。
左博云的眼睛,只能让人看到平静、安心,没有一点戾气,可时常能看到忧伤。
他以为古夕蓝百毒不侵,生人不近,虽然她和太子炎刚才只说了几个字,但他听得出来,那是情,古夕蓝不会给他的情。
“咳咳!”古舒玄假意咳嗽,别脸不看他们,“该走了吧,在这个鬼地方呆这么久干什么!”
夕蓝转头问古舒玄,“叔叔,我的血应该是比巫雀还要珍贵的东西吧?我猜想,应该是什么都能治的,对吗?”
古舒玄很快转脸看她,满脸难以置信,“你又想干什么?不要拿你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说时迟那时快,夕蓝已经从腰间拿出盘云匕首,割破了手腕,将流血的伤口贴近太子炎的嘴唇。
太子炎的嘴唇刚一沾上夕蓝的血,他就猛地偏头,怒瞪着夕蓝,大吼道,“你要不要命了?手腕怎么可以随便割?”
面对太子炎的狂风暴雨,夕蓝几乎接近于平静,她一双处万事都不惊的眸子淡淡望着太子炎,“一个人活得天长地久,太累了,还好,还好……”
还好有你……
夕蓝的手腕垂落,鲜血滴滴答答地滴落到地上,散成一朵又一朵绝美的血花。
太子炎眼中满含怜惜的看着她,“你就是要告诉我,我总是拿你没办法对不对?”他把夕蓝的手腕翻转过来,轻轻地放在唇边,细细吮吸着,随即从他破烂的衣衫上扯下一块相对比较干净的布条,给夕蓝包扎上。
“不要随便伤害自己的身体,你不是铁铸的,我也不是纸糊的。”太子炎轻笑着点了点夕蓝的额头。
夕蓝也笑对着太子炎。
古舒玄大喇喇地喊着,“走啦走啦!我不想在这儿呆了,真是讨厌这种阴沉沉的地方。”
太子炎感觉身上的伤口在发烫,似乎在一点点愈合,其实夕蓝没必要给他喂血,本来就是皮外伤,过不了几天就会好,可是她这样做,太子炎心里不知道有多甜蜜。
左博云轻轻笑道,“太子,不如我扶你走吧?”
太子炎摆摆手,“左将军客气,臣没事,走吧。”
夕蓝点点头,想了想不应该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太子炎那么亲近,便走在太子炎前头,可没走两步,身子一软就晕倒了。
“夕蓝!”太子炎大叫一声,冲上前去,把夕蓝抱在怀里。
古舒玄闻声回头,疾步走到夕蓝跟前,他拉过夕蓝的手腕一看,那伤口处透白,他一搭腕,打了个冷战,夕蓝伤口那地方摸起来像是冰块一样冰冷。
“她这两天,不是第一次放血吧?”古舒玄凝眉问太子炎。
太子炎看了古舒玄一眼,眼中升起凝重的深意,“是,昨夜我和这山寨的寨主过招,受了重伤,她为了救我……”
古舒玄心一震,古夕蓝果然是用她的血来救太子炎的,她的血如同灵丹妙药,可不能大量用啊!
“将军,她怎么了?”左博云担忧道。
古舒玄放下夕蓝的手腕,“没事,只是太累晕过去了,现在赶回去就好。”
太子炎作势要将夕蓝抱起来,古舒玄却拦住,“太子炎,你身上有伤,你先走。”他转向左博云,“左将军,有劳了。”
左博云沉眸,点点头,将夕蓝当做一件珍贵的宝物一样拦腰抱了起来。
太子炎沉默不语,慢慢跟在古舒玄身后。
古舒玄和太子炎一前一后地走着,两人一直不说话,古舒玄却率先打破了沉默,“太子炎,你似乎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太子炎抬眸,眼中满是不解,就见古舒玄转头来,“你是太子,她是右相之女,你们不应该在一起,也不会在一起。”
太子炎嗤笑,“这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之说吗?两情相悦,还会有什么……”
“她想要的,你能给她吗?你想要的,是她想要的吗?苍云的江山,是吗?”古舒玄很是严肃,却带着些不屑的口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想回家
太子炎眉头慢慢蹙起,“叔叔,听起来这并不是阻碍我们在一起的理由。”
“那瑟舞呢?”古舒玄悠悠说道。
太子炎脸色微变。
“你和瑟舞,年幼时的誓言就不算了吗?你也听说了吧,万花蒹葭女帝唯一的女儿,今年十八,却还没有选驸马,你认为这是为什么呢?”古舒玄毫不客气地说道。
太子炎眼睛眨了眨,心口一堵,“儿时的戏言,我从没有承诺过她什么。”
古舒玄摇摇头,“可瑟舞是这样想的,蒹葭女帝也是这样想的,你猜古夕蓝知道瑟舞后,会是什么反应?她不是杀了你,就是杀了瑟舞。”他嘲讽一笑,“这丫头倒是不会自杀。”他便向前走去,追上左博云。
太子炎慢慢踱着步子,脑海中乱糟糟的,一会儿出现夕蓝的脸,一会儿出现一个小女孩的脸。
他回想起年幼时,和古舒玄第一次到无妄山时的场景。
那时他才七岁,被古舒玄从梁琴城领走,带到无妄山。
古舒玄告诉他,要带他去白胡子老头那儿学武功,可他不光见到白胡子老头,还有一个身穿洁白衣裙如仙女一样的姑姑。
太子炎第一次见这么美丽的女子,他就痴痴呆呆地望着那女子。
女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真可爱,你叫什么?几岁了?”
“太子炎……我七岁。”太子炎还有些羞涩,这是低着头小声说的。
砰的一声,太子炎感觉到腿弯处被狠狠踢了一脚,他没站稳,踉跄跪倒在地,回头一看,是一个同样穿着白衣、扎着两个小髻的女孩。
那女孩居高临下,高傲地拿剑指着太子炎,“哪来的小乞丐,敢跟本公主抢母后!”
那女子扯了一把小女孩,“瑟舞,这么没礼貌,看起来你应该叫他哥哥呢。”女子带着抱歉的笑意将太子炎扶了起来,“别怕,这是我的女儿,叫瑟舞,她今年只有四岁,以后你们俩就要在一起学武了。”
在一起学武?太子炎看向古舒玄,古舒玄戏谑地一笑,点点头,“以后咱们就在这里住下了,你和瑟舞公主一起学武,要好好照顾她。”
“哼!”瑟舞很是傲慢,“谁要他照顾?”
一个白胡子老头出来,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说出来的话可不像是慈祥的老爷爷,“这个小姑娘这么霸道,她骂你小乞丐,你怎么不上去打她?哼,真是个草包!”
这就是古舒玄说的白胡子老头,楣风道人。
太子炎愣在原地,就见瑟舞扑上来两个小手乱抓一气,把太子炎的脸都抓花了,最后强强被制止。
蒹葭把瑟舞送到无妄山便离开了,临走前,她对楣风道人拜了几拜,“师父,瑟舞就拜托您了,我也会派人去找望月的一双儿女,我不会让望月的血脉孤苦无依的。”
后来太子炎才知道,蒹葭是万花国的女帝,也是楣风道人的爱徒,瑟舞是她的独女,被蒹葭送到这里来学巫术。
听说万花国的皇帝已经病入膏肓,现在是二帝临朝,大权掌握在蒹葭手中。
太子炎怎么也没看出来,那么温柔的姑姑,竟然会是个女帝。
太子炎最后还是选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