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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一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猛地扑进了欣儿的怀中,她缓缓抚上我的肩头,声音已有些哽咽,“ 我见你脸色不好,也该请个大夫来看看…这些日子,当真是委屈你了,你说皇上他…怎么就不肯相信你!难道你们之间的情分不足以让他相信你和伯父吗?”
欣儿说着说着忽然落起泪来,我心底一阵绞痛,却急忙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笑道,“姐姐快别哭了,今日应该高兴啊!我真的很好,我相信完颜家的冤屈总会洗清的,有朝一日,我会让所有人看清真相,让皇上亲自还我们清白。”
欣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忙止住了哭泣,压低了声音对我道,“妹妹,前几日你叫我带出宫的那个宫女,叫做佩月的,今日我将她带来了,此时就在迎君阁内,现在我就命她出来见你。”
欣儿去后不久,佩月便一路小跑着从迎君阁中向我径直跑来,她见到我就要跪倒,“参见纯贵妃娘娘!奴婢多谢娘娘救命之恩!余生愿为娘娘做牛做马…”
纯风站在我身后,急忙去扶她起来,我见她脸上还有些许在慎刑司受的伤痕,不免心疼道,“莫要再说做牛做马了,养好自己的伤最为要紧。”
佩月双眼闪着泪光,感动得不知所言,“奴婢…奴婢无以为报,愿意替娘娘证明清白,重回宫中。”
佩月曾经是皇后身边的人,合宫上下都认识她,她因向我说出皇后的阴谋,已不为皇后所容,我想她此时的身份,已不适合回到宫里。
想到此处,我便对她道,“你愿意为我作证,我自然感激于你,只是日后,你不要再回宫去了,我想那里已不再适合于你。现在我在宫外,你就跟随我吧,将来我若是离开,会为你择好归宿。但是你要记住,不可再称我娘娘。”
她感激地一个劲点头,我淡笑着拍了拍佩月的肩头,终究是因我,使得她颠沛流离。
除却皇后的不容,她这样嫉恶如仇、有恩必报的性格同样不适合再回到宫中,不让她再回到宫中,同样是对她最大的保护。
安抚好佩月,我带上额娘亲手抄写的药方及药箱,带上纯风、纯一以及佩月,留下纯雨陪伴额娘,便离开了裕亲王府。我要去京城各大药房,将额娘手抄的药方交给他们。
今日是属于裕亲王与平亲王夫妇的团聚,我的身份尴尬,我不知该如何自处,与其为难,不如自己离开。
今日天气仍旧阴沉,大雪已停,只是小雪仍旧稀稀疏疏地飘荡在空中,时而卷起一阵凉风,仿佛又下起大雪一般。
纯风一直走在我身侧,纯一则走在我另一侧,她搓了搓手,企图让自己暖和起来,她左右看着,忽然问我道,“主子,这么冷的天气,不留在府里,咱们出来送药是图什么啊?还有太医院的太医们呢!”
我拍了拍纯一的肩头,笑道,“要是等着太医院的太医们给百姓们送药,百姓要等到什么时候?送药是我能做的,我为什么不做?”
纯一暗自叹了口气,叹道,“主子还是太痴心了,奴婢明白主子是为了给万岁爷分忧啊,可是万岁爷对咱们…!主子您还!唉!”
纯一话毕,忽然引得我一阵心痛,我挥手喝道,“好了!你们别说了,我额娘是医女,如今年事已高,不便四处奔波,我送药只是为了替她尽责而已。”
只是,究竟是为何,只有我最明白,纯一说的何尝不对?
为了他,我愿意承受一切苦痛,只是他却连信我都不肯,最令我心痛的,是他不肯相信我对裕亲王并无半分情意,心中唯有他一人而已。
我微微仰起头来,任由雪花落在脸上,冰凉之中又带有几分清醒,让我无比清醒起来,对他的执念,说到底,是我自己不愿意放下。
我们四人最先来到距离裕亲王府最近的京康药房,我轻轻叩了叩药房的大门,里面的掌柜放下了手里的算盘,立时出来迎我,笑道,“姑娘请进!姑娘是来寻何药的?”
我轻轻摇了摇头,开门见山地问他道,“掌柜的,您这里可有医治当下时疫的药?”
他面上一窘,为难地摇了摇头,叹道,“不瞒姑娘说,前段时间宫中太医院送来了些医治的药,那药的确有效,只是那些药是配制好的,小的也不知其中的配方,现在那些药都没了,我手中也没有了!”
前段时间额娘曾进宫入太医院,帮助宫中太医们一起研制药方,后来额娘还没来得及配制更多的药,我家中就遭遇了剧变。
药方虽留给了太医院,只是此时宫中时局动荡,皇后又有孕在身,想必没有那么多的太医有时间继续配制医治时疫的药。
我从身后的药箱中取出一瓶成药,又交给那掌柜的一张药方,道,“此乃医治时疫的成药,这张便是药方,我有一事请求掌柜的,请您按照药方配制好药后,以平价买与百姓,不要借时疫牟取暴利,您能答应我吗?”
那掌柜的一愣,连连退后了两步,他吃惊道,“姑娘…太医院刚出药方,姑娘手里怎么会有成药?这不会是从太医院偷取的吧?若是那样,小的宁愿不挣钱,也不敢拿这药啊!”
我听后又气又笑,着实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就算我解释,他又怎么会相信呢?
见他执意不敢收我手里的药,无奈何下,只得开口向他解释道,“掌柜的,这药不是偷的,我弟弟乃太医院太医,他怕百姓们没有药,便托我送到各大药房来,还请掌柜的相信我,手下这药和药方。”
我以为那掌柜的会就此接下我的药,谁知他却更加惶恐起来,“你弟弟?姑娘你这么年轻,那你的弟弟得多年轻啊?就能进太医院…?!我记得太医院只有一位年轻的太医…”
他眯起眼来思索了良久,忽然一声大喊,“我想起来了!是常平太医,完颜家的少爷!那您究竟是谁啊?!怎么还和完颜家那等乱臣贼子有所牵连?!我我我…更不敢收这药了!”
我心中忽然燃起一团浓浓的怒火,我最听不得有人侮辱我的家人,我正要发作,忽听身后一身大喊,“掌柜的!她是本王妹妹,本王托她前来送药,你不会也信不过本王吧?”
我转头看向门口 ,竟是裕亲王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缓缓走进药房来,那掌柜的见到裕亲王,立时客气起来,笑道,“小的见过王爷!信得过!信得过!小的自然信得过王爷!”
裕亲王从我手里接过药瓶和药方,放到药方的柜案前,朗声道,“那你就赶快收下吧!记着,以平价卖与百姓,若是让本王知道,你以此谋取暴利,后果你自己承担。”
那掌柜的连连弓腰点头,收下了成药与药方,答应道,“王爷放心便是。”
裕亲王再没有说些什么,而是拉起我的手,怒气冲冲地冲到了门外,他拉我到角落无人的地方,吼道,“你自己出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来送药有多容易被别人认出来?!若是有索额图一党的人,你该怎么办?!”
我凝视着因担心我愤怒的裕亲王,一句话也说不来,只怕再说些什么会更惹他生气,只得低声解释道,“我没想那么多…对不起,害王兄担心了,是我不好。”
他听到我如此说,才长出一口气,舒展开紧蹙的眉心,拍了拍我的背道,“罢了!我理解你的心思,你手里还有多少药,我亲自替你去送。”
我惊讶地抬头望着裕亲王,他却不以为然,只是催促我道,“快点给我啊,我去送到各大药房!你快些回府去,外面路滑。”
我将药箱及药方交到裕亲王手中,替他紧了紧围在肩上的斗篷,感动道,“王兄也要小心,我回府等王兄回来。”
他淡淡地一笑,拍一拍我的肩头,只言未发,跨上骏马,驾马离去。
纯风等人随我离开,我们四人行至裕亲王府门口时,路过门口的尚缘茶楼时,忽见一众人围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议论,我见那马车是宫中御用载运物品的马车,便亦上前去想看看究竟是何事。
我见那车夫极为面熟,不禁退后了两步,免得他将我认出,我只听一个妇人高声道,“今日算了开了眼界了!这可是宫里种的合欢,还是冬天开花的合欢树啊!”
我一听是合欢,不禁心头一热,难道是玄烨要在御花园中栽种的合欢吗?!
那妇人话毕,另一个略年轻些的女子同样说道,“可不是嘛,平时哪里见过冬天开花的合欢?唉,当今圣上也是痴情,为了个女子,竟这么大费周章地栽种合欢树啊?!”
那车夫明显是在向众人炫耀自己车上的合欢树,引来众人的夸耀便是他的目的所在,他趾高气扬地笑了笑,对其余围在周围的人们说道,“你们可别这么说,谁叫皇上痴情呢!你有什么办法?”
“我也是好生羡慕她啊,能得到皇上如此恩宠!”一个闺中女子模样的少女开口说道,她低头笑了笑,忽然道,“前几日皇上出宫来看时疫的情况,我躲在远处,看见他英姿俊朗的…若是我也有福气入宫去…”
听到有人称赞玄烨,我心中一阵喜意,却同时泛起一阵酸意,不过想到他选择栽种我最爱的合欢,心间还是不禁划过一阵阵暖流。
“妹妹啊!你可千万别有这样的想法!”方才另一个女子拍打了一下少女的额头,看来那个女子是少女的姐姐,那姐姐继续说道,
“咱们家无官无职的,你若是入宫,拿什么保护你?你看看那个完颜家,倒是一时声名鹊起,风光无两呢!现在还不是登高跌重,树倒猢狲散了?你再看纯贵妃,以前洋洋得意地陪着皇上去五台山,现在还不是被贬出宫了?!”
“你胡说什么呢!”纯一一时按捺不住,冲那议论完颜家的女子破口大骂道,“你知道什么,就一阵胡说!谁告诉你完颜家树倒猢狲散了!”
纯风连忙拉下纯一,“纯一,别冲动!”我低头思虑了片刻,淡淡一笑,走出人群,对那女子道,“这位姐姐,若是不清不楚还是不要乱说的好,街上人这么多,谁知会有什么人听到你说的话呢?”
我转头不再理会那个女子,人群也渐渐散去,我才走到那车夫跟前,对他笑问道,“师傅,您可知道皇上是为谁种的合欢?”
那车夫理了理马缰,蹬上马蹬,对我一笑,高声道,“您说还有谁啊?自然是舒妃娘娘了!她现在的恩宠,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了!你就看皇上肯为她培育冬天的合欢就可见一斑了吧!”
我脚下一软,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这明明是我最爱的花,舒妃…?怎么可能?!”
“师傅!您搞错了吧,我听闻,是纯贵妃最爱合欢,从未听说舒妃也爱合欢啊!”我焦急地开口问道,那车夫却笑我愚笨,“姑娘啊,你是真的不知道吗?现在早没有纯贵妃了!只有舒妃娘娘!舒妃说她爱合欢,皇上便为她种,就这么简单。”
车夫再不理会我,驾起马车扬长而去,我望着那载着满满一车合欢树树苗的马车渐渐远去,竟觉得心如同空了一块一样。
我只离开了几日而已,玄烨你现在和她应该很好吧?应该比从前更好吧?
我身子一歪,险些摔倒在雪地之中,幸得身后之人将我扶住,我转头去看,竟是裕亲王送完了药方,匆匆赶回。
我见是他,忙推开他一步,自己挣扎着站稳,他紧蹙着眉头,低声道,“我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