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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进城时不是说口渴么,那儿有个茶摊我们过去坐坐吧。」
茶摊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蓝衣人四下打量一番,觉得没有什么岔眼的人物,这才拉着同伴走进。
除了一张只坐下主仆二人的长桌,靠墙面外的桌位已经差不多给人坐满。
蓝衣人面带微笑,询问那对主仆他们是否可以同桌,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外表看起来顺眼,那少年公子闻言立刻点头表示可以,二人随即落座。
来到这间半露天的茶摊坐下来没一会儿,还没等店家把茶水端上,店外就走来了一帮是非。
「沈老头!我让你考虑的事情考虑好了没有!今天可是最后一天!」
随着咋咋呼呼的吵嚷声,一名二十来岁的男子,带着一帮青衣小帽的家人闯进店铺。
蓝衣人失笑,小声对身边人说:「怎么走到哪里都有这样的人?」
「所以才有法制和捕快啊。天下越太平,臭虫越多。」绝色公子不屑的哼了一声。
「不知这里的父母官是谁?」
「浙江布政使司的亲戚。也姓温,温长如,盛凜四年时的进士。」
「如是进士,一方父母官倒也适合,看样子温朝明并没有过于徇私舞弊。」说完,蓝衣人忍不住笑笑,「这绍兴父母官的名字你都记得,我该说你记性好,还是该说你控制欲强?」
绝色公子笑了,在桌子底下捏了同伴大腿一把,「你怎么不夸我执政有方胸有万民?」
「呵呵,平日拍你马屁的人还少么?」
「从你嘴里说出来比较窝心嘛。」
这边二人头项依偎,你侬我侬私语不断,那边却已经快要演变成全武行。
第二章
「温少爷,麻烦您讲讲理,不是老儿不肯把此店让出,实是一家八口都靠这一茶摊生活,如果老儿允了温少爷,以后您让我们一家八口如何度日?」茶摊主人苦苦哀求不果,又改讲理。虽说这理早已经跟温家说过多次。
「喝!你老儿这一说,好像我温有理亏待了你一样!我又不是白拿你店铺,白纸黑字写了要用十两纹银买下,你拿了银子买田买地,或是另起炉灶都随你的便,我怎么不让你一家八口过活了?」温家少爷温有理振振有词,大嗓门喊的里外都能听见。
「温少爷,十两纹银……才十两你就想买我店铺,这还有天理吗?众乡亲,麻烦你们给评评理,如今天下太平,一亩田也要五两纹银,十两纹银我家八口能过半年就算不错。
「何况我家里人都住在茶摊后面,我把这茶摊卖给你,我全家要住在哪里?温少爷,您可不能仗着您爹是城里父母官,就强买老儿茶铺啊!」
茶摊主人叫人评理,周围喝茶的人却纷纷低下头,有那外地的人想要开口,也被认识的人强拉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蓝衣人惊讶。
绝色公子笑而不语。
旁边忽然有人接下话来,「公子你是外地人所以不知,这绍兴城如今已成温家天下。绍兴城父母官温长如共有三子一女,三个儿子不学无术,仗着亲戚是浙江的布政使司,老子又是绍兴父母官,短短两年内把绍兴城内妓院、赌场、酒楼饭店,凡是赚钱的买卖都盘了下来。
「温长如还有一年任期,能不能连任还要看朝廷决定。他三个儿子大概得到他们老子的默认,过年后就显得更加猖狂,恨不得把绍兴城刮地三尺才好!
「这茶摊位据街口地势便于行商开店,温家老三温有理想在这儿开家酒楼,老早以前就开始打这茶摊主意。上个月沈家大儿子当街闹事被关进衙牢,我看八成也是温家搞的鬼!温家上下上至布政……」
「咳。」少年公子咳嗽一声,打断仆人继续往下说。
「不好意思,玲儿不懂事,让公子见笑了。」
蓝夹人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这位兄弟就算不说,看这情形也能想到一二。只是没想到温长如任官不过两年,却已经染上作官恶习,唉……」
少年公子颇为意外的看他一眼,开口问道:「公子莫非认识温长如?」
蓝衣人摇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让少年公子误会。
绝色公子暗笑,心想你那腔调能不让人怀疑么。
「敢问公子贵姓?在下林子木,这是在下随从玲儿。」少年公子似想与蓝衣人攀交。
绝色公子斜眼瞅了瞅他,几不可闻的轻轻哼了一声。
蓝衣人抱拳还礼,「在下唐池。这是我……」
「他弟弟,唐彖。」绝色公子不等蓝衣人说完,擅自接口道。
唐彖?汤团?叫唐池的蓝衣人差点笑出声来。
林子木似乎没有想到谐音问题,大大方方的重新向二人行礼。
就在他们四人互相认识时,那边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沈家家人似已无法忍受,不顾沈老头劝阻,最小的儿子和两个孙子已经冲上前,和温有理带来的人打了起来。
问旁边人才知道,温有理看周围没有人敢跟他理论,气焰更加嚣张,当着店里所有人面竟然和沈老头说:如果他不想看自己的儿子、孙子一个个蹲进府衙大牢,聪明的今天就把茶摊卖给他,否则不但十两纹银拿不到,到最后能有几个家人跟他一起走都是问题。
结果一直在后面的沈家家人实在气不过,就冲了出来。三言两语不合,毛躁的小儿子和不懂事的两个孙子,在温有理的挑拨下先动起手来。
「一群笨蛋!」叫彖的绝色公子不客气的骂道。
唐池笑,「这也不能怪他们冲动,明眼人都知道温有理一上来就在煽风点火,等着沈家人出手,他们不出手,他就没了发横的藉口。再怎么说,他一个当官的儿子,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强逼他人签字画押。」
「是呀,然后就等着沈家笨蛋被关进大牢,沈老头为救儿孙只能把茶摊拱手相送。这温有理倒有点头脑。」彖冷笑,说的声音又大又响,就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你又想惹什么事?」唐池无奈。
彖抬头抛给他一个媚眼,在他耳边轻声笑,「让你有机会行侠仗义还不好?」
「你只要不多事就行。」唐池不放心的叮嘱。
「我什么时候多事了,哪次不是你把事情揽上身?让我在那里担惊又受怕!」男子不爽瞪眼。
你皇甫彖会担惊受怕才叫奇怪!唐池在心中嗤笑。
那边温有理明明听到皇甫彖的嘲讽,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回过头来,阴森森的扫了这边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啊!把这帮闹事的人全部给我押起来!」
来了。池、彖二人相视一笑。
一声喝下,茶摊外呼啦啦涌进一帮捕快。
「刘捕头,你可来了!你看看这帮刁民,一个个目无王法,我捧着银子来跟他谈生意,他倒好,上来就动手打人。在座的诸位乡亲都是证人,谁先动手的大家可都看在眼里!」温有理上前一步,先告状道。
「刘爷!请您老手下留情啊!刘爷,求求您,小老儿儿孙不懂事,一时怒气难当才会动手。实在是温少爷欺人过甚啊!」沈老头扑到前面哭喊,他已经失去一个大儿子,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小儿子和两个孙子被人拖走。
「什么温少爷欺人!我进来怎么只看到你儿子、孙子在打人哪?沈老头你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儿孙的,怎么成天闹事!抓起来!把那三个闹事的全部抓起来!」刘捕头大喝一声,手下众人立刻拿铁链抓人。
这下不止沈老头,沈家妇孺全都从后面涌出,又是喊又是哭,沈家小媳妇抱住自己丈夫的大腿不放。
—时,怕事的客人走了个干净,店中只剩下两桌客人,一桌是唐池等人,还有一桌看起来像是温有理事先安排的证人,现正在指证沈家儿孙先动子打人。
唐池双手按向桌面正想起身,被桌下一只手按住。
唐池看向身边人。
彖对他微笑,「不急,你现在露出身分只能管住这一件事,且让他们动手,我们在暗中收集温家罪状,到时也好把坏苗连根拔除。」
嘴上这样说,心中却在这样想:我拉你出来游山玩水,你却给我认真查访民情。如果不是你想管,像这种事我随便找个人来处理就行,哪要你我亲自动手!唉,池啊池,我是该夸你仁厚为民,还是该怨你对我注意力不够呢?
唐池不知怨夫心思,依言眼看沈家儿孙被捕快们带走。
「唉……」那叫林子木的少年公子见唐池二人没有任何动作,心下失望,不由幽幽一叹。
彖听到他叹气,暗自冷笑一声。
唐池也听到林子木叹气,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一时沉默。
就在唐池沉默,彖入迷的看着沉默的唐池时,有一道身影走到他们这桌。
「看样子你们好像不是本地人。你们是从哪儿来的?来绍兴城有何目的?」
唐池抬头看见说话人是那温有理,心下不快,口气也有点冷淡,「你既不是官,我们也没做犯法的事,凭什么要把出身来历告诉你?」
皇甫彖见温有理走过来,不想引他注目,微微把脸藏入唐池身后。妙的是那林子木也低下了头,一副不想多事的样子。
温有理嘴角一挑,笑得傲气。
「我虽然不是官但也能管到你。看你们身分打扮也不像平常人家子弟,不过,别以为你们可以仗着家势在绍兴城兴风作浪,跟你们明说了,如今这绍兴城姓温,你们要不想在绍兴城有什么麻烦,最好太阳落山前就给我离开绍兴!」
唐池感到有人把他大腿抓的死紧,也不知道那人是在生气还是在忍笑,脸庞躲在他的影子里一声不吭。
「你姓温?和浙江布政使司有何关系?」想到今后几日还要在绍兴城做点事,暂时不能离开,唐池当下把声音放软,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
「他是我大伯的堂弟!也就是我叔叔!」温有理骄傲的说。
「原来是温大人的家人,失敬失敬。请恕在下刚才无礼,在下唐池,初来宝地是听闻绍兴水酒有名,想与舍弟弄上几坛带回京城贩卖,如有冲撞温少爷处,还请温少爷原谅则个。」
那温有理也不是白痴,听唐池从京城来,瞧他身边那男子衣着华丽不凡,猜想两人可能是京城商贾,也不想太过树仇,见唐池态度一下变得恭维,他也就顺着台阶走下。
「嗯,看你们是外地人的分上,这事也就这样算了。不过,你给我管住你弟弟那张嘴!别让他胡说八道!如果他今天碰上的不是我温有理,早有人教训他该怎么说话!
「还有,你不是要买酒吗?记得去温记买,以后说不定我们还有往来。」温有理丢下场面话,带着家仆离开。
留下唐池转头看向皇甫彖,很正经的想要怎么才能管住此人的嘴。
「哥,那个人好凶。」皇甫彖趁机打劫,头埋在唐池颈项间,一副委屈样。
感觉到林子木主仆投在身上的目光,唐池当下尴尬万分,想要推开那个作戏的家伙,又怕他假戏真做。到最后,还是把手掌摸上了那人后背当作安慰。
「这温家还真是欺人太甚!」半天没吭声的玲儿怒气冲冲的说道。
唐池感到颈项间有点湿湿的,然后……
任是稳重如唐池,也被那人的大胆和轻狂弄得心脏怦怦乱跳,就生怕别人看出什么。
林子木瞅着他们兄弟俩轻叹,「他们不是欺人太甚,他们只是太聪明也太贪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