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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天栩不接受她的说词。“而你却拒绝。”别人抢着要,若独缺她一人也是枉然。
“天栩,我的出身配不上你,我有自知之明。”她不愿有后悔的一日。
“我不在乎。”去他的出身。
“你不在乎,我在乎,被人指指点点的是我,你当然可以说得轻松,因为你没有尝过道人唾弃的滋味。”
要不是泼辣、慧黠的莫迎欢为她挡下一切异样眼光,今日的她可能早在胭脂坊挂牌接客,当个送往迎来的娼妓,永世不见天日。
那种难堪她终生不忘,所以她怜悯出卖灵肉讨生活的姐妹,甘愿自个屈居鬼宅独处。
因为忘不了那份屈辱,她趁夜摸上嘲笑过她的大户人家,窃取金银珠宝以示报复。
“你对我并不公平,我不会让你遭受批评,所谓不在乎是指你的过去,对于未来的你我绝对在乎。”他心痛她的误解。
杜丫丫耸耸肩轻笑。“我的出身虽然不够高贵,可是我挑丈夫的眼光可是很高哦!”
“你认为我无法满足你的需要?还是恨夫堡不对你的眼?”他的心有些受伤。
“我不求富贵、虚名利禄,我很贪心,只要一份专一的爱,而你给不起。”
想起何纤纤的存在,尉天栩顿时反驳不了。
“女人的幸福不在于富裕无缺的生活,她只要一份单纯、无私的人间痴情,我真的很贪心,所以请你不要再提起这个笑话。
“屠夫也好,挑粪的也罢,就算是乞丐,只要他是真心待我,胜过与人共夫、独守空阎的寂寥,你知道我受不了深闺寂寞,迟早如你所言——红杏出墙。”
“你……”他竟无言以对。
两人之间有着淡淡的疏离,他不喜欢这种即将失去她的感觉,心很难受,闷闷的,一口气压在胸口吐不出来。
他可以强行带她回堡,但是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她的心。
“你看,八大胡同就在前面,那间最俗丽的技院就是胭脂坊。”杜丫丫故意大声一喊,借以冲散低迷的气氛。
一听到她的吆喝,八大胡同的姑娘们纷纷探出头和她打招呼,一时之间热络了许多。
姑娘们一瞧见她身边的酷爷儿,连忙回房梳妆补粉,以期得到他的青睐,来个一夜销魂,她们无不用最快的速度奔下楼,围在尉天栩四周媚嗲。
※※※
“哇!好俊的爷儿,要不要到我房里坐坐?”
“哗,大爷,你的体格真棒,让香儿伺候你吧!”
“去,别跟我抢,这位大爷我要了,你们慢慢排队吧!”
“哼!小桃红,你也太不知羞了,公子爷喜欢我的软床,我的功夫可是最销魂的。”
“张开腿谁不会,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比你强,还是到我房里,包管爷儿乐不思蜀。”
一阵一阵的淫声秽语让杜丫丫很不舒服,以往姑娘们对上门的客人都是如此,她还不以为意地取笑她们不够浪。
可是一看到相好的姐妹对尉天栩投怀送抱,她整个冒都泛酸,巴不得一人送她们一个掌印。
太糟糕了,她该不会来不及防备就爱上他了吧?
不行、不行,绝不能爱上他。杜丫丫猛摇着头,瞧见芙蓉阁最美的芙蓉仙子吻上尉天栩的脸,顿时气血往。上冲,失去理智地拉着他挤出女人堆。
往最近最安静的云仙阁走人,气呼呼的她涨红一张小脸,用鼻孔瞪他。
“色鬼。”
“丫丫,你在吃醋。”他的发现让他的心情意外的大好。
“死天栩,你少乱讲,我才不会吃你的醋。”哼!平白便宜他享艳福。
“不打自招,我可没说是我唷!瞧你一张小嘴嘟得可挂一斤猪肉。”他着迷地啄物数下。
“我哪有嘟嘴,你不要乱亲啦!脏死了,全是女人的胭脂味。”大色浪,外面亲不够吗?
杜丫丫气愤地用手背抹去他的味道,不太高兴留在他脸上的点点唇痕,小手非常忙碌地擦控那刺眼的颜色,似要援掉那一层皮。
不痛不痒的尉天栩留住她的腰,低着下巴由着她醋味十足地抚弄,笑意始终未减地凝望她。
淡淡的处子风情比搔首弄姿的花娘更撩人,他不管两人之间有多少差异,压下她的后脑即吻住那片诱人的艳红色,顺势将她抱坐在大腿上。
他并非有意轻薄,只是情难自制地抚上她的背,顺着玲珑曲线来回摩挲,意犹未尽地落在比一般女子结实的大腿,发出压抑的呻吟。
那一声粗沉的呻吟唤醒杜丫丫的理智,微烫的身子倏然跳离他的大腿,她面赧耳赤地整理被他弄乱的仪容,似唤似怨地斜梯他。
“我……我可不是八大胡伺的姑娘,以后你的手再不规矩,小心我剁了它。”
“你会舍得吗?”尉天栩平平紊乱的气息。“刚才的你和我一样享受到它的美妙。”
她心慌地跺跺脚。“大……大色狼……不许你……”
杜丫丫正要大骂他无耻、卑鄙,轰然发觉自己双脚离了地,令她又惊又愕得不知所措,却瞥见他脸色阴冷地抽出腰间配剑,将她往身后一送。
倏地,地下掉落一枚森寒的夺命镖。
“待在我身后,来人不怀好意。‘”
她拉着他后背的衣衫偷瞄了一眼,“是归云山庄请的那伙人。”
“丫丫——”尉大栩无奈地将她好奇的小脑袋塞回背后。“刀剑无眼,你给我眼睛放亮些。”
冷风一起,十数条人影或左或石地跃入公仙阁,以壁垒分明的人墙挡住两人,十个带着喀皿的狞笑,扬着手中兵器逼近。
“尉大栩,你让老子很不爽,想拿你的人头玩玩。”黄山七霸之首恶声恶气的说道。
“有本事尽管来取,尉某的人头可不是你这个猥琐小人动得了的。”尉天栩握住剑柄冷笑,丝毫未将他们一千鼠辈放在眼里。
“你太狂妄了,我……”他正要破口大骂,风鬼手阮江伸手阻止他。
“尉堡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出个令兄弟们满意的价,今天就当是误会一场,如何?”他为求财而来,可不想树立个大仇敌。
“休想。”
尉天栩的拒绝当场引来一阵杀气。
“看来尉堡主是不想合作,就让我夜引魂送你一程。”一说完,他扬起夺魂旗攻向尉天栩。
索命神鞭汪良接着出手,抛出致命的长鞭。
尉天栩游刃有余地嘲笑他们的三脚猫功夫,用不屑的眼神激怒意做壁上观的其他人,主动攻向长江三恶,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虽然敌众我寡,但明显的是尉天栩占上风,他用戏弄的方式划破恶人皮肉,像夜行的猫玩弄垂死的老鼠。
杜丫丫在一旁鼓掌叫好,忽见柳云仙脸色苍白的从内直走出来,步履蹒跚还冒着冷汗,眼中有着深沉的恐惧和……暗示?
“云仙姐姐,你生病了吗?”杜丫丫直觉地要去扶她,不解她在暗示什么。
当杜丫丫走近距柳云仙半臂之遥时,她突然大喊,“小心!”然后一双美目攀然瞠大。
感到胸口传来锥心的痛,杜丫丫望着那把血红色的剑穿透柳云仙的心窝直抵自己的胸,剑尖的血由她胸口流向自己,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待尉天栩听到她闷哼一声时已来不及,他发疯似地以一记凌厉剑招夺走所有人的魂,狂性大作地砍下刺伤柳云仙及杜丫丫的鹤归云的项上人头。
“丫丫,你不要怕,我会救你。”他的眼眶泛红,点住她胸口穴道输气,护住她气弱的脉息。
“云……云仙……”
尉天栩抱起杜丫丫急忙往外走。“一剑毙命,她死了。”不需详查,他便已知她香消玉陨。
“是我……连累……了她……”她深深自责,一口腥味溢出。
“别……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城中最好的大夫,你会没事的。”他的声音有细微硬咽。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的呼吸竟成了他的心跳,那如错的脸色揪痛了他,恨不得能替她受过。
她是那么的轻,小巧的身躯失去生命的光彩,开朗的眉宇蒙上痛楚的黑气,他真的无法忍受她在怀中吐血,他是那么的爱她。
爱?!
尉天栩鼻头一酸,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意,原来在无形中,他已爱她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丫丫,你一定要撑下去,我还有好多话未对你言。”她不能弃他而去。
杜丫丫用最后一丝力量张开沉重的眼皮。“城……城南……云……云家,找……找日初……”
“谁,什么日出日落?”
她想告诉他日初是云云的名字,可眼一黑,她立即陷入无尽的深渊中。
第六章
城南云府云家千金的闺房传出断断续续的哀泣声,令闻者鼻酸,听者落泪。
粉色的被褥衬托床上人儿的惨白脸色,乍见之下如同一具刚断气的女尸,手脚冰凉没有一丝温度,而床尾有个哭泣不已的女孩。
“云云,把你的眼泪收起来,人都还没死呢!你哭个什么劲。”烦死了,害她也想哭。
抽抽噎喳的云日初泪眼迷蒙“丫……丫丫伤得好……好重,呜……人家就……
呜……“
她难过嘛!这样还不准人家哭,好过份哦!
“你再哭呀,想水淹金山寺,万一眼泪滴到丫丫的伤口发炎,她不死也剩半条命。”
莫迎欢虽是夸张了点,不过现在情况也差不了多远。
“我……我不哭……不哭……”云日初连忙以一条素色手绢拭拭不止的泪水。
一脸愁色的莫迎欢在心中大叹,明明医术好得将人从鬼门关前拉回来,怎么一条肠子不打弯,被随便唬弄两句她便信了个真。
再瞧瞧伤得面如白腊的幸运儿,幸好那刻先穿透柳云仙再没人她的胸口,不然就算是神仙再世也救不了她那条只剩半口气的小命。
鹤归云太卑鄙了,要报仇嘛!就找武功高强的尉大堡主,何必迁怒无辜。
而说到这个该死不死的家伙尉天栩,那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他想博取谁的同情?
没有踹他两脚是她莫迎欢“仁慈”。
“姓尉的,你到底走不走?你霸占了找的位置还不退开。”真是没无理。
尉天栩听而未闻,两眼直视着伊人紧闭双眸的脸庞,他握住杜丫丫冰冷的手,企图给她温暖,丝毫不理会莫迎欢叫嚣的恶劣态度。
胸口微弱的起伏稍稍安慰他惊惶的心,她已经昏迷三天两夜,为何还不清醒?
“死男人,你以为不吭声我就拿你没辙是不是?我这里有几粒紫茴丹,可以起死回生,让丫丫像活鱼一样蹦……”
“拿来。”他头也不回的伸出手。
莫迎欢一脸鄙夷地蔑视他向上的掌心。这男人太不知廉耻了,难道他不知道小气财神的手心从不向下吗?他竟敢抢她的习惯动作。
她呢!是吃软不吃硬,小小的瓷瓶端在手上左右抛要,就是不给他,反正丫丫一时半刻还死不了。
“丹药是要用喂的,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这等鄙事由小女子接手即可,不劳大堡主贵手。”
“烦。”倏地,尉天栩伸手一探,抢过她手中的瓷瓶。
莫迎欢很慢地瞪着他后脑,空无一物的掌心握成拳。
嫌她烦!?这人狂妄过了头,她不嫌他就该躲着偷笑,如今真是叫人想敲他一棒泄恨。
“你会用紫茴丹吧!它可不是撬开她的牙齿丢进去就了事,还要嚼烂服水肴食,再加上……”她放意话说一半。
“说、清、楚——”
喔!生气了。“求我。”她骄傲的扬起了巴,在火上浇煤油,非要气得他头顶冒烟。
“莫迎欢,你弃朋友于不顾!”眼一眯,尉天栩进出阴冷目光。
“哈,是你不让我救她,丫丫若死不瞑目定找你算帐,你还好意思指责我没有朋友之义?”
“