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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雾”就飞进了葫芦里。
李九娘捡了葫芦放进宽大的袍袖里,又塞了两颗药丸进孙庭耀的嘴里,然后与王骖说:“你在这里等着,等庭耀醒了问问他是个什么情况,我先带‘小白雾’回去了。”
“好。”王骖感觉到情况紧急,便也没有多言。
李九娘当即就走。
“小归元丹”送来了,王骖用水和了给孙庭耀喂下,又等了半个时辰,孙庭耀就醒了。
“许姑娘呢?”一睁开眼,孙庭耀就朝书案望去,见得葫芦不见了顿时就急了眼。
“别急,别急,她被郡主接回府了。”王骖连忙道。
“哦。”孙庭耀闻言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你才吓死我了呢!”王骖没好气的问:“你他娘的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么副样子?你不是挺能的吗?还有,‘小白雾’又是怎么回事?我看你叔祖母紧张的脸都绷紧了,是不是很不好。”
“既是让叔祖母带回去了,便没有什么不好的。”孙庭耀虚弱的笑着说:“她是怎么弄的?我也不知道。中午我在高碑店遇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那样了。”至于他自己,他是这样说的:“我,就是那天了魂太久,又动用了法术,所以伤了点儿元气。”
“哦,这样啊。”王骖察觉到孙庭耀在说他的事上神色有些异样,但却没有多想,只道孙庭耀还在计较粉桃的事。
孙庭耀精神不大好,说一句话得停两三次,王骖知道他需要多多休息,便与他讲:“好好休息,等好些了去郡主府玩。”
“好。”孙庭耀笑着应了。
于是王骖就离开了孙府,回了郡主府。
王骖匆匆的回到了郡主府,本想去寻李九娘,下人却说:“刑部的人来了,正在花厅里等您呢!”
如此,王骖少不得要先去花厅见刑部的人。
“王大人,夜闯郡主府的怪物的脸部都复原了,这是画像。”来的是刑部的一个文吏。
“有劳了。”王骖与之说了几句客气话,便送了文吏出门。
王骖袖了画像,招来府里人问:“郡主呢?”
下人回答说:“在后花园。”
于是,王骖便朝“锦华园”去。
一进“锦华园”,远远的就见得李九娘和智悟相谈甚欢。
李九娘笑着的样子可真好看啊,好看得令王骖心里直泛酸。
“聊什么呢?聊得这么高兴?”王骖上前酸溜溜的问。
“在听智悟大师聊他在南海除妖的事。”李九娘说,问:“庭耀醒了吗?”
“醒了。”王骖答。
李九娘问:“是怎么回事?”
于是王骖就把孙庭耀答他的话和李九娘复述了一遍。
听得孙庭耀解释他的情况是因为离魂太久,又动用了法术所致,李九娘就冷笑了一声:“哦?他是这样说的啊?”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王骖奇怪的道。
李九娘表情有些奇怪的道了一声:“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
分明是一副有什么的样子好吧!
但李九娘不说,王骖也没有奈何,再说还有一个“外人”在场呢,也不好追问。
王骖朝四下看了看:“‘小白雾’呢?她,没事吧?”
“已经无大碍了。”李九娘说。
“那真是太好了!”王骖道:“刚才我看她变得那么小小的一团,可把我担心坏了。娘子好厉害!”
“那哪里是我厉害。”李九娘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说道:“是智悟大师厉害。”
“阿弥陀佛。”智悟口唱了一声佛,微笑着说道:“郡主谬赞了,若非郡主谦让,贫僧也无献技的机会。”
“大师太谦虚了。”李九娘说:“大师的《养魂咒》业已至臻,不仅令‘小白雾’迅速恢复,就是我也是受益匪浅。‘厉害’二字,大师怎么当不得?实乃实至名归也!”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智悟颇为受用的宝相庄严。
“善哉你个大光头!”王骖心头一通大骂。
他本不喜欢这个智悟,又观李九娘待他比待别人更礼遇,心里就更不爽了,他们还没完没了的在他面前相互吹捧客气,他心头的那股子邪火险些压不住。
好在,还存有半分理智。
虽说那一声骂没有骂出口,但“我很讨厌智悟”的这句话,早已经明明白白的昭然于王骖的脸上。
智悟颇没眼色,完全恍若未觉。
趁智悟又去给“小白雾”念《养魂咒》时,李九娘奇怪的问王骖:“你好像很不喜欢这个智悟?“
“嗯。“王骖也没有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为什么?”李九娘奇怪的问。
第112章:你怎么不去死?
李九娘问王骖为什么不喜欢智悟,王骖回答:“我不知道。”他说:”我就是看到他觉得不舒服。”
李九娘,哑然,倒也认真的琢磨起来:“好像凡是受你无缘无故讨厌的人,最终都会有不好的事应在他们的身上。莫不是,也有什么事要应在这个智悟的身上?”
王骖深以为然:“所以我才不喜欢他嘛!”
如此,李九娘和王骖决定,探一探智悟的底。
王骖笑盈盈的问智悟:“大师佛法如此高深,想必师出名门,师从名师喽?”
“阿弥陀佛。”智悟答道:“不敢当,贫僧不过北界寺的一烧火僧尔。”
北界寺?
这个智悟是北界寺出来的?
王骖来了兴趣,问:“不知是师从哪位大法师?”
智悟回答说:“我曾在普光大法师的座下听经。”
“普光?”
王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飞砂走石,妖风阵阵的画面来,画面中有一群光头和尚在暴揍两个道士。和尚的招数十分下流,揪耳朵,抠鼻子,薅头发,戳眼睛,踢下裆,甚至,还吐口水……
再看李九娘,她的表情也有些古怪,显然,她也是想到了什么来。
“咳!”王骖轻咳了一声,道:“倒是没有看出来,大师竟是出自北界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智悟起手唱道,其神情十分的自傲。
看着智悟的宝相庄严,王骖又想到了他初来郡主府时露的那一手,不由得感慨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又问智悟,“敢问大师,你何时把普光大师拍死在沙滩上呢?”
智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敢问郡马爷,贫僧为何要将家师拍死在沙滩上呢?”
“因为丢人啊!”王骖击案呼道。
想起那小秃驴想要拉自己媳妇去当尼姑,王骖心头就恨得牙痒痒,忍不住尖酸刻薄道:“大师您佛法精深,身手了得,动静之间皆是宝相庄严,尽是得道高僧的风范。而那位普光……真的是一言难尽啊!——你见过令师跟人打架的场面吗?”
智悟摇头:“没有见过。”
“这就是了。”王骖道:“你没有见过所以你不想把他拍死在沙滩上,若是你见过,你肯定早就把他拍死在沙滩上了。”
智悟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似心不在焉的踩着王骖的话尾,问了一句:“这么说郡马是见过了?”
“当然是见过的。”王骖说:“要不然,我怎么跟你说这些话呢?”
“在哪里?”智悟问。
王骖嘴一顺就说:“观山镇啊!”
“观山镇?”智悟一怔,他看了看王骖转头又去看李九娘,看李九娘看得很用力,比看王骖时用力多了。王骖正觉不爽,他便跳了起来,情绪失控的扑到李九娘的面前,拉着她的手激动的喊了一声:“小师妹啊,我,贫僧终于找到你了!”
须阶段前还是一派“得道高僧”的宝相庄严呢,转眼就变成了个疯和尚——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要打洞”么?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王骖给吓了一大跳,蹿来一把将智悟的手拽开,怒道:“才说你宝相庄严呢,转眼就这副模样!争点气行不行?”
不行!
智悟很不争气,并且也不想争气,他完全不在乎他“得道高僧”的高大形象的崩坍,活脱脱一副被丧心病狂的无良女抛弃的可怜丈夫,在苦守寒窑十八年后终于等来妻子回心转意的悲苦模样,痴痴的望着李九娘:“师妹,师妹,师兄我可算找到你了。”
“谁是你师妹?你把话讲清楚。”王骖气道。
“就是郡主啊,郡主就是我的师妹啊。”智悟又哭又笑的道。
“我娘子什么时候变成了你的师妹了?”王骖无语,也很紧张。
王骖问智悟,李九娘什么时候成他师妹的,智悟说:“半年前在观山镇的陶家后花园里……”
“大人,那位许员外又来了,很着急的要见您和郡主。”智悟正说着,就有一个下人从外面匆匆而来,打断了他的话。
智悟顿时嚎啕大哭:“师妹,你别走啊,你别抛弃为兄啊!”
什么情况?
来禀的事的下人顿时石化之。
李九娘和王骖也是满头黑线。
“你弄错了,我不是你什么师妹。”李九娘说。
“嗯嗯嗯……”王骖不住的使劲点头。
开玩笑,媳妇儿被人拉去出家,他怎么办?
现在王骖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不喜欢这个智悟了——好家伙,敢情是来拆散他和娘子的美满婚姻的!
“啊,果然是这样!”智悟泪流满面的指着李九娘控诉:“师妹,你好绝情啊,当初你抛弃了师爷,现在又要这样抛弃为兄。”
这满满的幽怨,饶是李九娘定力十足也免不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知大师这话是从何讲起?”
“难道我还说错了吗?”智悟悲愤的道:“当初说得好好的,等法事毕,师父就和林道长决绝以高下,你却趁着师父和林道长在法台上作法时溜走了!现在,你又故技重施,又要借口去见什么许员外溜走,是不是?”
转头怒瞪来禀事的下人:“说,你是不是被安排来的?”
下人两只眼睛眨啊眨,委实不知道该怎么他,满脑子只有一句话:“我怎么这么乱呢?”
“谁和他说好的了?”王骖半天才反应过来,怒道:“一直是他和那个林道长在那里自说自话好么!神经病啊,我娘子怎么可能当你师妹!”
“不愿意当师妹?”智悟一怔,立马道:“那就当我师姐,我愿意当师弟!”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王骖是又好气又好笑,怒道:“稀罕,你咋不说当你师娘呢?”
智悟一顿,脸上露出纠结为难的表情来,吭哧道:“这个,我做不了主的,这个,得问师爷他老人家的。这个,得看他同不同意的。”磨叽了一下,又咬牙道,“这个,如果他老人家同意,我,我喊‘师娘’就是。”
“你怎么不去死?”王骖怒不可遏,一老拳揍在智悟的腮帮子上。
……
第113章:陶缶其人
王骖怒气冲冲的来到前厅见许志国,一脸惊惶的许志国见到他铁青的脸色,还有眼中噗噗直乱蹿的火苗就更显惶惶了。
“郡马……”
“爷。”
许志国刚开口,便被一个家仆打断。
家仆说:“刑部的秦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