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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娘在家一边疗伤一边等着消息,等到了酉时二刻也没有听到有人来报说王骖回来了的话。
“莫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出了什么事,考期延后了?或者是朝廷改了规矩?”李九娘这样胡乱的猜着。
说着自己便笑了,拿这么个借口来骗自己怎么骗得过?也太假了!且不论异象已经很明显,只说朝廷改延了考期的话,身为朝廷重臣的王父不会不知道,他若知道了就不会不告诉她。
李九娘这是太明白了,太知道是出事了!
从无数次生死中蹚过来的她,只是本能的想要避险。
趋利避害,是人之天性,更是每一个修仙者必备的技能!
有危队不去蹚,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何时需要借口了呢?
何必又要给自己不去蹚的找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呢?
对这些道理李九娘很清楚,很明白,但是她现在就是忍不住想要给自己找些理由,劝住自己不要去管王骖。所以,这些理由必须要充分,要能站得住脚,要能经得住盘问!
但是,很显然,她没有找到这样的理由。
在仆佣们纷纷扬扬的谈笑风生中,在王母又恢复了的淡漠的事不关己的态度里,在妯娌们又显距离的目光里,还有王父的忧心忡忡中,李九娘扯了孙庭耀,握着“鱼骨剑”,又来到了贡院门口。
老远就见得贡院上空“绿”、“蓝”的幽色交相辉映,鬼气冲天,走到了贡院门口更是看到贡院被一层“蓝绿”色的果冻包裹住了一般。
贡院门前的大街对面,李九娘和孙庭耀之前去过的那个茶楼里,有许多朱、紫大员,还有许多持戈握刀的武将士兵,亦有许多蓝、绿袍服的小官。所有的都是神色凝重,忧心忡忡。
“再进去两个!”有一个身着红色蟒袍的虬髯长者,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恨声喝道。
“这……”
众人闻言,顿时面露难色,尤其是那些官阶比较低的官员,更是头冒冷汗,面如金纸。
原来,在李九娘和孙庭耀到来之前,已经派了数拨人进到贡院里去了,却是无一例外的都没有出来。
第62章:杂种
“怎么?难道要让本王亲自上吗?”那虬髯长者怒目环视,杀气腾腾的瞪着一众官员。
官员们被这位王爷瞪得冷汗涔涔,头垂入裆,李九娘却是一喜:“好主意!”
李九娘的喝彩声当即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那位王爷斜眼朝李九娘看来:“你是何人?乱个叫什么?”
孙庭耀很乖觉,赶紧上前替李九娘报家门:“靖老王爷安好,晚辈孙庭耀向您老叩安了。这位,乃是皇帝陛下钦封的瑞郡主。”
原来是靖王,朱珪!
说起这个靖王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他是刚死的那位先皇的叔叔,因为生母出生太差——官方的说法是:更衣女侍。所谓的更衣女侍,就是侍候人上厕所的……但民间的传闻更是不堪,只有两个字“不详”。
因此,这位靖王一直都是“隐形人”。
当朝近几代的皇位更替都有些刺激,但因为这位的身份实在太低,所以一直都未被卷入。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虽说受生母生份所累,可架不住人家活得时间长啊,现在已然是朱家辈份最高的了。混着混着,也混上了“王”的头衔。“河东王”,这是先皇帝给他的封号,虽说只是个郡王头衔,并且还名不符实,可他也是个“王”啊。
转眼他活了七十余年,都以为他就这样默默无闻一生结束了,不想,竟在今年的“诸子犯乱”中大放异彩!
他出其不意的,在朱瑥继位之争中出了一把大力!
从王父的事就可以看出,朱瑥是一个极讲情义舍得施恩的人,所以,现在的朱珪可不是当年的朱珪了,人家金佩玉戴,高马得骑,不仅尊荣从郡王升成了亲王,更是手握实权,被皇帝依赖委掌军权。
所以,他这会儿确实很有资格威风八面!
说起来,李九娘和这朱珪也算是亲戚,之前倒也是见过,不过却并不算得相识,也没有注意过。
“哦?”
听了孙庭耀的话,靖王总算是把目光周正了些,他打量着李九娘:“你就是杜王兄的那个庶出女生的李家女儿?”
嘿,还真是门儿清!
众人也是看着李九娘,有的诧异,有的完全一副“又来个捣乱的”的嘴脸。
不理他人,李九娘执晚辈礼回答靖王的话:“回王爷的话,小女子正是李九娘。”
朱珪的人生很传奇,不过比得对朱珪传奇人生的好奇,李九娘更是好奇他的面相。
听说他已经有七十有五了,可看上去竟是不过才五十几岁的样子……
细观他的眉目筋骨,却是又看不出哪里有异……
等等,他眉间的是什么?
是一点银辉在闪烁,银辉之中又隐有点点红绿两色交相辉映。再细观其眉眼,只见得双目瞳孔的深处竟还有一瞳……哦,原来是个人妖所生的杂种啊!难怪不得比别人经得住老了。
看他双目底的红,竟是与身上的红光戾气相呈一脉,想来他在之前默默无名的几十年里,过得也并不是人们所知的那般“清闲”。
“听说你那老子得了高人的真传,你又是从小随他修道的,想必也是道行匪浅吧?”靖王眯着眼看着李九娘,说话的语气很是有些不客气,他点指贡院问:“你能看到贡院里的鬼气,便可见一斑。对此局,你可有破解之法?”
“倒是不曾有。”李九娘说:“小女子资质愚钝,不堪造就,虽是从小随父修道,却是没有什么成效。十几年修行,能做到的只是筑了道基,半开了慧眼,勉强可以看到鬼气这种东西而已。王爷如此高人,都没有破解之法,九娘一个半吊子又怎么会有法子呢?”
就见得靖王的目光闪了几闪。
“那你刚才赞那一声‘好主意’又是个什么意思?”有人如此问道。
“就是觉得是个好主意啊!”李九娘说:“当下贡院里到底是个什么情景,我们谁都不知道,需得派人进去探明情况方才能定夺方案。只是听说之前王爷已经派了许多人进去了,却是没有一个出来的。听到王爷想要亲自进去走一遭,觉得是个好主意,就叫好了!”
众人皆是一怔,靖王哪有说要亲自进去了?
不过李九娘却是赖定靖王了,说道:“破解此局,非王爷莫属也。”她解释说:“当下贡院里鬼气冲天,阴气甚重,一般人是受不住的。不怕在座的诸位恼,就诸位,不过是狐假虎威欺负一下小老百姓的庸碌之辈,满身的猥琐,满腹的鬼事,进贡院都是去送死。”
这可惹了众怒,靖王却是笑道:“你也太不给诸位大人面子了!不过,倒是说得倒是事实。”众人一噎,他问李九娘:“为何他们去不得,本王就去得了?”
“自然王爷您是非同凡响之人啊!”孙庭耀说:“天生阴阳,相生相克。鬼气属阴,旺盛的阳气可压制,这是正解。亦有以毒攻毒之奇解。王爷位高权重,深受皇帝陛下器重,手握兵权主宰杀伐,一身的凛然威赫,可谓是亦正亦奇啊!”
“这怎么行?”众人听罢纷纷摇头,皆说:“王爷乃千金之体,怎么可以涉险?”
“老殿下会不会有危险?”人群里走出一个美髯公郑重问道。
李九娘看了看他,道:“如若尊驾能与王爷同去,自是无虞的。”
“这是为何?”美髯公颇是不解,大也不解。
李九娘说:“尊驾一身清正之气,王爷杀气冲天,皆是阴邪避之不及的。您二位若是袂携手,简直是珠帘碧合,就是幽幽阎罗殿也是可以来去自如的。”
“小孩子,可莫不是乱开腔哄人哦?”靖王指了李九娘笑道。
孙庭耀道:“人命关天,叔祖母怎么会乱说?王爷您与魏都宪与她远日无怨,近日又无仇的,她何苦害你们?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出来的建议,若是你们有个差池,她又能落个什么好?”
正是这个道理。
“更何况,我三叔祖王骖也在贡院里呢!”孙庭耀又再说道。
这个比之前的解释更有说服力。
第63章:死出了花样
靖王和美髯公相视一眼,把臂大笑道:“好,那咱们就走上一遭。”
二人相携大笑着走出了茶楼,大义凛然的气慨,好叫萎缩于后的一众文武汗颜。
李九娘很喜欢那位美髯公,向孙庭耀悄悄的打听他:“刚才那位魏大人是谁?我听你称他什么都宪?”
初涉权场,李九娘对官场人事还不甚熟悉。
“是魏都宪。”孙庭耀说:“那是掌管御史台的都御使,魏东明大人。”
魏东明?
李九娘一怔,问道:“他是不是有个雅号,叫‘魏居士’?”
孙庭耀说:“正是。”
“真是他!”李九娘暗叹:“原以为大名鼎鼎的‘魏居士’会是个固执板正的孤傲的乍刺老头呢,不曾竟是如此风度翩翩的美大叔。”
李九娘甚爱魏东明的风采。
自来到这个世界,“魏居士”的大名便一直萦绕在李九娘的耳旁。她知道他是正经的读书人出身,祖辈也有当过官的,不过到他父祖两代也就是有十多亩田地的“耕读人家”了,算得上是“出身末流”。他还是当朝有名的“神童”,十一岁中的秀才,十三岁中的举人,时任江浙巡抚的闵弘很看中他,压了十年不准他参加会试考取进士。历经了十年游学历练,在二十二岁时考中了状元。接着他便被授“庶吉士”观政三年后外放做地方官。十年外任,做过末流小官,当过一方大员。三十五岁时被调回朝廷,任刑名,执教育,当司谏。
风风火火二十年,成绩都还很不错,可谓是一生“开挂”,
然,就在他四十六岁的时候,他跟老皇帝大吵了一架,然后撂挑子不干了,在太行山里找了个地方当起了隐士来——这便是他“魏居士”之名的由来。
在观山镇时,陶老先生常拉王骖闲谈,李九娘因不能离王骖左右所以都做了“陪听”,每一次闲谈陶老先生都会提到这位“魏居士”,对他十分推崇。后来,大伯来到观山镇,偶然一次她偷听到他和陶老先生也提起魏东明,两个人皆称赞他是不世的英才,还说:“若是以古比今,魏东明可与三国蜀汉的孔明媲美了。若是能得到他襄助,便可将天下半数读书人的心收服。”
后来到了京城,也常听到人提到“魏居士”的大名,也都是对他溢美不绝。
不论男女、老少,不论激进或保守,都推崇和赞美的人,可见是何等样的人物了!
如此人物,竟是被朱瑥请动了!
……
想及几次与朱瑥相见的情景,再思及他对王父和靖王等人不拘一格的提拔和重用,李九娘不由得在心里道了一声:“可惜了!”
确实是可惜了!朱瑥确实有帝王之气度,可是终没有帝王之命啊!天不顺他,他再礼贤下士,再英明贤德也是无用的。
这个世界,终不是“人”的世界,不是人努力的就会有好收获好结果的世界。
这里,不过是一个“饲养场”,什么人该有什么样的人生轨迹,都是在“九渊”之上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