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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怎么想瞒,也终究瞒不住啊。”晗月长公主摸出丝绢,擦着脸,“她已经不会在相信我了,呜呜……”
晗月长公主的模样,夏攸除了心疼还有担忧。因为这件事情其实还要复杂得多。当初设计这个计谋的时候,虽是迫不得已的事儿,但又真的是下足了狠心。所以他只能努力保持镇定,手轻轻地安抚着自己的妻子。
不过,晗月长公主没有将衣广泠怀疑她自己不是亲生女儿的事情说出去。因为她了解自己的老爷,若这事儿被其知道了以后,别说让衣广泠在府上安稳地住着,就算是找些人将她杀了,都绰绰有余。
但夏攸的心里也自有主张。当初那个计划非同小可,所以他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将真相遮掩。但是事情已经查到了她妻子的头上。如果他还不采取措施加以阻止,只怕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了。
这个隐藏的滔天秘密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所以他绝不能让对方知道。
“夫人,一直以来,我都有个疑问想问一问?”夏攸有些不如意地看着晗月长公主。
晗月长公主知道这事儿再无法避免,只能咬着红唇点头,“老爷想问什么便问吧?”她径直走到了一边的草丛。
在衣广泠从羊城返回来的时候,晗月长公主就已经心不安了。当初,计划实施的时候,她是当着镇国公的面,亲手动用匕首将她杀了的。可最后却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帝都,并装作安然无恙的样子。这种奇怪的事儿,夏攸不问,还不正常了。
许久,镇国公夏攸背着手,眺望着远处浩渺空寂的重峦叠嶂,“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你是不是没有下得出手?”
晗月长公主狡辩,“我……用足了力气。”
夏攸苦笑,“是,夫人你用足了力气,可你还是想尽一切办法留她了一条命是么,插在她的身上的匕首并没伤到要害,是不是?”
“我没有。”晗月长公主心虚地否认,“我真的将她给杀了,匕首是我亲自灌入她胸口的。”
“别骗我了,此事儿我早就知道了。”夏攸眼神憔悴,目光通明,“为了让我停手,当初你开口说要自己亲自动手,所以才会在那个晚上,拿匕首伤了她。目地只是敷衍于我,她……已经死了。”
晗月长公主无话可说,只能乖乖地默认,“那孩子无父无母,真的很可怜。何况,她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要真杀了她,我……我实在动不了手。”晗月长公主从小就养着夏流岚,所以对她的情意很是深厚。母女之间的情意无法让她做到如此丧心病狂。那样美丽的女儿,总归叫了她一声娘。
“当初为了让老爷不再针对岚儿,所以我制作假象,令老爷相信岚儿死了。可是我并没有让老爷为难,所以私下派了人将她送出荆阳去了。”晗月长公主说起这个,又忍不住流眼泪,“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个时候,你母亲会着急见我。老爷,你应当知道,我本可以亲自送走岚儿。”
当初连老夫人找她过去,却是为了说服她,喝下治疗不孕不育的药。也是因为这么小段时间,她一心保护的养女才会遭了毒手。早上听衣广泠说起,夏雪滢和夏云朵在那样的情况下趁人之危。她感到有十分地悔恨和懊恼。都是因为她的疏忽,才让女儿遭受到了那样痛不欲生的事情。当然,最最重要地是,那天晚上,她本该亲自送女儿安然出府的,可没料到连老夫人会派人将她唤到跟前,并以夫君夏攸为筹码,令她喝下那些恶心的草药。
那令她无时无刻不想起,自己是一个不能有孩子的女人,也令她无时无刻不想起,她在连老夫人这位婆婆的眼中,是多么一个卑微的人。
即便是堂堂北屿国的公主,也依然要看婆婆的眼色。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爱。她如此深爱着那屋子里同样站着,逼她喝下那些苦药的夫君,镇国公夏攸。
想起此事儿,泪水又夺眶而出,啪嗒啪嗒地坠在身前翠绿的杂草上。
夏攸感受到对方的心伤,想要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可对方却心慌地拿开了。而另一只握着杂草的手,手心处却隐隐泛着疼痛。原来手掌被锋利的丝茅草割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猩红的血水当下就涌了出来。
听得一声轻微的抽噎声,夏攸连忙走近察看,哪知道再次被晗月长公主推开。
她想起了那些往事,更忍不住泪水决堤。
“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好,不该听信母亲的话,给你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夏攸说地一脸感伤,“可是,夫人,你知道的,我也不过是希望你同我母亲的关系能够渐渐缓和啊。当初我爱上你的时候,就说得一清二楚,无论你日后能不能怀上孩子,为夫都不在乎?!”
“对,你不在乎。可你母亲在乎,可……我在乎。老爷,你想没想过,这么多年来,我究竟是怎么过的,我明明难过得要命,却还是要在你的母亲面前,在你的面前,强颜欢笑。我唯一的一个女儿,都要被你们夺去。这么一个简单的心愿,都还要遮遮掩掩,苦心算计才能实现。”晗月长公主捂着胸口痛哭流涕的时候,天变得更加暗淡了。随着一声惊雷,四周响起了沙沙的雨声,和着被狂风吹动的绿草,肆无忌惮。
雨水掉下来,滴在晗月长公主盘起的发髻上。凌乱的发髻凉幽幽地贴在额头上。丝丝缕缕。但晗月长公主容貌清绝,即使这样狼狈,也无端透出一丝如兰的气质。
这个藏在她心里的隐痛先前并没爆发出来,只因今日知道了她女儿当晚的遭遇。而她没能避免的真正原因,就是被其连老夫人唤去,当着夏攸的面灌下那些难喝的药。
衣广泠被伤后,她本想亲自将女儿送到沪泯寺,然后等待夜王殿下月如笙归京来接走她的。只是没想到最后,还得吩咐她手底下的丫鬟去做。
在经历了那样的心伤以后,她才回到自己的屋子。凳子处,已经没有了鲜血。但她强颜欢笑地对着自己说。还好,还好,保她离开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切,老天同样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不过,她到现在,都还处于自己的幻想中。
看着完好无损的女儿夏流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她心中颤抖。好像每时每刻,自己的女儿就会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场景。
幸好,在衣广泠回到帝都,她加以试探的时候,并没察觉出古怪。所以就拼命地想办法遮掩曾经的那些事实。衣广泠暗查,她就想办法掩盖。
一来二去,直到今日衣广泠同她摊牌。
她不是没有想过某一日,或许衣广泠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儿,可她就是心存侥幸。认为当初沪泯寺中那位如隐方丈给她的香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只要吸入鼻中,必定忘得干干净净。因为那香气吸入鼻中,就会以药的方式散布全身各处。
所以,衣广泠回到帝都,没有记起那晚事儿,也没有去问她。也因为这点儿,她才能在女儿面前胡诌一切。
可这些衣广泠虽不知道,却通过分析得到了整件事情的表面。
背后的隐忍,她这个做母亲的一点儿都不清楚。
镇国公在雨雾中,目光凄切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黑发也**地搭在肩上。脸上出挑的五官同样没有被岁月蹉跎而去。
气质卓绝。
风姿俊毅。
“夫人,你要知道,她不是我们的女儿。即便是我们想保她,但她的身世,也不允许。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他大步上前,用力地握住晗月长公主的手,“夫人,同我回去!”
“你答应我,不伤害她!”晗月长公主拼命地喊,许久,威胁的声音也变成了请求,“老爷,我求求你,不要杀了岚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劝她离开京城的。好不好,好不好?”
夏攸无法看着她心伤,只能咬牙点头,“好,我答应你。”手指在晗月长公主的肩膀上一点。那脆弱的妻子就落在了自己的怀中。
风声中,夏攸摇头无奈,“对不起,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依你,可这件事儿没有办法。”
等到四下的属下找来,她才抱着她,赶马回了镇国公府。
雨水浸透的衣服换了,晗月长公主已经睡在了床上。可能在雨中,同夏攸这一发泄,她压抑在心中的那些苦楚都消失了。所以这一睡,才显地安详无比。
夏攸坐在床畔,一直握着晗月长公主的手。时不时地接过妈妈递过来的手帕,在自己夫人的脸上擦一擦,又或者拿手试一试额头的温度,看看发烧没有。再或者唤来大夫给晗月长公主看一看。
晚上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晗月长公主醒过一回,可是咳嗽得厉害,额头滚烫如火,身子越来越差。夏攸命人找来的大夫虽然开过几次方子,但是就是止不住咳嗽和病人的头痛。
看着床上地夫人脸色越来越白,镇国公夏攸心急如焚,满眼悲伤地将妻子的手握住了。五指团得格外用力。
一旁的文氏看着老爷如此痛苦,忍不住看向连老夫人,向其提议道,“母亲,姐姐这病来得急,不若还是去找流岚来看一看吧?”
“也不知道那丫头跑到哪里去了?”连老夫人对于家中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衣广泠却没有出现,感到格外地困惑。同时,还有一丝愤怒。
这再怎么说也是她自己的母亲,怎么就不愿意来看一看呢?不过,连老夫人的心里倒并不盼望着这衣广泠能来,因为她打心眼里都不希望这晗月长公主活着。
这一辈子,她一心栽培着自己的儿子。希望能够为朝廷效力的同时,也能够壮大夏家。可如今夏府里,却没有一个儿媳妇给自己的儿子夏攸生个儿子。全都是女儿。苏氏死了,但文氏还在吧,如果他儿子不是钟情于这位长公主,愿意宠幸文氏,说不定,还能抱个儿子呢。可眼下来看,这样的好事情怕是不会发生了。
可她又没办法说清楚,只能阴毒地期望着这晗月长公主一睡不醒。如果她这么香消玉殒了,说不定儿子的心头肉刘死了,时间一久,儿子也就不惦着想着了么。
可惜,在她暗自窃喜的时候,儿子夏攸却突然地向后喊了一句,“王宁,快去找大小姐回来!”
“是!”小厮王宁拱手作揖,快速地奔了出去。只是,刚转到了府上,就碰上了衣广泠。
“小姐,大人唤您过去!”
“带路吧!”在夏攸抱着晗月长公主回府的时候,衣广泠就猜到可能伤寒了。所以为了到时候府上的人找她看病,所以事先买了几种可以治感冒的药。有黄梨,还有冰糖。当然还有一种生姜。
另外,是她带着紫衣去药铺里抓的几副受寒可以喝的药。
一到得屋中,夏攸就拉过自己,给对方看病。
“快,快给你母亲看看?!”夏攸急切地都忘记了责备。甚至对衣广泠说话都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哀求之意。
衣广泠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跟前,漫不经心地在对方的额头上探了探,紧接着捏着晗月长公主的嘴巴,瞧了两瞧。
她虽没有看病的经验,但在现代还是有过得重感冒的经历的,所以在她捏着晗月长公主的嘴巴,看进去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她喉咙上的白色化脓的小颗粒。如果猜得不错的话,那么,晗月长公主应该是扁桃体发炎很久了,再加上今日这么一淋雨,感冒就越发加重了。
“母亲有过咳嗽么?”
“一直在咳。”夏攸赶着话回道,“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