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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冰箱里有吧,不然叫外卖也行啊。”
“女孩子少吃点外卖,毕竟不算干净。”她说完,打开了冰箱门,查看了一下里面。
可用的食材不多,但做一顿简单的饭菜还是没问题的。
“帮我把这个还有这个拿出来,米呢?放在哪儿?”
“米在那个柜子里,对,就那个。”
淘米煮饭,处理菜肉,慕以瞳手法干脆利落,一会儿厨房里就溢满香味。
文靖在一边看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出口:“没想到你还是个贤妻良母。”
“不然你以为呢?”慕以瞳低笑,“我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挠挠头,文靖笑着不出声。
还是不要说了,不是什么好话。
很快,两个热菜配着米饭上桌,慕以瞳还用黄瓜拌了个爽口的凉菜。
文靖眼睛都直了,对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流口水,又有种流泪的冲动。
这可比外卖好一千八百倍。
端了杯水坐在餐桌前,慕以瞳微笑说:“吃吧。”
文靖点头,拉开椅子坐下,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
“我去!太他妈好吃了吧!”
还是第一次听人夸奖好吃是说脏话的。
慕以瞳不禁摇头失笑,“好吃就多吃点。”
“嗯嗯,太好吃了。”文靖羞涩的拱了拱鼻子,快速并且大口的往嘴里填。
吃到后面,感觉肚皮都要撑爆炸了。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她瘫软在椅子上。
慕以瞳把水杯推开,问:“吃饱了?”
“嗯,饱,撑死了。”
“那,现在可以说了吗?”
“……”
找她来的人不是自己吗?
怎么磨磨叽叽的人又变成了自己呢?
自嘲一笑,文靖站起身,“好,到客厅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客厅,文靖把堆在沙发上的衣服全部抱起扔进卧室的床上,返身回来,和慕以瞳一起坐在沙发上。
“我哥,我哥吃药的事情,你知道吗?”
“安眠药?”
“嗯,看来你没粗心到我想的那个地步,我哥也没精明多少。”摊摊手,文靖接着说,“举个例子,你不想吃东西的时候,硬是逼着自己吃东西,会怎么样?”
“……”
“会吐出来,对吧?”
“文靖,你到底想说什么?”手指握紧,慕以瞳有些不耐烦,“直说。”
“好。”文靖叹息一声,“对我哥来说,你就是他不想吃,吃不下,却硬是逼着自己吃下去的东西。这样说,你明白吗?”
“你,你的意思,”欲哭无泪的表情,慕以瞳咬牙问:“你的意思是说,温望舒吃安眠药,他失眠,他精神状态差,这些,全部,都是因为我?”
“是。”
文靖用简单的一个字,就回答了她。
而且,没有犹豫,没有婉转,没有转圜。
是她要她直说,那么,她就直接给她结果。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理由,没有理由是因为我!你凭什么说是我!”指着文靖鼻尖,慕以瞳低吼出声,“你凭什么说是我!”
文靖能够理解她这么激动,握住她的指尖,拉下她的手,“我告诉你为什么。”
“为什么!”
“我哥的母亲,你知道她怎么去世的吗?”
温望舒的母亲?
一怔,慕以瞳从文靖掌心抽回手,低声说,“病逝,不是吗?”忽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她猛地抬起脸,死死瞪着文靖,一字一顿:“不—是—吗?”
文靖苦笑,“我哥告诉你的?说他母亲是病逝?”
“不是吗?”
“不是。”斩钉截铁。
文靖话落,瞬间让慕以瞳血液冻住,全身僵硬。
她脸色苍白如纸,让文靖于心不忍。
“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你继续说。”从牙缝里往出挤字,慕以瞳牙齿都在打颤,“她,她是怎么……”
“自杀。”
双眸瞪圆,眼底,血丝缠绕。
自杀么?
居然是自杀?!
慕以瞳扶额,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她以为这已经是最残忍的真相时,她却发现,她错了。
文靖紧接着又砸下一记重锤,“在我哥面前。”
“什,什么?你说什么?”不敢置信的看向文靖,慕以瞳傻了。
“她是在我哥面前从楼上跳下去的,当场就……”握了握拳头,文靖倏然站起身,“慕以瞳,你觉得是为什么?你觉得我大伯母为什么要自杀?不是因为你母亲,是因为什么?一个被抢走了丈夫的可怜女人。”
说到这里,文靖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哥估计,会把她大卸八块了。
靠!
终于,所有事情浮出水面。
所有根结,呈现在眼前。
冯暖心不想她嫁进温家的原因,温望舒不想娶她的原因。
他长久的失眠,做噩梦,呓语。
他经常的出神,他偶尔莫测深邃的视线。
他的为难,他的痛苦,他的无奈,他的隐瞒。
日日睡在她枕边,他该多……
他一定恨她。
她却还埋怨,他不肯对她亲生母亲多一丝宽容。
她说他是混蛋,其实,她才是。
“我该怎么做?”沙哑的女声干涩。
文靖怔然。
没想到,这种情况下,慕以瞳还能冷静自持的问出这句。
依她猜测,她的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了吧。
“我说,你就会做吗?”
“我做了,他就会好吗?”
“我不保证,但至少不会更坏。”
“好,我知道了。告诉我。”
“离开他。”
*
“叮铃。”
“欢迎光临。”
双目放空,她的手搭在柜台上,张嘴,却没办法发出声音。
店员奇怪的看着她,问:“小姐,你要买什么?”
“烟,给,给我,烟。”结结巴巴的说出这句,她舔了舔唇,“给我一盒烟。”
“小姐,烟在那边的架子上,你自己去拿吧。”店员说完,蹙眉,“不要挡着后面的人好吗?小姐,烟在那边。”
身体摇晃了一下,慕以瞳跌跌撞撞往店员指给她的架子走去。
琳琅满目的香烟数十种,她眼神飘忽,随手就拿。
“啪啦啪啦。”
漫不经心导致架子上一半的香烟都被她扫落在地。
“喂!你干嘛呢!”店员惊呼一声,从柜台后奔出来,“哎呀!你怎么搞的!”
“啊?”回过神,慕以瞳看着自己的“杰作”,咽了口唾沫,“对,对不起。”
“真是的!”店员不耐烦的弯身捡香烟,重新摆放回架子上。
慕以瞳手里攥着一盒,迈步就往门口走。
没等出门,就听“嘀”,刺耳的声音响起。
“你!你站住!你拿了什么!”
店员追上来,看见慕以瞳手里香烟,咬牙道:“还没付钱呢!你怎么就走啊!”
“啊?”慕以瞳看着手里香烟,又去看店员,接收到对方眼里的鄙夷,她也没有心思计较。
“对不起,我,我忘了。”
从挎包里拿出钱夹,她递给店员一百元。
店员接过来,找钱的时候顺便给了她一只打火机,“小姐,你没事吧?”
慕以瞳摇摇头,抓过店员递来的东西塞进挎包里,推门出了便利店。
坐上车,她拆开香烟,点着火,用力的吸了一口。
“咳咳咳!”
因为太着急,一下子呛了嗓子。
用力的咳嗽,咳到后面,把眼泪都咳出来了。
“哈哈哈。”一边吸烟,一边笑,还一边掉眼泪,她跟疯子没什么两样。
*
手机响起,陶月薇看了眼来电人,犹豫一下,按下接听:“喂,您好。”
“……许平川呢?”
“平川他去买东西了。是慕总吧?一会儿他回来,我让他给您回过去可以吗?”
“……不用。”
挂了手机,慕以瞳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脸埋在手臂之间。
陶月薇握着手机,轻轻蹙了眉心,正在这时,许平川打开车门坐进来。
“平川,你的手机,刚才慕总给你打过电话。”
接过手机,许平川马上给慕以瞳回过去,可是那边却正在通话中。
陶月薇说道:“我问过慕总,她说不用你回电话。”
点了下头,许平川把手机放进口袋,“安全带。”
“哦哦。”陶月薇拉过安全带系好,他便启动了车子。
恒尤。
会议室。
“嗡。”
手机在手边震动起来,晋皓拿起来一看,扬手打断财务部经理的汇报。
站起身,走向落地窗。
“喂,阿慕。”
“你在忙吗?”
听她声音低沉,晋皓心中一紧,“不忙。”
身后,满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
总裁啊,我们加班加点,还不忙?
您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出来陪我喝一杯可以吗?”
“好,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挂了手机,晋皓转身走向椅子,扯了椅背上外套搭在臂弯,“散会。”
“什么?总,总裁?”
众人来不及说什么,晋皓已经快步出了会议室。
驱车去找慕以瞳,远远就看见她的车子停在路边。
停稳车,晋皓下车走过去。
“阿慕?”打开驾驶座车门,就见她趴在方向盘上。
“你怎么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晋皓急声问道。
慕以瞳坐起身,转头迷茫的看向他,“晋皓?”
“是我。”
“你来了啊。”一抹滞塞的笑意凝结脸上,看的晋皓心口骤疼。
扶着她从车上下来,他半搂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慕以瞳摇头,推开他自己站稳,“没事,就是想喝酒。”
“阿慕。”
“别废话,陪我喝酒行不行!”
“……行。”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容易醉。
比如此时的慕以瞳。
三杯酒下肚,她已经双眼迷离。
不管晋皓怎么问,她就是说没事。
但她样子,怎么可能是没事。
“阿慕,别喝了。”按住她的手腕,晋皓沉声说道:“你醉了。”
“没醉!我没醉!”挣脱开他的手,慕以瞳支着下巴笑嘻嘻:“谁说我醉了,我根本没醉,我还能喝。”
“能喝也不许喝了。”晋皓强势的将她手里的酒杯夺下来,把她从高脚椅上抱下来,“我不是来看你借酒消愁的!”
“呵呵,借酒消愁?No,No,你怎么不懂呢?借酒是消不了愁的,只会愁更愁。”
“你既然知道,就更不能喝了。”晋皓轻叹,搂着她从酒吧出来。
一出去,慕以瞳就推开他,跑出去几步,蹲在地上呕吐。
晋皓一惊,追上去,站起她身后拍着她的后背。
“原来,原来吐这么难受啊,吐,吐是一件这么难受的事情啊……”
她嘟嚷着,他只以为她是字面上的意思。
请过路的人帮忙买了一瓶水,拧开瓶盖,晋皓说:“漱漱口。”
她扬手一挡,水脱了手,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