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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既然不动声色,那么她也不必可以说急,是狐狸迟早总会露出尾巴来的。
话说最后需要忍耐的事还真是挺多的,皇帝这里是一桩,王骖母亲的突然转变也是一桩——虽然从没有给人当过儿媳妇,但李九娘是做过充分心理准备的,但是,在承受王母这几日热情后,她方才觉得她的那些准备真的是很薄弱——大家告诉她的是婆婆刁难儿媳是多么多么可怕,可是怎么没有告诉她婆母热情起来也这么可怕啊?饶是她活了那么多的年头,受过那么多的历练,她也招架不住啊!
言归正传,除此两桩之外,还有第三桩。那便是,那个女鬼之事了。
虽然有了短剑在手,不怕小鬼上门,但李九娘心里却并没有将那女鬼放开不想,因为她总觉得那女鬼有古怪。
一,她明明是个死了的阴魂,为何有生魂的气息?
二,王骖身上的气向来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每每让妖邪之物退避三舍唯恐不及,为何她却能够接近?虽然她也有怕,但是她却能跪在王骖脚下。——当然,也不是说王骖就是“鬼神勿近”了,但至少不少泛泛之辈能做到的。而那个女鬼,却是比泛泛之辈还要弱很多的;
三,京城重地,星阵对应的中心之地,紫微星的地面居处,本该是阴邪的禁区,她竟能在王家这样的权贵人家里来去自如。这,实在是有悖常礼。她,会不会与都城顶上的那紫光流潋中的那抹绿光有关?
综上所述,所以李九娘觉得那女鬼背后有故事。
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遇到了稀奇事就是碰到了际遇,就意味着可能会有大造化降临在她的身上。——当然,也不能排除有大危险。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大际遇本来就是伴着大风险的,一般情况来说,危险越大,得来的际遇越是难能可贵。
是以,李九娘很想搞清楚女鬼的事。
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是件根本就不能办到的事。
李九娘现在还没有自保的能力,短剑不能离身,有短剑在那女鬼势必不敢接近她——这就是起步太高的烦恼,本来只想要弄个防身的武器,没想到一不小心整成了“生人勿近”!
现在还不是对王骖摊牌的时候,所以也不敢让王骖和女鬼过多的接触。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尽快恢复实力才是正解。
想着皇帝给的那些赏赐,李九娘摸出了皇帝赏的那个“自由出入”的腰牌,踮踮的进了皇城,找到了藏药署。
走到了皇城边,李九娘顿了顿脚步,抬头朝天上望去。紫微星身边怎么没有人拱卫?——若以“九渊”和星阵所显,不管天时地理如何演变,皇城应该有护卫的神兽才对啊!就算是没有神兽,也该有神兽魂的。
看来,这皇帝真是个混珠的鱼目了。
又抬头仰了仰脖子,李九娘微眯双眼,却是不知王骖能否等到她恢复实力?由着他成那界主的口中食,她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所以说,当务之急是恢复实力。
还真别说,还真有些好东西。
先把所有两百年的三七扫光,配了高原红花调了一剂疏瘀散血的“清宁膏”;再用十斤壮期的石斛配一剂滋养补益方;又威逼利诱的手段让掌管藏药署的黄主事交出了一捆据说有六百年年份的红骖,做了一剂“培元汤”。
第53章:肾腺素的忧伤
喝着为自己精心调制的汤药,李九娘心情十分愉悦并享受,可皇帝却在哭:“这丫头是拿朕当冤大头了吗?”
原来她前脚刚走,黄主事后脚便哭着到了皇帝那里。
没有一个皇帝不自夸是“富有四海”的,但听说了李九娘的“战绩”后,皇帝的小心脏就不住的抽疼。
却是皇帝开口便是金科玉律,饶是心底再血流成河,也只能躲在没人处悄悄的哭,就是想要阻止李九娘再次光临藏药署都不能够。
皇帝和黄主事心惊肉跳的瞪着眼睛等到了李九娘再次光临藏药署……
……好在这死丫头没再下狠手!
李九娘暗哂,她可是大能!
大能最擅长的是什么?
当然是比别人活得更长久!
要比别人活得更长久,便是不能死!
首先是不能让别人把自己给弄死。
要做到这点,要么拳头比别人硬,要么不要让别人觉得自己该死。
李九娘现在是属于拳头没别人硬的那种,所以,就只能不要让别人觉得她该死了,如此就得“深明大义”才行了!
比如说要谨记“适可而止,细水长流”的道理。挖人生肉人家是会疼的,疼狠了是要急眼的,人急眼了就别想再去占便宜了……说不定还会“偷鸡不成反蚀米”。
所以,李九娘再次光顾藏药署时便很斯文有礼,和风细雨了。每次都只拿些既不名贵,也不紧缺的“普通货”。
黄主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皇帝:福生无量天尊!
对于父母让自己走武举的安排王骖举双手的表示坚决服从,于是,大宴过后便闭辞了亲戚朋友的交往,潜心备考。
李九娘很忧伤,为了让王骖全力以赴,不受任何干扰的备考,王骖被迁到了南院五叔家花园子里去了。
因为,皇帝派了工部的人来修缮御赐宅子了,整天叮叮当当的确实影响王骖用功。
要依李九娘说,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修。
那宅子的原主原是户部的一个侍郎,因着在“诸子犯乱”中站错队倒了台。
一个多月前都还在住人呢,房子能破到那里去?更何况了,那位侍郎大人又是自来以“富豪讲究”著称。再者,王母和妯娌们都去看过了,哪儿哪儿都挺好的。
偏皇帝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或者是钱多了烧的,说是大门得换,上院正房得加高加宽,后面的花园子少了个亭子,还得加个水榭,又说“金钱池”里堆着的湖石不够讲究,东院墙下的竹子不是紫竹的……
听得从那边传来的叮当声,再看到空出来的那边鸳鸯枕,李九娘恨得一眼都懒得去看。
这一日借着去给王骖送养身汤的借口,李九娘找王骖去小解了番“相思苦”,两眼含春的刚从中院的夹巷出来,忽的一声尖叫划破夜空:“鬼啊!”
扰得嘈声一片,家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涌去,就来到了御赐的宅子里。
出事的地方在正院西北角,一个名叫“挽芳斋”的偏院,十来间的屋子的小四合院。
喊叫的那人是工部下的一个“营缮所大使”,他按例带人巡夜,听到有女子的哭声,寻着声音就走到了这里,就看到有一个女子倚在院门后的梧桐树下哭得伤心。他也是个心地善良的,看得那女子哭得伤心便想上去安慰一下,只是那女子一抬头,却差点儿没把他吓死!
“……脸白得跟纸一样,嘴巴和眼圈乌漆麻黑的,眼皮下血红血红的……,吓死人了!”大使崩溃的大喊着。
问他那人的去向。
他答:“我一喊,她就嗖地一下不见了。”
说他是不是眼花了?
他摇头肯定道:“怎么可能!又不是只我一个人看到的。”
与他一道的几个壮丁齐齐点头,纷纷表示大使所言不虚。
七嘴八舌的描述,说那只女鬼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就跟才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还有走的时候是化成了一股白烟不见的。
听着这些,李九娘的脑海里勾勒出了之前在王家看到的那一只的样子。
只是,这些人怎么能看到她的呢?
是她故意为之?
记得她当时说,请救她性命?
……
经过“紫火事件”后,大家也对鬼神之事司空见惯了,也不甚在意——反正有老天收拾它们呢!
所以,大家也只是看看热闹便算了。
因为之前在王家就是到过她,李九娘也没有把她太放在心上。反正,鬼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到处乱蹿的存在,谁知道从哪里飘来的。
现在王家特别重大的事,便是王骖备考,一切事务都要以不影响他备考为要,所以,在王家闹鬼之事是被禁止谈论的。
众人三缄其口,不多久就被人遗忘在了脑后。
再者,接着武举开考了,就更没有人关注这件事了。
当朝的武举分了文卷和武考两项,先武考,武考过了才有去贡院考文卷的资格。文卷成绩也过关了,便是武进士了。武考一般考的是个人体力,武功竞技,还有刀枪剑戟的套路演练,以及步射、骑射和马枪,考的都是单兵作战能力;文卷考的是行军布阵的兵法韬略,看你在当一个锋陷阵的勇士之余,还有没有带着别人一起当勇士的能力,或许运气好,还能撞出一个指挥千军万马,挥斥方遒于千里之外的统帅天才来呢!
王家人本出自行武,只王骖爹走了“歪路”,以致于王骖的哥哥弟弟也被“养歪了”,一个个都成了文弱书生。不过,老家底儿却还是有一些的……主要是王骖小时候不受他们待见,由着王骖“胡野”,他爱跟在大伯身边就由他——他的兵法韬略基本上都是大伯教的。
今年武考的地点选在西郊的神策卫营地,一共比五场,第一场是拳搏,第二场比的是兵器演武和对抗,第三场是步射,第四场是骑射,最后是马枪冲刺。
王骖比的成绩不错,第一场拿了个冠军回来,第二场拿了个第十二名,第三、四场弄了个第三名,最后一场马枪获得了第八名。总成绩第六名,算是很不错了。
第54章:白玉盘琉璃盏?
武试完毕,接下来是文卷,时间定在武试放榜后的半个月之后。
也是转眼间就到了。
按照规定,卯时贡院门开,考生们便可以进贡院了,辰时一到便关龙门,过时不候。
贡院在西城,王家虽住在皇城根下,却是在东城,到了贡院门口还得排队,是以,差不多丑时就得起床了——八过,好像再早点儿也没有关系的,因为王家人根本就一夜未睡。
李九娘望天,至于么?
想当年她晋阶“太初”渡雷霆劫,她还一边渡劫,一边平了“流云剑宗”呢!
切,不过是考个试而已……
有时候王骖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总爱拉着李九娘撒娇;又或许是李九娘对什么总是副淡淡的模样,惹得他总想去撩拨她。
就像现在,一家人忙活了一夜,总算是万事俱备只等送他出门了,他却拖着不露面,只因为送行人中没有李九娘。
李九娘表示很无语:“你都多大了?这里到贡院也就七八里的地儿……已经有那么多的人去送你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怎么能一样?他们是他们,你是你!”王骖气哼哼的瞪着李九娘,嚷道:“我这么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面上有光,在和嫂子、弟妹们相处时能硬气些?”
睨着王骖,李九娘冷笑道:“我现在已然是超品的郡主,在谁面前硬气不起来?”
王骖一噎,随即脖子一梗,强辩道:“那不一样,妻以夫荣!”
李九娘嗤的笑着,伸手朝王骖勾勾手指。王骖梗着脖子气气哼哼的跨步上前,她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往前一拖,扽到与她鼻尖顶鼻尖才停住,气吐如兰:“你确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