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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织霞道,这紫绒三尾貂,最开始擒的是镜湖,以此来要挟她,手段一如既往的卑劣。
明缪却笑,冷嘲热讽的口吻:“若不是楚彧阻挠,你还会栽的不是吗?”
萧景姒略微沉吟了一下:“也许吧,若那封信送到了我手里,我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理,只是,自然也不会重蹈覆辙,我到底不像你这只貂,学不来你的卑鄙龌龊,更做不来你的麻木不仁与恬不知耻。”
她极少骂人,也不爱逞口舌,只是这只三尾貂,太……欠骂。
明缪怒急了眼:“你——”
萧景姒不急不缓地打断:“看着你用我的这张脸,说这样无耻的话,当真碍眼。”泼墨的眸凛了凛,冷了些,沉声说,“让人恨不得立马弄死你。”
她萧景姒还从未如此迫切地想开杀戒,以往,她多用计谋,也不爱暴戾,唯独这只貂,当真让她杀之后快。
明缪却丝毫不惧,反笑:“死有何惧,你不知道吧,彩翼鸢族反了,那个橙鹂妖女是我弄死的,不过彩翼鸢那群蠢货,我不过三言两句地挑拨了一下,便一头热地要找楚彧报仇呢,这会儿应该有成千上万的彩翼鸢赶去丘北,大阳宫的援兵脚下速度可比不过飞禽彩翼鸢。”她大笑,扭曲了模样,满脸狰狞,“黄泉路上,我能和楚彧一起走,也死而无憾了。”
果然,这个疯子还有后招。
萧景姒压下心头的火,薄唇轻启,回了她四个字:“痴人说梦。”
明缪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了,耳中女子的嗓音悦耳清脆,分明每个字都不瘟不火的,却字字敲痛明缪的耳膜。
她说:“那是楚彧,是北赢妖王,是我萧景姒的丈夫,就凭你的能耐,就凭你?”
这样轻描淡写的口吻,云淡风轻的嘲讽。
她是紫绒貂族天赋最好的大妖,不过百年便修成了貂族最上乘的附身妖法,可在她萧景姒这双淡漠清冷的眼里,将她看得这样一文不值,连讽刺都如此不屑一顾。
这副样子,这副样子……
“萧景姒,只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明缪咬牙,一个字一个字从胸腔里磨出来,“就是你这副居高临下的嘴脸。”
太像楚彧了,像两个神坛上的人,俯瞰着,轻蔑而不以为意,像得让她刺眼。
萧景姒不置可否,便如此居高临下,微微俯下了她的眉眼:“还记得我曾在听茸境梅园里立的誓言吗?”
那时,紫湘的尸体就躺在梅树下。
她说:我萧景姒今日以你的血起誓,你杀我至亲之人,伤我至爱之人,他日,我必将你剥皮抽筋,大卸八块,将你的尸首焚成灰烬,洒在听茸境的雪山之巅。
她萧景姒,在那日以血起誓,此仇,必报。
剥皮抽筋,大卸八块……
明缪几乎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竟是不敢直视那双深邃冰冷的瞳子,满是恨意、杀意。
萧景姒抬手,长剑直指明缪:“今日,我便是来让誓言成真的。”
大明山里,狂风骤起,落叶飘零。
月下山头,东边日出,天亮了,丘北的天,没有一丝阴霾,是春盛时最好的光景,漫天彩云,还有满天彩翼鸢鸟,鸣叫不休。
彩翼鸢族并非善战,却数量许多,以鸣声攻敌,若久闻,会头晕目眩。
长时间混乱,随行的一百亲兵所剩不多,虽能抵挡一阵,可疲惫不堪,渐渐便越见劣势。
天林大妖很焦急:“菁华大人,寡不敌众,形势不妙。”
彩翼鸢族这次,还真是倾巢而出。
菁云一剑砍了几只鸢鸟,抹了一把满头大汗:“援军呢?”
“除了几位瞬移妖法绝卓的大人赶来了,大军行军慢,恐怕还要一两个时辰。”
可彩翼鸢族是飞禽,速度是绝对优势,只怕援兵没来,彩翼鸢的老巢都要搬来了。菁华当机立断,对着屋子外奋战的几位大妖下令:“你们几个,掩护尊上先撤,剩下的去引来开翼鸢族的兵将。”
不容置疑的命令刚砸出去,身后,楚彧懒懒地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将镜湖妖尊先送走,他的命是本王耗了九成修为换来的,金贵得很,不准有任何闪失。”
菁华不同意:“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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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我家阿娆美人踩着五彩祥云来接杏花回家了,顺便……双修!
☆、第二百四十四章:双那个修呀
菁华不同意:“尊上!”
楚彧没耐心听,冷声反问:“没听到我的命令?”
总是这样,一意孤行!暴君!
菁华咬牙:“尊令。”也不忸怩了,安排了一只护卫队去转移镜湖妖尊。
大敌当前,他们的防守越来越劣势,退无可退。
楚彧从椅子上起身,好似他面前不是彩翼鸢族的千军万马,而是一群蝼蚁,神色半分都不乱,临危不惧地指挥,下令:“你们听本王的令,左右诱敌,从丘北山道攻入。”
寡不敌众,一般来说,都会采取保守法,就是守,能拖一时是一时,楚彧倒好,竟要正面出击。
他幻了把剑,转瞬便杀进了敌人圈。
“……”
尊上不是只剩一分妖法吗?
不要命!?
菁华赶紧追过去,寸步不敢离,一双眼睛既要盯着四面八方杀来的彩翼鸢,还要顾着楚彧的安危,手忙脚乱好不心累!
才一刻钟,菁华身心俱疲,他料想尊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分修为能撑多久,援兵再不来,再不来就——
“菁云来了!”
不知是谁,公鸭嗓似的吼了一句,很难听的嗓音,真是格外得动听的话。
又是一句:“织霞织胥也来了!”
菁华朝着丘北山道往下看去,织霞织胥飞身而来,还有菁云和他的亲兵,还有……菁华大吼:“尊上!尊上!是妖后大人!妖后大人来了!”
就看见一个人影,从百米之外,一眨眼,到了跟前。
这瞬移速度!
靠!果然和尊上一样变态!四百年炽火猫族妖法,再加上琉璃虎血统,北赢,又要多一个变态强了!
楚彧动作呆滞住了,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子,黑发白衣,穿的是他的袍子,明眸皓齿,很清瘦,站得笔直,缓缓走近他视线里。
她目光凝着他的:“楚彧,是我。”
声色、语调,都熟悉得让他屏住了呼吸。
“我知道是你,阿娆。”
他一开口,嗓音竟有些抖。
菁华立马眼明手快,将这久别重逢的两只围住护着,免得只顾着情人眼,不管刀剑无眼。
彩翼鸢族的长鸣声,此起彼伏,声音有些震耳欲聋,萧景姒的嗓音清雅,很轻,偏偏干干净净,楚彧听得清清楚楚,只听她,只看她。
她站在他面前,笑靥如花地问他:“我这个样子好看吗?”
楚彧目光密密麻麻地锁着她,灼热得似乎要刻印进眼底。
他说:“你什么样子都好看。”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心头便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突然滚过似的,暖暖的情绪快要溢出来,眼眸里都盛满了暖意,楚彧笑了,很纯粹,很愉悦,“声音,眼睛,还有这张脸,还是我的阿娆,最最好看的阿娆。”
她与之前的容貌有**分相似,很美,一两分妖族的艳丽融在眉宇间,清雅而妩媚,恰如其分,美得极致。
分明几个时辰前分开,竟像恍如隔世。
她见楚彧欢喜,眼里便也多了一分笑意,兴许,她现在的脸,也甚好。
他们被护在里侧,密不透风的结界把嘈杂的声音隔绝在外面,萧景姒对楚彧说话,只是平常的语气,却娓娓动听,她说:“明缪死了,我把她剥皮抽筋大卸八块了,一刀一刀都是我亲自动的手,完了便挫骨扬灰了,我来时的将灰烬洒在了听茸境外的雪山之巅。”
她白色的袖子上,还有血,像一朵一朵妖娆的红色小花。
楚彧听着,点头:“嗯。”笑着夸她,“阿娆做得很好,很棒。”
哪止棒!简直棒呆了!结界外的菁云不禁想起大明山的场景,萧景姒以绝对的强悍直接碾压了那只三尾貂,十招内给打趴下了,连喘息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给,直接拿着剑,二话不说一道一道割下明缪的血肉,从脚开始,动作很难,没有一招致命,而是慢慢折磨,拿捏得恰到好处,剔了那只貂妖骨,抽了筋,剥了皮,最后大卸了八块,却没有立马弄死,等血流干,在痛苦恐惧中挣扎着咽气,一地血大快人心!想想那只貂临死前惨绝人寰的叫声,就特别让菁云振奋人心!
碾成灰烬,一把抛在了听茸境的寒潭下,太解气了!菁云到现在都难以平息心头的激动。
萧景姒又说:“我的那具人族尸体也毁了,骨骸送去了大阳宫,会和紫湘葬在一起,给她做个伴。”
楚彧点头,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嗯,知道了。”
事情都交代完后,萧景姒问他:“伤得重吗?”表情就凝重严肃了。
楚彧的脸色确实很不好,一双蓝色的眸子,趋近透明色,这是他修为透支元气大伤时才会有的症状。
他尽量平常轻松:“可能短期恢复不了。”
这个短期,肯定不短。
萧景姒反抓住楚彧的手,牵着他走到一旁稍稍远离纷乱的地方:“你还有我,你先歇着,我替你平乱。”
楚彧抓着她的手不放,揪着眉头:“阿娆,我要和你一起。”他跟固执,就是不松手,“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一步都不离开。”
萧景姒拍拍他的手:“听话。”
他还是不撒手。
她就哄他:“楚彧,乖。”
这么多刁鸢想害他阿娆宝宝,楚彧怎么可能让她去,不行,他要抱紧她!
萧景姒哭笑不得,很郑重其事地安抚他:“别担心。”
她说:“北赢妖王的女人,从来不是弱者,我也可以护你。”
不是情话,每一个字都是实话,楚彧却听得心都荡了,立马乖得不得了:“我等你。”他松开手,“我没了妖法,等我们回去,”
凑过去,楚彧俯身,贴着萧景姒的耳朵。
他羞涩却又期待得说:“等我们回去,和我双修好不好?”心里柔软得不得了,很想很想同她亲近,想让她知道,他多欢喜。
真的,好期待呢。
楚彧已经没心情想反贼了,满脑子都是荡啊荡。
萧景姒笑,红着脸点头:“好。”
“小心。”
“嗯。”
萧景姒转身,出了结界,手持长剑,为他杀敌,为他平乱,她前面血雨腥风,他在她后面安然无虞。
这便是他楚彧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北赢的王后,他引以为傲。
半个时辰后……
“成明大妖来了!”
“大阳宫的援兵来了!”
全军,听萧景姒号令。
四个时辰,萧后领大阳宫援军大败叛军,丐明妖主降。
尊上大开杀戒,下令全诛。
嗯,一贯如此,楚彧妖王从不接受降,谁敢反,他就敢杀个干净。
两天后,妖王携萧后返回大阳宫,并下一道令,抄彩翼鸢全族,本族于诛妖台处决,旁支一律剔一根妖骨,贬为妖奴。
是日清晨,天朗气清,杏荣殿里杏花开,光景如旧。
萧景姒醒来时,日头已从窗外入了殿,上了三竿,她揉揉眼睛,身子有些发软,身旁有热源,她本能地靠过去,抱着蹭。
楚彧笑,张开手让她在怀里蹭,摸了摸她睡得红通通的小脸:“阿娆,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