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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炎带着他那昂贵且用心的聘礼,一同离开。
夕蓝站在相府门口,望着那十里红妆一步步远离自己的视线,眼睛酸涩不已,她望向仍旧灰暗的天空,眨了眨眼睛,努力让泪水流回去,即使是流回心里,也不要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软弱。
她凄然一笑,经过这么多,她怎么还这么天真?她心软,只会让她步履维艰,早就告诉过自己,爱情这东西太奢侈,她不能要……
夕蓝闭了闭眼睛,环视四周白茫茫的大街,眼眸中沾染了寒冬的冰冷。
从前是她一个人,今后也只能是她一个人,她不会再**情的白日梦了,报仇雪恨才是她此生所愿!
太子炎救过她,她也对他爱过,她只求今后与他再无纠缠。
古夕雪,宿容恒,对他们下手的时间要提早一些了!她不想让这些伤害过她的人再多活了!
彻底的醒悟,将是更猛烈的报复!
古夕雪这几日也没有什么异样,让她在府里呆着她就呆着,她只知道自己怀孕,时不时地去城西张神医那里诊脉,张神医都说胎像稳固,只开了些安胎药,当然这些事,都在夕蓝掌控之中。
日子还是照常过,夕蓝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夏儿给夕蓝端上菜来,夕蓝嫌一个人吃饭无聊,便拉住夏儿的胳膊,“和我一起吃吧。”
“哎呦。”夏儿胳膊放低,似乎很疼的样子。
夕蓝抬眼看她吃痛的样子,拉来她的袖子,看到红肿一片,看样子是棍棒打的,她问道,“谁打的?”
夏儿咬着唇,含泪不说话。
另一边冬儿好像实在忍不住了,她哭着卷起袖子,给夕蓝看,“小姐,是大小姐让人拿着棍子打我和夏儿,昨天大小姐叫住了我们,偏说我们无视她不尊敬她,她就让人打我们,下手很重。”
夕蓝眼眸中露出骇人的光芒,她冷冷勾唇,古夕雪这是要打夏儿冬儿来出气了,她正想找个由头修理她一顿呢!
“大小姐今天应该会去正厅吃饭吧?”夕蓝问道。
“是,大小姐跟老爷软磨硬泡,老爷怕得罪大皇子,这才让她去吃饭的,老夫人很不高兴,本来要叫着您去,可老爷说,因为前几天你被绑架,所以让小姐您多休息。”夏儿说的这些,都是从画儿露儿那里得知的。
夕蓝起身,“老夫人叫我,那我当然要去了,今天不在这儿吃了,去正厅。”古夕雪,你非要撞上枪口,就别怪我没让你好过几天!
本来她想放过古夕雪,放过宿容恒,可太子炎却没放过她……
来到正厅,所有人都坐好了,古夕雪坐着的正是夕蓝平时坐的那个地方,挨着老夫人的位置。
见夕蓝来,古夕雪丝毫没有要挪地方的意思,蒋溪墨觉得尴尬,她起身笑道,“三小姐坐在妾身这儿来吧,妾身服侍大家用饭就好。”
画儿露儿这身份实在没办法上桌,两个人每顿饭都站在一边,这桌上也就是蒋溪墨的地位最为低贱。
老夫人瞪了眼古夕雪,可古夕雪还笑得甜甜地,“夕蓝,姨娘叫你呢,怎么还不坐下?”
古威也没吭声,这两个女儿好像天生有仇似的。
夕蓝走过去,对蒋墨溪笑道,“多谢墨溪姨娘。”她倒是也不客气,正坐在古夕雪的对面。
古夕雪给老夫人盛了一碗酒酿圆子,笑道,“祖母,这是您爱吃的。”她又给古威和古轩都盛了一碗。
最后到了夕蓝,古夕雪笑道,“夕蓝喜欢酒酿圆子吗?要不要姐姐帮你盛一碗?”
夕蓝将碗递给她,笑容挂在脸上,可眼睛里却是寒凉一片,“烦劳大姐了。”
夕蓝拿的是之前蒋溪墨要用的碗,古夕雪欣然接过来,给夕蓝盛好后端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古夕雪温柔一笑,“厨房里真是用心了,我尝过了,今天这酒酿圆子做的很好,大家可要多吃些啊。”
老夫人面色稍微缓和,“好了,快吃饭吧,别光顾着说话了。”老夫人是不想听古夕雪说话,可古夕雪又没做错什么,也不好直接指责。
夕蓝拿起勺子,端起碗,刚端到嘴边,她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下古夕雪,就见古夕雪一直微笑着盯着她。
古夕雪也不发怵,她笑道,“夕蓝,怎么不吃?很好吃呢。”说着话,古夕雪还自己舀了一勺吃了。
夕蓝勾唇,将那碗酒酿圆子一点一点,丝毫不剩地吃光了,她还不忘夸赞,“今天这个厨子,可要多赏一些,做的一手好菜,大姐也是慧眼识人,发现了这些好吃的菜。”
这顿饭,吃的尴尬,因为其他人没有再多说话的。
饭后一个个都回了房,夕蓝看着古夕雪离开,她也追上去,直到凉亭,她才叫住古夕雪。
“大姐,走这么急干什么,你不打算跟我说什么吗?”夕蓝叫住古夕雪。
古夕雪缓缓回头,唇边勾起讥讽一笑,“夕蓝以为我会说什么呢?”
夕蓝悠悠走向古夕雪,对夏儿冬儿吩咐道,“你们先带着大小姐的丫头去未然院,让她拿我给大姐准备的绸缎。”
“是。”夏儿冬儿答道,她们看古夕雪的眼神并没有畏惧,她们倒是相信,夕蓝会替她们出气。
夏儿冬儿生拉硬拽,把古夕雪身边的小丫头拉走了。
古夕雪眯起眼睛,声音带着些阴冷,“古夕蓝,你故意支走她们,有什么阴谋诡计?”
夕蓝慢慢靠近古夕雪,嘲讽一笑,“那不如大姐先告诉我,刚才的酒酿圆子里,你放的什么毒好了?”
古夕雪身子一僵,略微不敢相信,“你知道有毒,那你怎么会……”
她刚才只是在指甲缝里藏着能置人于死地的慢性毒,大概过三五个时辰,服毒的人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古夕雪下毒下得隐蔽,全部人都吃了酒酿圆子,就没有人会怀疑到她头上来,可古夕蓝怎么会知道?更奇怪的是,她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会吃完?
夕蓝眼眸中迸发出要烧死人的火焰,她左手一把掐住古夕雪的脖子,声音阴冷,目光狠戾,“古夕雪,让你过两天好日子,你就耐不住了!过了这几天,有你受的,别着急,将来就是你想死,我也不会成全你,我要你后悔遇见我……”
古夕雪都不知道夕蓝的劲儿什么时候这么大,她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珠都快要爆出来了,就在她一口气也喘不上来的时候,夕蓝却猛地松开了她,古夕雪连连后退,像是见到鬼一样,她使劲咳嗽,“古夕蓝,你,你这个疯子……咳咳……”
夕蓝勾唇冷笑,转身便回了未然院。
前世她下过多少毒,对于毒药她不算是精通,也算是能分辨一二,她敢喝下那碗带着毒药的酒酿圆子,完全是依仗着云英姝默认她百毒不侵这个事实,她自己也相信,她是百毒不侵,否则如何能驾驭的了剧毒的飞沙毒蛇和红锦巫雀?又如何能用自己的血来救太子炎?
她就是要让古夕雪整天活在恐惧之中,活不成,死不了……这才是最折磨人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要和左将军先走
太子炎离开了古府,一个人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对劲,苦闷之下,就叫着古舒玄到了醉月楼喝酒。
“叔叔,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你和夕蓝说了什么?”太子炎喝了几杯闷酒,就直截了当地问古舒玄,他只知道古舒玄最想反对。
古舒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怎么会做那种下三滥的事?这只能说明她想通了,想开了……”古舒玄自顾自地开心地抿着小酒,他倒是很乐于见到夕蓝和太子炎撇的干净点。
太子炎一拍桌子,微微有些醉意,“什么想通了?你知道古夕蓝她想要什么吗?你知道她拒绝我,她快乐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懂她!”
古舒玄低喝道,“你敢跟我拍桌子?你倒是能懂她,那她怎么不答应你?”今天听到太子炎说他去求亲时,古舒玄可是吓了一跳,又听他说夕蓝拒绝了,这才放心。
太子炎凄然一笑,“古夕蓝她,她这样生活并不快乐,她心里藏了太多仇恨,我好不容易说服她,让她放下一切和我在一起,可她今天却又说,一切只是逢场作戏,为什么呢?叔叔,你告诉我是为什么?”
古舒玄心里咯噔一下,太子炎能说服古夕蓝这个油盐不进的人?看来古夕蓝对太子炎的感情,的确不一样,可夕蓝的态度转变太快,难道是因为那天早上,他对夕蓝说的,有关于白家的事?
古舒玄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太子炎,毕竟在他眼中,太子炎就像他的孩子一样,“好了好了,大男人,何患无妻!来,干!”
“干!”太子炎抄起酒壶,就和古舒玄碰杯,他硬生生地喝下了这一壶酒,喝完后将酒壶往地上一砸,猛地站起身来,一桌酒菜都快让他掀翻了。
“你干什么!”古舒玄火冒三丈,擦着溅在身上的酒水。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古夕蓝!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离开!我知道,她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也不知道太子炎哪来的信心,觉得他一定能拿下夕蓝。
说了这一句硬气的话,太子炎还不是被古舒玄拖着回了相府去的。
古舒玄背着太子炎,边走边抱怨,“这么大人了,还要我为你操心!”他长叹道,“唉,阿炎啊,不是叔叔对你不好,只是你有一个万花国公主就够了,紫蓝国这个公主,你还是别太贪心了……”
天冷气清,夕蓝喜欢坐在窗下,窝在那个小角落盖着小毛毯,看着窗外的雪景。
她歪着头,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要不要把窗子关上,外面可是下雪呢,当心着凉。”冬儿善意提醒道。
夕蓝偏过头来,“冬儿,前几天不是让你找人留意外面的动静吗?左将军那儿,怎么样了?”
她实际上是想问,为什么没有来找她?她自知左博云对她,有别样的心思。
冬儿点头,“哦,是这样的,左将军一直没有出府,也没进宫。宫里现在是大皇子代理朝政,太子府上也没有动静,小姐还想知道哪个大臣的?”
冬儿是言简意赅地概括了一下,夏儿也在一旁听着,如果是夏儿,不知道要扯多久才能说清楚这几句话。
夕蓝垂眸,“左将军他没出过门啊,那看来他也没什么事了,你叫人去一趟将军府,让左将军来见我。”
夏儿吃惊,“小姐,你敢让将军纡尊降贵来见你……”
夕蓝微微一笑,“这是你家小姐的面子大,不是吗?”
夏儿讪讪笑了,她家小姐的面子的确大。
夕蓝又缓缓转头望向窗外,左博云,我有心要助你,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就当,就当我还给你所有的人情了。
大概是过了午后,雪过天晴,太阳照得雪地都金光闪闪,晴朗一片。
夕蓝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她梳妆好,大概推算了时间,左博云也该到了,便准备出未然院。
看门的仆人匆匆来报信,“四小姐,有人找您……”
“嗯……”夕蓝点点头,脚步不停地向门口走去,“是左将军吧。”
那仆人紧跟着她,还咽了咽口水,“是左将军,还有,太子殿下也来找您……”
夕蓝微微停顿,挑眉看向天际,眼中露出寒芒,“他也来,来做什么……”无论怎么样,只要在这苍云,他们就都会见面,怕什么!
“左将军,这是也来右相府上拜访。”太子炎对左博云作了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