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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那些卖字画的家伙有什么区别？更没劲的是，连她们画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时间在无聊得等待中慢慢过去，夏皎和苏少娥绘制好的阵旗被一支一支放到旁边。半天光景就这么过去了，天色黑了又亮，台上始终被好些明珠照得光如白昼，决斗双方的状况也在强光下无所遁形。
夏皎虽然略带倦色，不过由始至终都淡然自若，绘制阵旗的动作标准流畅，连休息的时间都仿佛被精确计算过一般。
苏少娥开始时精神奕奕，到了此刻却渐渐开始有些不对劲起来。
通灵手镯只有半天的效用，她不得不抓紧时间多绘制几幅阵旗，不可能像夏皎那样定时休息。
好不容易绘制完成三套中等阵旗，通灵手镯的加持作用开始迅速消退，疲倦与昏眩等等消耗过度的不良反应开始冒头。
苏少娥不得不搁笔休息，她一抬头，才发现她与夏皎之间多了一座屏风，她看不见夏皎的那边的动静，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不过扭头一看自己这半天的成果，她又重新生出几分自信——这三套中等阵旗里，足足有两套达到上等品质，剩下那一套虽然略差一些，也是中等偏上的品级了。
她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绘制出品质如此好的阵旗，说没有成就感，那是骗人的。
只是不知道夏皎那边又如何呢？
向骄川自然可以看到夏皎那边的情况，正因为看到，所以越发不安。
他深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个轻松的笑容，对苏少娥道：“好好休息，不必多想，她定不如你！”
苏少娥用力点点头，她现在也只能强迫自己相信，向骄川说的是实话了……
向骄川安抚完她，站起身走几步望向夏皎那一侧，只见她依然还是跟刚才一样，表情没变、动作没变、绘制阵旗的速度也没变，看上去说不出的古怪。
如果向骄川曾经在夏皎上辈子那个时代生活过，他一定会发现，夏皎的动作，简直就像机器人一样。那状态无比稳定，精准规律得让人头皮发麻。
不用看夏皎的绘制的阵旗成品，向骄川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板底直往上冒。
他第一万次后悔听了苏少娥这个蠢货的挑唆，将通灵手镯借给她，她决战惨败身亡就算了，连他都要被这蠢货害惨了。
不知道现在过去夺了苏少娥的通灵手镯，然后马上绝尘而去行不行？
向骄川慢慢挪步走回苏少娥那边，却见身穿鸿堂护卫服饰的几个后天九层武者，还有鸳鸯宫的那个娃娃脸男弟子，正正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向骄川的双手在衣袖里紧握成拳又慢慢松开，心头一阵烦躁。
苏少娥吃了不少丹药又打坐静心半个时辰，觉得状态恢复大半，才又提笔开始绘制第四套中等阵旗。
这次她没有了通灵手镯相助，下笔变得艰涩无比，光全套法阵的第一支阵旗，绘制了三次才勉强完成，第二支阵旗才稍稍顺畅一点，到了第三支，又是接二连三的失败。
以苏少娥后天五层的修为而言，这样的水平发挥很正常，可对比旁边一直流畅无比的夏皎，那差别就太大了！
慢慢地，场下看得昏昏欲睡的宾客也察觉到不对了。
夏皎现在的状态，和刚开始时几乎完全没有不同，但苏少娥却满头大汗，隔三岔五地将绘制失败的阵旗换下。
两相比较，高下立见。
付铸和邵掌柜彻底放下心头大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这一天对于专注绘制阵旗的夏皎而言，一眨眼就过完了，对于其他观战之人，却显得十分沉闷漫长。
不过不管如何缓慢，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
早就看出势色不对的何管事带着一对青黑的眼圈，在付铸的提醒催促下，抬手敲响了铜钟。
铛……沉厚悠远的钟声在会场内回荡，惊醒了台下不少无聊得呼呼大睡的宾客，也惊醒了台上比试的双方，以及观战的各大商号掌柜管事。
“比试结束，请双方展示阵旗……”何管事有气无力，吐字都带着颤音哭腔，这个样子与先前上台替苏少娥邀战的意气高昂，简直有天渊之别。
夏皎顿了顿，施施然放下手上的绘灵笔，舒展手脚伸了个大懒腰，道：“时间过得真快，刚准备画第七套阵旗呢，啧。”
同样停笔的苏少娥听了这话，几乎当场软倒在地——她连第五套阵旗都没画完呢！
这也不能怪她，她只不过是个后天中等灵师，绘制完四套中等阵旗，剩下的全是高等，她没了通灵手镯相助，怎么可能在这种环境状态下绘制出来？
付铸建议，各大商号派出一名鉴宝师，公开鉴定点评双方的阵旗成品。
苏少娥的第一套中等的“巨木阵”阵旗首先被捧了出来，七名鉴宝师将阵旗装上灵石，按图谱说明排布妥当，又请了两名后天九层武者入阵，测试其法力效果。
这就有看头多了，台下的宾客个个瞪大眼睛，唯恐错过一丝一毫。
在灵石的庞大灵气催动下，法力凝聚出的直径近丈的圆形巨木不断出现，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向阵中两个武者发动凌烈攻击，两人如此修为，也被逼得手忙脚乱。
台下宾客连声惊呼，大赞过瘾，热闹得如同过节一般。
苏少娥脸上微露喜色，这套巨木阵阵旗，品质达到上等，是她战胜夏皎的希望之一。
七名鉴宝师简单交流几句，其中一人便宣布道：“巨木阵，由七支阵旗组成的中等法阵，上等品质！”
虽然昨天才见识了超品法阵，但大家对于这种更接地气的中等上品法阵，仍是热情不减，听了这个结果，不禁轰然叫好，掌声如雷。
……
这两章写得有点急。细心的菇凉帮忙捉虫虫，吧唧一口！
正文 201 败者亡！
201 败者亡！
夏皎没什么所谓地坐在椅子上，拿着本阵道图谱当扇子一样摇动着扇风。
习惯性躺在她桌上一角的毛毛，修炼再次被打扰，很不耐烦地半睁猫眼，狠狠瞪了台下那些瞎嚷嚷的人一眼，心里没好气道：“区区后天中等上品法阵，也值得这么叫嚷，一群没见识的白痴！”
鉴定过苏少娥的，马上轮到夏皎的。
一样的阵旗，一样的流程，一样的结果，因为是第二个，宾客们虽然惊叹，但反应却平静了许多。
毛毛更不满意了！它的夏皎本事比那蠢货苏少娥不知道高出多少，这些笨蛋一点儿眼光见识都没有！白痴加三级！
苏少娥听了鉴定师对夏皎阵旗的评价，脸上的喜色顿时褪去，扶着石桌才勉强支撑住身体没有倒下。
跟着鉴定的，是她绘制的第二套正等法阵“风刀阵”，依旧是上等品质。
阵旗排布开后，阵内生出万千风刃，鉴定师们将几根铁柱抛入阵内，铁柱还未落地，就被风刃切割成比指头还小的一堆铁疙瘩。
“风刀阵，由七支阵旗组成的中等法阵，上等品质！”鉴定师们宣布道。
其中一名鉴定师忍不住抚须长叹：“老夫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三套正等上品法阵同时出现，幸甚、幸甚！”
鸿堂派出的鉴定师，知道自家老板以及老板的上司都偏向夏皎，笑着插话道：“怕是不止三套吧。”
一边说，一边望向夏皎那边。
其他鉴定师刚才也看到夏皎的表现，除了盛财坊派出的那个，都不约而同点头称是，苏少娥的脸色不禁又白了几分。
夏皎绘制的风刀阵当然也是上品，苏少娥冷汗涔涔，整个人软软跌坐在石椅上，一脸无助惊惶。
她自信最有可能胜过夏皎的两套阵旗，竟然只能与夏皎打个平手，后面的该如何是好？如果夏皎真如她所言，绘制完成了六套阵旗，她在数量上就先输了，品质上也不见得能胜过她，她还有活路吗？！
向骄川神情木然，他没有再安慰苏少娥，甚至懒得再看她半眼，他觉得现在比较需要安慰的，是倒霉被连累、马上就要丢失师门重宝的他！
不管他们是什么心情，鉴宝师们依然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移海阵，由七支阵旗组成的中等法阵，品质中等偏上。”这是苏少娥的。
“移海阵，由七支阵旗组成的中等法阵，上等品质。”这是夏皎的。
所有人看苏少娥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异样。
“万魔阵，由七支阵旗组成的中等法阵，下等品质。”苏少娥的。
“万魔阵，由七支阵旗组成的中等法阵，上等品质。”夏皎的。
打量苏少娥的目光，从异样变成了怜悯，完全是看一个将死之人的怜悯。
而投向夏皎的目光，则变成了惊讶和……贪婪。
什么样的神异宝物，可以让这个小丫头，绘制法阵一直达到上等品质？！如果能将这宝物弄到手……
鉴宝师们再看苏少娥那边，她身边只剩一套还未绘制完成的高等法阵，正是昨日他们刚刚高价拍下的“玄风阵”。
“涯阵宗弟子苏少娥，共绘制完成四套阵图。”邵掌柜笑眯眯将呆若木鸡的何管事推开，接过主持人的棒子。
何管事失魂落魄，连场面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是苏家培养出来的亲信，十分清楚苏少娥对于苏家的重要性，今日她却要把性命交代在石英城了，他要怎么对苏家的家主和长老们交代？！
他不该一时发昏，不听苏侠仁苏掌柜的，反而去跟苏少娥胡闹，如今她把自己的性命都闹丢了，他也要为她陪葬。
他悔得几乎想撞墙，他死了就罢了，他一家妻儿老小也肯定跟着倒霉成为苏家发泄怨恨的靶子。
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懊悔与惊恐并不能扭转残酷的现实。
“玄风阵，由八支阵旗组成的高等法阵，上等品质。”
“陷空阵，由八支阵旗组成的高等法阵，上等品质。”
鉴宝师们经过一番演示评鉴，以兴奋赞叹的口吻大声宣布夏皎的辉煌战果，台下宾客的欢呼惊叹之声一浪比一浪高，简直像要把拍卖场的顶子都掀了了一般。
苏少娥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呆呆瘫坐在石椅上，她觉得自己在做一场可怕又逼真的噩梦，她拼命想让自己醒来，但却始终无法挣脱这恐怖的梦境。
她输了！输了生死斗，输了就要死……
她明明是涯阵宗的内门弟子，怎么会斗不过区区一个下界秘地的门人？她有通灵手镯相助，怎么会输？！
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苏少娥无意识地用力摇头，想把眼前可怕的景象甩得远远，然而无论她怎么使劲摇晃脑袋，那些画面和声音依然缠绕着她不放。
“小姐，你醒醒！不要再摇了！我们要怎么办？！怎么办？！”何管事顾不上上下尊卑，紧紧握住苏少娥的肩膀低喝道。
苏少娥无助地扭头望向他的师兄向骄川，向骄川却木着脸毫无表情。
“师兄，救救我！师兄！”苏少娥扑上去紧紧抓住向骄川的手臂，如杜鹃泣血一般凄厉地向他求救。
向骄川终于低头，看她的目光却充满了冰冷的憎恶：“救你？！若不是你……”
他说到这里猛然顿住，伸手反握住苏少娥腕上的通灵手镯，就想将它扯下来。
苏少娥的死活他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